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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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襲滅天來開車上東山頂接人的時候,十幾米開外就看見朱武一動不動站在前頭,一頭紅髮幾乎都被雪色覆住了。襲滅內心低咒了一聲,都不曉得去旁邊亭子躲一躲,這傢伙得傻成什麽樣啊?
下車,襲滅挾著一身陰沉氣朝某白癡走過去,走的近了吧,就看見他紅色的睫毛上都凝著白霜。看見襲滅走到了跟前,於是眨了下眼睛點頭打招呼,睫毛上的霜雪就撲簌簌的往下掉,跟撒鹽似地。
“冷麼?”襲滅天來故意問答案明擺著的問題,也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麽。
“嗯。”
“你這腦子里長面疙瘩的白癡。”
“嗯。”
襲滅突然有點無語,他們站著互相對看了幾秒鐘,最後襲滅抬手揉了揉眉心,“算了,先上車吧。”
“嗯。”朱武一副乖的不得了的樣子跟在襲滅身後,襲滅從車裡拿干毛巾給他撣掉頭上和身上的雪,然後朱武就很真摯的看著襲滅棕紅色的眸子說,“謝謝。”
襲滅聽了手一抖,毛巾差點直接扔地上,他想這下完了,真凍傻了,這下回去怎麼交代?
上了車,襲滅手上放上方向盤,突然聽見旁邊的人用很平靜的語氣說,“阿來,我沒凍傻,腦子里也沒真長面疙瘩,我很好。”
襲滅眼神里的意思太明顯了,朱武實在很難無視。
“有沒有面疙瘩你都是白癡。”襲滅對此很堅持。
“大概吧。”朱武想了想,覺得也許襲滅說的不完全錯。
襲滅又有點無語了。這叫哪門子的“我很好”?很好幹嘛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心裡憋了一口氣,不說不舒服,襲滅的手從方向盤上放下,扭頭吼過去,“你腦子里沒長面疙瘩你跟蒼玩認真?那你認真就認真吧,認真了你還陪著老爺子瞎胡搞?我看你腦筋都是麵筋做的,你讓我說你什麽好?”
“那就別說嘛……”朱武裝腔作勢的給襲滅撒嬌。
看吧,不能給這傢伙任何喘息的空間,稍微緩過來一點就開始給他不老實,“就你這死樣子,不說你能行麼?”
“反正我一認真就沒有好下場,我已經完全瞭解到了。我現在都杯具成這樣了,你還忍心用那麼兇狠惡毒的口氣跟我講話,阿來你心腸實在太壞了。”某人一臉委屈的瞅著襲滅,就差沒哭給他看了,“你這時候還欺負我,太令人傷心了。”
裝!再裝!襲滅冷笑,“就欺負你了怎麼樣?有本事你哭著回家找爸爸告狀去。”
說完襲滅突然一陣頭皮發麻,這事兒朱武大概還真的幹得出,襲滅不禁神展開的考慮起萬一老爺子真找自己算帳該怎麼應對,結果就聽某人很囂張的嚷嚷。
“我要告訴你家長,讓你哥好好教育你!”
襲滅天來聽到“你哥”倆字唰的眼神一暗,“我揍死你信不信?”
“信。”家族里誰不知道襲滅也就是看上去比別人顯得沉穩而已,實際上也是個爆頭子,標準的武鬥派代表。跟他硬碰硬一點不好玩,朱武決定繼續裝可憐,“我真是太淒慘了,被無情的壞男人始亂終棄,朋友不安慰我就算了,竟然還落井下石欺負我,還要揍我……”
無情的壞男人?襲滅從鼻子里哼出一個音,他瞄了一眼朱武身上的暗青色大衣,扣子扣的很整齊,完全不是某個穿大衣從來不系扣子的白癡的風格。上次看見它的時候還是在蒼身上呢,在翻臉攤牌之後,還記得出借大衣給背叛自己的情人穿,仔細替他把扣子扣好的男人,怎麼都不能說是太無情的。
蒼對親近的人是十分溫柔仔細的。襲滅天來突然就想起一步蓮華的這句話,他自己跟蒼的關係不算太好,所以一直以來,蒼這個人給他的印象基本還是寡淡的。即使一步蓮華多次說蒼作為友人來講是再好不過的,在他來說,也并沒有什麽實際概念。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一步蓮華大概說的是實話。
“我還以為是你玩弄別人的一片真心呢。”
“被吃干抹凈然後扔在山頂凍成冰棍的好像是我欸。”
“那不是因為你活該么?”
“阿來你真是太沒有同情心了,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壞朋友,太傷心了!”
“黑社會要P同情心。”襲滅天來懶得再陪他瘋言瘋語,方向盤一打掉頭往山下開,“廢話那麼多,你就不會想問問正事?不想知道葉小釵那裡的結果?”
“昨晚宴會結束后,墨塵音會回北區總局值班,七點還是他當值時間,我還需要問結果么?”
“你知道是墨塵音還下令?”襲滅搖了搖頭,“我以為你不知道呢,你知道幹嘛不改下時間?做的這麼絕不太像你的風格啊。”
“我有得選么?”
“沒有麼?”
朱武自嘲的笑了一下,“下令的時候不才在下非常恰好的,正在你們偉大的魔皇懷裡事後煙,你覺得這樣是能選還是不能呢?”
造孽的,襲滅翻了個白眼,然後決定當沒聽見這些亂七八糟的,他自顧自說,“稍微出了點小意外,不過不成問題。西區的白璇璣一早去送一份合作調查的報告書,被牽連了。”
“素還真到的及時么?”
“如你所料,白蓮及時趕到阻止,墨塵音、白璇璣兩人和四名員警重傷,沒人死。”襲滅笑了笑,“怪不得一步蓮華不喝酒還往琉璃仙境跑,原來酒吧老闆素還真就是清香白蓮。”
“嗯……成功釣出了素還真,那之後的安排順利麼?”
“順利,素還真和葉小釵兩敗俱傷,已經雙雙昏迷被伏嬰師妥善回收。”
“很好。”朱武點了下頭,“將兩人現狀拍攝下來,三小時后發往梵天的私人信箱。記住,讓伏嬰師要求梵天不能讓云渡山其他人知道交易內容,不然就還給他兩具屍體。”
“明白。”襲滅挑了下眉,“不過你只動嘴,剩下的都讓我們來干,這樣合適么?”
“這麼……”朱武攤攤手,一臉無可奈何的表情,“偉大的魔皇對我還不夠放心啊,他不希望我在眼下跑到第一線,又不是我想光說不練的。阿來你是知道的呀,我一直都是個勤奮向上的人。”
說笑話的功力見長嘛。本來就很做作了,現在竟然還多了一步蓮華那群死正道的毛病,睜眼說瞎話跟吃飯睡覺一樣變成生存必須要素了,這人完全沒救了,“是哦,你勤奮的我們都要累死了。”
“等老頭下一步對梵天計劃成功結束,我就是時候親自動手了。阿來,不用等太久的。”
襲滅天來從後視鏡里確認了一眼朱武的眼神,很認真,襲滅皺眉,認真的讓人覺得哪裡不對,“你乖成這樣,該不會是要使壞吧?”
“誒,明知故問了不是,我正在給你哥他們使壞不是么?云渡山那群人一定恨死我了,家裡這邊你們又懷疑我,兩邊不討好,我怎麼會那麼可憐哦。”
襲滅冷冷的一笑,一句話也不說了。只是他心想,不到最後,鬼才知道你到底在往哪邊兒使壞呢。
云渡山內,劍子等人面面相覷。
劍子拍拍楓岫,“找到梵天行蹤了麽?”
楓岫看上去少了平時的一份懶散和平靜,卻多了一抹焦急難掩,“他的GPS被切斷了,我想是自己切的。剛才他突然一句話都不交代的就走人,我看不太對頭立刻就開了追蹤,可是當時就已經失去信號了。”
“他剛才接了一通電話走的。”藺無雙接著說道,“我去他辦公室報告蒼在醫院要請假,出來的時候他正好接到一個電話,後來不久他就突然一聲不響的離開了。”
“嘖,葉小釵突然襲擊北區的事兒還沒個頭緒,素還真剛才又失蹤了。好嘛,這下連梵天都不見了。真是一團亂。”劍子看向楓岫問,“那,能不能反追蹤這通電話哪兒打來的?”
“能,云渡山的所有線路都有監視記錄。”楓岫繼而拋出一個難題,“但查梵天辦公室的那條線是違反規定的,事後被追究誰來負責?我可不敢。”
劍子去看龍宿。
龍宿用小銀勺攪了攪咖啡,“不要看吾,吾現在連組裡人都算不上,只是來應邀協助的。”
“所以才看你啊。”劍子聳聳肩,“就因為你現在不是組裡人,事後追究不到你嘛。”
“哈。”龍宿輕輕一笑,“汝當吾是三歲孩童好騙么?追究不到?苦境之內有梵天不能追究之人么?”問題從來不在於能不能,只在於他想不想吧?
“我來負責。”擲地有聲的一句,眾人扭頭一同看向發話的人,佛劍分說。
“天下第一的佛劍分說都放話了,楔子汝還愣著幹嘛?”龍宿一句提醒,讓怔住的楓岫回過神。
楓岫立刻對著鍵盤劈裡啪啦一通敲,“有人負責就行。”而後他又楞了一愣,“梵天辦公室最後一通電話……是從蒼的手機上打來的。”
“蒼的電話梵天搞那麼神秘幹嘛?”醉飲黃龍一向有問題就直問,可惜現在沒人能回答他的問題,眾人不禁一時都靜默起來。
突然楓岫的手機打破了沉默的空間,他看了眼顯示屏上跳動的名字,又是一愣,抬頭對辦公室裡的眾人說了句,“是弦首。”而後才接通了跟蒼的通話,“公事兒?公事兒你就直說唄,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我也職責所在啊。”
眾人見楓岫聽著電話,臉色一陣比一陣白,抿著嘴只是“嗯”和點頭,完全不知道蒼那頭正在囑咐他什麽。等楓岫掛斷電話,脾氣最急的醉飲黃龍立刻問,“弦首讓你幹嘛?”
楓岫臉色又冷又硬,“他讓我查一查系統記錄,叫我看看除了云渡山建立至今的所有人員檔案外,銀鍠朱武還從這裡帶走了什麽。”
這下不止楓岫,所有人的臉色都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