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十章】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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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这行不通，阿不思，”斯内普斩钉截铁地说，“这就是行不通。”
他们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校长坐在书桌前，向后靠在椅子上，手肘放在扶手上，手指叠成塔尖形状。斯内普站在书桌前，手松松地握成拳头，撑住桌面。
邓布利多只是抬了一下眉毛，但斯内普认为他察觉到了失望。他努力压下突然升起的罪恶感，不耐烦地继续说下去。
“别这么看着我，阿不思。你知道得很清楚，这行不通。”
“我不知道，西弗勒斯。”老人温和地评论道。“不过，我确实知道你好像还没开始就想放弃。”
斯内普愤怒地靠前。“校长，这不是实验，可以失败了再放弃。你知道得很清楚，导师和学徒的关系式永久性的。波特和我有太多的过去，而这种关系需要完全的信任。我信任他，因为暑假早前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斯内普生硬地说，“我知道了这个男孩可以信任。而他那一方并不信任我，你知道的。”
“啊，可是西弗勒斯，瞧瞧这么短的时间内，你们进展得有多快！哈利不再和你对抗了，我知道他可以用他的生命来信任你。”
“用他的生命，阿不思。只是用他的生命。”斯内普停下来，意识到这对其他人来说有多荒唐。毕竟，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呢？但这男孩习惯于并不看重自己的生命，却很看重他的朋友。斯内普知道波特对他的保留会阻碍他们成功地建立起导师和学徒的关系。可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向邓布利多表达。
事实证明他不需要。老人叹了口气，起身踱步。
“我想你可能是对的，西弗勒斯。迟至今日，相互指责当然是没有用的，但很遗憾这么多年来你和哈利的关系这么……紧张。一次性命攸关的事件改变了你对他的看法，我担心他也需要类似的事件才会改变对你的看法。而这，或者时间，都是我们没有的。”
校长在福克斯的栖木前停下脚步，再次叹息。有几分钟，他沉思着看着自己的宠物。接着他直起身，转身面对着斯内普，简洁地说，“把这事放一边，至少目前如此。现在，你说你有事要汇报？”
斯内普沉默地交给他周四晚上收到的信件。邓布利多把那行字看了三遍才还给他，满是皱纹的脸上表情沉重。
“你认为这就是要你去完成上次食死徒集会上交给你的任务？”他静静地问道。
斯内普点点头。“是的。我会向他汇报他需要的魔药储备，但我相信这是要我陪德拉科•马尔福去对角巷采购他的学习用品。”
邓布利多看来很不安，斯内普不责怪他。伏地魔小心到绝不立刻将整个计划和盘托出，以便尽可能保留秘密。
邓布利多第三次叹气。他突然显得前所未见的苍老。“我只能劝你，西弗勒斯，做好发生意外的准备。”
斯内普点点头。
“我想在你执行任务时帮把手，”邓布利多继续说，转身面对着斯内普，“但这周我自己也有点……事要办，不能等。尽管我是真的希望，我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你也能给我帮手。”
斯内普等着邓布利多详述，然而老人并没有这么做，他轻轻皱了皱眉。伏地魔不是唯一一个不愿一下子把计划和盘托出的人，他嘲讽地想。
“同时，”邓布利多刻意顿了顿，“关于哈利……？”
斯内普疲乏地叹了口气，手捂住眼睛。
“这行不通，阿不思，”他重复说，“就是……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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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行不通，赫敏。”哈利第十次恼怒地说。“我告诉你，就是行不通！”
“可是哈利，这是那么好的机会！”赫敏在学习的问题上总是不屈不挠。
“赫敏，你能消停下吗？哈利当然不会疯狂到把自己的余生魔法绑定给那个油腻腻的混蛋！从第一年起他就在挡哈利的道儿，”罗恩用一声响亮的咂嘴强调这一说法 （赫敏认为这声音“令人作呕”），他刚吃完从药店附近的小咖啡屋买来的花生酱加草莓的冰激凌。罗恩一直在抱怨口味没有在弗洛林•福斯科冰淇林店原址上新建的那家好,但这并不妨碍他一口气吃光.
哈利到陋居已经快一个星期了。韦斯莱夫妇留比尔和芙蓉在家，带罗恩、哈利、赫敏和金妮去对角巷购买学习用品。韦斯莱夫妇和金妮去了丽痕书店买每个人的课本，而哈利、罗恩和赫敏，在自豪的守护者海格的护送下，去摩金夫人长袍店试新长袍。他们三人一路上和海格讨论O.W.L.成绩——哈利和罗恩哀悼他们的魔药成绩没有得“优”，这让他们不能继续上斯内普的N.E.W.T.课程，也就不能参加傲罗训练了。路过一家异种宠物店的大玻璃窗时，里面一窝喷酸水的看起来象紫色臭鼬的东西，临时吸引了海格的注意力。哈利趁机把邓布利多的提议告诉了罗恩和赫敏。
罗恩真的被吓坏了，但让哈利吃惊的是（尽管也许他不该吃惊），赫敏很热情地赞同这个计划。
“就想想，哈利，”她滔滔不绝地说，“斯内普教授是个真正杰出的巫师，魔药和黑魔法防御术方面那么技艺超群，你会学到很多东西！如果你是他的学徒，他就得发誓保护你，也许他甚至会让你上他的魔药课……”
罗恩用衣袖擦擦嘴。“得了吧，赫敏！我们在谈论导师和学徒的魔咒！哈利会被永久绑定给那只剥皮蝙蝠（这个称呼，噗），你明白吗？除非他愿意失去他的魔力，而那……”
哈利叹了口气，他真遗憾告诉他们。
哈利到陋居前的那个夜晚，邓布利多清楚地告诉哈利，他感到哈利把他的烦恼——所有的烦恼——告诉朋友会有好处。过去一周他一点点地透露给他们，关于预言，关于斯内普把他从小惠金区接走，关于斯内普和邓布利多对他的私人训练，而现在则是邓布利多提议让斯内普做他的导师。有那么多信息需要消化。
有一件事他还没能说服自己告诉他们，就是德思礼家的事。罗恩和赫敏知道德思礼家不爱哈利，对她不好，但他们确实不知道弗农姨父的……好吧，说好听点，“惩罚”。哈利知道理论上不需要在朋友面前羞愧，他们永远不会责备他。而行动上……那是另一回事。
此外……他并不真的想告诉他们。
在巫师世界，他真正的家，哈利避免想到德思礼家。想到朋友们的反应——赫敏的泪水，罗恩的咒骂——哈利只觉得冷。这还不算完，韦斯莱家的其他人也一定会知道，哈利子i要想象一下韦斯莱夫人一定泪如泉涌，韦斯莱先生平静的愤怒，双子要命的复仇计划，还有金妮。想到金妮也会知道一切让哈利退缩。
然后是凤凰社的其他成员——哈利确信消息一定会传播开来，那些怜悯的神情，过分的慈爱，帮他讨回公道的承诺。人们不会再正常地对待他，而这正是他最渴望得到的。如果预言家日报知道了这件事……！
不，哈利知道如果朋友们知道他对他们没信心会伤心，但他还是不愿告诉罗恩和赫敏在德思礼家发生的一切，至少现在不。
“好啦，”他们走近摩金夫人店的时候，哈利不耐烦地说，“我现在已经很坚决地排除了这个可能性。我就是不能让它发生。斯内普也许是我们这边的——” 他很勉强地说出这句话，“凤凰社的事情上我信任他，但达不到邓布利多说我需要达到的那种程度。这就是问题所在。这不是可以……强迫的事情。安静。”赫敏正向张嘴抗议的时候，哈利打断了她，因海格又向他们走来。“我们等会儿再说，好吗？”
“如果我们都进去，可能会有点儿挤。”海格说，他在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外面停下脚步，俯身朝窗户里看了看，“我在外面站岗，好吗？”
于是，哈利、罗恩和赫敏一起走进小店。第一眼看去，店里好像空无一人，可是门刚在他们身后关上，他们就听见一排绿色和蓝色的礼袍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是个小孩子了，你也许没有注意到，先生。我完全有能力独自出来买东西。”
接着是一阵类似母鸡孵蛋的咕咕声，然后一个人说话了，哈利听出是摩金夫人的声音：“是啊，亲爱的，教授说得对，现在我们谁也不应该单独出来闲逛，这跟小孩子不小孩子的没有关系——”
“你那根针往哪儿戳？留点儿神！”
一个脸色苍白、头发淡黄的尖脸少年从挂衣架后面出现了，他穿着一套漂亮的墨绿色长袍，贴边和袖口都别着闪闪发亮的别针。他大步走到镜子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片刻之后，他才从镜子里注意到哈利、罗恩和赫敏就站在他身后。他眯起了淡灰色的眼睛。
“教授，如果你不明白这是一股什么怪味儿，我可以告诉你，这里刚进来了一个泥巴种。”德拉科•马尔福说。
“我认为没有必要这样说话！”摩金夫人说着从挂衣架后面匆匆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皮尺和一根魔杖，“而且，我也不希望在我的店里把魔杖抽出来！”她朝门口扫了一眼，看见哈利和罗恩都拔出魔杖指着马尔福，便赶紧加了一句。
赫敏站在他们后面一点的地方，低声说：“别，别这么做，说实在的，不值得……”
“是啊，就好像你们敢在校外施魔法似的。”马尔福讥笑道，“是谁把你的眼睛打青了，格兰杰？我要给那些人献花。”
“够了！”摩金夫人厉声说，扭头寻求支持，“教授——请你——”
西弗勒斯•斯内普慢慢地从挂衣架后面走了出来。一如既往的一脸讥讽。
“把它们收起来，”他冷冷地对哈利和罗恩说，“除非你们想六年级头一个月都留堂……考虑到校长总会庇护你们不让开除，当然。”他以一个冷笑结束了话语。
直到此刻，哈利才意识到，自他们从亲戚家返回霍格沃兹，斯内普对他有多宽容。那个细心地指导哈利学习蔽心术、爱讽刺人却严肃认真的巫师，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哈利从第一年就认识的那个恶毒冷笑的斯内普。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眼睛里，没有任何他们共同经历过的痕迹。哈利只觉恶心、麻木，似乎过去六周从未发生过。
“现在还觉得是个好主意吗，赫敏？”罗恩小声嘀咕道，但立刻退了回去。
眼睛从未离开斯内普，哈利慢慢地收回魔杖。他的手指在颤抖，耳旁阵阵轰鸣。
“走吧。”赫敏低声说，扯了扯他的袖子。“让我们去买东西，然后离开这儿。”
“聪明的选择，格兰杰。”马尔福假笑了一下。两位斯莱特林的眼睛都闪动着恶意的光芒，摩金夫人将哈利、罗恩和赫敏领到另一个房间，然后匆匆赶回来给马尔福试衣服。她看来很希望尽快把他们通通赶出店。
与斯内普的意外遭遇让哈利如此战栗，以至于他错过了德拉科看他时那掂量而又有些不安的神情。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十章】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