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翻译] In care of 照料》渊默

2、【第二章】

　　【第二章】

　　一个巫师想要成为阿尼玛格斯有两种方法，可以直接变形，也可以服用魔药。例如在变形术上有极高的天赋的詹姆*波特，就选择了直接变形的方法，让他和他的朋友们顺利成为阿尼玛格斯。他们施用这种咒语是非法的，并且很冒险。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变形也和劫盗者一样非法而且危险，但他和用阿尼玛格斯来搞恶作剧的劫盗组之间的相似之处也就到此为止。擅长魔药学的斯内普选择了用魔药进行变形，这一途径可能更加危险。虽然他已经是个完全合格的成年巫师，他还是让一位强大、有经验的老巫师陪伴在侧，准备一有问题时立刻出手帮忙，以确保更加安全可靠。他变形的初衷和劫盗组完全不同，詹姆*波特、西里斯*布莱克和彼得*佩蒂鲁（还有莱姆斯*卢平一旁煽风点火）轻浮自负，急于展示他们的青春期叛逆。而斯内普则是为弥补他年轻时的过错而孤注一掷，只希望能为凤凰社进一步提高他的间谍技能。

　　斯内普第一次提出这个计划时，阿不思*邓布利多十分严肃。

　　“我的孩子，你必须明白这个过程有相当大的风险，”他和蔼地提醒他的前学生。“这是非法的，不能让魔法部听到一点风声。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可能出错的地方。”

　　“我准备好了。”斯内普冷静地回答。他的黑眼睛，一如既往地不带丝毫情绪。

　　邓布利多锐利的蓝眼睛睁大了。

　　“还得记住，西弗勒斯，这种冒险可能最后一无所获，”他补充说。“你无法选择你自己的阿尼玛格斯形态。如果最终演化成西藏雪人之类的，抱歉，你冒那么大的风险，偷偷摸摸地试验，结果却会毫无价值。”

　　“我们必须试试。”斯内普回答，黑眼睛闪动着异样的光彩。他不再犹豫，将冒着烟的魔药一饮而尽，他那几乎可以说是听天由命的神情让老巫师深感不安，但现在已经无法回头。

　　结果出来了，没有比他的新形态更适合间谍工作的了。个头小，夜间活动，普通到不会被一般人注意到（当然，果蝠和食虫类蝙蝠不同，是热带生物），能够飞翔，听觉极为敏锐，他的阿尼玛格斯简直就像是为间谍工作量身定做的一样。邓布利多很高兴（主要是因为斯内普完成了痛苦的变形而没有出岔子），斯内普也相当满意…… 尽管他更愿意变成某种更高贵的动物，而不是蝙蝠，这种已经被诋毁他的人无数次很讨厌地用来比作他的动物。

　　一切尘埃落定。作为蝙蝠加双面间谍，他可以收集到的有关黑魔王和食死徒的情报，比魔法部所有的缄默人加起来还多。只有阿不思*邓布利多一个人知道他是阿尼玛格斯，黑魔王根本不会怀疑到，这一点可以派上大用场。

　　有时斯内普会扯着一个干巴巴的无趣的微笑，想着那些学生们会不会早就猜到了这一点，他们已经背地里叫他“老蝙蝠”（和“油腻腻的混蛋”）许多年了。但他并没有试着用他的动物形态去抓夜游的学生，甚至波特，尽管这念头很吸引人。不，他只为了一个目的而变形，那唯一的目的就是尽可能地扳倒伏地魔。劫盗组尽可以晚上去厨房偷吃东西或到禁地漫游，而他，斯内普，自认更加自律，除了打败黑魔王之外不做多想。

　　邓布利多是最了解他的人，知道他一次又一次的冒险并不真是特别忠于凤凰社，也不是为了帮助整个巫师界。或许除了邓布利多，他不爱任何人，不想赢得他们的赞誉，也不关心别人怎么看他。他唯一的动机就是毁灭那个杀了莉莉伊万斯的人，唯一的念头就是保护莉莉的儿子——不是为了那个男孩本身，而仅仅是为了莉莉。斯内普的奉献精神令邓布利多感动而又悲伤，但斯内普却无意改变。

　　说实话，他很满意只让邓布利多知道他在阿尼玛格斯上的成就，不仅让他对食死徒占了优势，也让他能避开凤凰社同僚的好评。凤凰社知道有人会偶尔在女贞路盯梢，但并不知道是谁，或者说是什么，这很好。一如既往，斯内普宁愿离群索居，不想要也不觉得他配得到别人的友谊。莉莉是他唯一的朋友，他背叛了她，导致了她的死亡。此外，莉莉死了那么久，他已经忘了如何做一个朋友。那形形色|色、多疑善妒、邪恶谄媚的食死徒同僚并不是他的朋友，即使他偶尔会觉得他也是其中一员。对斯内普来说，凤凰社成员的友谊和他们的侮辱一样令他反感。每次莫莉.韦斯莱善意的晚餐邀请和殷殷垂询，他都断然拒绝，觉得那简直比穆迪的公开怀疑更难以对付。能得到他们的尊重（这很难说）就已经足够了，他不需要更多。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用蝙蝠形态执行警卫任务。当然，严格地说，女贞路不需要任何人站岗放哨：血缘保护比任何赤胆忠心咒都要强大，伏地魔和食死徒也不知道波特过暑假的确切地点。尽管如此，当波特踏出防护罩的保护范围，也就是说，当他离开屋子的时候，他确实需要有人保护。这并不经常发生，自从去年暑假摄魂怪袭击事件之后，男孩孩子对出行比之前谨慎多了，但仍然偶尔会去当地的图书馆（这真是奇迹中的奇迹，斯内普嘲讽地想）。他的姨妈偶尔也会差使他出去。这就需要有保镖陪护，即使男孩对此一无所知。

　　监视波特是一项无聊的工作，斯内普想。那男孩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屋里，毫无疑问被他的亲戚宠溺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像他愚蠢的父亲。当他出门的时候，就是在整理庭院。比起老波特家，他的麻瓜家人显然略懂得应该给青少年灌输责任感。不过就斯内普所见，效果不佳——鉴于波特的学校表现和他超肥而又讨厌的表哥。

　　就斯内普的见闻来看，波特似乎没有任何麻瓜朋友，也没花多少时间和他的表哥在一起，尽管他们年龄接近——显然波特自感他比旁人优越。斯内普不想深究他这方面的性格弱点，考虑到他象波特那么大时也有同样的想法。只不过，他对麻瓜的厌恶来自于他严酷的成长环境。那些麻瓜同学总是取笑他糟糕的衣着、醉鬼父亲、和他穷困潦倒的家庭。感觉自己比这些同学高出一等、与众不同，是他缓解他那酗酒暴虐的麻瓜父亲所带来的精神压迫的一种方式。波特并不像那时的斯内普，他是有选择的。斯内普注意到，波特穿得也很差劲，而他的麻瓜表哥却一直衣着体面。斯内普看来这要么是波特糟糕的品位，要么是为了追逐模仿麻瓜的街头时尚。不过无论是哪一项，都不关他的事。他只需要确保男孩偶尔出门时的安全即可。

　　————

　　波特在菜叶下发现一只皱巴巴的蝙蝠的前一天傍晚，动物形态的斯内普正高高地栖息在费格太太家门口的梧桐树上。以阿尼玛格斯执行任务的一大好处，是不必太过接近女贞路四号，就能够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作为蝙蝠，他的听觉敏锐了很多倍。当居住在那个正常到乏味的家庭的人到厨房时，他可以轻松听到那儿传来的人声，甚至可以分辨是谁说的，而在其他房间里的对话就没那么清楚了。于是他听到波特又要出门了，因为他听到一个女人，应该是佩妮，尖叫着她晚餐少了一种原料，最好有人赶紧去几个街区外的一家商店买回来。

　　过了一会儿，闷闷不乐的波特从后门走出来——大概正恼怒被人从哪个疯狂的麻瓜肥皂剧里拽出来。当那男孩走上人行道的时候，佩妮本人出现在了门口，厨房的灯光从背后投射过来，在黄昏中勾勒出她朦胧的轮廓。

　　“要尽快！”她喊道，声音就像斯内普童年记忆中的一样刺耳，“否则你就什么也得不到！”后门砰的关上了。

　　波特小声咕哝了几句，加快了步伐。

　　肯定是这个温馨的小家庭的一次晚宴，斯内普对自己冷笑。不得不说，佩妮一点也没变老。

　　当那个身影弓着背冲到大街上时，他展开革制的翅膀，轻巧地从他抓着的小树枝上起飞，无声地在波特头上盘旋。

　　斯内普从未在扫帚上游刃有余，仅仅算是还能飞。但蝙蝠形态的他，就像一只真正的蝙蝠那样,飞行令他陶醉。唯一的麻烦是着陆——蝙蝠在空中相当优雅，但总爱紧急降落。斯内普练习了很久才能克服自然的缺陷，能够在树木之间俯冲腾跃，抓住一根树枝,轻轻一点，呼一口气再度起飞。以这种方式，他成功地跟上了波特。

　　天色渐渐黑下来，街灯点亮。正值初夏，白日短暂的热气随着渐黯的天光迅速流逝。斯内普可以感到人行道正在慢慢变凉，预示着夜晚的到来。凭借蝙蝠的听力，他可以分辨出各种声响——远处的汽车，一条街外公园里孩子们的喧闹，他路过的房子里洗碗的声音，昆虫，哈利的运动鞋踩在碎石路上的柔软足音。

　　这看来像是初夏时惠金小区一个普通的夜晚，然而仍然有些……异样。

　　当波特走进距女贞路4号七个街区外的拐角杂货店时，斯内普发现了麦克纳尔。他的食死徒“同僚”正若无其事地站在杂货店街对面的报摊前，穿着麻瓜衣服，抽着烟。斯内普感到他后背和脖子上的毛全都竖了起来。他完全不知道有袭击波特的计划……但另一方面，黑魔王不会什么事都告诉他，他曾有几次察觉到有些计划瞒着他。就像邓布利多，黑魔王不愿意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的篮子里，也许，特别是那个在邓布利多的羽翼下呆了很久的篮子？斯内普为其中的讽刺对自己冷笑了一下。

　　斯内普正抓着街灯，思考着当下的情况，这时波特胳膊下夹着一个棕色的大纸包走出了杂货店。那个大包看上去挺沉——相比佩妮嘴里的“一两样”东西来说。斯内普讽刺地想。

　　波特小心地环视四周，轻轻皱眉。他的视线滑过麦克纳尔，耸了耸肩，便转身向家里走去。斯内普一动不动地抓着街灯，谨慎地盯着麦克纳尔。

　　波特大约走出了一个半街区，麦克纳尔伸直了身体，扔掉手中的香烟，开始不紧不慢地向着男孩的方向走去。

　　斯内普慢吞吞地跟着他。

　　当下的情形令他迷惑。难道只有麦克纳尔一个人？如果不是，斯内普目前还没发现任何同伴。不管这个食死徒是否独自一人，他打算干什么？如果他想要杀掉波特，他应该已经下手了，周围似乎没有麻瓜注意到他的存在。但无论如何，斯内普不相信黑魔王会给任何食死徒这样的命令。在这样的路程中抓捕波特也很简单，斯内普想：他独自一人，看上去没有任何保护。那麦克纳尔到底在等什么？他肯定知道波特一踏入家门附近的保护范围就会生生消失在他眼前。他可能只是试着标绘这片地区，但斯内普惊讶地发现他也没那么做。

　　此时此刻，他必须做出抉择。呆在这里查处麦克纳尔打算干些什么，或者幻影移形去寻求增援？如果他继续呆在这里而波特遭到了袭击，他将不得不独自应付，这样会暴露他的双重间谍身份，以及他作为非法阿尼玛格斯的真相（因为没有巫师能在动物形态时施展魔法）。这对他那样一个重要的情报收集者将是毁灭性的打击。但他怎能冒险将波特独自留下，自己应付可能到来的攻击？他轻轻地磨着他的小牙，那是他作为蝙蝠努力思考时养成的习惯。

　　他们快到女贞路了，麦克纳尔和波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点也没有赶上来的意思，仅仅保持他在视野范围之内。他没有注意到头顶上有只蝙蝠正在树木、街灯和电话亭之间飞荡。

　　斯内普本可以凭着敏锐的听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危机，但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监视麦克纳尔身上，并且对他完美的伪装过于自负，渐渐放松了警惕。当他正准备降落在一条排水管上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非常非常轻微的爆破音，伴随着一道闪光，终于让他抬起头来。

　　他看到一个由火焰组成的圆圆的锯齿似的的东西，旋转着冲他直奔而来。

　　吱吱尖叫着，斯内普猛地从排水管旁边滑落，无法避开急速飞来的火刃。它切开了他有蹼的前肢，刚好在翅膀与肩相连的地方。

　　太快了，他甚至没有时间感受痛苦。这一击将他直接打落下来，重重摔在了地面上，失去了意识。

　　当麦克纳尔听到混战声转过身来的一瞬间，男孩消失在血缘保护罩里。麦克纳尔盯着蝙蝠，吓了一跳，然后抬头看到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朝自己走过来。

　　贝拉特里克斯用魔杖指着一动不动的蝙蝠：“原型现身！”

　　什么都没发生。她上前几步，毫不打颤地把它捡起来。

　　“贝拉？什么事？”麦克纳尔走近问。

　　“只是只蝙蝠。”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还以为可能是个傲罗……好了，现在别管它了。那男孩呢？”

　　麦克纳尔用大拇指往背后一指：“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

　　“很好。我们现在就回去向黑魔王报告。”贝拉特里克斯把那只受伤的蝙蝠朝朝波特离开的方向扔出去。它也消失在了防护罩里。

　　两个黑巫师也从原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