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规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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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见，看不见，无法感觉。
记忆混乱造成的晕眩感令人作恶，青木薄挣扎着挣扎着睁开了眼睛，一片模糊的世界渐渐转为清晰。围绕着她的是陌生的环境，贯穿她耳膜的是震天的嘈杂，青木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也许她是知道的。在T157收监区域里和榎本理莎扭打在一起的事情，意识里还残留着模糊的记忆，然而在那之后……
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青木薄的头还是很痛，下意识地揉了揉后脑勺，指下触到一片柔软的发丝。不知为何青木薄忽然有了某种违和感，总觉得应该会摸到湿漉漉的血痕才对。
因为，她被人打伤了。
在和榎本理莎起争执的途中，有人忽然闯入了房间。
青木薄还记得那是两个带刀的男人，其中一个有着一头漂亮的金发，俊美的脸即使被误认成女性也不奇怪，蓝色的制服贴服身体，勾勒出他纤细的身体线条。他就细得好似一柄利刃，让人不敢靠近。
而另一个，就是打伤了自己的人。
那是个从面相上看着就很危险的男人，一头绿藻似的绿色短发，眼神凶恶，他一边的耳朵上带着三个长水滴形的耳饰，腰间还挂着三把刀。
若是要找一个形容词来形容他给人的感觉……魔兽，对，就是魔兽，他给青木薄的感觉就是如此。
危险，十分危险的男人。
可当时的青木薄也正处于十分危险的边缘，她意识不清的攻击了所有企图靠近她身边的人，然后……
没有看清绿藻头男人动作的青木薄只觉得脑后一阵顿痛，意识便被剥夺了。
“别着急寻死，你接下来还要见识更多的地狱。”
模糊的意识里唯一留下的从未听过的声音，青木薄几乎可以确定是属于那个魔兽先生的。
“欢迎、里世界的大门已经为你敞开了。”
“……里、世界？”
口中轻声重复着不明白意义的词语，紧张的情绪迫使青木缩起了手指，指尖划过类似泥土的地面，粗糙且干燥的触感勾起她更多的不安。
到底是什么？这个毫无光亮的鬼地方就是那个人所说的地狱？所说的里世界吗？
像是要回答她的疑问，黑暗中忽然响起清脆的电子音，青木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前出现了一道光，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编码Na5746193，青木薄，初次进入竞赛系统，现在开始随机【奖励】。”
竞赛？什么的竞赛？奖励又是什么东西？
青木脑子里的疑问越来越多，可是却不存在可以回答问题的人。
空中出现一排卡片，在黑暗中发出莹莹的亮光，围绕着青木薄旋转起来，不一会儿它们便渐渐消失不见，唯独留下一张悬停在青木薄面前。
“能力卡，粉碎。”
一行字浮现出来，她鬼使神差的伸手去碰，卡片在指尖触到的瞬间碎成粉末，消失在空中。
光消失了，房间再度陷入黑暗，唯独电子女声还在继续回响。
“现在，开始随机mate（搭档），祝你好运。”
声音也消失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一开始变得青木薄脑袋嗡嗡作响的嘈杂也已经听不见，绝对的死寂与黑暗包裹着她，还不等她感觉到恐惧，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青木薄周身一颤，急转过身。
那里站着一个人。
年龄看上去与青木薄差不多，一头红色的头发在黑暗中也显得十分惹眼。少年的脖子上戴着和青木薄一样的金属项圈，穿的却不是黑白条纹的囚服。丝毫没注意到正打量着自己的青木薄，少年低头看着自己握紧又松开的双手，贴着白色胶布的脸上透露着茫然，眼睛里却没有朦胧的感觉。
“你……”是谁？
青木薄一发出声音，红色头发的少年就抬起头，当他的眼睛里确实映上了青木薄的模样同时，青木薄又一次听到了叹息。
“你的运气，不好。”少年的声音很轻，青木薄一时间没辨清他究竟是在与她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疑惑间，少年来到青木薄面前，“我叫古里炎真。”
“青木，薄。”
因为对方报了名字，青木薄便习惯性的回答了，可古里炎真并没有进行对话的意思，他一直看着青木薄的眼睛，看得青木薄几乎想要逃走。
古里炎真忽然开口问道:“有什么想问的吗？”
“什……”
“疑问，现在应该有很多疑问，我当时也是，每个人都一样。忽然来到这个地方，发生一连串莫名的事，想问的问题一定有一大堆。”古里炎真一个字一个字说着，“还有三分钟，我可以回答我知道的事。”
三分钟，准确的时限让青木薄有了紧张感，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这、这里是哪里？”
“矫正机构——黑塔的下层收监区域，在上层的犯罪者再度犯罪时就会被带来这里。”古里炎真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接下来的语言，“这里的人以【里世界】来称呼。”
里世界，又一次听到这个词，青木薄已经不觉得惊讶了，她脑中翻滚着魔兽先生的话，闭上眼让自己暂时冷静下来理清思绪，电子女声说过的某个词语浮现了出来。
“竞赛系统。”青木薄睁开眼睛，“刚才听到电子音说的竞赛系统，又是什么？”
“那不是什么竞赛。”
古里炎真依旧答得很快，可之后的停顿也变得更长了，长得让青木薄几乎就要以为那六个字就是他全部的回答，古里炎真才再次出声。
“那并不是你所理解的竞赛。”尽管改变了说辞，他的语气还是没有变化，“……对大多数人而言，更像是游戏，人与人互相厮杀的游戏。”
血液冻结了。
寒气从指尖流窜至全身，她无法控制的又想起了那个傍晚，变得血淋淋的家和已经不存在的姐姐和妈妈。青木薄用力抱住了自己的手臂，这感觉冷得让她恶心。
“你还好吗？”
“我没事。”青木薄摇了摇头，拒绝了古里炎真的关心。“不用管我，你继续说……已经没有时间了不是吗？”
三分钟，本来以为那是古里炎真能存在的时间，现在看来并不是，那是他们能互相交谈的时限。电子女声从最开始就宣告青木薄已经进入竞赛系统，现在是比赛开始前的倒计时。
厮杀游戏开场前的倒计时。
而且，在古里炎真突然出现的瞬间，青木薄多少就已经意识到了，这里并不是现实世界。
系统二字的意思也就明了了。
剩下的疑问只有一个。
“我，接下来需要怎么做？”
“这是我的问题，青木小姐。”
古里炎真绕过青木薄身边，在一堵看不见的墙面前停下脚步，伸手扶着它。
“我是你的mate，你的半身，与你承担相同的命运。同喜，共悲。我无法违背你的意愿和命令，只要你希望的，我就必须倾尽全力为你实现。”
墙裂开了，耀眼的光芒倾洒了一地，一度消失的嘈杂铺天盖地的涌入，却无法掩盖古里炎真如同宣誓的语言。
“请告诉我……你希望我怎么做？”
在驻足于黑暗中的她的眼中，几乎被强光淹没的古里炎真是那么刺眼。
光与暗的绝对界限，就在青木薄几步之前的地方，她却有一种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跨越过去的错觉。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无法从古里炎真身上移开视线。
可是——
（希望……？）
她并没有这样的东西。
对自身不抱有希望，更不会对其他人抱有希望。
若不如此，她就无法在血色的泥沼里挣扎着生存下去。
青木薄低下头，咬紧嘴唇，一言不发地走过古里炎真身边，他默默跟上她的脚步。
裂开的墙面实际上是敞开的两扇土筑大门，踏出小黑屋的青木薄踏入了一个好像古代罗马竞技场的地方，不管是坑坑洼洼的地面还是有裂痕的墙面，整个建筑都残留着和历史书记载的一模一样的岁月痕迹。
青木薄抬起头，她本以为自己会看见一片青天，映入视野的却只有红色的云雾。
周围呈阶梯状上升的看台上挤满了人。
“青木。”她听见古里炎真轻声叫她的名，“对方来了。”
圆形场地的另一端，两个人影正徐徐靠近。
青木薄很快便认出走在前面的那个人是榎本理莎，但后面的那个人青木薄还是第一次见到。年龄大概二十岁左右，一头齐腰的黑色长发，同色的眼睛，有着算不上很漂亮却很端庄清秀的面容。那个人和古里炎真一样，虽然带着金属项圈，穿着的却是普通的日常服装。
仔细看看的话，整个会场的人都是如此。
这里就是【里世界】。
“青木薄！”
因为感慨而走神了的青木薄好一会儿才辨认出刚才叫了自己名字的人是榎本理莎，她的表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为愤怒，脸颊上明显有一块擦伤的血迹，就连眼睛也被怒气染得通红。
可是青木薄却一点儿也没有感到害怕，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的直面榎本理莎，后者被她的模样点燃了更深一层的怒火。
“我绝对要杀了你！”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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