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团长的幸福生活（亮剑同人）》于小荷

9、第九章 变故

　　赵刚一直都很急，他急着回团里，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日子里，那个闯祸大王又会折腾出什么花儿来，然而，这种急切的心情在李云龙来看过他之后变成了焦急，李云龙回去以后，赵刚每天数日子的次数更多了。
　　可躺在医院里的赵刚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盼到出院的一天，就在他回部队的路上，独立团果然出事了。
　　李云龙的警卫员和尚，在去师部送信的路上中了土匪的圈套，被土匪砍了头。李云龙一怒之下炮轰黑风寨，砍了匪首的脑袋，这伙土匪，恰恰是孔捷他们新二团刚刚收编的队伍。
　　赵刚一进团部大门，就有战士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了这件事，他大惊失色，把给李云龙带回来的酒往战士怀里一塞，窜上马直奔黑风寨。
　　赵刚一路飞奔，去得及时，救了一寨子土匪喽啰的命，却还是来晚了一步，李云龙已经用他的鬼头刀剁下了两个匪首的脑袋，替和尚报了仇。
　　因为这件事，李云龙又一次犯了纪律，从团长被降为了营长。
　　李云龙去营部报道那天，天色阴沉沉的，瑟瑟秋风像刀子一样割着人的脸，风卷落叶飞得铺天盖地。
　　他一个人背着行李走出团部大门，战士们站得整整齐齐，连团部的炊事员、马夫都来了，大家静悄悄地目送他离开，却唯独不见赵刚。
　　赵刚不来更好，他干了这事儿，不知道赵刚心里是生气还是失望，或者是两者都有，他心里不痛快，也不愿意看见他。

　　赵刚的心里确实是连生气带失望，他觉得李云龙不应该这么冥顽不灵，不，也不是冥顽不灵，他根本就是茅坑里的一块臭石头！
　　李云龙走出团部大门的时候，大脑和情绪都是一片空白的，委屈、仇恨、心疼……物极必反，这么多酸苦辣咸的情绪纠缠在一起，已经分不清楚哪一种更深刻了。他谁都不想见，谁也不愿意见，就这么一个人走，其实挺好的。
　　赵刚笔直地站在瑟瑟秋风中，已经快2个小时了，他手脚冰凉，脸色煞白，身体也在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气的。
　　李云龙远远地就看见赵刚了，瘦不伶仃的杵在村口大槐树底下。
　　这个时候，谁他都不想见，尤其是赵刚，可心里想着，腿还是朝那边挪过去，那是出村的必经之路，谁让那小子堵着呢。
　　李云龙走到赵刚身边顿住了脚，想了想抬起手来，歪歪扭扭地给他敬了个礼，然后越过他继续往前走。
　　赵刚没看他，咬着牙低吼一声：“站住！”
　　李云龙装没听见。
　　“你给我站住！你去哪儿？！”赵刚吼了一声，冲过来一把抓住李云龙的胳膊，使劲给李云龙拽了个趔趄。
　　赵政委使出浑身力气只把李云龙拽的顿了一下，根本就是跟猫挠了一下似的，李云龙面无表情地抬腿就走。
　　“你站住！！”赵刚又一次冲过来，堵在李云龙面前，把他推得退了两歩。
　　赵政委从小到大，从来没生过这么大的气，他只觉得一股热气闷得两肋发胀，情绪也跟着失控了，他想把眼前这榆木脑袋敲开看看里面他娘的究竟装的是人脑还是猪脑！
　　凭赵刚的本事根本就不可能是李云龙的对手，就算让条胳膊加条腿也不行，可李云龙没心思跟他纠缠，更不可能碰他，本想甩开他就走人，没成想这小秀才冲动起来也他娘的跟条没褪牙的小狼似的，扑上来就揍。
　　李云龙没防备，竟然被赵刚扑倒在地，还被他打了两拳。这两拳，疼倒是不疼，就是窝囊，李云龙本来就不是什么息事宁人好脾气的主儿，这两下子直接就给他打爆了，可他还知道面前这人是谁，差一点抡出去的拳头自己就卸了劲，改进攻为防守，这一下迟疑却也让他李大团长又挨了两脚。
　　“他娘的！你敢跟老子动手！”
　　“我打你怎么样！你个王八蛋！”
　　李云龙刚想骂回去，一抬头对上了赵刚的眼睛，刚窜上来的脾气立马委顿了下去。
　　赵刚的眼睛，从来都是清澈的、黑白分明的，就算是是瞪他或者拿白眼翻他，都透着那么一股子笑意，他李云龙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睛居然可以好看到这个地步。可此时此刻，这双漂亮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通红通红的还泛着水光，让人看着揪心。
　　“这么大一个几千人的团就丢给我赵刚说走就走吗？！还有多少仗要打？还有多少鬼子要抓？周边的局势这么复杂你不是不知道！这么大一个团丢给我怎么管？！你笑话我不懂军事是不是……”
　　“你他娘的能怨我吗？！你要不住院能出这些事儿吗？！你不能把屎盆子扣我一个人头上！”李云龙坐在地上扯着脖子吼回去。
　　“你怎么什么事都指望我呀？！你脑袋是干什么用的？！装屎的？一个人不能在一块石头上绊倒三次你知不知道！”赵刚骂够了，眼泪忍不住地淌下来，转过身去再也不说话。
　　李云龙愣愣地盯着赵刚的背影，坐在地上半天，最后只能丢盔卸甲地从地上爬起来，心口上被什么东西给堵得满满当当的，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你小赵又冤枉咱老李了，你住了一趟医院不要紧，我李云龙丢了三样东西……老婆老婆让鬼子杀了，和尚，生生死死的弟兄，让土匪给砍了头，他怎么杀的和尚老子就怎么杀的他！再加上……你这个昏迷了二十三天的政委！”看着赵刚通红的眼睛，李云龙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都爆发出来了：“我李云龙不是石头，我有心！有肝！我也有感情！我心里难受我跟谁说去！”
　　他压抑得太久太久了，这一切都像一副重担，山一样沉的压在他肩膀上，拥塞在他心里，他凄凄凉凉地叹了口气：“你不在……我跟谁说去！”
　　一句话，倾尽了他所有的委屈，道尽了他所有的情绪。
　　而这一刻，他知道，赵刚懂了。

　　李云龙走了，赵刚被扣上了代理团长的大帽子，一个人扛起了山一样的重任。
　　可每逢分配战斗任务的时候，身为一营营长的李云龙依旧对那些营连排干部骂骂咧咧，专制独裁说一不二，大伙竟然也都乐得这样，全团上至政委兼代理团长的赵刚下至战士，对李云龙这样的做法不仅没有半点异议，似乎还是天经地义的，总部下达的那道降职命令，也成了一纸空文。
　　只不过，这段时间里，一营那边似乎有点鸡飞狗跳的味道。李云龙去了一营，那边的训练就抓得最紧，成效比较显著，赵刚就把新入伍的战士多数都编在了一营，这对部队来说本来是件好事，可李云龙是谁啊？那可是晋西北地区惹事的祖宗！一营新兵多，训练紧，好事来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就跟着来了。于是赵刚这边三不五时的还得处理这些事，今儿一拨儿，明儿一拨儿的，多的时候上午一拨儿下午一拨儿。
　　这会儿赵刚才送走一伙儿，紧跟着进来四五个新兵蛋子，又是来告状的，赵刚再好的脾气也都磨光了。可一听这几个小子的话，忍不住心里头就笑开了，心里乐得不行，脸上还得绷着，看似严肃的说：“踢两脚就踢两脚呗！也踢不坏。”
　　事情是这样的，这几个小子是前几天才进了独立团的，被安排进了一营，以前就听说李云龙脾气不好，因此见了李云龙就都像老鼠见了猫，看见李云龙走过来，远远地就赶紧敬礼打招呼：“营长好！”
　　他李大团长虽然现在名义上是营长了，可迄今为止还没谁敢当面管他叫营长呢，因此听见那小子喊自己营长只是反应了几秒钟，倒也没过心。
　　他不过心，身后的段鹏可不干了，照着小伙子屁股上就是两脚：“新兵蛋子！营长？营长那是你叫的吗？！”
　　段鹏那是会功夫的人，他那两脚绝对比一般人狠，这个倒不说，光是摊上这事儿就让这帮新兵蛋子心里头憋闷，咋了？跟营长敬个礼还出了错了？真是嗑瓜子磕出臭虫来，这口气说啥也咽不下去了，几个小兄弟一啜啜，就跑赵团长这告状来了。
　　赵刚憋不住的想笑，但是还得强忍着：“哭哭啼啼的，这还没打仗呢！再说了，你为什么要管他叫营长啊？你穿开裆裤的时候他就是团长了。你记住了，咱独立团没有别的团长，就他一个，记住了吗？”
　　赵刚这个人，似乎生来就是搞政治工作当政委的料，连带点训斥的劝说都比旁人说得中听，新兵蛋子虽然还是有点不公，可满肚子的委屈倒也消散了，小战士橛着嘴说：“记住了。”
　　赵刚又看着另外几个，不忘嘱咐一遍：“还有，你们都是新来的，也要记住，知道吗？”
　　“知道，知道了！”那几个赶紧点头，还一边偷眼瞅瞅他们这斯斯文文的团长同志。
　　赵刚装作没看见，摆摆手道：“下去吧。”
　　“是！团长！”
　　“什么团长啊？独立团就他一个团长！他永远都是我们的团长！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那……那你？”一个小战士抬头瞅他，憋不住问道。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脸蛋白白净净的，生得真俊，可惜就是咋看咋不像个当兵打仗的。
　　赵刚被这帮笨小子弄得哭笑不得，瞪了他们一眼道：“我是政委！”
　　“是！政委！”
　　“是！团、团长！”
　　“行行行……回去吧回去吧……”赵政委彻底投降了，连轰带撵地把人赶走，嘴角立马扬了起来，这一口气好悬把他憋出内伤来。
　　“李营长……”赵刚看着桌上忽闪着的油灯，摇着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