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教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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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同居之猫
060 第六十章·教堂
“那是我的孩子，你知道吗？”罗恩醉醺醺地说道，他揪住身边青年的衣领，“那是我的孩子……我曾经想过我第一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但是我没有想到是这种情况……我的孩子……”
德拉科安静地坐在罗恩的身边，他从被对方的猫头鹰叫出来之后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没变。他头上戴着帽子，将长到腰的金发藏了起来，又弯着脖颈，加上昏暗的灯光，这样别人就发现不了年轻的马尔福家族族长竟然会跑到这儿来。
他们正坐在霍格莫德的一个德拉科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酒吧中。不同于三把扫帚酒吧，这里没有那么有名气，可能与这里的环境和“温暖舒适”搭不上边有关。来这儿的喝酒的基本上都是为了买醉而来，而不像三把扫帚酒吧那样坐着一对对的情侣，更何况是现在的夜深时分。虽然这里的气氛让德拉科很不舒服——这里可能会有流亡食死徒，但是他又忍不住窃喜，因为罗斯默塔女士，这位让罗恩迷恋不已的酒吧老板不在这里。心中一升起这样的念头，他又忍不住唾弃自己。
看得出来红发的格兰芬多也以为这里是三把扫帚酒吧但是走错了，因为德拉科听见他让酒保上一杯黄油啤酒，但是这里没有酒精度那么低的饮品，最终还是给了罗恩一杯血红色的诡异液体——德拉科也说不上名字，他从来不喝酒。
“她堕胎了，竟然都不告诉我，连哈利都知道，”昏暗的光线遮掩了格兰芬多脸上的雀斑，德拉科觉得对方这样看起来也很可爱，“她为什么不愿意有我的孩子呢？我妈妈生了那么多孩子，我爸爸都任劳任怨地养着……”
因为她有更高的追求，而你和你的孩子也只不过是她人生的一部分。当她发现你一直没有长大、成熟起来，她只好先离开上路了，德拉科在心里说。他知道即使他们现在距离这么近，格兰芬多也听不到他心中的想法，因为酒精已经迷蒙了对方的神智，“爱神的连接”也只能传来一些乱七八糟的片段。
“我陪了她那么多年，你知道吗，最后还是敌不过克鲁姆！四年级赫敏刚认识克鲁姆那会儿，只说克鲁姆除了会打魁地奇什么都不会，还埋怨他的那些女粉丝打扰了她在图书馆看书，结果呢？”罗恩一捶桌子，酒杯都跳了起来。不过由于酒馆里大部分人都已经烂醉了，除了酒保抬起眼懒洋洋地斜了一眼，竟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我陪她找魂器，在她糟糕的时期陪伴他、安慰她，最后还是输给了克鲁姆那张脸！”
不，你输的地方还有有多，克鲁姆除了英俊的外貌，还有高薪的工作、世界头号找球手的荣誉、显赫的家世、几年来不懈写信的坚持，这都是你不能比的。德拉科默默看着罗恩眼角残留的眼泪，决定还是不要把真相说出来，否则这其中的任何一项都足够格兰芬多把他掐死当场了。
“我们该走了，”在罗恩忍不住干呕了一下之后，德拉科在桌上扔下几枚金加隆，他在接到猫头鹰的纸条之后就在口袋里塞了一把，“我带你出去吹吹凉风。”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晚上还是有一些寒冷的。罗恩被德拉科扶着，脚步踉跄地走出酒吧，被带着点凉意的夜风一吹似乎恢复了一些神智。他眯着眼睛看着德拉科，愣了半天冒出一句：“马尔福？你在这里干什么？知道我前女友宁愿堕胎也要和我分手，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是你自己写信叫我来陪你喝酒的，”德拉科无语地回答，他的小身板实在有些撑不住满身肌肉的格兰芬多，“而且格兰杰是在和你分手之后才发现怀孕的，不和你商量也是她的权利。”
“是吗？真的？”罗恩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斯莱特林身上，他嘴里嘟嘟囔囔的，“我想要孩子，这有什么错？人们结婚之后不就应该生孩子吗？”
你的想法没有错，错在找了一个和你志向相悖的女友，错在以为格兰杰只是因为孩子的问题才坚决不和你复合。她所需要的是将生不生孩子、生几个孩子的主动决定权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配偶“两个孩子就足够”的自说自话和“我同意你出去工作”的暂时性妥协。德拉科叹息着，勉强扶着罗恩继续向前移动。
他们一步一挪地向前蹭着，逐渐走出了霍格莫德的范围之外。走出霍格莫德的界限，德拉科判断他们应该来到了麻瓜界，因为他看见了霓虹灯，还有尖顶的建筑和外墙上的十字架装饰：这里应该是麻瓜的教堂。
其实他可以带着红发格兰芬多一起幻影移形离开这里，但是他觉得其实需要吹吹冷风的是他自己，自从波特用那个咒语把他们连接起来之后他就一直这么觉得了。本来是极有可能泄露个人隐私的思想连接咒语，他在困窘之外竟然还觉得有些跃跃欲试的期待。
他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时常会幻想一些画面，而红发的格兰芬多在身边时则不得不收敛起思绪，伪装成争吵的模样。他曾克制不住自己想象那些将对方按在墙上接吻的画面，而迟钝的格兰芬多将其当成挑衅，他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惋惜。
红发的格兰芬多实在是太重，尤其是在喝醉之后。德拉科趁着这个机会在对方身上摸了几把，果然全都是肌肉。即使魁地奇训练让他达到了每日的标准运动强度，他还是实在撑不住，在那尖顶建筑前的台阶前坐下来，也顾不得地面上的灰尘了。
“哟呵，”台阶的另一端还坐着一个人，从衣着上生活条件不怎么好，手里还抱着一把吉他，德拉科猜测他应该是麻瓜的街头艺人之类，“和男友出来喝酒？”
“不是男友，”带着点小心思被猜出来的羞窘，金发的斯莱特林赶紧摆摆手。罗恩向旁边滑去，他连忙又把对方拽回来，让不轻的重量再次压在自己的肩上，“普通朋友而已，我是被拉出来的。”
街头艺人给了德拉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男巫很庆幸昏暗的路灯遮掩了他现在已经红透的脸色。罗恩似乎已经睡着了，悠长的呼吸喷在斯莱特林的颈间，吹动了几缕从帽子下面掉出来的金发。
“哥们儿，听歌不？”街头艺人自说自话地就开始弹吉他，德拉科把“没（麻瓜的）钱”咽了回去。这首歌伴奏低沉，没有前奏，一开始就是令德拉科心惊的歌词。
“My lover’s got humor
（我的爱人虽然风趣）
She’s the giggle at a funeral
（主也不应该在他的葬礼上嬉笑）
Knows everybody’s disapproval
（我知道世人容不下我们）
I should’ve worshiped her sooner
（我应该对你俯首朝拜）
If the Heavens ever did speak
（如果天堂真的存在）
She’s the last true mouth piece
（那么主就是最终真理）
Every Sunday’s getting more bleak
（每天都变得灰暗一分）
A fresh poison each week...
（就像新鲜的无情毒药……）”
脸上长着雀斑的格兰芬多在做梦，断续的语句和破碎的画面通过咒语的连接传递到德拉科的脑子里，这还是斯莱特林第一次看到对方脑内的图像。格兰杰的脸庞和身影在罗恩的梦中闪来闪去，大多是一些还在霍格沃兹时发生的事情：格兰杰在图书馆看书查资料，格兰杰气势汹汹地教训想要抄作业的男孩们，格兰杰调解波特和罗恩之间的矛盾，格兰杰和另外两人挤在隐形衣下一起夜游……
德拉科深知一见钟情极少，大多数的感情都是在长时间的交往之中萌生的。就像他的父亲和母亲，即使他们最终没有成为真正相爱的夫妻，但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亲兄妹一般，互相照顾扶持了这么多年。格兰杰和罗恩做了七年的同学，其中还有一年是在危险的战争时期，而他呢？不过是一个总是找茬的斯莱特林，一个畏缩的马尔福，害得格兰芬多失去味觉的罪魁祸首。这些都是他无法改变的劣势，是他与生俱来的弱项，是他没有能力搭建的桥梁，是他永远填不满的沟壑。
“We were born sick,you heard them say it
（我们天生罪孽，我的爱人听见他们这样说）
My church offers no absolutes
（我自己的教义里没有绝对真理）
She tells me ’worship in the bedroom’
（但主告诉我要一心向主）
The only heaven I’ll be sent to
（但我知道对我而言真正的天堂）
Is when I’m alone with you
（就是在我爱人的身边）
I was born sick, but I love it
（我生来罪孽但是我乐意）
Command me to be well
（来治愈我吧）
Amen. Amen. Amen...
（万能的主，万能的你……）”
明明知道没有结果，为什么要让这份感情继续下去呢？一定是因为这条咒语的连接纵容了他，让他为每隔一天的魁地奇训练时的心意相通而窃喜，让他在伪装的讥讽下仍感到甜蜜非常。红发的格兰芬多已经完全沉入睡眠，头斜在德拉科的肩头；后者偏了偏头，和对方靠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一对依偎在一起的情侣。
如果这条咒语可以永远失控下去，自己就可以永远倾听格兰芬多心底的想法。但是德拉科知道这不可能，所有的咒语都有逐渐失效的过程，最终他们还是会成为陌生人，就像从来不认识一样，最多在街上碰到时冷漠地互相点一点头，但那样的互动已经足够他回味很久。
“Take me to church
（带我去你的教堂）
I’ll worship like a dog at the shrine of your lies
（我会像只忠犬将你的谎言奉若神明）
I’ll tell you my sins and you can sharpen your knife
（供述我所有的罪孽你大可磨刀霍霍）
Offer me that deathless heaven
（赐予我永生的死亡）
Good god, let me give you my life...
（让我献出我的生命吧……）”
流浪艺人的声音没有太多技巧，但是在这静谧的夜空下听起来十分悲伤，德拉科不禁猜测对方是不是也陷入了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恋，就像自己的处境一样。他总是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想法”，但是他不能保证哪一天会终于克制不住自己，向对方吐露心声。
那样的话，其实和告白就差不了多少了吧？不知道格兰芬多是会惊慌失措地立即拒绝、再也不和他往来，还是面露嫌恶、转身就跑了呢？其实都差不了多少，他早已磨利刀刃、露出胸膛，将能杀死自己的凶器交给了对方，是千刀万剐还是一招毙命，只等着对方动手，而他只能放弃挣扎。
明明一口酒都没有喝，德拉科却觉得自己已经醉了。格兰芬多只是依靠着他安静地睡着，恍惚之间，他却觉得罗恩在他颈后的每一轮呼吸都像匕首，割开他的皮肉，砍断他的骨头，将他的心脏切成一片一片。
“Take me to church
（带我去你的教堂）
I’ll worship like a dog at the shrine of your lies
（我会像只忠犬对你的谎言顶礼膜拜）
I’ll tell you my sins and you can sharpen your knife
（我忏悔我的罪恶你磨快你的匕首）
Offer me that deathless death
（赐我最绝望的一死吧）
Good god, let me give you my life...
（主啊，请接受我卑微的生命……）”
他将轻柔的蝶吻落在格兰芬多的额头：“我爱你……”
TBC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教堂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