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2718]驯养》唐栖

4、十代目？

　　第二天一大早，虽然这里不会再有人用手枪刀子或是噪音污染之类的喊人起床，不过长年养成的习惯还是让纲吉立刻清醒过来。
　　似乎五岁之前最喜欢赖床的生活早就一去不复返了啊。
　　纲吉打了个哈欠，迅速穿衣起床，洗漱完毕，前后不过三分钟。
　　隔壁的房门还是紧闭的，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
　　先停了一会儿，没见有什么东西比如浮萍拐之类的砸过来，这才大大方方地开门进去。
　　云雀果然还没醒，整个人都缩在了被子里，看上去就只剩下一团似的。
　　纲吉笑了笑，没去闹他，重新关门退出去。
　　他知道云雀的睡眠一直很不好，虽然不明白具体原因，但似乎是因为小时候的家庭阴影，让他必须每时每刻都警戒着周围的环境变化，这才造成了一片花瓣落地的声音都能惊醒他的浅眠体质。晚上睡不好，白天自然总是哈欠连连，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不过每次云雀在这里留宿的时候总会睡得很沉，有人说，想让极度没有安全感的人自动沉睡，只有两种方法，一是让他感觉到绝对的安全，不需要担心睡眠中会被袭击。第二则正相反，告诉他绝对的实力差距，让他明白不管他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还不如安心睡觉。
　　就不知道云雀现在是感到安全还是干脆死心了。
　　纲吉叹了口气，下楼让妈妈不要去吵醒他，随手拿了两片面包就出门了。
　　还在春假中的并盛中学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学生的踪影。
　　纲吉按照通知来到教导处，在一个光头老师的监督下，一次性完成了每一科的试卷——这个其他学生是春假前就考过了，作为分班的依据。
　　等到办完所有手续走出学校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
　　纲吉摸摸饿扁了的肚子，想想昨天答应了云雀陪他战斗的，现在他定然是已经回家了，便决定买点寿司过去当两人的午饭。
　　正走着，口袋里响起一阵熟悉的旋律：“绿茵葱郁的并盛中学，不大不小刚刚好……”
　　纲吉停下脚步，不禁抽搐了一下。
　　不用想都知道，除了那个爱校狂云雀恭弥，谁会把他的手机铃声改成了并中校歌？昨天趁自己洗澡的时候，这人该不会是又把他的手机彻彻底底检查……不，改造了一遍吧？
　　“晨露闪耀的并盛中学，平平凡凡中庸最好……”手机还在欢快地唱着。
　　纲吉苦笑着摸出手机打开：“喂？”
　　“啊，十代目！早上好！我是狱寺！”电话那头传来少年充满活力的声音，“昨天才知道十代目竟然回了日本，我真是……”
　　“等等等等！”纲吉一头黑线地打断他的话，“狱寺隼人，你先给我说清楚，那个‘十代目’是什么东西？好像九代目还健在吧！”
　　“唉？”狱寺明显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道，“十代目还不知道吗？九代目已经对整个彭格列公告了，以沢田纲吉为首领继承人，十代目候补。”
　　“……”纲吉张口结舌，莫名其妙道，“为什么我不知道？”
　　“昨天的宴会上宣布的事。”狱寺答道，“不过之前便有风声了，我还打过两个电话给十代目，不过被挂断了。”
　　昨天？纲吉想了想，意大利和日本时差八小时，应该是晚饭后吧。
　　一瞬间，他的脸色黑透了。
　　就说云雀怎么会突然想起来翻他的手机，如今看来一定是因为狱寺坚持不懈的电话骚扰让云雀忍不了了吧！
　　“十代目？”狱寺很疑惑自己为什么听到了磨牙的声音。
　　“总之，我才不干这个十代目！”纲吉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白痴才去当十代目，好不容易回到了日本，当了BOSS的话就必须定居意大利了，他的小猫怎么办？那个爱校狂、并盛控才不会愿意离开这片土地呢。两地分居的日子他早就受够了！
　　“绿茵葱郁的并盛……”下一秒，手机又响了。
　　“十代目，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一接通，不等他说话就响起了狱寺焦急的声音。
　　纲吉一言不发地继续挂断。
　　“绿茵……”速度飞快。
　　“我说了死都不干这个十代目，叫XANXUS去干！”纲吉烦躁地接通了电话，抢先一阵怒吼。
　　“…………”电话那端沉默了许久，就在他诧异狱寺居然转了性子的时候，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喂喂，这里是王子哟~~~”
　　“……”这回换成纲吉无语了。
　　“然后，BOSS听到了哦。”贝尔却径直接了下去。
　　“XANXUS？”纲吉愣了一下。
　　“那么，你就去死吧。”隔了一会儿，话筒那边却响起了XANXUS沙哑冷傲的声音。
　　“呃……”纲吉大汗，这还真够直接干脆的……
　　“BOSS是这么说的。” 贝尔把话筒转回自己这边，嘻嘻地怪笑道。
　　纲吉顿时挂下无数黑线，想起这几年在巴里安被XANXUS压迫的经历，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咔嚓。”却是贝尔直接挂了电话。
　　纲吉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瞪着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发呆，随后才发现左上角未接来电的提示，估计就是昨天狱寺打的。昨晚被云雀一折腾，后来他根本就没去看过手机。
　　叹了口气，他按了电源键关掉通话记录，但下一刻却不禁呆住了……
　　只见原本应该是空白一片的待机画面，竟然换成了一张照片。
　　蓝天，白云，并中的天台。
　　熟悉的少年披着黑色的风纪外套，趴在扶栏上，纤细的背影在夕阳的映照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纲吉唇边渐渐泛起一丝温柔的笑容。
　　原本，被云雀删掉的那些照片他还是有办法把数据恢复过来的，只是……这是云雀亲自给他换的图呢，虽然只是背影，但那别扭的人竟然肯主动把他的照片给自己做手机桌面，那可比什么样的图都可爱了。
　　可惜……纲吉狠了狠心，还是直接关机。
　　狱寺的性子，不说清楚绝不会罢休的，他现在懒得跟他纠缠这事。
　　随手将手机丢进包里，纲吉转身走进了竹寿司，扬声道：“山本大叔！”
　　“咦？这不是沢田家的小子吗？”正在做寿司的山本大叔抬起头来，细看了他一眼，笑道，“沢田太太说你在外面留学，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才回来的，国中打算在并盛上了。”纲吉笑眯眯地答着，一边指着柜台里刚做好的漂亮寿司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麻烦大叔打包，啊，还有那个鱼子酱的和鲜虾的。”
　　“好咧。”山本大叔放下手里的活计，转身拿了个竹编的盒子装寿司。
　　“果然是山本大叔做的寿司最好吃，在国外就常常念着呢。”纲吉道。
　　“那是，我竹寿司的招牌在呢。”山本大叔爽朗地笑着，除了他指的，又多装了些其他品种的，包扎好递给他，“拿去和你妈妈一起吃吧，大叔请你的。”
　　“这怎么可以？”纲吉一怔。
　　“不过是几个寿司罢了，难得你喜欢，一回来就往这儿跑。”山本大叔挥了挥手道，“说起来我家的阿武也是四月上并中，你们能一个班就好了。”
　　“山本君吗？好像也有几年不见了。”纲吉回忆了一下曾经来买寿司时遇到过几次的那个男孩儿，却发现印象很是模糊，不禁自嘲了一下。
　　这些年来，在日本的人，除了妈妈之外，他也就记得云雀恭弥而已。何况，在暗杀部队呆的久了，那些普通的校园生活总觉得没有什么真实感。
　　“嘛，以后常常来玩吧。”山本大叔道。
　　“那谢谢大叔了。”纲吉接过盒子，鞠了个躬。
　　“纲吉君真有礼貌，跟我家那野小子可不一样。”山本大叔呵呵笑道。
　　纲吉走出门，却不禁苦笑。
　　被里包恩拿枪顶着训练了这么久，别说是平时的待人处事，就算现在让他去参加王室宴会也不会丢人了。
　　抱着寿司盒，一边散着步，先回家给妈妈留了些，又打了招呼说晚上不回家，随后就来到了云雀大宅。
　　“太慢了。”樱花树下，云雀一脸不悦地瞪着他，小梗就坐在他的肩膀上，悠然自得地舔着爪子。
　　“去了趟竹寿司，恭弥喜欢吃这家的不是？”纲吉微笑着把盒子递给现身的一号。
　　“喵呜~”一看到纲吉，小梗立刻蹦到他怀里。
　　云雀气恼地瞪了小家伙一眼，明明是他养的猫，凭什么每次见着那只兔子就不要主人了？
　　“恭弥不会吃小梗的醋吧？”纲吉摸着小猫柔顺的皮毛轻笑道。
　　“哼！”回答他的是一拐子。
　　“喵~”小梗轻巧地跃起，几下窜上了高高的樱花树。
　　“算了，昨天答应你的，就当是饭前运动吧。”纲吉笑笑，闪开来势汹汹的浮萍拐，迅速戴上手套，吞下一粒死气丸。
　　“哇哦，终于打算认真了吗？”云雀一挑眉，眼神也兴奋起来。
　　“是恭弥的要求的话，我一直都是认真的。”额头燃起了橙色的火焰，纲吉的眼眸转为金红色，神态也更见冷静沉着。
　　“这样的你，才有咬杀的价值！”云雀道。
　　说话间，人已冲了上去。
　　纲吉丝毫不敢怠慢，在这样空旷的地方战斗，并没有什么小手段可以用，何况他既然答应了认真打一场就不会耍赖。
　　云雀确实很强，而且成长的速度简直让人恐惧，如今的纲吉在没有杀意的情况下，即便是认真用全力，也不用担心会造成什么悲剧。
　　那个恣意飞扬的少年，足够强大，足够站在他身边，而不是需要躲在他护翼之下的雏鸟。
　　狠狠地打了一场，直到两人身上都挂了不少的彩，汗透衣衫才停下来。
　　虽然汗水流到伤口上火辣辣地疼，但心情却舒畅了不少，早上狱寺和贝尔接连电话给他带来的坏消息也可以暂时抛却脑后。
　　什么十代目的，明明九代爷爷还那么健朗，彭格列远不到改朝换代的时候呢。
　　“喂，我饿了。”云雀靠在樱花树下，大口喘着气。
　　“洗个澡吃饭吧。”纲吉熄灭了火焰，对他伸出了手。
　　云雀撇了撇嘴，有心想甩开他，无奈身体实在脱力得厉害。
　　“扶着，背着，抱着，选哪个？”纲吉笑得很温柔。
　　云雀白了他一眼，抓住了他的手，借力站起来。
　　纲吉其实比他好不了多少，用肩膀支撑着他的身体，两人跌跌撞撞地向屋内走去。
　　用来配寿司的味增汤慢慢飘出香味，宽敞的和风浴室里也放好了满满的热水，不烫也不凉。
　　一号二号已经很习惯处理这座大宅里的事。
　　云雀会对纲吉耍性子，却从不会为难她们，一日三餐也是她们做什么就吃什么，最多喜欢的多吃一点，碰到实在讨厌的便叫草壁去买汉堡，而看到原封不动的食物，下次便不会再出现同样的东西。三年下来，基本云雀几乎没有与他们见过几次，她们却已将他的口味习惯等等摸得八九不离十。
　　“不用我帮忙吧？”纲吉笑眯眯地道。
　　云雀刚脱下外衣，闻言僵硬了一下，一转身，浮萍拐砸过去。
　　“唉……沐浴就不要带着这么危险的东西啊。”纲吉急忙后退了几步。
　　下一刻，浴室的门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子砸上的。
　　纲吉摸摸有些疼的鼻尖，却淡淡地笑了笑，转身走向另外的浴室。
　　下午要做什么呢？或许什么都不做，就在这廊下闻着樱花的浅香，一杯清茶，拥着那人一起睡个午觉，日子就很美好了。
　　并盛，呆在这个孕育了自己的地方，这个云雀最爱的小城，就仿佛身上的杀气和鲜血都能被洗净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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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好多虫子，下午急着上班了来不及修，实在有点看不过去，现在抓一下，别骂我伪更。
情敌那篇晚上更，过了元宵上班了，新的一年刚开始，忙死了。那篇快收尾了，一边写一边在检查前面的，反正估计也没几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