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2718]驯养》唐栖

11、后遗症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进来，照得一室明亮。
　　纲吉慢慢地睁开眼睛，入目处不是熟悉的自己的房间，也不是云雀家的和式大宅，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这是在东京的酒店里。
　　“唔……”怀里的人似乎不满意自己的抱枕想逃跑，又抱得更紧了些。
　　纲吉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点，才发现云雀整个人窝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头枕着他的胸口，大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
　　少年的脸色不像是昨晚酒醉之后的艳红，白皙如细瓷的肌肤透出淡淡的粉色，微长的黑发凌乱地洒落在他胸口，看上去睡得很香甜。
　　纲吉眨眨眼，下意识地抓起床头的手机，打开拍照功能……
　　“咔嚓！”“咔嚓！”
　　几张两人相拥而眠的照片收入相册，不过这一回，纲吉很小心地给文件夹上了密码。
　　“你在干嘛。”或许是闪光灯的光线太强烈，把云雀惊醒过来。
　　纲吉手一颤，迅速将手机塞进了枕头底下。
　　“天亮了？”云雀迷迷糊糊的并没有觉得他们目前的姿势有什么问题，一手撑着他的胸口想爬起来，不料，刚刚一动，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小心！”纲吉一伸手，刚好将重新摔回他怀里的身子抱个正着，“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头疼……”云雀一手捂着头，半晌才吐出两个字。
　　“你那是宿醉……”纲吉拉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替他按摩太阳穴，一边好笑道，“要是昨晚肯喝了那杯解酒茶，今天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还不是你的错！”云雀忍不住声音大了些，顿时感到头一阵抽痛，“……重一点。”
　　“好好，我错我错。”纲吉微微加重了手劲，让他更舒服些，一面也为昨晚想再灌醉他的想法小小地忏悔了一下。
　　好吧，虽然云雀酒醉的模样是很可口，但让他宿醉这么难受的话……果然还是舍不得。
　　“呜……”猛然间，枕头下的手机震动起来。
　　纲吉皱了皱眉，抽出手机，看到上面的名字，愣了一下，火气倒是消了，好像……昨天完成任务后，忘记报告了……
　　“沢田纲吉！你个……混蛋！在巴里安这么久了，该不会一回日本就连报告书都不会写了！”电话一通，里面传出的声音就吼了过来，幸好纲吉早有准备，将手机拿得远远的。
　　好久，等斯库瓦罗吼完了，纲吉才开口道：“队长……报告书这种东西，好像一向都是我审核的。”
　　“……”一阵沉默。
　　纲吉挑挑眉，迅速又将手机拿远了。
　　“混蛋！”这次的吼声恐怕就算有人站在房门外都能听见了……
　　“吵死了！”忍了许久的云雀只觉得头一阵阵地更痛，一挥手，将手机打飞出去。
　　“啪！”的一声，手机摔在地毯上，电池盖被砸开了，顿时所有的声音都消了。
　　纲吉只瞥了一眼就不管了，别说地上铺着地毯，彭格列技术组特制的手机，专给他们执行任务时使用的，哪能摔一下就坏呢。
　　不过云雀的动作一大，宿醉引起的各种反应，头晕头疼，恶心反胃一股脑儿都涌了上来，让他忍不住□□了一声，一把抓起被子把自己蒙了个彻底。
　　“恭弥，透不过气一会儿更疼了。”纲吉又好气又好笑，赶紧把人挖出来。
　　“想办法，不然咬杀你！”云雀下意识就想找浮萍拐，可摸了半天却没找到自己一向从不离身的武器。
　　“我想办法就是……”纲吉叹了口气，示意了一下被远远丢在墙角的浮萍拐。
　　云雀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过……目前他还真没力气自己去捡回来……
　　纲吉下床，随手拿了一套常服穿上，稍稍洗漱了一下，想想还是把手机的电池重新装了回去，又倒了一杯温水回到床前，推了推那裹成蚕蛹一样的人：“喝点温水，我去买点清淡的食物来。”
　　云雀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抱着头慢慢地坐起来，接过杯子。
　　酒店的制式浴袍显然是大了些，又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带子松开，肩膀上随着他的动作顿时滑落了一大截。
　　纲吉干咳了两声，有点心虚地飘开了眼神。
　　“我饿了。”喝完一大杯水，又坐了一会儿，云雀终于精神了点。
　　纲吉拉开了窗帘，大片的阳光洒落进来，说明了时间实在是不早了……
　　云雀是醉酒，而纲吉则是一晚上几乎没合眼，只顾着看怀里的人了，直到天蒙蒙亮才打了个瞌睡。
　　“我去买吃的。”纲吉抓了钱包和房卡出门，一面哀叹，下午就得坐新干线回并盛了，这次的约会……只能在酒店和床上度过了，不过……好像也不是那么失望。
　　在大堂小姐好奇地注视下，他几乎是带着傻笑出了宾馆……
　　不远处就有一条美食街，纲吉买了清淡鲜美的鱼片粥，又带了一笼糯米蒸饺，装在保温盒里，顺手还拎了两杯热豆浆，都是些容易消化又不腻的食物。
　　回到房间，云雀已经换好了衣服，家常的白衬衫加休闲裤，领口处的扣子松开了好几个，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看上去倒是没有大碍。
　　“吃东西吧。”纲吉笑笑，把保温盒放在桌上。
　　一看到里面的食物，云雀就不禁皱起了眉。
　　“我知道你喜欢和食，不过寿司太凉了，对胃不好，吃点中式的会舒服点。”纲吉道。
　　云雀瞟了他一眼，默默地捧起粥碗。
　　纲吉也一样饿了，两人风卷残云般很快就消灭了这些食物。
　　“下周有物理考试。”云雀忽然道。
　　“唉？嗯。”纲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又有几分疑惑，好好的怎么扯到考试上去了？
　　“我会给你一份特殊的卷子的，所以……”云雀一抬头，浮萍拐又出现在他手里，状似威胁，“不及格的话，咬杀！”
　　纲吉眨眨眼睛，表示理解不能。
　　什么叫特殊的卷子？他可不信云雀会好心地给他一套特别简单的，该不会是为了找个理由咬杀他，所以故意给他一套最难的吧……
　　这绝对是报复啊！

　　当结束了周末的旅程，重新返回学校，纲吉拿到所谓“特殊的卷子”时，愣了好半晌，只觉得自己的头很疼……
　　难度——未知，但粗粗扫了一眼，应该不是过分的东西，可是、可是……这张卷子全部都是用意大利文撰写的啊！
　　不用想，这个学校里除了他和云雀，还有谁能使用这么漂亮的意大利文？
　　望天，纲吉觉得自己真的不需要这份“殊荣”的！想起周末时云雀说的“不及格咬杀”，他就更头疼了……
　　不过无论如何，试还是得考的，想想里包恩当初是怎么教的来着？好像有关物理方面，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子弹出膛后受到的摩擦力大小之类的。一边想着，一边落笔，或许是因为满眼意大利文的关系，下意识的，他写下的答案也同样是意大利文……算了，反正既然有人出卷子，当然也会有人看的！
　　好不容易填满了卷面，熬到下课，山本立即凑了过来：“阿纲，考得怎么样？”
　　“大概会死得很惨……”纲吉一声□□，趴倒在课桌上。
　　“哈哈哈，我也是。”山本摸着头傻笑。
　　“唉……”纲吉叹气，他家小猫什么都好，就是爪子实在太锋利了点……嗯，好吧，其实有一半是自己惯出来的，怨不得旁人。
　　“说起来，周六我去你家了，阿姨说你和朋友去东京玩了？”山本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教室里大部分人都听得见。
　　“唉？真的？”京子闻言也转过身来。
　　“嗯……其实是受之前意大利的朋友所托，去东京拿点东西的。”纲吉僵硬了一下，强笑道。
　　的确是拿东西，不过拿的是人命而已。还有……千万别问他是跟谁一起去的！
　　“阿姨说是并中的学长和阿纲一起去的，阿纲，你认识高年级的前辈？”山本好奇道。
　　“……”纲吉无语，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其实他很不想吓得班里的同学以后都对他敬而远之的，至少现在不想，不过如果过他敢随便编一个，以后被云雀知道了会死得更惨的吧。
　　“呜呜……”就在这时，口袋里因为上课调成振动的手机无声地响了起来。
　　“抱歉，我接个电话。”纲吉现在非常感谢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的人，拎着手机就冲出了教室，“喂？”
　　“十代目，我是狱寺！”手机里传出熟悉的声音。
　　“什么事，狱寺。”纲吉一愣，才想起之前在新干线上挂狱寺的电话之前，说过做完任务给他打回去的，不过……自己好像忘记了。
　　一瞬间，他不禁有些汗颜，有些心虚。
　　“十代目，我这边已经收拾好了，大概后天就能到日本。”狱寺显然是没有那根神经的，语气中充满了兴奋，“马上就能见到十代目了！”
　　“呃……这么快？”纲吉真有几分惊讶了，原本听狱寺说最近转学来日本，总以为至少还有一段日子的，没想到这么几天工夫就准备好了？
　　“是的，我可是用最快的速度办好所有的手续了！”透过话筒，几乎可以看见一只名为狱寺的忠犬正欢快地摇尾巴。
　　纲吉其实很想说你真的不用那么着急的……
　　“在学校走廊里打电话是违反风纪的。”清冷的嗓音由远及近。
　　纲吉一回头，就看见云雀手提着浮萍拐走过来，顿时走廊上群聚的小动物们纷纷退散。
　　“我上课了，晚上再说。”纲吉赶紧说了一句，并迅速挂断了电话。
　　“拿来。”云雀在他面前停下，一伸手。
　　“哈？”纲吉愕然。
　　“手机，没收。”云雀挑挑眉。
　　“哦……”纲吉狠狠地抽了抽眉头，乖乖交出手机，一面暗自庆幸，还好那天早上在酒店床上拍的照片都上密码了，不然就不是一个“死”字可以了结的……
　　至于巴里安，反正身上除了手机，还有巴里安专用的微型联络器，真有紧急状况不怕联系不上，何况……他是在带薪休假啊！凭什么还要接那些垃圾任务。
　　“放学后到接待室报到。”云雀扬了扬上缴的“赃物”，扬长而去。
　　“是是。”纲吉应声道。
　　果然，最困扰的还是狱寺后天就到了的事……明明他还没过几天安稳日子啊……想必之后的校园生活一定会很多姿多彩的！
　　想着，他只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55555，感冒半个月了还没好，昨天又复发了，现在喉咙哑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文丢上，我去挂急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