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暖暖》橘真聆

12、☺12☺ 红酒与啤酒

　　那双手涂着淡淡的粉色指甲油，纤小而柔滑，不像她的，十个手指修剪的整整齐齐，像男孩子一样。

　　“哈哈，小涵子你真是弱爆了，这么容易就感冒了咩？”米阳不动声色地移开自己的手，错过了关小涵暴露在空气中的五根手指，让等候在一旁的宋绮年成功将纸巾塞入了他手中。

　　仿佛刚才的尴尬并没有存在过一样，米阳嬉笑着大谈关小涵在学校里的琐事，只是听的人，一个微微低着头锁紧了眉，一个始终噙着淡淡的笑。

　　从没有一顿饭像今天一样让等待中的米阳感到意兴阑珊，表面上却还要将她大大咧咧的性格表现的淋漓尽致。

　　当田阿姨宣布开饭的那个瞬间，用狂奔来形容米阳从客厅到餐厅的速度也是合适的，见过这么猴急着等吃饭的没？

　　餐桌是六人位的圆桌子，关爷爷自然是坐在主位，左手边那个位置常年是梁奶奶霸着，米阳先发制人挨着梁奶奶的位置坐了下来，这么一来关小涵自然是落坐在关爷爷的右手边，依次是紧跟着关小涵的宋绮年。

　　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要是没人提议喝红酒的话，偏偏这个人还是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宋绮年。

　　“米阳也要喝红酒吗？”说这话的人是田阿姨，她开始往餐桌上的空酒杯里注入红酒。

　　“田阿姨，给她芦荟汁吧。”说这话的是关小涵，米阳讪讪笑。

　　“我就想呢，米阳，田阿姨可是见识过你喝完红酒的样子呢。”

　　“咩？”米阳有点云里雾里。

　　还是关小涵解开了谜团：“咳咳……那次，回到你家是我打电话叫来田阿姨帮你换的衣服。”

　　哦，原来是这样，原来不是他，米阳恍然大悟，想起了第二天醒来之后发生的事情，脸不可抑制的红了。抬头不期然的对上宋绮年投过来的视线，米阳只能嘿嘿的傻笑几声掩饰尴尬。

　　席间，米阳看着不时将红酒杯凑到嘴边优雅抿一口的宋绮年，还有同样喝酒夹菜都显示着优雅的关小涵，真心觉得这样和谐的画面严重刺痛了她的眼，她只能狂吃菜猛灌饮料，饶是平时总劝她多吃的梁奶奶也察觉出她的异样，“米阳，慢慢吃，这样才有助消化。”

　　“咳咳……咳咳……”

　　梁奶奶不说还好，这一说开，对面的四只眼睛齐刷刷的朝她看过来，当然有人本来就在暗地里注视着她，如此便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盯着她看了。

　　可怜的米阳又是脸红又是咳嗽的，偏偏关小涵还一脸默然的盯着她看，她不甘示弱地朝他瞪瞪眼，恨。

　　“年年，你打算报什么学校呢？”幸好幸好，梁奶奶已经转移了话题，那些特别关注的眼神也不再只对着她。

　　“跟阿涵一样，北大。梁奶奶我以后可以经常来打扰你吗？”

　　“当然了，你一个女孩子初来北方也没有认识的朋友，就把梁奶奶家当自己家，梁奶奶欢迎还来不及呢，何况小涵父母都夸你呢。”

　　米阳木然地嚼着口中的牛肉，这哪里是牛肉啊，跟豆干也差不多味道啊。她还是后悔了，一个人在家里随便吃点什么不好呢，这样想着眼神又向关小涵瞟去，却发现宋绮年正歪着头静静地看她，这该死的笑。

　　“涵子，现在高考也结束了，你上次见你父母还是春节期间，趁着暑假不想去南京看看么？”一向食不言寝不语的关爷爷也发话了，到是吓了神游的米阳一跳，马上正襟危坐的听关小涵的回答。

　　“嗯，有这个想法。”

　　“米阳也去吧，反正在家也是闲着，这孩子不是一直嚷嚷着去江南么？”关键时刻还是梁奶奶记着她。

　　“梁奶奶，我还是不去了，我们班还要开毕业典礼呢，过几天还要搞毕业派对呢。”

　　“毕业典礼和派对不是同一天么？我们也不用去一个月，最多两个星期，可以晚点再启程，时间上完全没有问题。”关小涵是对着米阳说的这番话，事实上不用梁奶奶提醒他也是这么想的。

　　“米阳你来吧，我带你去看玄武湖，吃盐水鸭，保证好玩了。”连一旁的宋绮年都开始劝她了。

　　“好吧，回头我跟爸妈说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米阳就是知道说出这句话之后，对面的关小涵眉头明显的舒展开了。

　　好不容易挨到晚饭结束，米阳直嚷嚷着吃撑了，向关爷爷和梁奶奶道了谢，不顾坐在客厅里的关小涵和宋绮年正讨论着什么，灰溜溜的溜了。

　　吃撑了是真的，无意再待下去也是真的，她灰心丧气地走在回家的小路上，还没转弯，手臂就被人拉住了。

　　“米阳，你不开心吗？”

　　是关小涵，这点到叫米阳意外了，“你怎么出来了，宋绮年呢？”

　　“米阳，告诉我你怎么了？”关小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坚持自己想知道的。

　　小路上偶有人走过，都是一个住宅区的邻居，不认识也打了个脸熟，米阳拂开关小涵的手，沿着路边慢慢的走，身边跟着关小涵。

　　“我哪里不开心了啊，都不用天天对着试题愁了，每天睡到自然醒呢，不知道多快活了。”话是这么说，可是眼神到底不敢看关小涵了。

　　“米阳，我……”

　　“关小涵，你也出来了啊，我还说呢，一个转身就找不到你人了。”关小涵就说了个我，身后追上来的宋绮年的话语就清晰地传入他们耳中。

　　米阳和关小涵齐齐转身看尾随而上的宋绮年。

　　“嗨，米阳，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啊？”

　　“吃的好饱，我得多走走，哈哈。”

　　“我们一起说会话吧，说不定以后咱们都是同学呢。”

　　呃，这么说关小涵也和宋绮年约定了一起上北大，米阳不经意看了眼关小涵，只见他一副淡然的样子，没错了，肯定是这样的。

　　三个人绕着小路走了一圈，找了景观湖（小时候的池塘）边一处休息地坐下来。

　　“米阳，你喜欢怎么样的男生啊？”

　　这，米阳没想到宋绮年会这样问，咱俩还不熟好不好啊。碍于关小涵的面子她又不得不回答，“我喜欢的男生还没出世呢，谁知道呢，看一眼就瞧上的呗。”作为礼尚往来，米阳好死不死的回问了句：“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我啊，喜欢高高的，帅帅的，懂我的男生。”饶是米阳再迟钝也领悟了，原来说了这么多就等着她问她喜欢怎样的男生啊。

　　你不就是想告诉我喜欢关小涵么，切~~幼稚，米阳悲哀地发现天杀的关小涵正仰头看着湖边上的一颗大树，她忙站起来，走到湖边上，扭扭头，伸伸手，弯弯腰，做起了健身操。

　　这真不是一场气氛欢快的聊天，米阳不时回头，对干坐着的俩人露出傻傻的笑。

　　☺☺☺

　　高三九班的毕业典礼花去一个下午就搞定了，晚上是期待已久的毕业派对。几十个人挤在一个超级大包厢里还是显得拥挤，与关小涵要好的同学不多，体育委员金耀算是一个，两人挤在包厢的一角，愣是高调地吸引了女生一个一个的前往，不是要求在毕业联系本上签字就是要求合影，关小涵一一配合，十足偶像派头。

　　米阳和傅雪妮坐在包厢的正中，与其她两个男同学玩四人纸牌，输的人罚喝啤酒。啤酒虽后劲小，但是喝多了必然一趟一趟的跑厕所，包厢里有单独的洗手间，但男女混用，人多那啥多，好好的洗手间早就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

　　待在包厢里的同学不难发现输到惨叫的米阳唯有一趟一趟的往外放水，有人觉得米阳那是情场太得意导致赌场太失意，能这么了解米阳的人必然是她的死党，没错这个就是傅雪妮，于是在傅雪妮的起哄下众人要求关小涵献唱一曲。虽然米阳极力表示跟这个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哪里知道众同学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能找到一个让关小涵开唱的理由岂能善罢甘休。

　　米阳没想到的是，平时如清风般淡然的关小涵果然走近了点歌台，像模像样的点起了歌。

　　有一种人天生气压全场，往那里一站颠倒众生，在大家期盼的眼神里关小涵站在屏幕前，用好听的声音认真的吟唱起来：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
　　抹去雨水双眼无辜的仰望，
　　望向孤单的晚灯是那伤感的记忆，
　　再次泛起心里无数的思念，
　　以往片刻欢笑扔挂在脸上，
　　愿你此刻可会知，是我衷心的说声，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轻抚你那可爱面容，
　　挽手说梦话，像昨天你共我……

　　不行了，米阳的尿意又上来了，她急急的往外冲去，急步穿过幽暗的长廊，转个弯便小跑起来，这一跑便没有很好的控制住速度，路程太短，米阳太急，以至于在洗手间门口将某个从男厕所走出来的人直接撞到了洗手台前。

　　“对不起对不起，我有错我有错。”米阳低着头，态度那叫一个好。

　　“没事，谁没有急的时候。”那人真好。

　　“谢谢谢谢。”米阳一转身就向着一道门走去，谁知身后那人拉住了她手臂，“咳咳……你确定你想进男士门。”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米阳不抬头是不行了，哪知一抬头更郁闷，眼前那人一双桃花眼邪气的向上挑，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盯着她，米阳那个囧啊，“哦哦，”米阳转个身，“我得走了，真得进去了。”

　　“去吧去吧。”那人好心的嘱咐她。

　　“韩烈，你丫被人劫色了……”

　　栓上格子间的小门，大呼一口气的米阳，听到门外有人大声喊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