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许盛夏香》沫非

4、忆·上课

　　许诺发现，沈琴帮陆凌枫找家教完全是在浪费钱，除了语文陆凌枫独特的思维在阅读理解上有问题之外，其他科目完全可以自学，甚至很多时候他问出的问题自己都不能解决。比如……

　　“如果这个条件不给我们，那结果还是一样的吗？”轻松完成许诺布置的题目，陆凌枫指着习题册上的题目问着许诺。

　　之前的家教经验到陆凌枫这里全化为乌有，许诺咬着笔头在牛顿三大定律的苦海中徘徊，回忆着自己最爱的物理老师的一字一句，想着自己做过的一道道题，又皱了眉偷偷抱怨，这个小正太怎么那么难搞定呢，程度那么好还要请什么家教！

　　看着许诺的脸都快拧成了一根麻花，陆凌枫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哎，糯米，你咬的是我的笔。”

　　“啊？啊！”许诺猛然从自己拍小人的世界里跳出来，看了看手中印上自己凌乱的牙印的铅笔，“额……这个……”

　　“糯米，你饿了桌上有饼干啊，我也可以让阿姨帮你切些水果，何必啃木头。”

　　许诺微张着嘴，心里默默地颤抖，如果是吴鸣这么说自己，那么那只被咬过的铅笔必定会反复地戳上他的腰，直到他认错为止。可是对方是陆凌枫，自己接下来一个月的家教对象，而重点是，他那对水汪汪地大眼睛无辜地看着自己，明明是很欠揍的讽刺的话变成了好心的劝诫，让她如何能对如此一个无辜的善良少年下得了狠手。

　　灵感只是一瞬的事情，许诺强压下怒火之后突然想到了如何解答刚才陆凌枫提的问题，拉着他说了一遍自己的思路，过程中总会冒出一些小问题，一问一答，倒像是一起做功课的同学。

　　“糯米好棒哎。”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陆凌枫毫不掩饰地夸着自己的小老师。

　　对陆凌枫坚持叫自己糯米而不是许姐姐或者许老师的事实许诺已经无力抵抗，习惯也并不困难，听到一向难缠的小正太这么夸自己，许诺却开始有点不好意思，脸微微泛红，话语间依旧得意，“必须的呀，我好歹大了你三届。”

　　陆凌枫很不喜欢许诺在自己面前提这件事，明明只比自己大了一岁，大十届也依旧比自己大一岁，陆凌枫不喜欢这种感觉，许诺离自己很远的感觉。

　　“你下午没事情吧，我们去玩好不好？”

　　“额……我是来给你补课的哎。”对于陆凌枫突然的提议，许诺感到很意外，自己过来当家教，难道还要充当保姆的角色？

　　“一起玩嘛，反正漫漫假期。”

　　许诺最受不了陆凌枫的眼睛，好像拒绝了就变成大坏人一样，想了想下午也没什么事，要陪他玩也可以，但还是做了最后的挣扎，“啊……你找你同学一起玩嘛，我们一起玩有代沟。”

　　“阿龙去了海南，小飞去了哈尔滨，嘉哥跑到国外长见识……”陆凌枫一脸认真地看着许诺细数自己好哥们儿的去向，越来越委屈的脸着实让许诺彻底投降。

　　“好好好，我陪你去玩儿，要去哪里。”许诺发誓，以后不再接近任何正太，除了眼前的财主之外。

　　“说定了，我们先去吃饭。”说着拉起许诺的手往餐厅走去，神采飞扬。

　　被陆凌枫牵着往外走，许诺挣了挣愣是没挣开，“哎哎哎，我自己会走，你的手放一放。”

　　听话地松开许诺的手，陆凌枫把手揣进了裤兜，径自往餐桌走着，嘴角扬起的笑是背后的许诺无法看见的。空了的手一时没适应空气的温度，陆凌枫的手比吴鸣的要更修长一些，牵起来若用力会咯到手，又看了一遍自己的手，许诺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小正太怎么可以牵自己的手！

　　沈琴到J市出差，而陆凌枫的父亲陆远又常年不在家，所以偌大的一个家里只剩下他和李阿姨。出差前，沈琴和许诺聊了一会儿，最终的意思就是，希望她能多陪陪自己儿子，家教之外的时间按家教的钱算，只是被许诺拒绝。

　　“我可以陪陆凌枫，但是我只收家教的钱，就当是陪朋友吧。”许诺说这句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形象无比高大，后来每个夜里一想到这件事许诺就后悔地失眠，当初怎么就没答应呢，好多好多钱啊，指不定都可以去芬兰玩了。

　　李阿姨不习惯上餐桌吃饭，尽管陆凌枫和许诺一再要求，她也只是笑着说，“我还不饿，你们先吃。”

　　两人的餐桌很快安静下来，许诺细细咀嚼着西兰花，暗暗和妈妈的厨艺做了比较，最后得出结论，李阿姨简直就是五星级大厨！

　　碗里突然多了一只金黄的翅中，许诺咽下西兰花惊愕地看着对面对自己笑的陆凌枫，“你……”

　　“李阿姨做的咖喱翅中比外面所有的餐馆都好吃，你尝尝。”甚是自豪，又带着点其他的情愫，陆凌枫抿着嘴笑着，期待许诺的点评。

　　将信将疑地咬了一口，许诺瞬间觉得之前的西兰花什么的都是浮云，叹了一声人间美味后，碗里又多出了很多翅中。

　　“你自己留一点啊，我这么多吃不下的。”许诺倒是不介意陆凌枫用他自己的筷子给自己夹菜，只是碗里被翅中堆起的小山着实让人有点害怕，夹了一些到陆凌枫的碗里，“有福同享。”

　　看着许诺把一个个翅中夹到自己碗里，陆凌枫笑得更为灿烂，伸出筷子又想夹其他菜到许诺碗里，刚夹起一只大虾，许诺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着许诺看到来电显示露出的笑脸，是从未对自己绽放过的，陆凌枫手一松，夹起的虾又掉回了盘里，溅起的汤汁散落在桌布上，很快印在了上面，擦不净抹不掉。

　　走到窗台边才接起的电话，许诺看着院子里开得正盛的月季扬起了嘴角，“怎么了？”

　　“不是说下午来我家，我教你玩仙剑的吗？”

　　“……”许诺拿着电话的手一滞，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那什么，我和你说件事你不要生气。”

　　“除了不来我家，其他都成。”像是料到许诺会说什么，吴鸣先发制人。

　　纠结地拧着身边的窗帘，许诺小心翼翼地说着，“额，就是，我做家教的这户人家，家长都出门了，所以……”

　　“所以你同情心泛滥，要帮忙照顾他们家孩子？”

　　许诺听着吴鸣的声音，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的不悦，之前和他说陆凌枫的情况的时候就开始吃飞醋，现在自己把和他的事情抛之脑后要和陆凌枫一起出去玩，不生气才怪。总归是理亏的一方，“帅哥不要生气嘛，仙剑以后也可以学啊，我就陪他这么一次，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

　　“叫我什么？”

　　“帅哥！”

　　“恩？”

　　“大帅哥！”

　　“你确定？”

　　“不然呢？”在一起将近一年，许诺知道吴鸣想听到的是什么，但是那两个字于她来说太过重要，不是恋人就能诠释的，还需是家人……

　　“你知道的。”

　　“叫你帅哥不听拉倒，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再见。”许诺很烦称呼的问题，于是到现在对吴鸣的叫法也只是“喂”、“哎”、“那个”，心情好的时候会叫“帅哥”，被惹火的时候会咬牙切齿地叫“吴鸣”，所有称呼里，没有吴鸣想要的，连接近的都没有。

　　本想挂断电话，又觉得自己话似乎说得太重，许诺拿着电话一时不知道该挂断还是回过头再说几句。吴鸣的浅笑从电话那头传来，在许诺耳廓里回荡，麻酥酥的感觉，他怎么舍得让许诺纠结。

　　“我们家小黑板害羞了不是？不逗你了，下午确定在哪儿玩儿了以后给我个短信，我去找你们。”

　　笑意重回脸上，许诺应了一声好，又说了再见，挂掉断电话回到餐桌。

　　“糯米的男朋友？”陆凌枫试探地问着，却开始后悔自己问出这样的问题，因为突然不想听到答案。

　　“恩。”许诺咬着筷子恩了一声，没注意到陆凌枫渐渐黯淡的神色。

　　“你赶紧吃，我们还要出去玩呢。”其实陆凌枫很想问问她的男朋友是怎么样的人，帅不帅，对她好不好，最终都咽下，何必自寻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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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又看了看高中的课本……好吧……我很尽职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