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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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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伙计,你相信“轮回”这种东西吗?老实说,我是有点信的。我想你应该和我有过同样的经历,有时正做着某件从未做过的事,却会有似曾相识的之感,像是在梦里出现过似的,然而你却并不记得做过这样的梦。我常常想,这会不会便是前世残存的记忆?又好比当我见到某些人时,便会想起希腊苍茫无际的海以及那些年代久远的建筑,似乎我曾在那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然而我明明从未去过希腊。佛是相信轮回的。我有时爱看一些与佛禅有关的书籍,每当和这些文字接触,总会觉得异常的熟悉与亲切,我想这应该是和我出生的国家有关,在那个国家,几乎人人都信这些,然而谁知道呢,或许我的前世便是一个常伴青灯古佛的苦行僧人,所以才会有亲切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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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秘书电话的时候撒加正在他住所的玻璃顶花房内享用着他的早餐,撒加偏好蓝黑两色鸢尾,花房内几乎种满了这种寓意流离的花朵。
“带他过来。”撒加挂了电话,一边往吐司上抹黄油一边随手翻着报纸。他似乎笑了一下,然而并不十分真切。
沙加原本准备报社下班之后再去找撒加的,但是下班之后又该是晚餐时间,沙加怕他又会提出共进晚餐这样的请求,加之急于将事情解决,想了想还是大清早就去找他比较合适。
沙加一路被管家领着来到会客室里。彼时撒加已经吃完早点,穿戴完毕,靠在一张长椅上翻着当天的报纸,见沙加进来忙放下报纸。
“沙加先生有什么急事?”
沙加犹豫着不知该怎样开口,撒加倒也不催他,只是坐在一旁玩味地看着他。
“有件事,我想请撒加先生帮个忙。”
“请说。”撒加示意他说下去。
时值初秋,书房窗外的梧桐叶子业已半黄,风轻轻吹过,劲道还不足以吹落黄叶。沙加莫名地不愿正视撒加,眼睛直盯着窗外。
“你家的院子很漂亮。”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沙加却是脱口而出。
撒加微微一愣,继而礼貌的笑回“谢谢。”
沙加自觉失态,略有些尴尬,忙收目光,掩饰什么似的看了眼手表。
“几点了?”撒加忽然问。
这次轮到沙加发愣了,方才虽然瞥了眼表,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个上,自然没注意时间。他赶忙又看了眼表,道:“七点一刻。”
“十五分钟。”撒加手指很有节奏的轻叩桌子,道:“你还有十五分钟时间,七点半我必须得走了。”
沙加这才缓过神来,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一个朋友的房子出了些问题,我想,你,你在这方面算得上是权威,所以……”
“所以?”
“所以我想请你帮帮我朋友个忙。”
“可我为什么要帮这个忙,或许我根本就不认识你那位朋友。”
沙加语塞,的确,撒加凭什么要帮阿鲁迪巴的忙呢,他俩根本就不认识,就算是通过沙加这个中间人,那他沙加又有什么资格请撒加来帮忙,加上这回,他和撒加不过只见过三次面,根本就称不上是什么朋友。
“还有十分钟。”撒加提醒道。
沙加无话可说,心想今天就不该来这儿,心里失落万分,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向撒加礼貌地一笑,道:“是我唐突了,抱歉。你就当我没来过吧,再见。”说完便转身欲走。
“慢着。”撒加叫住他:“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沙加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身看他,撒加已经站了起来,却是在慢条斯理打理着领带。
“抱歉,你刚才说什么?”
撒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自顾说下去:“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合理我都可以答应。”沙加急切道。
撒加走近他,微微俯下身子,将嘴巴凑到沙加的耳边,轻声说出了他的条件。
沙加脑袋一胀,心脏慢跳一拍,僵直在原地,半晌木木的开口:“请让我想想。”
沙加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学校的。今天早上一二节没课,要是以前,他会先去图书馆转一圈,等第三节课开始了在去教室。但是沙加今天没去图书馆,而是在学校的梧桐道上做了一个上午。沙加不知道自己再想些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偶尔树叶落在他身上他也没在意。没错,他是恼羞成怒的,他甚至后悔当时没有给撒加一巴掌,但是发怒和巴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如果不冷静下来,后续问题会更加麻烦,沙加知道此时自己必须保持冷静,不过是一句话而已,还什么都没有发生。然而羞愤又令他无法装作毫不在意,从小到大,他受到过很多屈辱,但没有哪一次是如这次这般令他感到羞耻的。
手机忽然响了,是穆发来的短信“教授点名了,你怎么还没来。”
沙加这才注意到第三节课早就上课了,他又愣了会神,这才回去上课。
教授并没有点名,这只是穆提醒沙加上课时间到了的措辞。
“心情不好?”穆问。
“没什么。”沙加打开笔记本回答道。
穆没再说什么,二人同往常一样上完课,米罗的电话来了。
“怎么样?”电话里米罗开门见山地问。
沙加倦怠地回了句“不怎么样。”
米罗急道:“不怎么样是怎么样?”
“我还有事,先挂了,这件事……”沙加一咬牙:“这件事我一定会想办法解决。”也不再等米罗说什么便自顾挂了电话。
下午沙加回报社整理资料,他关了手机,在办公室一坐就到下午五点,看似和平时没什么区别,期间卡妙来找过他,都被他以资料太多来不及整理搪塞了过去。当然,有些事情是怎么也躲不了的,躲得过一时却躲不过一世。
晚上刚回家,就看见阿鲁迪巴在收拾行李,米罗在一旁阻止。
“怎么了?”沙加问。
米罗见是沙加,突然发起火来:“你这一天到底干什么去了,手机也关机。”
沙加自知理亏,不愿和他争辩,见阿鲁迪巴谁也不理睬,只一味的收拾行李,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米罗心情格外的差,也不多说,只递过来一份文件。
沙加接过来一看,登时呆住。这是一张法院的传票,“真正的房主”决定将此事诉诸法院,法院勒令阿鲁迪巴三天之内搬离这所房子,否则就会采取“强硬措施”。阿鲁迪巴想是气极,破罐子破摔,便早早就收拾东西,而米罗由于愧疚,在一旁力劝,怎料阿鲁迪巴平时看着挺随和一人,真发起犟来十头牛也拉不回,任凭米罗好说歹说都没有用。
沙加看在眼里,知道米罗其实不是在生他的气,他气得是他自己,是他的哥哥,也知道阿鲁迪巴的伤心和不舍,这毕竟是他父母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这次并没有再犹豫,沙加缓缓撕毁传单,如同一瓣瓣撕裂自己的心脏。阿鲁迪巴和米罗不敢相信似的看着他。
“我们不会被赶走的。”沙加却向他们露出今天的第一个微笑,可这个笑容,在米罗和阿鲁迪巴眼里却比哭还难看。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