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纠结的圣骑士（养成篇）》月莲城

13、第十二章

　　跟着Z修行了12年后，新旧皇家圣骑士的交接仪式即将来临。虽然皇家圣骑士必备的各种知识都已经学习得滚瓜烂熟；Z也说过以拉斐尔现在的实力，一个人去挑一个由莱特率领的太阳小队也没有问题，但拉斐尔仍沉浸在各种不安中。
　　拉斐尔心里很明白，只有Z在的时候圣骑士团与皇家骑士团才能真正保持平衡；而他，永远也不会是第二个Z。
　　日子就在煎熬中过了一天又一天。直到圣殿的12圣骑士交接仪式完成，莱特正式当上太阳骑士，皇家圣骑士的交接还没有音讯。
　　Z这段时间的态度甚是悠闲，使得拉斐尔更是忐忑，根本无法问明原委。在拉斐尔人都愁得瘦了一圈后，Z终于告诉他一个消息：“当年我选你没有经过公开选拔，国王那边有人吹风，说你走了后门，不够格堂堂正正地继承。国王决定举办一场挑选皇家圣骑士团长的武术考核，所有的圣骑士和皇家骑士都可以报名，只要你能胜出就可以立刻继任。”
　　拉斐尔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如果我没有胜出的话——”
　　Z拍了拍拉斐尔的头：“那么很不幸的告诉你，小子，你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部白费了。”
　　拉斐尔就知道每次Z拍他的头都没有好事！
　　半个月后武术考核在皇家竞技场隆重举行。拉斐尔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骑士之间的较量比试，哪知当天几乎整个叶芽城的居民都托儿带口的涌到了竞技场观战。整个竞技场被挤得水泄不通。
　　从准备室往外看黑压压的人群，拉斐尔有种被消遣了一把的悲凉感——
　　明明是攸关他未来的严肃大事，为什么他现在感觉自己是剧团戏子啊，可恶！
　　“小子。”Z的声音出现在他身边。拉斐尔有点无力地点头示意：“老师，请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
　　Z微笑道：“今天的比赛你夺冠以后，我有话要对你说。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拉斐尔疑惑地看向Z。Z没有开口的意思，静静的擦着他的剑。拉斐尔突然反应过来：“老师，你为什么在整理装备？”
　　Z站了起来，往选手的通道走去。在进入通道的前一刻，他回头朝拉斐尔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那当然是因为我也可以参赛，我赢了的话，就可以再干20年的皇家圣骑士。”
　　留下目瞪口呆的拉斐尔，Z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口。
　　参加这次皇家圣骑士团长争夺赛的骑士人数很多，为了在日落前完成所有比赛，由抽签把所有人分成四组，同时在一划为四的场地上进行淘汰赛。
　　Z与拉斐尔分在不同的组别，也就是直到决赛他们才能碰面。相比起拉斐尔的各种纠结痛苦紧张，Z的心情很好，上擂台时甚至对拉斐尔抛了个飞吻。
　　事到临头再纠结也没有用了，虽然没有信心赢过Z，但至少要打到决赛才行。拉斐尔调整好呼吸走上自己第一场战斗的擂台。
　　对手是一个皇家骑士，从拙劣的握剑姿势来看似乎并不是一个高明的骑士。当宣布战斗开始的声音响起后，拉斐尔立刻就见识到了对手的实力——
　　他在大喊着冲向拉斐尔的时候左脚绊倒了右脚，摔倒了……
　　满头黑线的拉斐尔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获得了晋级。
　　第二位对手与拉斐尔过了一招，剑没握紧飞了出去。
　　第三位对手回身劈拉斐尔的时候砍中了自己的手臂，血流如注地被抬了下去。
　　第四位对手索性直接认输不打了。
　　总共出了不到五招，连刀柄都没捂热的拉斐尔很快打败了自己组别的选手与隔壁组别的优胜者手进入了决赛。拉斐尔在心中怀疑这个比武大会只是走个过场，所以才安排了这么一些渣对手给他。
　　但他的怀疑在看见Z那组的战斗后，烟消云散了。
　　Z所有的对战都让人移不开视线——尽管很多人把眼睛睁得再大也看不清他的动作。
　　拉斐尔可是看得一清二楚。Z那变态的速度哪怕是风属性偏高的盗贼都远远比不上。拉斐尔可以很肯定的说，12圣骑士中即使是速度最快的暴风骑士都比Z慢了不止十个档次。Z的对手更是没有可能赶上。为了不显得过分欺负后辈，Z根本没有用剑，只是凭赤手空拳与减半的速度与对手作战。即使这样，他的实力还是相当恐怖，没有相当实力的对手根本撑不了三招。而他的对手每个几乎都能撑上十分钟。
　　Z的对手，全部都是一流的高手。
　　当Z战到决赛，与拉斐尔一同站在擂台上的时候，拉斐尔的心脏在隐隐作痛。
　　Z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了，小子，不敢对老师拔刀吗？”
　　拉斐尔有点生气地说：“老师，这个安排是故意的吗？为什么我什么也没做就能和你站在同样的地方？”
　　Z闻言抿着嘴淡淡地笑着低下头，右手缓缓抽出了腰间的骑士剑。
　　剑身摩擦剑鞘的声音刺激着拉斐尔的神经，令他不由自主的把手也放在了自己的配刀上。
　　Z把剑完全抽出剑鞘后，将剑尖指向了拉斐尔：“小子，我就是看不起你才故意做了这样的安排。因为你还没有断奶，我生怕你在战斗中受伤呢。”
　　拉斐尔一惊：“老师……”
　　Z黑色的瞳孔中透出一股凉薄：“其实你也不用拔刀，小子。我了解你，你从没想过能战胜我。你的计划其实只是打算努力打到决赛做给我看，表示你努力过了。而我给你安排的对手没能让你卖力战斗，你的计划泡汤了，所以你才生气。”
　　“……”拉斐尔愕然中夹杂着羞愧地沉默不语。
　　Z轻笑了起来：“你的教母一定会因为你的软弱而蒙羞。不过那也只是因为她是个愚蠢的女人，居然会寄望在你的身上。”
　　只听唰啦一声，拉斐尔的刀已经出鞘。他蔚蓝的眼中透着一丝凛冽的怒气：“即使是老师也不能侮辱我的教母。”
　　“眼神不错，小子。”Z的身影下一瞬间已经消失在原地。
　　千分之一秒后，武器相撞的声音响起。
　　挡住Z势如破竹的一击，拉斐尔在近处望着Z黝黑的眸子。Z虽然教拉斐尔剑术，但是鲜少在拉斐尔面前使用剑，老实说连拉斐尔也不知道Z的剑术到底有多高。但如果Z的剑术像他的速度……不，只有他速度的一半优秀，拉斐尔也完全没有胜算。
　　如果那时的拉斐尔想到这一点，一定会产生胆怯。但那时的拉斐尔在Z的言语刺激与激烈的战斗中把Z的实力，甚至是Z是他老师的事实都抛到了脑后。
　　他只是在Z疾风暴雨般的攻击中凭借着本能挥动着刀，使用着他的神术。
　　胜负，只用了二十招。
　　Z的剑被拉斐尔一刀斩断，铮的一声掉落在地。与此同时拉斐尔的刀尖已经抵在Z的咽喉。
　　场上一片惊叹后的寂静。
　　拉斐尔喘着气，望着Z慢慢拨开他的刀尖。Z脸上头一次露出了状似安慰的笑容，突然地上前拉住拉斐尔的手，叟地一声带他窜下了擂台。
　　就像第一次被Z从太阳骑士那里劫出来一样，Z带着拉斐尔飞奔到了叶芽城的郊外——只是这次不同的是，Z已经没有办法夹着拉斐尔，而是拉着拉斐尔让他跟着自己一起跑。
　　停下脚步的时候，拉斐尔只是有点喘，脸颊因为剧烈运动泛起了红晕。
　　Z走到一个落叶堆，扒开叶子，从里面拽出几只被绑成一团还活着的鸡扔到拉斐尔面前：“小子，烤吧。”
　　还没有办法把情绪从刚才的跌宕起伏中切换回来，拉斐尔机械的处理干净鸡生了火开始烤鸡。一如每次他烤完鸡那样，Z抢过鸡就吃——尽管拉斐尔不会与他抢，他还是对抢拉斐尔的东西乐此不疲。
　　啃完一只鸡，Z满足地呼出了一口长气，在裤子上擦了擦他的双手：“现在心情怎么样？”
　　“……很复杂。”拉斐尔至今无法相信Z会败在他的手上，而且只用了二十招，“老师……您放水了吗？”
　　“哈哈。我也很想对你放水来着。可惜啊。”Z摇着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很自豪，因为渣剑术的我居然能教出你那么强的徒弟，简直是传奇。”
　　拉斐尔沉默了片刻，消化着Z的剑术并不佳这个惊人的真相：“这么说，我真的赢了吗？”
　　“啊，你是下一任的皇家圣骑士了。”Z笑着点点头，“我也能把保守了很多年的秘密告诉你了。那么，你想先知道很震撼的，还是更震撼的，还是最震撼的，还是不知道比较好的？”
　　拉斐尔纠结了一会儿：“……我可以选择不听吗？”
　　“那我就从头开始说起好了。”
　　拉斐尔轻叹了一声点点头。
　　“真正把你教成现在这样的人并不是我。我每当在教育你时遇到问题就会用信鸽与你教母通信，遵照你教母的指示来指导你。”
　　“教母吗？！”
　　“是啊。连劫走你让你先进入太阳骑士队遇到挫折，再培养你当皇家圣骑士都是你教母一手安排的。”Z无奈地摊摊手，“不得不说，你的教母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拉斐尔沉默片刻：“老师为什么会事事听教母的安排？我以为你们只是朋友。”
　　“我还没有那个荣幸。我竞选太阳骑士失败后也曾经迷失过人生的方向，在那个时候你教母恰好出现为我指了路，后来你的教母就变成了我唯一效忠的主人。”Z轻松地说，“这就是更震撼的事实。”
　　“教母……究竟是什么人？”
　　“锵锵锵，最震撼的来了！你大概不知道你即使长那么大还像没断奶一样每个月都要回故乡见的教母，是一个男人吧？”
　　拉斐尔完全面无表情了。
　　Z奸笑着说：“哎呀哎呀我可是知道的，其实你教母是你的梦中情人的模型。害你梦想破碎真是不好意思。”
　　拉斐尔吞下口水：“男人……可是教母她……”
　　“长得漂亮又不是你教母——不，教父的错。”Z好整以暇的摇了摇头，“小子，即使他从来没有向你揭露过她真正的身份，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对你说，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就是他。如果没有他煞费苦心的安排，以你纠结的性格，真的能走到今天这步吗？”
　　拉斐尔茫然地思索了一会儿：“难道说这场比试……”
　　“啊，没错，这是你教父吩咐我做的最后的任务。”Z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在你真正走上圣骑士之路前，帮助你越过压在你心头的大山，也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你不用畏惧任何人与事，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越过的。”
　　“……老师……”拉斐尔的神情中透出一丝动摇与不安，“什么叫最后的任务？”
　　Z垂下了眼帘。
　　伸出手臂，这么多年来第一次Z拥抱了拉斐尔。
　　“小子，你是他交给我的养成对象。但你也是让我感到骄傲的，我唯一的徒弟。从此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昂首挺胸的向前走吧。”
　　“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要离开我了吗？”
　　“离开你的人并不是我啊。” Z的声音轻轻的，仿佛被悲伤压垮了，“你的教父已经不在了。”
　　拉斐尔只觉得一下整个世界的温度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