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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少女与乞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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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沉。
从宰相府七星楼上往远处眺望,借着惨白的月光,依稀瞧见一个衣裳褴褛的乞儿蹲在胡同里,他哆嗦着身体,抱住膝盖抵御严寒。
“我的眼睛越来越看不清东西,只知道那是个乞丐,就选他吧。”姜正廉轻咳了声,冷酷的笑意涌上唇角。
“相爷,妙!小妮子入府刺杀相爷,咱们用这种手段折磨她,想必她是生不如死。”老奴李金咯咯地笑起来,冷意无尽地侵蚀着如水的夜色。
“沐家这个女儿,本来尚有几分姿色,可惜她刺杀了本相,就不能再伺候我。女人是毒,本相也不想你们与她有任何瓜葛,所以不便将她送给你们,就便宜了这个乞儿。”
“老奴明白,我立即派人把乞儿叫来,好戏即将上演。”
李金吩咐手下,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得将这肮脏的乞儿带来。他和姜正廉进去大厅里品茶,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众侍卫才把乞儿带上楼。
“蓬头垢面,瘦骨如柴,又脏又臭,果然是行乞的。小乞丐,你今年多少岁?”姜正廉走近乞儿,瞪着他询问,面孔不怒自威。
“十七岁。”乞儿平静地回答。
“好,还是个孩子,不过今晚之后,你将变成一个男人,真正的男人!”姜正廉气势汹汹地说。
“我也想做一个真正的男人,有什么好办法吗?”乞儿迫切地询问,声音不再平静。
“哈哈……”李金忍俊不禁,姜正廉也大笑出来,只有乞儿满脸疑惑。
“小兄弟……”李金从怀里摸出一锭白银,塞到乞儿手里,笑呵呵地问,“你碰过女人吗?活色生香的女人?”
“没有。”
“今晚你便有。”
“你们到底想要我怎样?不如照实说来。”
“本相要你强行夺下一个女子的贞操,你愿不愿意干?”
乞儿脸色发紫,心头比受了冻还冷。他摇摇头,一个劲将白银丢得老远,他大声说:“我是有骨气的人,不能答应你们。”
“可笑!咱们今天竟然遇到一个有骨气的乞丐。”姜正廉仰天大笑。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我不是乞丐!”乞儿忍不住要吐露心声,却还是把话咽下去,他之所以到宰相府外,被路人当作乞丐行乞,其实他是别有用意。
“本相最恨傲骨之人,你在本相眼里就是乞丐,你不懂得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地行乞,本相就好好教你。今日,无论你如何拒绝,本相都要你夺下那女子的贞操,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
“你还是杀了我吧。”乞儿视死如归。
“杀你未免太便宜你。李金,把他暴打一顿,看他的身体是不是和话一样强硬,不要是表里不一。”
“是,相爷。”李金走过去,扯住乞儿的蓬头,将他反摔在地上,拳脚相加。
乞儿被打得鼻青脸肿,口吐鲜血,却依然咬紧牙关。他心里暗暗地想:“我父亲还深陷宰相府,不知身在何处,只要一天没救出父亲,我就不能还手,不然我们父子俩一定会死在他们手上。但要我去做那种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事,我又如何能做?”乞儿洒下热泪,泪水交织着脸上的血迹,悲壮难堪。
他被打晕了,丢到一处破落的后院。
后院,有女子的香气。乞儿嗅到了,等他醒来时,屋里暗淡的油灯下,一个女子赤#身#躺在布满灰尘的地上。她看到他,恐惧不已,赶忙背过身去。他没看清她面容,却看到她光滑的玉背,纤细的蛇腰,还有修长的玉腿。
她枕在那里,青丝长垂,虽于淤泥中,却犹似天仙。
接着,门外扔进来一条雪白的绸布,落到乞儿跟前。乞儿扑在地上,失声痛哭。生与死,罪与善,都在他一念之间。
时间一点点流逝,幽黑的天幕,如同无常无尽的深渊。姜正廉和李金在门外等着,等着门内高傲的乞儿,要了那个高傲女子的贞操,令她的灵魂永远蒙羞,生不如死。
这是给刺杀他的女人最好的报复,也是他得不到她最痛快的报复。
那女子也才十七岁。
“爹……爹……”两个少年跑了过来,一个比另一个高了一个跟头。大的沉稳,小的活泼。
“爹,我知道你要处治那个刺杀你的女人,所以带二弟来瞧热闹。”
“大侯爷,你来的正是时候。”李金笑容可掬地说,“那女子如今正在屋内,要被一个小乞丐凌#辱。”
“大哥,这种好事你怎么不去干呢?”弟弟扮鬼脸问道。
“父亲,不如你让孩儿来,她刺杀爹爹,我来教训她。”哥哥终究是沉不住气。
“芒儿……”姜正廉欢喜地走过去,拍了拍大儿子的胸膛,赞扬道,“你果然是男子汉了,不过你虽比聪儿大三岁,但也还小,自制力不够,如果遇到沉鱼落雁的女子,难免不动心。为了防范于未然,为父不准你们与敌人有任何纠缠,所以你还是别打她的主意。”
“原来这样,孩儿谨遵父亲教诲。”姜芒恭敬地作揖,他一向钦佩父亲,父亲的话从未有错。
“你们就在门外,听着门内的动静。女人,总是有的,有权势,不愁没女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乞儿一场痛哭,眼泪却解决不了问题。门外,姜正廉继续威逼他:“你若再不动手,便会横尸当场,你已别无选择!要么凌#辱她,要么就死!”
乞儿无奈,狠心抓起雪白的绸布,沉重地往前挪,爬向躺着的少女。
少女听到乞儿急促的呼吸声,她身体颤抖得更厉害,像秋风中的落叶。乞儿大口大口喘气,铁扇般的手掌正要伸向少女的玉背。
少女猛然从地上抓起灰尘,涂上脸庞,这是她人生中的奇耻大辱,她不要让别人看清她的面容。她用手臂遮住苍白起伏的胸脯,泪流满面地回过头来。
乞儿陡然见着少女眼中的泪水,那双脏手如何都碰不下去。他要背负十恶不赦的罪孽,才去伤害这个柔弱、用眼泪哀求她的女子。
“天就要亮了,若得不到我想要的结果,谁都别想活!”姜正廉怒火中烧,铁掌重重地锤打廊柱,他等那一刻已经等得不耐烦。
少女无可奈何,只有把苦涩的眼泪往肚子里吞,她悄声却又坚定地对乞儿说:“我不想死!”与此同时,她听到乞儿同样坚定地对她说,他想活。
她不想死,他想活,对于两个身处困境、濒临死亡的人,没有什么比生存更重要。
她将手放开,把玉体裸#露在他面前。
他虽瞧不清她的脸,却看清了她美得令人窒息的胴#体。
他有罪。
雪白的绸布上,点点滴滴的落红,那是少女的贞洁。
姜正廉站在门外,举头望着明月,肆虐地大笑。
姜芒不知该不该学着父亲笑,终于他还是笑了出来。
姜聪瞠目结舌地望着他父亲和哥哥,今晚,他见识到父亲折磨敌人的手段,心头却有一丝恐慌。
“咱们都回去休息吧。”姜正廉下了命令,两个儿子便和李金都退下了。
情#欲渐渐消退,乞儿醒来后只剩下痛苦和悔疚。她是他一生背负的罪,他再也得不到救赎,乞儿感到近乎绝望。
“你叫什么名字?”少女的眼角残留泪花,她彻夜难眠地瞧着他,直到他清醒,她才轻轻问道。
乞儿叹了口气,心如死灰地回答:“你不用记得我的名字,忘了我,你才会幸福!”他不愿告诉她他的名字,因为他想到赎罪的方法,却不必让她记得他。只有忘了他,她才能重获新生。
少女抿着朱唇,低沉地说:“我怎么会忘了你?你又会忘了我吗?”
“我死也会记得你!只是我太肮脏,就是个乞丐,不配让你记住我。”
少女还想让他说出名字,他却反过来问:“你会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少女笑了,她不想骗他,却也不愿讲出自己的名字,因为她要活下去,回来复仇。“雪歌。”她在心里告诉他,她叫雪歌,沐雪歌!雪歌初次这样赞赏一个男人,这是她的劫难,抑或是上天在她最痛苦时的恩赐?只是今日之辱,她一定要洗清。
次日清晨,姜正廉的笑声又在门外响起,他并不进到屋内,雪歌知道姜正廉是个节制的人,而且他还让身边的人也学会节制。姜正廉把雪歌视为毒水猛兽,害怕身边的人因为雪歌的美色而干出超过他控制范围的事,因此他宁可找一个乞丐凌#辱雪歌,也不希望身边的人动手。
“昨夜,你可舒坦?”姜正廉大声问她。
雪歌清楚他希望听到她痛苦不堪,于是她恶毒地说:“我昨夜所受之辱,永生难忘。姜正廉,我就算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本相便要让你做受辱的厉鬼,你逃也逃不掉!”
“相爷!”乞儿打开屋门,捧着胭脂血的绸布,跪到姜正廉面前。
姜正廉瞧着明艳的处子之血,说:“好,你做到了。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相爷,我还有个请求,望相爷成全。”
“什么请求?说来听听。”
乞儿叩头,扯着他的衣角央求他:“求你让我留下来。”
“哦?你还想要她吗?”
“是!”乞儿目放光芒,高声应和他。
“好,冲着你为她连骨气都丢了,本相成全你。你还有两个晚上,两天之后……”
“谢相爷!”乞儿一连叩几个响头。
“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是个有福气的人。”姜正廉阴森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