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愁（古代版）》无以为念

6、六

　　他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几乎三个月了，他以前也离开过这么长时间，说不定这次，他也要离开这么长时间。
　　她在这儿都快一年了，她也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最近快过年了，红雨、玉宁和薇薇也忙着准备过年的事情。
　　“好了，不说了，我要回家去看我的两个小鬼头了。”红雨说。
　　凉姻一直知道红雨有两个儿子，可一直很少见到，因为一直在别处受训什么的。为娘的纵使舍不得，为了孩子能有一技之长，也只好狠下心放手。一休假回家来，就疼得不行。
　　“那我也要回家去看我的小丫头了。”玉宁的女儿才两岁，出来不久就老挂念着。而最年幼的薇薇，还没有孩子。
　　“好啦你们慢走。”薇薇说，女人都是疼孩子的，一遇见孩子就什么都做不下了。
　　“改日带我儿子（女儿）来给你看看”红雨和玉宁笑着说。
　　“来凉姻，不管她们，来尝尝我做的冰糖葫芦。”薇薇说。
　　“好。”不知为什么，一闻到那甜腻腻地味道，凉姻突然一阵恶心，捂着胸口不住地干呕起来。
　　“你怎么了？”走到门口的红雨也收回了脚步。
　　凉姻皱着眉头，看着糖葫芦，仿佛在看什么可怕的东西。红雨说：“该不会……”一手搭上她的脉搏。
　　“你最近是不是老是犯恶心、吃不下东西？”
　　凉姻点点头，好像胃有点不舒服。
　　“是不是还整天犯困，想睡觉？”
　　又点点头。
　　玉宁和红雨对视一眼，正色道：“你怀孕了。”
　　怀？孕？凉姻呆住了，只听见薇薇高兴地拉着她的手说：“恭喜你啊！凉姻姐！”
　　红雨握着她的手说让她好好保重身体，还说一会就上她家去给她好好说说怀孕的注意事项。
　　凉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这儿真的有一个小生命在孕育吗……一个，孩子……
　　玉宁突然问道：“他回来了吗？”
　　凉姻摇摇头，“很久，没回来了。”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怀孕的日子很难熬，凉姻好几天是吃什么吐什么，后来小雅找来了些新鲜的梅子，才压下来。凉姻也爱上了各种各样酸的东西，手里拿着一小布袋的梅子，酸的掉牙，她却吃得津津有味。
　　她也经常睡着，甚至有时候做做针线，就能睡过去，浑身懒懒的。
　　孕吐过去后，她的胃口就变得很好，很想吃东西。就连半夜，也想爬起来找东西吃。
　　只是，一天天过去，他都没有回来。
　　玉宁和薇薇安慰她，也许是出了远门去办事，要很久很久，一次雷旋就生生去了七个月呢。她知道……只是……
　　越是久，就越是有可能……他可能永远都不回来了。
　　她为这样的想法感到可怕，若是他真的不来了，这里对他没有什么吸引力，他也没有义务要来……那她，要这样子在这过一辈子吗……
　　本来觉得可以……现在她却觉得过不下去了……晚上她躺在床上，只有她和肚子里的宝宝……她觉得分外冷和寂寞……
　　在那一刻她觉得，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怀孕的时候，很希望有人陪。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肚子像吹皮球一样涨大起来。宝宝很健康，老是闹她，她却感觉很幸福……一个孕育在自己腹中的……小娃儿……
　　但是，他还是没有回来……她从玉宁她们的口中知道，夙夜回来了……他还是没有消息……她们的神色躲闪着……可能……
　　凉姻不敢去想，她有时候坐在窗边给孩子做小衣服，做着做着就开始发呆。
　　直到有一天，有人带她去见尊座夙夜。
　　她再一次被蒙上眼睛，带到那个大堂里，已恍若隔世。
　　她跪下来，双膝冰凉，却有人扶着她起来，给了她一把椅子。
　　那个男人仍旧是那样风华绝代，魅惑，神秘，只是那双凤眼，似乎再也牵扯不起她的什么悸动。
　　“听说你怀了影的孩子？”
　　“是。”想起孩子，她眼里温柔，“五个月了。”
　　他似乎叹了口气，说：“好好把他生下来。”
　　“是。”
　　他又说：“你的父亲和兄长很好，得到了武林盟主林威的支持，正在积极地查清真相，联系旧部重建于家。”
　　听到这个消息，她心中的大石放下，但是，却没有了当初的激动。她似乎，平静了很多。
　　夙夜挥手让人带她走，她却突然回头问道：
　　“影呢？”
　　夙夜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让她回去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