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综漫]你的星辰》鸽苏拉

13、【-013 结局

　　Action.
　　#

　　“叮咚——”“叮咚——”

　　我按下门铃不久后，门口的喇叭就响起男音：“谁？”对方的虽然粗犷，却透露着谨慎。

　　对着门上方的摄像头，我举起手中的纸板：

　　「SEX Service（性/服务）
　　Blow Job（吹箫）：$10
　　Copulation（交尾）：$20
　　□□（肛）：$25
　　Else：+$5」

　　“咔哒——”
　　在我的脖子感到酸痛前，面前的安全门推开一个门缝，一个汗毛很重的老外出现在门口，我对着他露出微笑。与此同时，拐角处的狱寺敏捷又无声息地冲出来，将对方押进门，消音枪发出闷响。那个老外发出几声闷哼，在狱寺松开手后，软软地倒了下去。我从裤兜里掏出手套戴上，在狱寺出来后将门重新关上。

　　然后脱掉手套，牵着狱寺的手，和他一起向外走去。

　　宾馆外还在下着大雪，才一会儿，雪已厚厚累积了一层。还有不少人在这繁华的商业街上行走，我和狱寺，就像是在正常不过的其中一个，冰雪的气息掩盖了硝烟和血腥的味道。那个可怜的男人早已被抛之脑后，有时候，杀手要健忘才能够很好地活下去。

　　穿着短筒皮靴的我，脚冷得不住地收缩脚趾头，鞋子像是砖块一样又冷又硬。
　　狱寺突然蹲了下来，他黑色的风衣的衣摆落在雪地上，冷色系的碧绿眸光却在寒冬中让人联想到早春。强健有力的臂膀绕过腰后，我配合地伸出一只手搂住他的肩膀，轻轻腾转，便坐落在狱寺的肩头。微微晃了晃小腿，将左右的皮鞋对碰，积在鞋头的雪渣便速速落下。

　　坐在狱寺的肩头，我可以看到更为广袤的风景。没有“冷不冷”的问候，温暖被直接给予。我将围在脖颈上的深蓝色毛线围巾拉展开，一边在自己的脖子上笼上一圈，将长出的另一边绕在狱寺的肩头。

　　我们之间缺少言语，然而即使无声也富有意义。

　　狱寺沉稳坚定的脚步在路上踏出不可消散的铭记。

　　路过冰淇淋店的时候，我的手不自禁地抓了抓狱寺的头毛，他银色的头发在指缝间松软地匍匐而出。狱寺只是停住脚步，向穿着红色制服的姑娘买了一个小小的甜筒。我戴上军绿外套上有着毛边的帽子，缩在狱寺的肩头瑟瑟发抖地小口地啃着甜筒里的白色冰欺凌，雪落在冰欺凌上就像是点上了糖霜。甜甜凉凉的滋味在口中融化，引起一阵战栗。

　　雪落在狱寺的头顶，肩膀。和他的发色混杂。
　　伸出手，小小细细的雪片落在掌心，冻得通红的手掌无法将雪片融化。
　　无论是多么寒冷的冬天，我都想要和你一起度过。

　　#

　　“Cut！”

　　“真是大手笔呢，为了制造出真实的大雪效果，用了不少的催雪剂呢……还特意跑到半山腰布置场景……”
　　“听说还和一些有收藏雪的爱好的人购买了大量的雪……”

　　我用毛巾裹着缩在壁炉边烤手，来往的场务窃窃私语，不过更多的还是手脚利落地布置场景。

　　“最后一场也很快就到了。”
　　副导演的感叹声从不远处传来，我握了握僵硬的手指，感觉每个关节都像塞满了冰渣般使不上劲。

　　我闭上眼睛，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刚从冷冻室搬出来的金枪鱼，簌簌得冒着寒气。

　　时间，可以慢得如此肝肠寸断，叫人如瘙痒般难以忍受，又可以如此迅疾，像刀刃般猝不及防便割破手心。

　　我睁开眼，已经重新被上好妆容的脸，还有轻薄的衣服和稚气的背带裤。纯色的袜子一只高一只低，左边的还懈怠地翻着卷。

　　无论怎样夜夜噩梦地拒绝，该来的一切总是毫不迟疑地到来。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
　　树大招风，狡兔走狗。
　　Ami被绑架了，谁泄的秘，哪里的大意，都已不重要。Joe要去救Ami，无需思考，义无反顾。

　　即使是陷阱，他早已在温暖的洪流中无法回头。

　　Action.
　　#
　　满地的尸体，侧卧或者横躺。
　　粘人的鲜血濡湿了脚印。

　　狱寺的额头的伤口隐没在刘海中，然而那些本该华丽的银灰色头发，此刻狼狈的灰暗着。一丝鲜血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慢吞吞地滚落。

　　“Ami…”
　　束缚手脚的绳索被割断，在狱寺抱起我之前，我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Ami…”
　　蕴藉着淡淡喜悦的呼唤戛然而止，让我跟着神经质地细微颤抖。
　　细细的声响从远处传来，轻盈狡黠。无从辩驳是否有人在靠近，然而长期在鲜血里淬炼的第六感为止一凛，无需交流，便从彼此的眼神中得到了肯定。

　　“躲起来，Ami。”狱寺狠狠地揉了揉我的脑袋，我知道我的头发一定又像是被吹风机吹炸了的小狗般散乱蓬丛。

　　“把鞋子脱下来。”
　　狱寺依然很冷静，他单膝跪在地上，手指利落地将恼人的鞋带解开。沾了血迹的靴子被丢到一边，狱寺把我腾空抱起来，搁在一边的破缸里。周围还散乱着集装箱之类的东西，他随手将我的鞋子远远地丢到一边去。

　　“Ami是好孩子对不对？”
　　他轻轻的喘息声并不影响他从来克制的平稳声线，然而总让人错觉有别样的温柔。看到我轻微点头，他又放轻声音道，“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发出声音，不可以动，知道吗？”

　　“如果你不听话，我会很失望。”

　　我紧紧得抓住狱寺的手，被反过来紧握住，然后又倏忽松开。

　　“闭上眼睛，我一会就带你出去。”

　　我闭上眼睛，感觉到微凉的柔软的吻落在眼睛上。

　　“爸爸爱你。”

　　头顶上的木盖让我眼前一阵失色，小小的水缸像是怪物将我吞没。

　　慢慢地适应了这个狭窄幽暗的空间，可以从水缸的裂缝勉强看到一点外面。

　　“……有什么话出去谈。”

　　狱寺的声音很冷静，他的身体硬挺地站立着，像是一块永不折断的钢板。因为过于紧张，心跳和咽口水的声音在耳边搅拌着，叫我脑子发涨。

　　“Joe，你也有今天。”
　　对方的声音冷漠，带着一丝冷笑。

　　“Seven，我想看一眼蓝天。”

　　为了冲到这里，他早就消耗了大半的力气，从背后射入的子弹卡在骨头里，涔涔的冷汗被运动的表象所掩盖，在Ami面前他装作若无其事，却丝毫不展露自己的后背。可是此刻，他并不知道，我可以从水缸中窥视到这一切，我看到鲜血从他的背后渗透出来，在光线中将衣服染出不一样的痕迹。

　　我看到他冷静甚至于淡漠，只想在远离Ami的地方死去。

　　然而他死了，就在迎接光芒的门口，鲜血炸出烟花，将生命盛开殆尽。

　　在我喉头咕噜咕噜的液体，像是被锅盖狠狠挡住的沸水。耳朵里似乎响起枪声的轰鸣，经久不散。

　　「如果你不听话，我会很失望。」

　　我很听话，一直一直听话，会永远地听爸爸的话……

　　世界似乎褪色成一片幽蓝，抽掉颜色的画布里，鲜血的颜色意味不明。没有声音没有颜色，最终统统失去，我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请不要丢下我，爸爸。

　　Ami也爱爸爸。

　　所以，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仰君，醒一醒！已经结束了，冷静一下！”
　　是谁，在说什么，我听不清啊……再大声一点，一点也听不清楚。

　　“狱寺……快叫医生……”

　　黑夜让星辰找到归宿，而星辰为黑夜点亮微光。
　　黑夜和星辰，是不能分开的。

　　我爱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