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伤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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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涵的新片发布会上，纯子一反往常风格，一身雪白礼服艳惊全场。
发布会举办在一家新开的五星酒店，张晨马不停蹄忙了一上午，才终于能端着茶杯站在不远处，看着台上闪闪发光的人们。
有记者提问：“李纯小姐，这是您第一次出演电影，众所周知这是一部公益电影，请问您对于这部电影有什么感触？”
纯子婉转地投去眼光，举手投足之间，女人味浓烈。
台下照相机的灯光闪成一片，只见纯子淡淡地笑着答：“多帮助贫困人士，我们才能进步的更快，人是群体动物，需要互帮互助。”
又有人对着林涵问道：“林导这是您第三次兼编剧和导演，对于这部电影，您预计能拿到多少的票房？”
林涵从容不迫道：“这次的电影，除了纯子全用的新人，他们都是困难家庭出来的孩子。所以票房不重要，重要的是对他们的支持，对公益事业的支持。”
张晨暗笑，这狐狸，四两拨千斤倒是运用得驾轻就熟。
“邓千寻先生是第一次亮相银幕，您之前在星尚传媒当练习生时，是否有想过会像今天这样飞上枝头变凤凰？”
邓千寻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从坐到台上起就手脚出汗，这会儿一被提问，忙慌乱地看了身旁郑木春一眼，郑木春作为第一主演，又是众所周知的影帝，熟练地接过话头，玩味道：“从跟千寻的相处看来，我认为他一直就是凤凰，只是之前还在睡觉，现在涅火重生而已。”
所有人被他的玩笑逗乐，气氛活跃不少。
张晨接了杨定远一个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地跟他讲，今天肯定很忙，记得吃饭，吃饭的时候要加一个鸡蛋，因为早上没有吃鸡蛋。张晨听着牙痒痒，恨不得在破小孩儿脑袋上扇一巴掌。
嗯嗯啊啊，好不容易应付完电话，转头，张晨忽然眉毛一挑。
许浩站在他身后，充满挑衅地看着他。
张晨笑道：“怎么不在公司训练？”
许浩戴着大大的墨镜，围巾捂住了半张小脸。他前阵子出尽风头，公司还没来得及给他安排合适的经纪人，因此自己一人跑这个场合来，武装的很谨慎。
墨镜遮挡住他的眼睛，张晨只能听见他压低声音道：“有空么？我们谈谈。”
张晨双手插兜，率先进了酒店安排的休息室。
许浩松了口气，进门摘掉墨镜，淡漠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张晨，“我们做个交易。”
张晨像个大老板，爱答不理地往转椅上一坐，懒洋洋道，“说说看。”
“你培养我，把我培养成郑木春那样，我就离开赵鹤。”
张晨动作顿了顿，翘起一条腿。
许浩继续道：“我知道你有这个人脉和本事。这次林涵的那部电影是个机会，你把邓千寻的角色安排给我。”
张晨静静地听着，始终没有看他，良久才淡淡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许浩扬了扬嘴角，少年恣意的风流气质笼罩着他全身，“两点，第一，我做的一定会比邓千寻好，邓千寻很努力，可他没有天赋；第二，我把赵鹤还给你。到时候片酬以及相应的利润下来，我可以跟你四六分，我六你四。”
见张晨不说话，他又道：“怎么样？这个选择是双赢的，你赢了人赢了钱，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为自己的演艺路打响第一炮。”
张晨笑道：“不怕我跟赵鹤告密？”
许浩：“你告诉他也没什么，他了解我，就像他了解你一样。所以他对你是什么样的感觉，对我也一样，他说过，我们很相像。只是我比你更柔顺一些，更合他的意。不过这些你都不用担心，这个交易要是成了，我跟你保证，不再和赵鹤有任何瓜葛。”
张晨：“你可以去找赵鹤，他是公司老总，要换个人轻而易举。”
许浩：“以他的脾气，他不会为了我去得罪林涵。可是你不一样，林涵和邓千寻听你的，找你，难道不是避免所有伤害的最好办法？”
张晨：“也就是说今天我要是不答应，你就会去找赵鹤？”
许浩歪起脑袋，想了想道：“或许吧，反正要换掉一个人，方法有很多种。这片子还有大半年才面世，我有的是时间。”
张晨道：“你去找赵鹤吧，正好验证看看，他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许浩见交谈失败，冷着眼眸瞥张晨一眼，转身就结束了这场谈话。
张晨面无表情地看他背影离开。许浩是块好苗子，可惜了，心术不正。现在要做的，要么是把这苗子扶正，要么是掐断了这苗子，让他就此再也站不直身子。
两天后，张晨在办公室晒太阳时，接到赵鹤的内线电话。
推开顶楼办公室的门，迎上暖春的阳光，赵鹤倚在沙发椅里头，面色疲惫地闭着眼睛。
“什么事？”张晨自然地坐到赵鹤对面。
“晨晨……”他像是打着盹被突然惊醒，沙哑道：“银行的资金链断了，我打算从公司里抽出一部分流动资金，你看可行么？”
张晨皱眉：“不可行，你这是拆东墙补西墙。把手里几家小公司的贷款收回来，不管用什么手段，做一份财务报告质疑他们的偿还能力，拿他们公司资产做抵押。哪怕闹到法院，无论如何让他们按当时的分期还钱。”
赵鹤道：“你不知道，那些小公司里头，有一大部分是爸当年战友的下一辈在经营，这个口不容易开。”
张晨：“不容易开也要开，自己都难保了，管这么多干什么？先好好地来，让定远跟你一起做，把对方的财务状况分析出来，尽量往坏处分析，到时候找个人带着报告跟你一块儿去，你扮白脸，你找的那人扮黑脸，最后不行，动用点□□上的关系。”
赵鹤揉着眉心，“也只能这样了。”
张晨看他皱眉时出现的沟壑，忽然很想像以往一样，上前两步抚平他的眉峰。
习惯是最可怕的事情，他将收回的右手手指握在左手手心里，微微发抖。
“对了，晨晨，再商量个事儿。”赵鹤忽然睁眼，恳切地看着对方，“说了你别生气。”
张晨心里隐约有数，静静地直视赵鹤。
“许浩跟我分析了林涵那部电影，他说要毛遂自荐，自认比邓千寻更适合男二的角色。我拿剧本看了看，觉得浩……许浩，的确不错。”
张晨面无表情道：“他跟我说过，我不同意。”
赵鹤噤声良久，道：“晨晨，别带个人感情色彩，我跟许浩已经没什么了。”
张晨漠然：“哦，随便你们是什么关系，反正到我这里我不会同意，或许你可以自己去找林涵谈，他才是导演。”
赵鹤自若地笑道：“我可是投资方。”
张晨：“他这种大牌导演，不愁投资方。你给他施压，他大不了不跟我们合作，换家公司，也不用我们这儿的艺人。赵总，这是做生意最忌讳的，两败俱伤。”
赵鹤沉默良久道，“算了，不说这个，你搬家了？”
张晨颔首。
赵鹤冷笑：“杨定远不错，用着爹妈的钱，玩儿金屋藏娇呢。”
张晨上前两步，撑着桌子俯视赵鹤，“赵总，别这么说话，你知道我会难过。我们都给对方一些时间，我知道很难熬，但是相信我，会过去的。我不知道你未来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但在我之后，你只准过的比跟我在一起时好，这是我的希望。所以许浩那种人，分了也好……”
赵鹤愣了一瞬，紧紧地抿起嘴唇，喃喃道：“他很像你，有时候我分不清……”
“不，”张晨站直身子，“你分得清，仔细去看，日久见人心。”
他转身要走，赵鹤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攥的死死的。
张晨转过身，看着赵鹤的眼睛，一根一根，扒开了他的手指。
到了楼下的时候，没来由的起了风，大片云朵遮住了阳光。张晨拢紧领口，在车库门口等到了杨定远的车。
车窗降下，露出杨定远一张贼兮兮的笑脸，大眼睛明晃晃地照亮了张晨略带阴霾的心境。
他刚打算上车，对面马路忽然有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
张晨皱起眉，谢姗姗？她怎么出现在这里？那次郑木春家酒会之后，她似乎就因为精神问题被送到了医院看管，现在她恢复了？那又回来这里想做什么？
杨定远笑眯眯地打断张晨的思想道：“晚上吃什么？”
张晨甩了甩脑袋，靠在椅背里懒洋洋道：“随便，西餐你做，中餐我来。”
杨定远道：“刚刚赵鹤找你了？”
张晨：“恩。”
“没被为难吧？”破小孩儿一脸纠结，酸气冒得老浓了。
张晨挑眉看了他一眼，凑上去戳了戳小孩儿酒窝。
杨定远一把逮住他修长的手指，“那啥，我想明白了，必须得自己创业，职业经理人不适合我，我喜欢自由自在的日子。”
张晨：“自己创业更不会自由，你得应酬，承担很大的压力，每天开始掉头发，每晚喝酒，伤肝，三高，还会有啤酒肚……”
杨定远鄙视地看张晨：“你当我赵鹤？我不要当那么大的老板，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就够了。”
张晨又道：“你喜欢什么？”
杨定远噎住。
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打小的一切目标都是父母为他制定，他努力或者超额达标，终于到今天，他活成了许多同龄人的榜样。可是一个二十三岁的男孩子，怎么可以没有梦想呢？
杨定远趁着红灯出了会儿神，车子又开起来时，他道：“还真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儿，要真说，我想要的似乎都得到了……你呢？反正以后要在一块，你的目标，我也会努力实现。反正是自己创业，不想再给人打工了。”
张晨道：“你能一路顺风长成这样，也算奇葩了。”
杨定远笑：“好多人这么说，我家里条件这么好，还创什么业，随便拿一家子公司来当个总经理不就是创业了么。但我不这么想，不是自己奋斗来的，不是自己亲手塑造出来的产业和团队，总少了那么点激情。”
张晨点头道：“你没吃过苦，你家里能为你提供这个平台很好，去历练一下。”
“不用，”杨定远眨眨眼睛，“大哥二哥为了家里那点产业，争得几年都没热乎过，我再去插一脚，估计爸妈要愁白头了。”
张晨乐呵道：“你二哥最近跟木春走这么近，他输定了。起码你大哥给你爸生出了个孙子。”
杨定远无所谓地摇头晃脑：“随便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晚上回去煎牛排给你吃成么？”
张晨摇脑袋：“我不，大晚上不吃那么油，我想喝粥。”
杨定远应道：“好好好，那就喝粥。”
张晨：“还想吃鱼罐头……”
“好，这就去买。”
“嗯还有以前小区超市那老板自己腌着卖的腐乳。”
杨定远抖了抖眉毛，笑着开车。
张晨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忽然道：“定远，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杨定远：“什么？”
张晨弯着嘴角：“你跟赵鹤都爱我，但是他用他喜欢的方式爱我，你用我喜欢的方式爱我。这是最大的差别。”
杨定远有点受宠若惊地红了脸：“怎么忽然说起这个？终于觉得我好了吧，一天到晚说我是小孩子，其实我比同龄人成熟多了！”
张晨凑过去在他侧脸轻轻一吻，“苏岑说过，两个人的世界，懂比爱，更加重要。”
杨定远点点头，牛头不对马嘴地忽然冒出来一句，“有空跟我回去一次吧？”
张晨愣住。
杨定远道：“别跟我说再等等，这种事情没什么好等的。我妈是大学老师，我爸早年利用爷爷的政府关系做生意下海，我爷爷是退伍红军，喏，就是这么个大概情况。其实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大概问过我妈，我妈对你印象还是不错的，不过到时候我爸要是抽我，你可得跟我一起挨着。”
张晨抿着侧头看了杨定远很久，喃喃道：“不去。定远，你知道我还没想清楚。”
杨定远大眼睛看着前方，有些失望，终究是忍住了什么也没说。
当天晚上，吃完了简单朴素的晚餐，杨定远安安稳稳地平躺在床上，第一次这么安静地没有进行不良运动。
张晨侧过身，一手搭在杨定远腰上，嘟嚷道：“别不高兴。”
杨定远很委屈：“我尽量开心，但是今晚笑不出来。”
张晨摸摸他的脸道：“我这是对你负责。”
杨定远：“我知道，可也是对我的不负责。算了，等你愿意吧，我不强迫你。”
张晨凑过脑袋，窝在杨定远肩上。
杨定远在灯光下眯着眼睛侧头看他，慢慢伸出手，让张晨枕着自己的肩入睡。
半夜时分，张晨的手机骤然铃声大作。
杨定远乖乖地爬起身，捞了手机接通放在张晨耳边。
张晨迷迷糊糊地喊“喂……”
那头刺耳的尖叫声连杨定远都能听见，张晨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了看来电坐起身：“千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又是一阵的嘈杂，夹杂着棍棒敲在□□上的碰撞声。一声声都撞在张晨的心里。
张晨当即挂了电话，穿着三角裤，从床上跳下地，“走，去练习生宿舍。”
杨定远一言不发，两人飞速地穿衣，十分钟就飞驰到了星尚公司的练习生宿舍。
楼道里很安静，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了，这里隔音很好，刚刚那样撕心裂肺的惨叫似乎没有打扰到任何人。张晨跟看大门的老头打了招呼，领着杨定远大踏步地往里走。
黑洞洞的楼道仿佛是一张幽暗的大口，两人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里传来阵阵回声。宿舍没有电梯，张晨一口气爬到六楼，有些气喘，被杨定远握了握手心，两人又并肩到了邓千寻寝室。
寝室门打开着，里面一片斑驳，木头制的桌椅碎成了木屑，掉下来的螺丝钉潜伏在看不见的地方，一不小心踩上去，估计得满脚窟窿。
宿舍中间躺了一人，一边的床铺凌乱，邓千寻倒在中间全身不着片缕，雪白皮肤上道道红痕，是皮带和凳子腿等抽出来的伤，狰狞地在他青涩的身体上画出一幅结束青春的血腥之画。
张晨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走上前。
“千寻？”他抖着声音喊，不敢太大声，怕惊扰到什么似的。
杨定远握住他发颤的肩膀，让张晨站在墙边，打开了日光灯，垫着脚尖踩了过去。
他抱起邓千寻，匆匆地出门，张晨跟在杨定远身后，第一次觉得他的背影如此可靠。
来不及喊救护车，俩人飞速飙车到了最近的一家私人医院。
邓千寻全身上下都是伤，后面严重撕裂，内脏淤血，立即被推进手术室全面抢救。
好在人送来的早，虽然全身上下多处伤口，但除了淤血的内脏，其他也都是皮肉伤，不一会儿就被推了出来，安安稳稳地送到了病床上。
值班医生松了口气，道：“这孩子和你们什么关系？小小年纪竟然……算了，哪位是家属？跟我来办一下住院手续。”
好在私人医院条件都不错，单人病房内，张晨坐在沙发上一整晚不眠不休，杨定远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硬拉着他靠在自己肩膀上。
张晨庆幸地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这时候不是一个人待着。
第二天早上阳光洒进来时，张晨真个人脱了一圈水，形容无比憔悴。
他站起身对杨定远道：“千寻没什么朋友，你留这儿照顾他，待会我让林涵来替你一会。我回公司，有点儿事。”
杨定远被刺了一般跳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张晨疲惫地摇摇头，“我自己去，你陪着他。”
星尚里依旧是人影匆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忙，见了张晨依旧恭恭敬敬打招呼。
张晨直接去了二楼的练习室。
模特组里，几个练习生正踏着自信的舞步，每一个动作都但求精致完美，毫无瑕疵。
许浩坐在一边的角落里，没人理他。
见张晨进来，训练老师立即赶来喊了声“张总”。
张晨点头，淡淡道：“其他人出去，许浩留下。”
练习室里瞬间被清空，许浩抬头，不咸不淡地看着张晨。
“你想干什么？”
张晨指了指T台一角的几双高跟鞋，漠然道：“自己去选一双穿上。”
许浩莫名其妙，站在那儿不动。
张晨：“你如果明天还想在这个圈子里混，现在就听我的，别以为赵鹤能给你多少好处，我想做什么他拦不住我。”
许浩大眼睛里慢慢地堆上不可置信，最终满眼屈辱地看着张晨，他一手在裤兜里掏了掏，拿出手机拨号。
张晨几个箭步冲上去一巴掌，手机掉在地上粉身碎骨。
他沉着声音，低哑的嗓音仿佛来自地狱：“自己去穿，不然我现在就让外面的模特进来，让他们帮你穿。相信他们很乐意做这事。”
许浩咬了咬嘴唇，充满憎恨地看张晨一眼，慢吞吞挪到角落去，换上一双最大码的高跟鞋。
即使如此，容纳女孩子娇小脚掌的容器，依旧是紧紧地扣住了他脚上的每一处神经。
张晨坐在一边，眼眶青黑地看着他，指着T台冷冷道：“上去走，每一步都走标准了。”
许浩失控地吼道：“张晨！你会后悔的！你这个疯子！”
张晨冷笑：“你走不走？”
许浩眼中泪花转了又转，十七岁的少年，终究是没有受过这种屈辱，眼泪啪嗒啪嗒成串掉了下来。
才上台走了两轮，他就有些吃不消了。脚底像是有千万根细针在扎，每走一步，鞋上的细高跟，都因为不熟练而抖得厉害。
张晨就这么看他走了半小时。
等到最后许浩大腿一抖，终于坚持不住瘫在T台上时，张晨才走上前去蹲下，冷冷道：“相比起千寻，你不觉得自己这点惩罚算是轻的？”
许浩瞪大眼睛，沉默地看着张晨，眼泪像是透明的水蛇，蜿蜒着从尖尖的下巴滴下。
张晨抬高手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哭？凭什么哭？早知道你是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我一开始就应该废了你！”
这时身后练习室大门被推开，赵鹤一脸错愕地站在那。
张晨站起身，连日工作上的疲惫加上一夜不眠，竟然让他眼前黑了一阵。
赵鹤看见许浩的狼狈样儿，脸色不是很好，但对上张晨，终究是克制住了脾气。
“怎么回事？”
张晨跨下T台，自嘲地笑道：“这就是你说的跟我像？昨天晚上，他差点把邓千寻半条命给折腾了！赵鹤，我今天站在这里跟你说，这码子事，我管定了！”
赵鹤皱眉：“昨天许浩……跟我待在一起。”
张晨愣了一瞬，他昨天白天时还承诺过，不会再跟许浩有瓜葛。
不过无所谓了，他现在在乎的，是邓千寻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千寻现在还在医院里深度昏迷，许浩……许浩……张晨恨得牙痒痒。
“我不管有谁为他作证，但我相信我的判断，今天帐先算到这儿，我赶着回去看千寻。许浩，我警告你，别想跑，我在这老城待十年，坐到这个位置不是没有道理的，你走到巷弄旮旯子里，我都能把你揪出来。”
赵鹤拦住要离开的张晨：“到底发生什么事？邓千寻怎么了？不就一新人？你觉得许浩为了林涵那部片子的男二去伤的那小子？不可能，许浩不屑做这种事。”
张晨猛然推开赵鹤：“滚，现在别他妈跟我啰嗦！”
赵鹤忍了又忍，终究是压制住怒气，好声道：“我爸昨天开会时提到你，让你今天去家里坐坐，我刚刚满公司找你，就打算告诉你，今儿一起回家吃顿晚饭。你跟杨定远走这么近，老爷子也听到风声了，给我收敛一点！”
张晨冷笑着看赵鹤：“赵总，你是不是以为我张晨跟你一样？随便勾搭上一个男人就可以逢场作戏？你以为我跟定远就像你跟之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他收起笑容，惨白着脸看赵鹤，“我没你那么不要脸。”
“啪！”
空旷的练习室里，清脆的响音在回荡。
张晨闭了闭眼睛，忍住眼前一阵阵的晕眩，捂住脸颊，他漠然地看了赵鹤一眼，转身就走。
赵鹤被自己的行为吓定在原地，仍旧保持着傻愣愣举着手的姿势，他挪了挪脚想上前去追，终究又被许浩的抽噎声止住了脚步。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伤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