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二章：花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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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闻录》之二——花残
回忆故事的最开头，是一枝让人一眼难忘的珠花。此珠花通体赤红，耀眼异常，像是用一整块珊瑚由工匠精心雕刻而成，顶端并有两片栩栩如生的枫叶，娇艳欲滴浑然天成！置于阳光之下，枫叶犹如透明，美得如梦似幻……
赓永王第一眼见到它的时候，便深觉这支珠花那艳丽的色泽能够勾魂摄魄，不能自拔！恋恋不舍的将它置放回锦盒内的时候，永王甚至觉得自己的双手也沾染上了那鲜血的颜色……
绝艳无双，却也诡异异常！
珠花的主人是永王同班的异性好友——柳梅。据柳梅说，这支珠花是她上山取景画画的时候捡到的，被埋在土里，只露出了珠花上的红叶一角，当时旁边正巧有一棵红枫。起初没在意，后来才注意到了它。柳梅觉得这就是缘分！再加上这支珠花确实也美轮美奂，一见倾心，这东西便成了她的心头宝。
倾国绝艳玉人家，丹青画，赤珠花，霓裳娉婷，衣袂赛穹涯，自古红颜多薄命，红叶坠，泪沾纱。
幽幽魂梦依芳华，目难视，膝难爬，千年孤独，血泪染红霞，从来寂寞最难熬，声声唤，泣湿榻。
佛家常说：前世的因，今生的果。三千世界万物众生皆难逃因果循环。前世种下的恶因，今世便会结出恶果，前世若是结下善缘，今生便会得到善报，这便是老人家们常常挂在嘴边的‘阴德’了。积了阴德，下辈子才会一帆风顺好事连连，若有个人走路摔跤，喝水岔气，睡觉掉下床，洗澡停水，上大号没手纸，没吃早饭也拉肚子，坐车车祸，送去医院发现钱包被偷，然后被‘请’ 出医院大门，一瘸一拐走在路上被野狗追，然后再被自行车撞的满地爬的时候，现在的人一般会说：这个人很倒霉。然而那些上了年纪的婆婆、爷爷们则会说：这个人上辈子缺了阴德。
当然，这个缺了阴德的倒霉家伙不是那个骑着载满了食物的自行车，用堪比运动员比赛的速度向前飞驰的叫做赓永王的苦逼少年，而是被这个少年撞飞之后在空中完成转体720度，用屁股着地的姿势飞进垃圾桶的少女……
见自己撞飞了人，永王赶忙停下单车，跑到垃圾堆，将已经满身是伤，浑身散发着恶臭的倒霉少女从垃圾桶里面拖了出来。
拿掉少女脸上粘着的烂布条，永王惊奇的发现，这个少女……自己大概认识……“柳梅……是你？……”抽搐着嘴角，永王表情尴尬的扶着柳梅。
大概因为遇见了自己认识的人，一直绷着神经的柳梅终于崩溃的哭了。紧紧的抓住抱着自己的少年，撕心裂肺的悲惨的大声哭述着……只是哭得太过凄惨，以至于永王完全没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
毕竟是在大街上，两人以相拥的姿势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口，而且其中一人还哭的天昏地暗，永王觉得他们两人的回头率已经是200%了……“呐，柳梅……我带你去喝点东西……然后再慢慢说吧……”少年抚摸着少女的头发，放缓了语速温柔的说道。
少女依旧哭泣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认真的投入的哭着，可能连少年的建议都没有听见，但是当少年将单车后座上的东西搬到前面的时候，少女顺从的坐上了单车的后坐。回头看了眼大概哭累了，静静低头抹泪的同学，永王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用力踏着单车向着这个城市中心的那条热闹的小巷赶去。
对于柳梅的事，永王还是知道的，那是只能用‘造孽’来形容的凄惨。
大概是4中旬的时候，天上阴雨连绵的下了好几个星期，难得一个双休出了太阳，柳梅的父亲载着全家外出游玩儿，一场车祸来的突然，无情的带走了柳梅的母亲以及她父亲的双腿，只有柳梅轻伤被人从形同废铁的汽车下拖了出来！一个原本温馨幸福的家庭转瞬间失去了天和地。从那天起温和的柳伯父变了，起先知道自己残废的他变得暴躁易怒，然而当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永远离他而去的时候，柳伯父突然又变的安静起来，只是安静的让人恐惧，安静的让人胆战心惊，像是他的灵魂已经跟随他的妻子一起飞向了天堂一般……
那段时间，柳梅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父亲的病床前，一声又一声的呼唤着她的父亲，生怕她这仅存的双亲会在她转身的刹那离她而去。就那样过了一个多月，柳伯父终于在女儿的呼唤声中张开了眼睛。虽然他依然安静，依然对周围的事物反应淡漠，至少他会在他女儿呼唤他的时候，能将视线放在他女儿稚嫩憔悴的脸上。
母亲的逝去和父亲的残废只是事情的开始。
之后是交通事故的责任鉴定。当柳梅拿到那张鉴定为他们是事故的主要责任方的时候，再也哭不出一滴眼泪的柳梅维持着手拿责任鉴定书的姿势，木纳的站在医院住院部的门口，直到永王带着同学来看望她……永王大概永远也忘不了那时自己眼中的柳梅，瘦小的身板站在萧肃的医院门口，眼中是死寂一般的平静……
从柳梅家出事那天起，柳梅就辍学了，为了照顾她那躺在床上，已形同枯槁的父亲。同学们劝过，老师们也劝过，连校长也劝过，柳梅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句：我只有父亲了……
日子一天一天像往常一样过着，除了学校里再也没有柳梅爽朗的笑声和她活泼的身影……
如果不是今天撞上了她，永王觉得也许自己只有在和同学无意的交谈中，才会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悲惨到让人同情的挚友。
并不是永王太过无情，只是要照顾那个大胃任性的店长大人，就已经占满了永王所有的思绪，再加上柳梅的事情已经过了好几个月了，起先同学们也是经常给柳梅募捐、分批前往医院看望他们父女两人，到后来因为期末考试的原因，渐渐的也就没有人再提起柳梅的事情了……
人走茶凉……永王的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个词语。垂眸讪笑，是啊……可不是人走茶凉吗？！忘记了就是忘记了，给自己找这么多的借口，不过是显得自己更加虚伪而已……
怀抱对自己身后的人无限的歉意，永王脚下又加了把劲儿，没多一会儿便带着柳梅来到了轩辕奇迹的店里。
推开店门，永王就看见奇迹美丽的脸蛋定在自己的咫尺之间。被自己的店长狠狠吓了一跳的永王慌忙的后退了一步，却又把紧跟在他身后的柳梅撞倒在了地板上……
所以说一个人要是倒了霉，不走路都能摔跤……
瞪了今天好不容易没有挺尸给他看的店主大人一眼，永王把手里的吃食放在身旁的柜台上之后，转身将还呆坐在地板上的柳梅扶了起来。像是手中的人儿是件易碎物品一般，永王小心的将少女安置在柔软的沙发上。向木讷的女孩儿交代了几句，永王反身走向后堂。
好奇的看了女孩儿一眼，奇迹抱着怀里的食物跟进了后堂。
嘴里啃着烤翅，奇迹一言不发的看着永王冲泡奶茶。
知道奇迹在身后看着自己，永王也没打算停下手中的事。“你的红茶一会儿再给你泡，先忍着。”说着，永王转身将手里的一杯白开水塞到奇迹手里，拿着另一杯奶茶走了出去。
因为太过仓促，永王只得给柳梅冲泡了一杯速溶的香ⅩⅩ奶茶，若是平时，以奇迹挑剔的性格，若不是大吉岭红茶和鲜奶冲泡的奶茶，他是绝对不会允许永王端上茶几的！
“快喝点东西吧，刚才看你的嘴唇都已经干裂了。”永王把茶杯移到柳梅的跟前，自己挨着柳梅坐在了沙发上。
一旁的奇迹也不生气，扔掉手里的鸡骨头，喝了口他平时绝对不会入口的白开水，又从纸袋里拿了一块鸡翅膀继续边嚼边看。
见柳梅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垂着头什么话也不说，永王又关切地问道：“肚子饿不饿？吃饭了吗？”也不等柳梅回答，永王起身拿过抱在奇迹怀里装满食物的口袋：“来……这里有很多吃的，你别客气。”边说，边把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铺满了整个茶几。
被抢了食物的奇迹还是没有生气，叼着半截鸡翅膀慢慢悠悠的走到永王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继续看着两人。
等了半响，柳梅都没有任何动静，如果不是能看见她胸膛的起伏，永王几乎以为柳梅已经跟着她妈妈走了……伸手拿了块奇迹最喜欢的鲜奶水果蛋糕放在柳梅手里……
这双手！……这双手……这双手……这双手怎么可能是柳梅的双手！虽然喜欢画画的柳梅那双手不如大多数女孩子的细嫩，但是也绝对不会是像这老树枯枝一般满是皲裂、皱纹，既黯淡又干瘪的手！……这双手根本就是一双有百岁高龄的农妇的手……就连深藏在手掌中的掌骨都清晰可见它们的轮廓，青色的血管蜿蜒的覆盖在可怖的掌骨上……
温暖的手掌颤抖地伸向女孩儿的脸庞，在碰到女孩儿脸上的皮肤后，转而覆盖在了那双在7月间，依然毫无温度可言的手背上：“……柳梅……你别不说话啊……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啊？！让我帮帮你吧……”
永王承认他没有勇气去看柳梅的脸庞，当他的手指接触到柳梅那连劣质牛皮鞋垫都不如的脸皮时，他发现自己没有足够的信心接受柳梅这样巨大的改变！虽然在街上自己认出了她，但是当时的柳梅满脸的垃圾，永王并没有真正看清柳梅的样貌……
让人的心疼到心尖上的少女……
永王是多么的想将她抱在自己怀里，轻声的安慰，告诉她要善待自己，事情总会过去的……但是……但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对她说这样的话呢？！即使有再多的借口，也掩盖不了自己将她忘在脑后的事实！现在能说的，也只是一句不痛不痒的：“……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好吗？”说出这样的话永王自己都觉得好笑，就算柳梅把所有的事都告诉自己了又能怎样？！不过是让这个已经弱不禁风的人儿，再体会一遍生离死别的悲伤，再体验一次被自己父亲视若无睹的痛苦……所有的事情仍然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柳梅……”
在永王想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奇迹放下手中空掉的水杯：“你有什么愿望吗？”扯了张手纸擦了擦满手的油污，奇迹双腿交叠慵懒的笑着说道：“我是贩卖愿望的商人，只要你的愿望不违背天地的秩序，我可以看在你是永王朋友的份儿上，给你打个八折。”
被永王握在手中的双手在奇迹说话的时候，明显颤抖了一下，之后又再次归于平静。
仅仅是这微末的动弹，永王依然喜不自胜，他眼中泛着感激的光彩看向奇迹。
奇迹挑眉看了永王一眼，嘴角含着笑意：“怎么？！不相信我说的话吗？”虽然语气中有着轻佻，但是那满满的自信已是溢于言表。
手下的动荡越加的明显，永王激动的紧握住柳梅的双手：“柳梅是真的啊！这个人就是我以前给你说过的，我打工的地方的店长！我跟你说过他的事情的啊！你忘记了吗？！”
柳梅的颤抖渐渐明显，秸秆一般的头发随着她的颤动不停晃动着：“……”‘啪嗒’一声，一滴泪珠落在了被两双手抱在中间的茶杯里……
“……真的……真的能实现我的愿望吗？！”少女终于抬起了她毫无血色，如她那双手一样的脸……两行清澈的泪水顺着脸颊滑到削尖下巴，再滴落消失。
永王深深注视着女孩儿的双眼，虽然红肿，但是至少还能看见光彩。
“真的哦，但是前提是不违背天地秩序哦！”奇迹故意对着女孩儿俏皮一笑：“所以像时光倒流或是活死人肉白骨之类的愿望，你就可以不用说出来了！”
看到柳梅眼中瞬间黯淡的光芒，永王幽怨地瞪了奇迹一眼：“你就不能说的委婉一点吗？！”用口型呵斥了轩辕奇迹一番，永王语调放缓，对柳梅低声说道：“事情发生了就回不去了……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愿望吗？！”
像是被永王的话提醒了一般，女孩儿眼中再次放出光彩：“你能……你能找到我的爸爸吗？！”
“可以的哦！”
“真的？！”女孩激动的将手抱在胸前，像是在祈祷一般。黯淡的脸色带着耀眼的微笑，眼中闪烁的光芒让在一旁看着的人都能感染到她的喜悦！
奇迹刻意的笑眯了眼睛，语气柔和的继续说道：“虽然我可以告诉你你父亲在什么地方，但是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呢，就算你是永王的朋友也不会有例外的哟！”说着，奇迹玩儿起了自己的头发：“别忘记了，我可是个商人呢！”
听到奇迹这么一说，柳梅的微笑再次黯淡下来。女孩儿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见柳梅的头又一次低了下去，永王狠狠的剜了奇迹一眼，用口型狠狠的吼了奇迹几句，而奇迹就像没看见永王的怨念一般，故意将头偏向另一边。
就在两人一个无声的骂，一个无视的躲的时候，坚强的女孩儿终于下定了决心，再度抬起头的时候，眼中的迷茫和脆弱消失不见了。
“店长，虽然我家的钱已经全部拿去交赔款，以及给我爸爸治腿了，但是我会拼命去打工！如果您能宽限一些时间，您的钱我一定会还给您的！”说话间，永王仿佛再一次看见了以前那个开朗自信，有着一双灼灼眸子的柳梅！“我爸爸4天前从家里失踪了……我不明白，没有腿的他怎么能在我出门买菜的时候，从家里出来？！”柳梅显得有点激动。想想也是，柳伯父被车祸撞断了双腿，整日躺在床上，就连让他自己下床都困难，更不要说从家里失踪了！永王也好奇，柳伯父是怎么独自离开家门，然后失踪的！
柳梅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找遍了大街小巷都没有找到……所以，请您告诉我，我的爸爸在哪里？！”激动的女孩儿稍顿了顿：“……这个就是我的愿望！”
永王笑了，因为以前的柳梅回来了。
奇迹笑了，因为他的生意谈成了。
“谁说我要你的钱了？”奇迹淡淡一笑，放下交叠的双腿，身体向前倾，伸手抚摸着少女脏兮兮、干瘪瘪的脸蛋儿。“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用钱来支付我卖给你的愿望了？”
美丽的脸上露出的是充满奸邪贪婪的笑容，少女清亮的双眸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人。虽然全身的细胞都叫嚣着：这个人很危险！但是现在大概也只有这个人能给与自己帮助了……
回想起家里刚出事那会儿，自己也是去找过父母以前的那些好朋友的，有良心一点的就用各种理由填塞打诨，没良心的直接闭门不见，或是嘴里咒骂着将她赶出家门！爸妈的兄弟姐妹也全都袖手旁观，爷爷奶奶虽然在最困难的时候给与了自己帮助，却只是杯水车薪……柳梅知道自己还小，不懂得大人们的想法，不懂得他们的世界，但是在过了这几个月之后，柳梅明白了一件事：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所以……“没关系，只要我有，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没有一丝犹豫，柳梅坚定的说道。
大概是没有料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一身脏兮兮，看起来随时会崩溃的女孩会这么坚强，奇迹露出了欣赏的眼神。“我要的东西你一定有的……”说着奇迹来到柳梅身边，将永王一把推开，自己坐在了女孩儿右手边的位置上。“我要你从出生到现在，所积累的‘德’的三分之一。”
“德？”柳梅和永王同时反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所谓的‘德’就是以前人们所说的‘阴德’，也就是一个人所做的，能让他人感激的事的量。如果一个人的‘德’越多，那么这个人的下辈子能享的福就越多，所以佛家常说：前世的因，今生的果。这里所说的因果就是所谓的‘阴德’了。”
眨着眼看向奇迹，柳梅轻轻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也就是说，你要我用下辈子的福，来买这辈子的愿望？！”
“你要想这么理解也可以。”
柳梅垂目想了一会儿，但是没过多久，她便点头同意了。毕竟是她自己的‘德’，永王没有多嘴的余地。是觉得找到自己的父亲比那遥远的下辈子更加重要吧……永王知道自己只能这么想，才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
奇迹起身走向他的大柜子，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永王见过那种纸，当初帮助勿忘我找到小凡的转世时，用的就是这种白纸。
来到柳梅面前，奇迹说道：“闭上眼睛，回想你的父亲。”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拿张纸要做什么，但是柳梅乖乖照着指示闭上了眼睛，像是在祈求什么一样，女孩儿的双手抱拳放在自己的胸前。
稍过了一会儿，奇迹嘴里开始念动咒语，右手握拳伸出小指对准少女的额头，左手放开白纸任它漂浮在空中，并伸出食指和小指对准白纸。所有的一切都让永王觉得熟悉，包括最后那张白纸，自己把自己翻折成了一只会飞动的纸鹤。
指示纸鹤飞到柳梅的头顶，奇迹便让她睁开了眼睛。
在看到那只围着自己飞舞的纸鹤时，柳梅惊讶的说不出话了。
“跟着这只纸鹤走，你会找到你的父亲的。”说着，奇迹坐回了茶几对面的位置。“你的‘费用’就等你找到你父亲之后，拔一根头发交给这只纸鹤好了，它会带回来给我的！”说完，奇迹从茶几上拿起一个抹茶蛋糕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吃的时候还不忘给永王递出一个眼神，让他送客。
永王点头起身，把满心欢喜的柳梅送出了小店，在门口还不忘对柳梅嘱咐了几句。当他回沙发的时候，奇迹已经在吃第二个蛋糕了。
“这个提拉米苏的味道怎么样？”
“还行，没以前那家好吃。”奇迹大口嚼着提拉米苏，状似遗憾的说道。
“……烤翅的味道呢？”
“一般吧，新奥尔良烤翅要更好吃一点。”说话间提拉米苏已经全部进了奇迹的肚子。顺手把空着的水杯递到永王面前，眼神哀怨的注视着男孩儿……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二章：花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