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的黑夜野兽》恰玛

76、【永生之解】奇牙篇①

　　“世间虚妄，世人言语，声声不止，寥寥耳音……”
　　奇牙·揍敌客坐在蒲团上，托腮百无聊赖的听着上面的老和尚念着他永远都听不懂的经，寒冬里吐出一团团白色的雾气，像是冰凝的花一样在阳光下融化。
　　他不明白自己第一次的时候为什么会来这里。明明只是任务结束后打算小小的放松一次，却在经过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山的时候停下脚步，莫名其妙的想要上去看一看山里究竟有什么。
　　然后就看到这这座寺庙。
　　很古朴很平淡的样子，就在松柏掩映之间一直静静地呆着。奇牙觉得这里安静得可以的时候，撞钟声突然从里面传来。低沉浑厚，惊起一群飞鸟。
　　奇牙·揍敌客突然就想起了某个人。
　　某个穿西装打领带显得与年龄不相和的成熟，做事却像孩子一样忽来忽去的人。
　　多久没见了呢。在相隔了差不多一个世纪的遥远之后的那一天，奇牙突然发现自己学会了想念。
　　明明和小杰没见了那么久，都没有想念的来着。
　　他撇撇嘴，便宜那个大叔了。
　　然后当他走进寺庙，看到里面正在给慕名而来的临近居民治病检查身体忙得热乎朝天的雷欧力的时候，奇牙差点儿以为自己开发了什么新的念能力。
　　结果当然只是巧合。
　　那天蠢大叔依然和以前一样的白目而白痴，拍着他的肩膀说哎呀你怎么长这么高了不过再怎么高也高不过我哈哈今天晚上我请客啊一起喝一杯吧。
　　前言后语里面有什么关系，奇牙想了一百次也没想出来
　　话说，他为什么要对蠢大叔说的一句话想一百次？就算那是雷欧力和他久别重逢后说的第一句话。
　　蠢大叔竟然还没有变成老头儿……或者说，他其实根本没变。
　　奇牙对此也表示诧异。第一次知道雷欧力年龄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家伙三十岁的时候估计已经变成老头子了。
　　结果是没变。
　　就好像变化的只有自己而已，这家伙始终掉儿当啷的活着混着，但就是没被时光打扰。
　　奇牙莫名的难受。
　　旁边的病人都哈哈的笑着问雷欧力医生这是你的朋友么，雷欧力说是啊是啊很久没见了。
　　晚上他们找了个小餐馆的包间点了一桌子花花绿绿的菜，奇牙没有说自己出门吃饭的档次从没下过五星级。他坐在桌子的一侧看着雷欧力咋咋呼呼的一边点菜一边教他点菜的技巧，该怎么营养搭配合理又省钱实惠，餐馆的服务员看着奇牙身上那不菲的名牌儿时诧异的表情让奇牙几乎想刨个地洞钻进去。
　　但是莫名的开心。真的很莫名。
　　然后雷欧力要了一扎啤酒，笑嘻嘻的说这里虽然有本地产的很好喝的白酒，不过后劲儿太大了不适合你哦，还是喝啤酒比较适合你这个死小鬼。
　　奇牙冷笑，我千杯不醉的大叔。
　　然后他们开始拼酒，白的啤的兑在一起，餐馆的服务员都没见过这架势连忙说先生请先结账。
　　雷欧力那个蠢大叔的钱夹竟然挺丰厚，奇牙灌了口酒琢磨着在这里停留一两天榨干他的钱包的计划。雷欧力在那边打了个酒嗝看样子要倒。不过倒之前竟然还记得把钱夹收回口袋，真不愧是砍价砍得店主鬼哭狼嚎观众拍手叫好的钱鬼雷欧力啊~~奇牙想着，把一桌子的菜都包圆吃光。发现竟然味道不错。
　　然后他轻松地拽起雷欧力向外面走去，喝得比雷欧力还多脚步却没有丝毫的动摇。揍敌客家当然有严苛的酒精考验，这是雷欧力绝对不会想到的。
　　缓步在月光下奇牙看着蠢大叔醉得口水横流傻笑的脸，突然觉得不真实。
　　这么多年，他们经历过这么多肮脏灰暗的事情，为什么只有雷欧力没有变化？
　　他好像一直都停在最安静祥和的那个地方看着他们气喘吁吁地挣扎，一直都在做着他想做的事情，一直都在按照他自己的希望生活着。
　　凭什么！
　　奇牙感到不满，他把雷欧力扔在道边的电线杆旁，大叔晃动了一下就靠在冰冷的水泥柱子上睡了。
　　奇牙想要离开，却鬼使神差的蹲下身看着那张蠢脸。
　　为什么只有他没变？
　　小杰变了，酷拉皮卡变了，伊尔迷变了，糜稽也变了，亚鲁嘉变了，变态西索也变了……为什么只有他没变化？
　　为什么只有他一直一直是这样一幅掉儿当啷却又与世界分离，干干净净的样子？
　　为什么只有他能喝着便宜的小酒吃着便宜的菜斤斤计较着几戒尼的钱琢磨着怎么才能吃得健康又便宜还能活得这么快乐？
　　为什么只有他能对那些蠢事不管不问只顾埋头救他的人治他的病。
　　他以为他是谁？神明么？
　　奇牙突然想要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