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的黑夜野兽》恰玛

58、【团雷】他的烦恼①

　　“有脑外伤病人！雷欧力医生请快过来！”
　　正在给403病房的病人做安抚工作的黑发男子闻言说了声抱歉，飞快的出门走向门外焦急等待的护士：“送进急诊室了么？什么情况？”
　　“是车祸！602国道上发生连环车祸！院长指名要您主刀！”名叫小绿的护士递过家属签字单，“病人的家属已经尽快赶来了，但是……”
　　“但是什么？”雷欧力皱起了眉，“等他们来签字就晚了！出了事我来负责我们快走！”熟知他脾气的小绿只好紧跟
　　两个人走了之后，403号病房那个刚刚做完手术的病人问别人：“这……这个医生怎么回事啊？医院不是没有家属签字不敢开刀的么？”
　　“你不知道么？他是雷欧力医生啊！那个有名的猎人医师！”临床爱好八卦的女病号立刻来了兴致，“他的目的就是救人！可以说是把医生当做最崇高的事情而不是事业在做的伟大的人哦！”
　　“因为他的缘故这家医院成为整个大陆康复率最高的呢！”
　　“你能被他亲手治疗真的好幸运啊……”
　　………………
　　“先把皮瓣固定，麻醉已经结束了吧。”
　　“结束了。头发也已经剃光了，可以开始手术了医生。”一旁的助手神情庄重地说着，雷欧力最后整理了一下无菌手套，开始用针筒往头皮里注射生理盐水把组织撑开，沿着画线切开头皮一边用电凝滞住小血管的出血，“头皮夹。”护士立刻递上，在一旁紧张的观看着。
　　“开颅钻。”
　　“硬膜外有血肿，颜色不太妙，有准备硬膜剪麼？”
　　“啊…………抱歉，硬膜剪要二十分钟后才能准备好……”
　　“该死……”雷欧力低声喃喃，声音小的让助手都听不清，“只能这样了……”他手指轻轻一动，带着无菌手套的手指间出现一柄尖利的手术刀。
　　“啊！”小护士捂着嘴惊叫了一声。这，这就是猎人的力量么……
　　已经见过几次的助手蹬了护士一眼，自己也有些紧张的看着雷欧力使用他的能力。
　　这就是……猎人医师……
　　修长的手指握着不同寻常的手术刀，只有用锋利坚韧的硬膜剪才能处理的地方手术刀轻松划开，在无影灯下反射着刺目冷酷的白光。配合着雷欧力医生口罩外纯黑的眼睛，显得那样纯粹而……美丽。
　　如果说用‘美丽’来形容男人很奇怪的话，用在雷欧力医生身上，却是一点也不奇怪。
　　那认真的眼神，那流畅的动作，那一呼一吸之间的男性荷尔蒙，非常的……美丽。
　　“你在发什么呆，”雷欧力的声音召回助手的神智，“快把损坏的部分切下来。'
　　”啊，是！”
　　“不要大意，要开始缝血管了。”雷欧力对助手说着，目光微微向墙角移了一下，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又低头开始认真地缝合。
　　……
　　“呼~~终于结束啦~~”
　　助手取下口罩，露出下面年轻的脸孔，一旁的护士递给他洗手液一边笑眯眯地说，“怎么，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我听值班的护士说你被雷欧力医师骂了？”
　　“呵~~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你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哈，怎么会怎么会……诶，对了，雷欧力医师只有在手术的时候才会那么凶哦，平常都很温和呢……他有女朋友么？”
　　“笨蛋，跟着他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么？”
　　“嗯？我才来几个月哦……”
　　“哦，也对，那几次你恰好都没在。”
　　“…………真的有？”
　　“当然是真的！而且是一个超漂亮的有着黑黑的大眼睛和像雷欧力医生一样黑色头发的人哦。”虽然是男人。
　　“哦……”听起来好像很不错的样子……难道我没机会了？
　　护士掩嘴而笑，还是不要太打击这个年轻人啦，要是让他知道雷欧力医师的恋人是个男人，他说不定会鼓起勇气去追求……
　　然后被杀……
　　毕竟。护士叹了口气笑笑。那个男人身上，有着野兽一样占有欲的感觉呐。

　　“今天我完成几列手术，就是国道上发生的连环撞车你知道吗？受害者都送到我们医院了，院长让我主刀。”傍晚，雷欧力边脱衬衫边对着坐在床边看书的恋人自说自话，完全不在意他是否有回音，“还有一个，好厉害！撞了车进来检查才发现是颈动脉肿瘤扩张！我花了三个小时用高分子材料包绕扩张颈动脉使其缩窄，令其恢复正常。病人恢复状态良好……”
　　坐在床沿的男子自动把恋人的话当做看书的背景音乐，从容而温柔的笑着，翻了一页书。
　　“还有啊，今天……我好像看到西索了。”
　　翻书的手停在那里。库洛洛睁大眼睛看着他。
　　“嗯，是在手术室里，”雷欧力冲他点了点头，“那个混蛋！竟然敢不消毒就进手术室！要不是当时在手术中我肯定一手术刀飞过去！他知不知道他这样子和杀人完全没有区别啊！”雷欧力攥拳怒道。
　　“他不会在意的吧。”库洛洛又捧起书来。
　　“说……说的也是。”库洛洛微笑着看他暴躁的恋人垮下肩，平日里看起来流里流气或稳中可靠地脸颊鼓起来，露出只有他见过的，可爱的样子。
　　突然想做点儿什么……
　　“过来。”
　　“嗯？”雷欧力凑过去，看着库洛洛突然把书放到一边，奇怪的偏了偏头，“有什么事吗…………唔！嗯！混蛋现在还是白天！！你想要死么！！”
　　“好吵……”库洛洛把他牢牢摁在自己怀中，边吻着恋人因为破口大骂而张开被他进入的唇，一边揉着他刺刺的头发，“笨蛋，现在已经要入夜了，哪还是什么白天……”
　　“那，那也不行！”雷欧力拼命挣扎着，“我，我还要去做晚饭！！你不想吃东西了么？”
　　“想吃……我想吃你……”库洛洛的声音已经变得低哑魅惑，雷欧力眉头抽动了一下，感觉大事不好……
　　“先吃饭！”
　　“不，我吃你一样可以吃饱……乖别闹……”
　　“我，本大爷饿了混蛋！”
　　“放心吧，我会喂饱你……”
　　“哇哇哇！！！你这个混蛋！！说什么混账话唔…………”
　　库洛洛亲吻着他的爱人，眸子扫过窗台。他闭了闭眼，更认真地投入进去。更热情的抚摸爱人的身体，感受他的脉搏，他的心跳，他血液透过皮肤流淌出的诱惑，还有许许多多他的因素，在膨胀，在叫嚣，在自己的怀抱中抖动，活生生的跳跃，生长，并美丽着…………
　　他闭上了眼睛，觉得自己可以死在这具身体里，但在这之前，他要疯狂疯狂的占有他，让他痛苦的为自己流泪，让他无法自拔的为自己喘息呻吟，抬高那双修长有力的腿，用自己一次一次的充满他，用这种方式疯狂的爱他。因为这个人，永远不知道自己在用怎样疯狂的感觉爱着他。
　　“不会把你让给别人……”
　　高口潮之间，雷欧力半梦半醒的听到他任性的黑发恋人这样说着。
　　白痴，我会让你随便转让么？
　　他这样想着，昏昏沉沉的将手臂缠绕住了库洛洛的脖子，吐出黎明之时一点浑浊带着腥味的喘息，沉入他们黑色的迷爱之中。

　　雷欧力经常陷入无法自拔的痛苦，那个时候他的表情是一种嚣张的放肆，但是疼痛，它从来不改名字，它从来就叫做库洛洛·鲁西鲁。
　　这是一种无法变更的密咒麼？从未成功的逃脱，到最后疲惫的躺在蜘蛛的怀抱里，忘记逃脱。雷欧力永远记得那个刚刚下过雨的黎明，他躺在自己恐惧的那个怀抱里，身下是泥泞潮湿的粘土和小溪一样流动的血液，泥土的颜色混着鲜血看起来很深沉，就像那个人紧紧谛视着自己的眼神，厚重而无法挣脱。
　　医生终于选择投降。他把头颅靠向后面狼狈的毛皮大衣的时候，听到蜘蛛从胸腔里挤出来的笑音。
　　“只有恶魔会知道我多么爱你，雷欧力。”
　　这几年的你追我逃终究让长不大的任性孩子有了进步。雷欧力在雨幕里迷迷糊糊的想着。库洛洛竟然学会了说爱。这不能不让他感动得涕泗横流。
　　至于朋友的仇，那道一直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鸿沟，此时已经被全然遗忘在脑后。
　　雷欧力从不恨人，伤害他的人他不会去恨，伤害别人的他自然也不会。
　　库洛洛说恨是使人强大的最好的力量，但雷欧力永远只想做一个普通人，一个小人物，每天下班到菜市场砍价每天看报纸最关注的永远是哪里大减价的广告，血肉横飞的浪漫与苦痛，他根本不愿触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