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的黑夜野兽》恰玛

17、如果是这样的故事【中】

　　当他一岁时身体已有五岁孩童的程度，可以灵活的进行运动了。他推算着知道自己的身体大概会在十岁左右长成青壮年的状态，然后固定直到死亡也仍保持着最佳战斗状态的年龄和身体。‘生日’那天被带入布满黑暗与铁链的房间，他毫无反抗的任由人们把自己铐住，并关在铁笼中。
　　鞭影与细针密雨般的飞来
　　他并没有反应只是静静地站在铁笼中央，仿佛一个大号的瓷娃娃。
　　然后在刑讯结束的时候，拔出身体里的针，射杀了行刑者。
　　几声惨叫后传来尸体被拖动的声音，房门隔绝了所有的光与热。过好的听力让他听见‘爸爸’对仆从的命令：“明天可以带十岁的孩童来测试。”
　　他觉得饿，但身边只有刚刚被杀死的尸体。没人再来料理他的生活。只是铐着他，每天放野兽和被俘虏的人进铁笼。一开始还有人进来清理尸体，后来谁也不敢进来了。被兽爪和利刀弄出的巨大伤口里血液疯狂喷涌，他常常断了四肢或伤了心肺——被锁着与他人搏斗的确很不利。
　　他开始咀嚼尸骸，并觉得自己像一只野兽。
　　关在铁笼里，被人恐惧着，吃死肉……好的，的确是野兽。
　　还有一次他差一点就死了。攻击他的是一只有成年人那么高的的野兽和一个穿着奇怪的男孩子，十三四岁的样子，体格相当健壮。
　　他随意的攻击了巨兽的几处要害，满以为它受了伤回去转而攻击那个比较弱的男孩子，却见那男孩儿咆哮一声朝自己扑来，巨兽紧随其后向他露出尖牙利齿，04有些疑惑，他闪身将男孩儿踢到铁笼栏杆上，知道那一击大概弄坏了他的五脏，正想再来一次攻击将那男孩儿彻底杀死时，那头受了伤的巨兽猛然扑到男孩儿身前，以同样摇摇欲坠的身躯掩护着。
　　他停了下来，男孩儿在拼命推搡着巨兽让它逃开。
　　为什么要互相保护呢？自己死掉也没关系么……他认真的想着。
　　难得的走神几乎害死了他自己。
　　被撕裂了脖颈
　　黑色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血以一种极其壮观的气势汹涌喷出，心跳和呼吸的能力都被瞬间掠夺。生命一点点从身体里抽出的感觉很真实……非常真实…………怎么办，要死了么……可我还没弄清他们为什么相互保护呢……他这样想着，一种莫名的对于生的渴望让他开始拼命挣扎，失血过多的身体努力着，试图离开那副利齿。
　　就在这样死与生过度的瞬间，他觉醒了念。强化系的力量让他一拳打碎了巨兽的头骨，并抬手送男孩儿安详的死亡。
　　结果他依然没能知道，这两个不同的生命体是如何彼此信任与守护的。那一天他长久的站在血泊里，被冥冥中的什么所震撼。
　　他没吃那两具尸体，但杀了进来送饭的人咀嚼尽了肉与骨与血。他知道这些送来饭食的人不知道要面对的是怎样的怪物，更不知他们自己其实才是送来的食物，但他懒得提醒。
　　直到有一天那沉重的铁门被推开，走进来提着篮子的男孩儿与怯怯的小女孩儿。
　　他百无聊赖的看着他们，没有动。
　　男孩儿让怯怯的小女孩留在铁笼外，自己走了进来。
　　为什么要保护她呢？看了腐坏的尸体也不怕么？看了铁笼里的锈迹斑驳也仍敢走进来，一个人靠近我吗…………为什么？
　　“你好，我叫皮耶多。”
　　男孩儿走到他面前，蹲下身。
　　很灿烂明亮的笑容。
　　为什么会对着我微笑？
　　他注视着他，没有言语或行动。
　　为什么不像别人一样瑟瑟发抖？
　　“你受了很重的伤……吃点流质的食物会比较好。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你还这么小！就算在流星街这么小的孩子也不应该……唔…………”皮耶多笨手笨脚的把奶瓶往他的嘴里塞，他厌恶的皱眉却不知为何仍是吸吮了那滚烫的奶水。那个不怕他的奇怪男孩儿仍旧在喋喋不休着，看到他配合的进食，露出了一个不加修饰的大大的笑容，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
　　“诶诶，我们做朋友好不好？我叫皮耶多，她叫派克诺坦，你呢？”
　　“…………04。”
　　“你叫04？人的名字怎么可以是数字呢？”皮耶多凑过瞪大的眼睛去，“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吧……叫雷欧力，怎么样？”
　　“…………雷欧力？”
　　他偏头。
　　有莫名的感觉。
　　男孩儿开心的点头：“对！你就叫雷欧力吧！我是皮耶多，她是派克诺坦……我们从今天开始就是朋友了哦！是伙伴！下次我来的时候给你带些纱布，你需要包扎……”
　　“…………朋友？”
　　他安静地看着那个男孩儿，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名字，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感知。
　　那一瞬间，他似乎不再只是一个人造品。

　　诞生两年之后，他被皮耶多抱去流星街六区，开始了作为完美作品的第一次任务。
　　外表看起来大概有八九岁的孩子将六区区长的住宅用血色浸尽。确认固定范围内再没有生命活动迹象后，他坐在废墟里，左右手臂不停地流着鲜血，静静地看着天空等皮耶多来接自己。
　　他一动不动的。
　　身上全是破绽。
　　仿佛在期待什么人来杀死自己一样。
　　脸颊上写有鲜红04的孩子，终于看得见阳光下被自己杀死的人得模样。
　　死亡的眼珠里倒映出小小的，鲜红的死神。
　　那是…………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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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冰冷的，病态的，疯狂的。
　　血腥的，阴暗的，空洞的，无尽的。
　　这里的天空永远蒙着厚厚的尘，染着浓浓的血腥气。向上向下，天地都是一潭深深地充斥血污的池塘，黑红的液体在之间流淌。冰冷的铁锈味儿染透了空气的每一毫厘，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是脏肮浊臭的腐烂物体。
　　人间地狱一样的。
　　修罗场所一样的。
　　没有尽头的绝望轮回一样的…………世界。
　　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站立在这样的天地之间，神态平和。黑的发亮的皮鞋上纤尘不染。他的存在与此时此地如此不相协调。
　　一阵相当欢快的铃声突然响起。
　　“喂？”他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雷欧力？”手机里传来孩童们的嘻嚷声，一个元气无比的小男孩儿的声音兴冲冲的划破了男人身边的冷寂，“我和奇牙从贪婪之岛里出来啦！你在哪儿？我们见个面好不好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男人想象得出刺猬头的小男孩儿和同伴瞪大眼睛兴奋得呲牙裂嘴的样子，于是他也笑了：“小杰，我这次跟一个猎人学会真正的念了哦……好，我们挑个时候聚聚吧……”他微笑着，果然那件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他们比较好。
　　带着血腥味儿的风吹过，男子脸颊上的04鲜红夺目。
　　“好啊大叔，这么久没见，你又老了不少吧？”银发小鬼嚣张的声音传了过来，“你终于学会真正的念了？我和小杰可成长了不少你少在这里炫耀了！”
　　他挑起眉，没有像以前一样反驳自己还年轻之类的话：“成长了不少么？那太好了…………你们在哪儿”他说着目光环视四周，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成长够不够？
　　男孩儿报出了一个地名，然后不无担忧的问：“雷欧力，你听起来不大对劲……怎么了？”
　　“啊……就是有点儿心情不好而已，已经发泄完了。”用几十人的性命，发泄完毕了呢。
　　他嘿嘿的笑了两声给自己年幼的同伴听，然后说：“好啦，我联系一下酷拉皮卡然后再通知你们好吗？恩，说定了，就这样……帮我揍奇牙那个死小鬼一顿……”
　　听筒那边传来银毛小猫嗷的一声吼，小杰惊叫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嘟——嘟——”
　　通话结束后的四周更是一片死寂。名叫雷欧力的男子将长时间在山中锻炼而无暇顾及，已是柔软半长的头发理了理，拎着自己从不离身的手提箱向前走去。平稳的跨过一路上的残肢断体。
　　死亡的血腥味儿让他周身缭绕上一层淡淡的硝烟，男子跳过一滩血水拨打了某个并不常拨的号码：“喂，酷拉皮卡么？”
　　“雷欧力？怎么突然打电话来？”另一边的金发少年有些诧异。
　　雷欧力把小杰的话转述给他一边继续向前走，左手具现化出的手术刀时时飞出划破幸存者的咽喉。他脚程很快但半晌也没走出这片死寂，眼前依然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地狱，血肉碎块、残肢断体遍地皆是。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凝滞在干枯的眼眶里，尸体横陈的垃圾山散发着铺天盖地的恶臭。
　　是不是做的有点儿过了？雷欧力刚一这么想就看到一条落网的小鱼举着还有干涸血渍的砍刀向自己飞奔过来——刚刚的大屠杀中他大概被什么人掩护在了身下，才逃过一劫。
　　“你杀了我哥哥，我决不饶恕你！”看起来有十二、三岁的男孩儿便函边冲过来，一道冷光破空而过，男孩应声倒地。
　　雷欧力皱起眉——这真是流星街人？瞥一眼死去男孩儿身上虽然破烂但还算完好合身的衣服，了悟——原来是刚来不久的。
　　流星街的人，不会与强者为敌。
　　他向着藏有几个小孩的废墟笑了笑，从上面越过不予理会。
　　发泄够了，他并不是嗜杀如命。
　　刚刚与几个念能力者缠斗的身体有些疲惫，耳边传来酷拉皮卡疑惑的声音：“雷欧力你在做什么？我刚刚听到好像有人在说要复仇…………”
　　活在仇恨里的他，对于此类字眼非常敏感。
　　“啊？哦，我在看电视啦，刚刚不小心碰到了遥控器就把声音放大了……很狗血的片子呢呵呵……”他顿下脚步感应了一下，向着某一方向果断的纵身飞跃，闪电一般穿过垃圾丛林向边缘飞奔。“那就说好了，你一个星期任务结束后在M市和我们碰头好么？”
　　“你的医生执照？”
　　“已经考到啦。”
　　“哦，那……雷欧力？”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