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坚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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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为案件恼的扯头发时，意料之外的，第二天我们收到来自言淮律师的和解意向。
我询问了下安妙对此的看法，她一脸淡淡，“我只坚持一点，我只要小展的抚养权。”
双方约定周六那天见面协商。
傍晚整理完材料从律所出来，这是天色都已经有点擦黑，气压相对沉闷，风势也不同寻常的大了许多，我突然记起昨晚新闻联播里提到过的今年的第八套台风，当时没注意，现在望着天边阴沉沉的云，心里便有些后悔。
想了想，决定还是打车回家来的好，再拖下去，估计还没到公寓雨便要泼下来，那时才真真当是狼狈。
快步走到路边拦截出租车，令人忧愁的是，可能因台风将要来临的缘故，民众普遍打车意识都一下子拔高了不少，我等等了整整一刻钟零二十秒，愣是没拦到一辆空车。对此我感到有些无奈。
天边的云越积越厚，等的心里边都已经渐渐挠墙，不远处才终于平速驶来一辆空车，我总算能安慰自己道运气还不算太差。
只是——世事真的是无常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比如眼前，就在我拉开车门的同一刻，另一面车门也同时地被人拉开。
我挑了挑眉，面向对面西装革履看起来还算人模人样的男人，平静道：“先生，我在这站口下等这车已经等了，”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唔,十七分四十五秒。”
对面那男人蹙起眉头：“对不起，可我真的有急事，如果您愿意通融的话，可否再等一等下一辆？”
真是浪费了一副好皮革。平着声音，我眼也不眨地他说道：“对不起，我目前也刚好有些急事，如果您愿意绅士一点的话，能否也请您稍等一下下一辆？”
那男人眉头现在已经不止是微蹙了。他正了正面容，刚想发表一番言论，就被驾驶座上司机大哥的一声喇叭给歇了。
“你们俩在磨叽些什么，还上不上车了？”
我们俩都同时默了一默
“你看”对面男人眼露无奈“既然现在我们俩都急着用这辆车，那么目前唯一的可行方案就是——”摊手“拼车！”
我望向远方的天，默然不语。
“小姐，你不应声我就当你默许了，请问小姐你这是要上哪？”天色越来越黑，我撇撇唇，报上自己的目的地。
“新横？那正好，我要去K & Lin,半路就下车，刚好顺路。”说完伸手比了个优雅的请。
我闭了闭眼。K & Lin ?蔺楚靺的地盘？啧，这运气真是——背到家了。
“我后悔了。”孔夫子曰：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刚好我是女子又是小人，所以很反悔也悔的还算硬气。我直视着对面那人的眼睛，语句清晰：“我不愿意拼这车了。本来就是先到先得，凡事都要有顺序不是？不能因为你有急事就得让我牺牲退让。”
那人脸上明显快速闪过一抹错愕，随之显出了恼意。估计是在这之前还没领教我们B市的女子和小人变脸的速度，所以还有些难以接受。
“这位小姐——”他声音有些沉：“我想你搞错了，这车在你还没入座之前，是任何公民都有选择入座的权利，所以，”话说到一半，他顿了顿，目光瞄向我搭在车门上的手，意有所指：“如果你不愿意一起走的话，你也许可以等下一辆。”
我眨了眨眼，实在是不敢相信，有人脸皮可以厚到如斯地步。此刻诡辩的神色那里还有半点刚刚比手势做请时的风度？
我觉得我的职业能力受到了挑战。
稳了稳情绪。我脑子里开始组织语言，打算反击。可惜的是，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对象再插上错误的铃声，我摩拳擦掌都还没磨擦生热，顿时就泪流满面了。
我愤恨啊。
望着对方沉静地掏出手机，接通电话沉声应答。终是无法，也从自己的包里掏出自己响个不停的手机，按通话键：“什么事？”口气难免不太愉快。
“啧，你姨妈来啦，火气那么大，”一接通电话就听见洛小单那阴阳怪气的咂舌声，我觉得心情更加郁结了。
“我现在头疼，要刺激我你该明儿再来也不迟——”
“噗！谁给你气置了，这么沉闷。好啦，说正经的，你现在还在公司吧？”
“嗯。”
“我就知道，那行，你就待在那哪也别去，我马上就到！”她声音利索，话一说完，没等我应声，又风风火火地掐掉通话。我无语望天。
马上到马上到，马上你妹啊，早干嘛去了，早两分钟我也不用跟对面那无耻男斗智斗了那么久。
“小姐”那厮早已静立一旁，脸部换上的又是刚刚那疏淡有礼的微笑。啧，这脸变的。
“小姐，既然你坚持需要这辆车，那么，作为一个绅士该有的表现，请上车——。”手势一如之前的绅士优雅，好似刚刚沉声变脸的是某个路人甲。
我心里颇不以为然。要装谁不会，这世道谁又不都带着面具过活？
收拾好情绪，同样挂上自持得体的微笑，轻缓道：“先生你都有‘十万火急’的事等着要办了，这样耽搁了也不好，作为一个淑女，我也是多少知道点分寸的，您先请吧。”
对面那男人浓眉微挑，一脸趣味，“小姐，我发现你这人，唔……还挺有趣的。”
“……”我又一次噎气，“先生，我发现你这人，唔……还挺”有病的。
“嘀——”汽车的喇叭声刺耳，我偏头看去，嘴角边原本硬扯出来的微笑就再也维持不下去。而对面那无耻男却镇定地走到蔺楚靺前，递过一文件袋，“ Konx ,这里面都是你要的资料。”顿了顿，见蔺楚靺若有所思地看着出租车方位，便出声解释：“刚刚车子在路上出了些状况，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嗯。”蔺楚靺漫不经心地从文件袋里抽出一份文件瞄了两眼，转手又递回给变脸男，道：“你先上车等我。”随后便向我走来。
我撇撇唇。难怪啊难怪，我就说嘛，那副德行，怎么看怎么像某人。
“万深深，妞，姐姐来接应你来了——”洛小单嘿嘿嘿的几步小跑过来，一爪就搭在我的肩上。
我眼神怪异的看了看她洋溢的有些过了头的笑脸。
她一边花骨朵状的向我娇笑，一边眉毛抖动个不停，“呵呵，刚刚下班遇见Knox,他人好，说是顺便带我一程。”
我皱眉。洛小单，你敢不在笑成喇叭花状的时候，背后掐我的手别那么狠么？“
“听说你最近接了个案子，很忙？”蔺楚靺嘴角蓄笑，一手悠闲插在裤兜里，眼神却状似无意地扫过洛小单安置在我肩上的手。洛小单立即亲密地手下滑，一副姐妹情深的挽着我的右手臂，又是一阵银铃般的娇笑。
除却她那让我寒毛倒竖的笑声，对此我感到九分满意。心情也就好了不少：“还好，就是第一次接案子，总是得准备做充足些才是。”
他点点头，若有所思：“看来你对自己目前的工作很满意。”
我把散下的额发往耳后撩，笑笑：“为什么不？”
他就着我撩头发的左手，之后目光就停驻在我左手腕处，再没旁移，眼底的光一时黯了黯。
心里突然就有些发涩，不自然的伸手拍了拍挂在我手臂上的洛小单，话却是对着蔺楚靺说的：“谢谢你送小单过来，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先走了。”
“你先等我一下”抬眉看了眼停在我身后的出租车，蔺楚靺转身返回到他的卡宴旁，打开车门，从里面取出一把铁灰色的伞，“这伞你们带着，雨过会就下，路上小心些，到家记得给我回个电话。”他淡淡的吩咐，像是恋人间的日常关怀，神情自然而平静。
我低垂着眼不看他，伸手接过那把铁灰色的雨伞。这样冷静清傲的颜色一如他的人。
“伞，明天我会叫小单还给你”想了想，终是抬头：“你……路上开车也小心点”话说完，立马又有些后悔。
蔺楚靺眼里突然放出的那抹光教我有些心慌，他嘴角蓄着笑，不是平日里的笑意不达眼底，看起来是真的开心，“好！”
四周静额出奇，昏暗的天空烘托得当下的气氛有些怪异，我别开脸，拉着洛小单的手，脚步有些匆忙：“那我们先走了。”
“Deep——”
我一怔，脚步顿住，印象中只出现过那么一次的称谓，原来下意识里我竟然一直记了那么多年。
身后的脚步声响起，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靠进，然后一双有力的手按在了我的肩上，我被迫转身，就这样，隔着不到半步路的距离，我和蔺楚靺面对面地对视着
“我回来了——”他眼里一片幽暗的黑，像要把什么吸附进去，他说：“我回来了，万深深。”
我下意识的想转身，按在肩上的手却不容我逃避。
他一手扣住我的后颈，俯下头来，眉心上冰冰凉凉的，是他唇上的温度。我炸了眨眼，一时心中悲喜难辨。
绕了这么多年，一直刻意地忽略，本以为装着不知道就好，最终才明白，主动权一直都是在他手中。
兜兜转转，每个人都各有每个人的坚持。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坚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