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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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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放开我了吧。”被人抱在怀中的感觉对于忍足来说很奇怪,特别是抱着他的人还是说出那种话的……
迹部从善如流的松开了手,让忍足可以站起来。
也不知是夜色太深导致的错觉,还是一瞬间的腿软,忍足竟直直的向前跌了出去。
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忍足居然闭上了双眼——他差点就忘记了,他的眼睛……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居然再次落进了那个熟悉的怀抱。
“你怎么了?”迹部显然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那个人居然会险些摔倒在他面前,幸好他眼疾手快。
“……夜色太深,一时没看清。”抿着下唇,忍足顿了一顿才开口。
迹部神色一凛,“莫不是你的眼睛……”今夜仍有淡淡月光,若是说夜色太深这种理由怕也没几个人相信吧。
“……没有。”
忍足的肯定让迹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将他打横抱起,走向床边。
“喂,迹部你干嘛——”还没说完,就已经落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这床是他特意跑去定做的……忍足心下的第一个反应是如此,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个本应离去的人也脱去了外袍,摸索着上了床。
“迹部,你的床不在这里。”忍足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身后的人呼吸温热,不停的从他耳后扫过,引起了他轻微的战栗。
“嘘……”迹部喷出的热气让忍足不自在的扭动了身子,但他也没让忍足挣扎的时间太长,伸出手环住了眼前的人,“本大爷怕你睡得不安稳,晚上掉下床怎么办?”
这话可是找借口了。
先别说这床的大小不一般,就算是睡相较差的人也不至于轻易掉下,更何况忍足今天身心俱疲,几乎是一沾床就想睡过去,怎么可能掉下去?
“你别乱动。”迹部不满的声音在暗夜里意外的低沉,“好好睡一觉,今晚——本大爷就陪你吧。”
这个家伙好像很不安的样子,迹部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留下来。
是夜,忍足张了张嘴却还是没说出什么来,最终是疲惫挡去了一切烦恼,沉沉的睡了过去。
“本大爷好像觉得……有点放不开……手了呢……忍足侑士……”
沉沉子夜,湛蓝色的眸子里有呢喃,然而更多的却是强势。
翌日清晨,忍足是自然醒的。
身边的被褥已经泛凉,看样子那人早就离去了。也是,身为一朝之相,上朝必然是只早不晚了。
暗自告诉自己别多想,却不受控制的想起了昨晚半梦半醒之间的声音。
【有点放不开……手了呢……】
到底是这话是不是自己的幻觉,而且是放不开什么东西?
揉了揉太阳穴,忍足决定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起身,窗外的的阳光已经散碎的从薄薄的纸质窗户里透进,显现出朦胧而虚幻的感觉。
正当忍足起身准备更衣的时候,忽然觉察到了身后有轻微的气流流动。
“谁!”暗蓝色的眸子一眯,手下翻转,一道凌厉的气流直直的往气流不正常的地方击了出去,谁料那地方竟然发出了轻轻的笑声。
随后本来没有人影的地方逐渐幻化出绯色的痕迹,然后浅红,直到绛红色的衣服出现,深红发色的少年笑得可爱。
“侑士,我只是看看你退步了没有啦。”其实他只是想看看忍足过不好不好,因为,他马上就要……
“岳人。”忍足无奈的揉了揉了对方的红发,“我还以为是谁呢——”
话未说完,忍足却发现有一个地方不太对劲,向日的能力,应该还没到可以在自己面前隐身了吧……
“岳人,你的法力……”
“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这个,侑士。”向日微微一笑,带着不易觉察的苦涩难过,深褐色的眸子里满满盛着不舍,却隐隐的又好像坚强了,“我要回烈焰谷了。”
向日岳人是烈焰谷最有潜力的人,而之前一直可以在外过着随意的日子,除了族中长老惯着他,还与他的年纪有关。
而现在,他与外界十六岁的少年无异,自然是得回去的了。
忍足闻言,微微一愣。
“这次一去,怕没个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了吧?”说实话,他是不舍得向日离去,毕竟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是他们两个一直相伴相依。如今只留的他一个人,离别之情溢于言表。
“不,快的话,只要我闭关七七四十九天便可。”向日一仰头,褐眸里竟开始有了盈盈的浅光。
忍足知道,这是烈焰一族即将觉醒的标志。
“好,那你可要快去快回。”微微一笑,忍足并不愿将自己的离别之苦放于表面,只是嘱咐向日要好好练习,早日学成归来。
其实向日选择了一条比较危险的路。
闭关七七四十九天,若是出了一点差错,那便是前功尽弃;但是如果成功,便比一年半载还要厉害几分了。
“好。”向日手底开始凝聚起了灵力,褐色的眸子看向忍足,“侑士,我一定学成归来,这段时间,可别太想我。”
话是俏皮,然而眼底却有了水光,忍足亦是无奈的笑笑,只是那神情分明是难过的。
是谁说过——死别远不如生离来的痛苦。
带着浅浅玫瑰香气的房间内,闪过一道绯色的光,等房内恢复正常的时候,向日早已不见了踪影。
忍足收起了唇边的笑意,出神的看向远方,轻轻的叹出一口气。
连向日都离开了,这里、真真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呢。
莫名的寒冷起来,忍足将视线移向了窗口——是窗没关么,风呐、太大了。
在丞相府住了几日,忍足只觉得十分无聊。
虽然迹部到了晚上必定会出现,然而只是抱着他浅浅的睡去,并未多说什么多做什么,但更多的时候忍足还是一个人呆在府里。
向日不在,他亦没了出门的兴趣。
期间,他也认识了跟在迹部身边多年的两个武将。
宍户亮,和凤长太郎。
宍户亮有一头长长的光滑的棕色长发,总是十分容易别扭;而小他一岁的凤长太郎,一头银色的短发,却总是爱温温柔柔的笑着。
“忍足君。”闲庭散步,一个温润的声音叫住了忍足,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忍足自然知道这么有礼的叫他的人是谁。
“凤。”果然,不远处的那个银发的男子一脸笑意,手上正拿着几壶酒,身边站着的则是宍户亮,“宍户,你们怎么每次的一起出现?”
凤长太郎笑而不语,忍足也不追问什么,只是好奇的看着宍户手上的酒。
“很香啊,什么酒?”
“荷花酿,很好听的名字对不对?”凤笑眯眯的坐在了一边的石凳子上,“这个酒不易醉,喝点也没关系的。”
忍足点点头,他向来是不太喝酒的,因为酒量不好,但是这个酒似乎没有关系的样子。
“那么也给我倒一点好了。”
宍户好看的眉毛一挑,道,“一点做什么,你要的话这一瓶子都给了你吧。”
忍足拒绝不得,只得收了下来。
“很香,很清润。”
淡淡的抿了一口,忍足给出了评价。
三人边喝边聊,时不时说些趣事打发时间。
太阳就这么到了傍晚。
宍户的脸色微红,似乎有些醉意。
凤抱歉的向着忍足笑了笑,环住自家恋人的腰部起来。
忍足微眯着双眼,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借着酒劲居然就直接问了出来。
“凤,你和宍户……”
银发的男子温润一笑,轻轻道,“忍足君看不出来吗?我们是恋人啊……”
愣在原地来不及思考,那二人已经离开。
忍足默默的想着两人的举动和神情。
“恋人么?……”
一只手无意识的含下了一直在手中把玩的玫瑰花的花瓣。
苦苦的,但却是那般鲜艳妖娆。
迹部景吾。
回到房间之后,忍足觉得浑身燥热,趴在床上蹭着微凉的锦被,迹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好热……”
低低的喘息。
“忍足?你怎么了?”迹部匆忙的扶起了床上的人,却闻到对方口中那股子淡淡的清香。
“迹部……?”
“你喝了什么?吃了什么?”
“荷花酿……还有、还有玫瑰花瓣……”
迹部的眸底一下子暗沉起来,“笨蛋。”
“什……什么?”
“两者和在一起就是……”迹部话未说完,忍足却了然了,“荷花酿的别称又叫做……”
“合、欢、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