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012.5.9（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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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5.9（二）
在我不屈不挠的小强精神下，秀才黑着脸被我拖出办公室。
出了电梯，他便停下脚步不走了，一脸“你能拿我怎样”的表情。
我倒不急，悠悠吐出一句：“男朋友，你不想让公司员工看到你跟一个女人拉拉扯扯的样子吧。”说完，瞄了瞄门口的保安，以及不时有人来往的大厅。
他的表情变得犹豫，怔了数秒，随后又摆出扑克脸，看也没看我一眼，径直绕过我大步往前走。
看吧，这男人是多要面子。我望着他的背影，在心底暗暗咂舌。
旁边的电梯叮的一声响了，大概是有人要出来了。我便很自然地回头瞄了一眼，而电梯门正好打开了一条缝，于是隐约瞧见有些熟悉的身影。
轻笑一下，便小跑着追上不远处脚步飞快的某人，热情地挽住他的胳膊，跟上他的脚步一起往前走。
他低头淡淡地看了看我环在他手臂上的手，表情很是奇怪。
我便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仰头对他微微一笑。
他不语，收回了目光，却也没伸手拉开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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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路边，正准备打的之前，我回头看一眼像跟柱子一样冷冷立在后边的秀才：“有钱没？”
他点头。
我便放心地抬起手臂，让一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然后把那根柱子塞进车后座上。
“司机，麻烦去游乐场。”
司机点头，踩下油门。
旁边的秀才像看马戏团表演一样，饶有性质地望着我：“林小姐这么迫切地拉我出来，就是要去游乐场？”
我扬眉，反问：“不行么？”
“随便。”他耸肩，望向窗外。
车旁掠过的景象变得熟悉起来，最后车停了下来。
我打开车门走出去，舒畅地深吸一口气，好让自己的心稍微安顿一点。接着，秀才也理所应当地从车上下来。
司机便解开安全带，很艰辛地把身子横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从窗户探出脑袋：“请问你们谁给钱？”
我瞪旁边的秀才：“给钱啊！”
他瞥我一眼，拿出一张卡递给司机。
司机顿时石化，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我抹一把额头的冷汗，满脸黑线地走过去抢走他手里的卡片。定睛一看，竟是一张银行卡。
“大哥，你打个的还要刷卡啊？”我好笑地替可怜的司机问出他的心声。
“钱包在办公室里。”
“那你干嘛不拿？”
“我记得就是你阻止我去拿的。”他冷冷地斜我一眼。
我疑惑了，回忆了半天也不记得有这一回事，那司机竟也相信他，特幽怨地盯着我，好像我指使他坐霸王车一样。
我感觉被彻底冤枉了，顿时吹胡子瞪眼：“你骗三岁小孩呢？我又没失忆！”
“你可以去看监控录像，看一下是谁在我要拿外套的时候，一脚踹到我腿上，然后把我拖出去的。”
其实我是想踹你背的……
我默默画圈圈：“我不知道你钱包在外套里……”
被忽视已久的司机弱弱提醒：“我……我还有工作……”
“林小姐，你先垫着吧，我会还的。”
“哪个美女出门需要带钱的！都是别人付的好不好？！”我有些心虚地吼。出门前光顾着打扮，准备不周，刷完公交卡才发现包里一分钱也没有。
他脸上倏地浮现出诡异的笑意，盯到我有些发毛了，才缓缓道：“我去取钱。”
我点头：“速战速决！”随即又挤出讨好的笑容，对着司机，装着无辜的样子：“抱歉啊，他总是这样丢三落四的，下次我一定会好好收拾他！”
好在司机还讲几分道理，虽然看得出来有些无奈，但他还是笑呵呵的：“没关系，人之常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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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我都快在后座上睡着了，才有人敲敲车窗叫醒我。我看见车外是秀才，便推门出去。
我才刚关上门，出租车就一溜烟地开走了，我隐约看见那司机手里抓着一张毛爷爷，正开心地合不拢嘴。
“你给了多少？”
“一百。”
我扶额惋惜：“三十就够了！剩下的七十给我多好！”
他便点头，又掏出一张毛爷爷递给我。
我张大了嘴，怒视他：“你这是拿钱侮辱我！”然后，义不容辞地趁他没来得及收回去，抢过来放进口袋里。
“所以你是心甘情愿被侮辱？”他嘲讽一笑。
我狠狠摇头，义正严词道：“为了避免有更多人被侮辱，我只好舍身取义！”
他倒也懒得反驳，又把手里的袋子丢给我。
我警惕地看着怀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自己看。”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把盒子从里面拿出来，看见盒子一角上赫然印着几个粉红色的粗体字——女性手机。
“你……你又要侮辱我？”我感激涕零地抱着盒子。
“手机卡已经在里面了，有事打电话，不要来公司。”他总算是说出他的目的了。
我耸肩，取出粉红色的翻盖手机，上下左右看了个遍……五彩灯，樱花图案，粉嫩外壳……我这么阴暗的人，用这么少女的东西，合适么？
“你最好说不要，然后去把你支离破碎的手机找回来。”他看穿了我的心思，语气有些恶狠狠的。
于是讷讷地摇头：“我……我还是用这个吧……”然后又想起什么，“等等，我发个短信。”
他愣一下，然后淡淡点头。
我有些不习惯地按着卡哇伊的按键，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给顾米，告诉她我换了号码。
刚发出去没多久，正想拖着秀才进去游乐场，一首Nobody响了起来。秀才低头看了看我，我才后知后觉地拿出已经在闪着各色光芒的少女手机……
额的神，我的神经要被少女这两个字压坏了……
于是接通了电话，低着头往路边走：“喂？”
“阿白！你怎么没来上班？手机也打不通！”顾米的大嗓门穿透力极强，我不由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我今天想偷懒嘛……嗯……之前的手机不小心丢了，刚买了新的。”我只大概地说了一下，把具体内容省略了。
她松了一口气：“总编今天也没来，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
总编当然没去杂志社，因为我不久前才刚看到他嘛。“他去谈合作的事情了。”
“噢，这样啊。那阿白你现在在哪里？好像周围挺吵的。”
“……游乐场。”
“欸？那你和谁在一起呢？”她故意调侃着，“你家男人吗？”
我抬眸，望了望路边的秀才，他仿佛感受到我的视线，便也淡然看着我。
声音突然带了几分苦涩：“嗯。”
在她带着笑意的唏嘘声里，我又补充：“莫墨。”
“莫、莫墨？莫芙的哥哥？欸？啊？！”由于过度惊讶，她讲话变得磕磕巴巴的。
“嗯。”
“阿白……你跟阿哲……”
我没等她说完，忍不住打断：“我们分手了。”所以，不要再提他的名字，不要提醒我他曾经出现在我生命里。因为过去，什么也不代表。
电话那头没了声响，良久后才再次听到她的声音：“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很冷静地回答。
“那，莫墨？阿白，你告诉我，你真的喜欢他？你真的已经能够忘了阿哲？”她一遍又一遍地问着，动摇着我本不坚定的心。
“答案根本不重要，不管怎样都好。”
她似乎有些明白了：“阿白！你不要这样！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逃避？
我轻笑一声：“小米，我现在不就正在积极面对它吗？”
“那只是你用来逃避的方法！”
“……他已经找到了他的幸福。”我没再反驳，以一句无奈的话结束这次了通话。
关了机，把手机放回口袋，拍了拍的两颊，让自己看起来有几分气色，然后深呼吸几口气，走向秀才。
他似乎正在讲电话，见我过来便匆匆说了一声再见就挂了电话。
“走吧。”我微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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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中一直回响着顾米的厉声指责，根本无心游玩。却发现身旁的秀才比起我来似乎有过之无不及，心事重重的样子，眼神没有焦点，一直往前走着。
“我们可是买了门票的。”我出声提醒他。
他似乎回了神，转头看我：“所以呢？”
“我们已经快把游乐园走了个遍，你不觉得花钱进来散步很亏吗？而且这里空气还那么污浊！”我皱着眉观察四周，到处都是人头撺动的。
他低吟片刻，指指旁边的雪山飞龙：“你要玩这个？”
“不要！”我瞪眼，把他的身子转了一个九十度，让他指向双层旋转木马，“玩那个！”
他望着远处那个充满童话色彩的圆屋顶，沉默了好久，才犹犹豫豫地点了头。
于是排了好久的队，终于轮到了我们，秀才第无数次想要临阵脱逃：“我有事，你去玩，我在外面等你。”
我挑眉：“什么事？”
他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硬是没编出一个理由，便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下，无可奈何地坐上一匹很矮小的马。
看到他高大的身子硬生生地挤在一匹理应给小朋友坐的卡通马上，样子狼狈得很，我不由落井下石地望着他直笑。
他听到了我的笑声，窘迫地回头瞪我。
我微微挑眉，挑衅地望着他，用唇语道——“来打我呀”。
他的表情变得更加愤怒，眉头皱得更深，像是恨不得冲过来真的打我一顿。
我依旧是吊儿郎当地笑着。
木马在这时候启动了，原本昏暗的四周被不停变换着色彩的小灯泡照亮，身下的马匹上下移动着，周围的景象开始围着我绕圈圈。
尤其喜欢这样的时刻，一闪一闪的五彩灯光在眼前闪烁，悦耳的曲声回荡在耳边，混杂着孩子们咯咯的欢笑声。闭上眼，感觉自己在无边无际的空间里飘荡，惬意得很。而一睁开眼，刚好能够看到那个人，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回头享受着我的笑容。
此刻我便真的睁开眼，看到了眸中带几分奇怪色彩的秀才。
不要再做梦了，梦早就醒了，林苡白。我这样对自己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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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恋恋不舍地拖着不情愿的秀才坐了好几回，直到天色昏暗，几点星光点缀在夜空上时，才禁不住疲惫的侵袭，准备打道回府。
站在游乐园门口，秀才提议送我回家，我打着哈欠拒绝了，挥手让他自己走。
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径直往我脸上就是一巴掌。
我整个人瞬间懵了，疲惫一洗而空，只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莫芙！你做什么？”秀才凌冽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我回神，望着眼前秀丽的女人，脸上挂着不屑又嘲讽的笑意，果然就是莫芙。秀才大概是诧异自己爱了那么久的人竟是如此泼辣，大步走过去克制住她的手臂，面色铁青。
摸了摸依旧有些刺痛的脸颊，挤出笑容：“小芙，好久不见。”
“林苡白，你别跟我装亲密，我真希望我不认识你这种恶心的女人！”她鄙夷地哼了一声。
“芙妹！”秀才再度出声阻止，声音冷冷冰冰的。
“我找她有话要说，”莫芙挣脱开他的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哥，我真希望你脑袋只是烧坏了。”
说完以后，她便扯过我的手臂，拽着我走。
秀才还想跟过来，我便摆手让他安心：“我保证，我不会对你的芙妹出手的。”他对我有恩，所以我再令人恶心也不会对他爱的人出手的。
“我也不会再动手，免得弄脏自己。”莫芙也回头开口道。
他便停了脚步，站在原地望着我们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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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有何指教？”我率先开口。 “林苡白你真让我恶心！小白脸不要你了，你就强迫我哥来帮你排忧解难？他又不是难民所！”
我扬眉，纠正她：“我没有强迫他。”
“他本来就不是懂得拒绝别人的那种人！”
“所以呢？”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克制住自己的怒火：“你这样利用别人，难道你都不会唾弃自己吗？”
“若说伤害，恐怕伤害他最深的，”我轻轻一笑，“就是你吧。”
她怔了一下，随即怒吼道：“不要拿我跟你比较！”
“好，我不比较，就只说你的事吧。你拍拍屁股走掉以后，他这个总裁特地跑来用工作威胁我，逼我说出线索，抢走我手机以为你会跟我联系，住在你房间希望你会回来。找到你以后看到你过得不错，没去打扰你，就自己回来在办公室酗酒……”
我看到她的表情有些呆滞，没再继续讲下去，又是一笑，轻声道：“这些，你全都不知道。因为你只顾自己过得开心，他就算死了，你都不一定收得到葬礼请帖。”
“就算我也有错，但是，你错的更加不可原谅！”她瞪眼，继续辩解，气势却不由地弱了几分。
“五十步笑百步，”我悠悠开口，“杀了一个人是错，杀了两个人也是错，一样都是死罪。”
她干脆扭头不再看我：“林苡白，你以为你就不卑鄙吗？你带他来这里做什么？不是就想把记忆掩盖掉吗？”
“是又如何？”我微笑。
话已说到这种地步，我已不觉得还有什么可以继续交谈的了，于是摆手，想要走掉。
我很清楚地听到她在我背后喊：“林苡白！你会后悔的！”
我扬起一抹笑容，是的，你说对了，我后悔了。
说实话，莫芙，我觉得你是对的，正中眉心的子弹最温柔。我之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并不理解，现在才明白，它的意思是，若伤害不能避免，那么就要以最快速的方式完成伤害。只有这样，对于被伤害的人来说，才是最大的温柔。
而且经过我的试验，我发现，记忆并不能被篡改。你说中了很多，却没说出我最大的阴谋。
其实，我等了好久，好久，好久。
他不是最爱吃醋了吗？现在为什么不请征信社调查我？为什么不从法国飞回来生气地对我吼，然后叫我跟秀才分手？为什么让我失去他的一切消息？
为什么他还是没出现呢？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2012.5.9（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