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湮柳，露扳骨》安亦衾

1、小鬼，别玩火

　　一缕阳光从未阖的窗照到眼睛时，司徒辕半睁开眼，正对上窗外新抽芽的紫藤。一片绿意。又是春天了么？
　　懒懒起了身，换上那件惟一没打补丁的粗布麻衣，拎了两瓶极为廉价的酒,出了门向右坡走。
　　右坡其实就是一座大得土坡，应为方位在村子的东方，所以人们都把它称为右坡。右坡坡顶不知怎的就建起了一座庙，供奉着金碧辉煌的佛祖。庙宇的面积虽是不大，却布置得颇为合理，有种清雅之意。三月阳春，推开厢房的窗，方圆十里的桃花，芬芳刹那，尽收眼底。
　　当初有人问住持为何与此建庙，黄袍白发的住持捻着须笑而不答，遍布皱纹的手指向山脚处那篇长势颇为茂盛的桃林，道：“这方圆十里之内，可还有别处有此雅景？在老衲看来，这嫩枝花开，花落结蒂，蒂落为尘，就如人之生命，不断轮回，徘徊不往。”众人皆是一笑置之。
　　自己就是那时认识了住持，结为了好友。转眼间东坡已到，守门的小颜见到是我，满心欢喜的迎上来。
　　“司徒哥哥，许久不见了，小颜真想你呢。”
　　小颜不过十四岁，却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墨发绾在半腰处，朱唇含珠，眸子似一汪春水，声音比蜜还甜。这样的美人，真的很想让人犯罪，狠狠地蹂躏一番才好。
　　那何不玩玩？嘴角笑意愈浓，慢慢逼近，两指控住小巧的下颚，作势就要吻上去。小颜倒是毫不在意，任由四片唇紧紧贴上。
　　“小颜这次想要什么？”两人的唇只是贴着，舌尖触碰着彼此的齿，却没有要撬开贝齿冲进去缠绵一番的急躁。
　　“唔…桂花糕好了。”边说着，小手竟是不安分的向司徒辕腰部移去。
　　“小颜别玩火哦！”手下意识的抓住到处点火的小手，将他控制在腰间，动弹不得。
　　“玩火了又如何？他们看见了，也就会死心，没人会同意让一个人断袖当摄政王。”话语间明显藏着莫多的无奈，倒是让司徒辕一愣。
　　一恍惚间，牙齿竟是被撬开来，某个物体在口腔内滑动。
　　这怎么行！老牛不吃嫩嫩草，向来是我的原则。转身使怀中的人儿靠着墙壁，自己压在上面。小颜似乎想挣扎，无奈怎么也逃脱不掉。
　　“天下有多少人想这能坐上摄政王的位子，你怎么就那么不知好歹？况且，你都不为家里人想想么？”
　　司徒辕最见不得负心之人，一时怒气上来，忍不住责骂几句。
　　“那么当初你为何要撇下丞相职位不做，来此受这般罪过？大人莫不是想说自己在民间微服私访，体恤民情吗？”怀中传来一丝冷笑，听起来有些刺耳。
　　这一问，倒是让司徒辕记起了许久以前的事情。
　　坚毅的唇不由的勾起，似乎很自豪的样子。
　　自己十六岁时，家父尚官拜丞相。自己衣食无忧，所以整日的游手好闲。那天，家父似是病了，不断地咳出鲜红的血来，染红了许多的帕子。屋内人来人往似是很慌乱，母亲只是不断地哭，什么也说不出来。第二日，家父便再无气息，母亲一时接受不了，昏了过去。
　　家庭的变故，突然就来了，就像是提前已经注定了的，只是推后了发生时间罢了。
　　家父任职期间不贪污不受贿，临死竟是没留下多少财产，后来母亲听说，这么多年的家底，不是没有，少说也是成千上万的，但在家父临死前的几个时辰，已经命人送去皇宫银库，充当了库存。自己有如此好的爹，心里也是颇有自豪感。
　　不过可惜的是，如此好的人，在死时竟是裹了草席，刻了墓碑，草草的埋进了黄土之中。忽然觉得，世事无常，做好人也不是什么多好的事。
　　三期过后，朝中忽然有人举见我继承家父丞相一职，不少老臣也纷纷上表赞成此事，没过多久，还在睡梦中的自己就被官袍加身，稀里糊涂的抬进了属于自己的庆贺宴会。母亲始终没说什么，只是在临走前恍惚的说了一句，如今的天下，已经水深火热。皇上虽时勤俭治国，性情却喜怒无常，不少忠臣都死在了自己的一张嘴上，剩下的只剩溜须拍马，趋炎附势的小人，没一点的用处。
　　的确，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母亲的意思，自是要自己言辞谨慎，不可多话，以免惹怒龙颜。
　　没想到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负责江南一带的水灾。水灾来得及为猛烈，数多户人家还未逃出，瞬间连同屋子一起冲走了。灾民痛失亲人，又无了安身立命之所，到处是一片的惨痛哭声。自己是第一次遇到此事，一时间心中仿佛有刀子不断的搅着，头也疼得厉害。回去的一天，发了严重的高烧，足有三天都没能下床。
　　事件过去不久，又有边界战乱发生，尸横遍野的惨况，让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可以说那，是自己的噩梦。闭上眼，猩红色就布满眼前，脖子像是被什么勒住了。怎么也喘边不过气来。
　　其实自己算是个懦夫。既然只要自己在丞相职位上坐着，就必须习惯，必须忍受，那么辞了他不就好了？老天似乎也给了自己一个机会，来年，母亲忽然间生了场大病，安详归天。次年春，我呈了辞，归隐山岭。找了这么个地方，修身养性。家父一生的心愿，也是如此。
　　“因为我害怕站在丞相的位子上，也倦了不堪的朝廷。”
　　一分神间，双方的舌缠绕着，想逃也来不及了。身体渐渐热辣起来，这下大事不妙了

作者有话说

　　新手，不足之处多多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