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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原来相爱这样难 ...

  •   南瓜不在了,我又变回了一个人。从七月份开始,我就在中石油总公司工作,朝九晚五。这份工作还是二叔帮我安排的,也算是遂了我老妈的心愿。自从我决定用嫁给辰亦函的方式来帮助二叔脱罪的那一刻起,二叔和我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微妙,我觉得他面对我没有以前那么自在,总带着几分惭愧和歉疚。他可能觉得他欠了我,其实我知道我只是在还债,还我欠他的债。人活在这世上,欠什么债都行,就是不能欠人情债,因为人情债是还不清的。正如每个痛苦煎熬的夜晚,我遭受辰亦函疯狂的折磨时,我也不能否认我只是在偿还我欠他的人情债。

      事实上,从第一个可怕的夜晚开始,我就觉察到了辰亦函对我态度的变化。之前,他也有讨厌我的时候,可是他从不曾用这么卑鄙和恶劣的手段对待过我。现在的辰亦函对我不仅仅是讨厌那么简单,他恨我恨得牙痒痒,我能感觉得到。但是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我到底是哪里惹恼了他,让他这么厌憎我,巴不得弄死我,就连我身边的一只猫都容不下。

      一开始,被他掠夺完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明明觉得身体很累,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只能眼睁睁的等待天明。第二天到单位上班,一点儿精神也没有,我没有办法,后来每晚都只能靠安眠药入睡了。

      因为我属于“空降部队”,所以单位里的同事都知道我背后的关系够硬,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我结了婚。像我们这种单位,大妈们最乐于从事的副业就是帮年轻小伙子小姑娘解决对象问题,不为别的,就为社会和谐。

      我们部门的刘大姐有一次和颜悦色的问我:“米苏,有对象没?”

      刘大姐看我研究生毕业刚参加工作,年纪算轻的,根本没想到我是结了婚的。而我根本耻于承认辰亦函是我老公,所以我只是笑而不答。

      这下倒好,刘大姐误会了,以为我是没对象,又不好意思说,可劲儿给我介绍对象。自作自受的我每次都以各种理由婉拒她的好意,弄得坐我对面、大我两岁的同事潘温柔都偷偷提醒我:“米苏,你每回都这样拒绝可不行,这是会得罪人的。”

      潘温柔说的不错,上回刘大姐说给我介绍个特别优秀的小伙子,她神采飞扬的说着人家小伙子有多好多好:人长得精神,留学美国的博士,才刚一回国就直接当上了科长,家庭背景也是清清白白,我却表现得心不在焉、兴趣乏乏,最后还给正说在兴头上的刘大姐泼了一头的冷水:“刘大姐,我最近干的这个项目挺忙的,下周就中期汇报了,您看这事儿能不能过段时间再说?”

      刘大姐的笑颜一下僵在了脸上,生硬地说:“米苏,你这眼界可不低啊!行,大姐再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一定给你介绍个让你称心如意的。”

      我瞬间石化,我万不得已的推脱被她误认为是眼光过高,瞧不上她介绍的人。瞧不上她介绍的对象,不等于瞧不上她,不给她面子吗?这样下去,她恐怕真要对我有意见了,可是我偏偏不愿意告诉大家我有老公。没错,我不想,不想,不想承认辰亦函是我老公。

      大概过了半个多月,刘大姐又来找我,笑嘻嘻的对我说:“米苏啊,我这回啊,可是千挑万选给你找了个好对象。本人出色不说,家底更不是一般的厚实。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处,人苗子那叫一个正,爹妈都是国家机关里局级以上的官儿。你这次就去见见吧,绝对不吃亏,你要是不去,后面排队等着的姑娘可多着呢,到时候错失良机可别后悔哦。”

      我看这次要是不去,刘大姐真会记我的仇了,只好答到:“行,劳您操心了,我去见见他!”

      “行行,明晚我就安排你们见面。”刘大姐笑得合不拢嘴,就像是她这红娘的红线已经牵成功了似的。

      第二天一早,辰亦函换鞋将要出门之前,我问他:“今晚你回来吃饭吗?”

      “怎么,你有事?”他的眼眼神总能射穿我的心脏。

      “我今晚想去我二叔家吃饭,我好久没去看二叔二婶了。”我很少撒谎,不知道脸有没有红。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我今晚见客户。”

      “那今晚我去我二叔家了。”

      他已换好了鞋,我把公文包递给他,他接过的时候说:“晚上早点回家。”

      我今天特意穿了一身及膝的纯黑色连衣裙,衣领是自然下坠的荷叶边,整体透露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气息。我将头发在脑后随意挽成了一个髻,用银白色的筷子固定住。看着镜中的自己,我都觉得有些陌生了,下巴变尖了,就像被PS过一样。原来,生活和现实是可以将圆脸磨成尖脸的。

      下班后,刘大姐亲自护送我去见那个人。我暗自觉得好笑,她莫不是怕我半路跑了吧。一进这间高档餐厅的大门,刘阿姨伸长了脖子张望,一下就找到了目标。待她把我带到那个目标人物面前的时候,我和对方先都是一怔,继而不约而同的差点笑喷。来人并非别人,正是传说中的孟几道孟少。

      刘大姐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孟几道,又看了看我,迷茫的问道:“你们认识?”

      我点了点头,孟几道更是夸张的说道:“刘阿姨,我们不只是认识,还很熟,简直熟透了。”

      刘阿姨惊讶的看了看我,然后恍然大悟的说:“米苏,难怪我把别人介绍给你你都看不上,原来是有我们几道这样的朋友。”

      我和孟几道相视一笑,只听刘大姐继续道:“行,你们聊,我就先走了,不当你们电灯泡了。”

      等刘大姐一走,我和孟几道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一点绅士和淑女该有的风度和举止都没有,引得周围的客人纷纷侧目。

      等孟几道笑够了,开口第一句话便是:“你胆子可真大,竟敢背着辰子出来相亲。他要是知道了,还不剁了你!”

      我回击道:“那你呢?堂堂的京城孟少不也沦落到要和我这种已婚女人相亲的地步了吗?我说呢,这段时间怎么没见你在眼前晃悠,原来是忙着相亲呢!”说完,我还不忘捂嘴一笑。

      “你还说?”他假装咬牙切齿:“要不是老头子逼得紧,我会浪费时间应付这些破事?倒是你,装什么隐婚?你肯定没告诉人家刘阿姨你已经有老公了。”

      “对啊,”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本来就不爱你的好兄弟,等我寻觅到新的好男人,就把他甩了!”

      他摸了摸下巴,最后下结论:“你撒谎。”

      我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他,说:“你以为我不敢?”

      他弯着嘴笑了笑,说:“你不怕我去告状?”

      “你不会。”我自信的答道。

      他使劲点了点头,说:“我不会背叛朋友,你也不会背叛老公。”

      我的心微微一震,问道:“你就那么肯定?”

      他的神情变得非常认真:“我肯定。辰子是我发小没错,可你也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做出背叛朋友的事。另外,我了解你,你是一个好妻子。”

      好妻子?我在心里自嘲道:人家可不把我当妻子看待,身为人妻的感觉我都体会不了,还谈什么好与坏呢?

      “咱们多久没一起吃饭了?”饭吃到一半,孟几道突然问我。

      “不记得了,好像有一段时间了吧。”

      他若有所思:“上次咱们一起吃饭还是吃火锅那次,后来我和辰子还打……”

      他戛然而止,我追问道:“你们怎么了?打架了?”

      他沉默不语,低头吃菜。

      我诧异道:“你们真打架了?那天我喝得太醉了,记得也不清楚,只觉得好像是看到你们打架了,也不知道是真打了还是我在做梦。你们不是好兄弟吗?又不是三岁小孩儿,好好的打什么架啊?你们那天到底是为什么?”

      孟几道又开始发挥他装糊涂的特长,说:“什么为什么?米苏,我发现你吧,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为什么太多,烦人。”

      我白了他一眼,道:“有些人真是虚伪,前一句还在煽情说我是他的朋友,后一句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被我冷嘲热讽的攻势逼急了,说:“米苏,你不能没良心啊!我连司徒怡的事都告诉你了,我还有啥事可瞒你的啊?”

      说起司徒怡,我灵机一动,问他:“你爸是不是知道了你和司徒怡的事,所以才急不可待的给你找对象啊?”

      他叹了口气,愤慨道:“可不是!你不知道我家老头子有多过分,拿着支票要把人家赶出北京城,亏他还是中□□员、国家干部,流氓败类、土匪人渣还差不多!”

      “有你这么说自己老爸的吗?”我瞪了他一眼,说:“就算你老爸官当得再大,他在你面前,就只是一个平凡的父亲。你说你一个大好青年,要娶一个带着孩子的单身母亲,任哪个父母也不可能一口气就接受的。”

      看他垂头丧气的低着头不说话,我安抚他道:“不过啊,这世上就没有斗得过孩子的父母。只要你和司徒怡的真心够坚定,最后你们一定能走到一起。”

      “要是司徒怡也不同意呢?”

      我脱口而出:“搞半天是你一厢情愿啊?”

      他仍是垂着头,像个失落的大孩子。

      我觉得该把这个迷途的羔羊拉回来了,于是劝慰他道:“要不然你就顺你老爸的意思,乖乖的相亲,说不定你真能遇上你的真爱呢?”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呼出,遥望着窗外的城市夜景,喃喃道:“我忘不了她。”

      “你的忘不了,是因为太爱了还是不甘心?”我问他的这个问题好像也有人曾问过我。

      他想了想,坚定地说:“我爱她。”

      我感到安慰,他比我当初坚定。

      “那她呢?”我继续问。

      “她不爱我。”他无奈的笑了笑。

      曾经我以为两个人相爱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如今才知道,原来是这样难,我爱的人不爱我,爱我的人我不爱,这样的事像吃饭睡觉一样再平常不过了。

      气氛太过悲伤,我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不是真心来相亲的?”

      他慢慢回过神,上下打量我,道:“有人相亲穿一身黑的吗?我看你不像是来相亲,倒像是来参加葬礼的。”

      我哈哈大笑:“有你这么咒自己死的吗?”

      “你……”他刚吐出一个字,脸色突变,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我的正后方。

      我回眸一看,辰亦函正朝我们走来,辨不清表情。

      他不请自来,潇洒的坐在我的身边,把手搭在我背后的沙发上,似笑非笑的对孟几道说:“几道,你不是说来相亲吗?怎么变成和我老婆吃饭了?”

      孟几道的神色有几分难堪,正要解释,却被辰亦函打断:“你们吃的差不多了吧?我要带我老婆回家了?”说罢,就宣誓主权般搂着我的腰起身。

      孟几道也忙站起来,道:“辰子,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辰亦函搂着我的腰的手紧了紧,不打算理会孟几道,就要带我离开。孟几道上前拉住辰亦函,急切道:“辰子,你听我解释啊。”

      辰亦函看都不看孟几道,只说:“放开,我不想和你在这里动手。”

      回家的路上,辰亦函把车开得飞快,好似一心赴死一般决绝。他一定是气得不轻,所以才一句话也不想和我说。想想也是,被最好的朋友和自己的老婆联合起来欺骗的滋味能好受到哪里去?如果这算是我对他的小小报复的话,我是不是应该开怀大笑呢?我应该笑,可是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心里只剩下难解的凄然和难过。

      我寻找着话题:“你不是说和客户吃饭吗?怎么刚才没见他呢?”

      他一直不答腔,直到进了家门。他连鞋都顾不上换掉,就盛怒的将我扑倒在客厅的沙发上,质问我道:“为什么骗我?”

      我又惊又惧,一时想不出该怎么解释,嘴唇还在一张一合的战栗着,他的唇就狠狠的压了上来。他嘴里还残留着鹅肝的味道,那种味道凶猛而放肆的在我的嘴里蔓延开来,让我觉得极度的恶心和反胃。

      他开始啃咬我的脖颈的时候,我祈求他道:“不要在这里好不好?”

      他面容狰恶的抬起头,冷冷道:“为什么?你不是最喜欢这张沙发吗?”

      他再次堵上了我的唇,力度越来越大,那双强有力的大掌猖狂的侵略着我的身体。他是真的恨我,也只要真的恨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像他现在这样,恨不得把我揉碎碾烂。我感到屈辱和羞愤,却只能在衰弱和崩溃的边缘默默承受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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