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Never Said It Would Be Easy》lemon drop

9、 You can call me Root.

　　9-1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有人开枪了？”，大厅震动起来，人群惊惧地向各个方向涌去。门窗发出刺耳的刮擦声，许多人向这边跑来。Reese口袋里紧急联络的通讯器嗡鸣不断，他已分心关注着枪手的大致方位，此时又一迟疑，Harold已经甩开他站了起来，他踉跄地靠近Claypool，好像他又瘸了一样，表情难以言说。几个医生一样的人物已经跑了过来，上前扶住了Claypool，手忙脚乱地试探他的呼吸。Harold又后退了，他的面孔上似乎略过一种波动，瞬间显得苍老了，Reese一时间几乎认为那是Finch。
　　“Harold……”他随手摁掉了通讯器，几步上前拉住Harold的手臂，尽量轻柔地把他带开，“他已经死了。”
　　“那是因为我？”Harold低声问，顺从地跟着他走了，“他们是想要打我的？”
　　“不，”Reese迅速说，“他们瞄准的应该就是Cl——Arthur，这一枪正在心脏上。虽然你挡着他，但是如果你不躲，最多打到你的肩膀。”
　　“可是，”Harold混乱地说，“我怎么会躲？我怎么会知道如果不是——”
　　他的目光停在了Reese脸上，充满了惊疑。
　　“我怎么会躲，”他说，“如果不是你过来按倒我？”
　　Reese一时无言以对：这是事实，要么枪手就是想打Harold的肩膀，要么他知道Reese是什么人、知道Harold与他的关系。他还没准备好面对新一轮质疑，Harold却没追问下去。
　　“我要去找Nathan。”他失魂落魄地说，“我有事情要告诉他——我必须告诉他。”
　　Reese跟着他走了几步，直到看到Ingram也已经看到了Harold，朝他们这边跑来。他退回角落里，远远注视着Ingram按着Harold的肩焦急地询问什么，一边接通了再次嗡鸣的通讯器。
　　“你搞的什么鬼？”Kara厉声问道，“为什么一直掉线？”
　　“我这边出了问题，”Reese低声回答，把之前的失联一笔带过了，“晚会上有人遭到枪杀。”
　　“什么？”Kara问，“不要告诉我是Ingram。”
　　“不是，”Reese说，“不过他们应该是同学——当然，这是个同学聚会。”
　　“枪击时他们离得近吗？”Kara问。
　　“不，隔了半个大厅。”Reese说，“长得也不像，着装也不同，不会有混淆的可能。”
　　“那暂时不关我们的事儿。”Kara说，“告诉你我在Ingram的公寓里发现了什么。”
　　“你居然真的有发现，”Reese说，“以为他会把秘密都藏在封闭的大楼里。”
　　“不是Ingram的秘密，”Kara说，“我们查过一次了，想来他有什么绝密消息也不会放在屋子里。不过我取回之前安装的监控看了一遍，发现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人在暗中调查他。”

　　9-2
　　“一个女人。”Reese说，他们坐在NYPD外的一辆普通轿车里，Ingram一直待在里面，“你确定不是他的情妇？”
　　“有那么一点儿意思，不是吗？”Kara说，指了指副驾驶座上摊开的一叠相片，都是打印出来的监控画面，像素比较低，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她走进来的样子像是自己的家，不过实情可不是如此。她刷的房卡是个解锁器，里面应该有个破解数字防盗系统的万能软件——嘿，这些玩科技的家伙搞出那么些复杂的电子锁，结果比30年代的弹簧门扣还不堪一击，入侵者还不用担心钻锁孔被人撞见。”
　　“我相信Nathan Ingram公寓的电子锁可不是普通的破解软件能打开的，”Reese看着照片上短发女人的身影喃喃道，“她的目的恐怕也不是普通的闯空门？”
　　“答对了，”Kara说，“她没在起居室停留，直接进了书房，拷贝了电脑里的资料。她一定知道这房子的布局，很准确地绕过了卧室和阳台。不过有意思的是，她在客房停了很久。”
　　她用指尖点点两张几乎相同的画面，又打开一边的电脑把那一部分视频调出来。客房的微型摄像头装在顶灯上，是俯视的视角，Reese看到那个女人推门进来，只是站在门口，她很明显地环视了整个房间，但是没有动。过了一分钟，她走近几步，把床头的一本小书拿起来装进了自己的提包里，然后关上门出去了。
　　“她看起来像是这个房间的地板下面装了压感□□一样。”Kara说。
　　“她拿走了什么？”Reese问。
　　“画质不够，”Kara放大画面给他看，“不过从图案上看应该是本普通出版物。”
　　“阿西莫夫，”Reese扫了一眼说，“《永恒的终结》*。”
　　Kara挑眉看他，做了一个“哇哦”的口型。
　　“怎么，”Reese说，“我也是读过书的。”
　　事实上他当然没有读过这本，但是Bear几乎咬遍了Finch的阿西莫夫收藏，他对这套书的封皮可熟悉了。
　　“除非你知道这本书里藏了什么能让数据小偷顶礼膜拜的秘密，否则不能奖励你。”Kara说，“我猜这是什么小癖好。有些入侵者喜欢拿走纪念品。”
　　“也许吧，”Reese说，“她拷贝的资料里面有什么？”
　　“我们都看过了，”Kara说，“就只是一些工作日志，生活邮件，然后是他的秘书发给他的日程——我们还是根据那个了解他今晚的聚会的，记得吗？”
　　Reese一怔，他调回了视频开头，皱起了眉毛。
　　“这是昨天下午的事，”他说，“我们怎么没发现她进去了？”
　　“你跟Ingram去公司了，记得吗，是我的错。”Kara勉强地说，“中途我接到了Snow的电话，让我记录那个日程列表。就这么一会儿，她已经走了一个来回了，我甚至没在路面上见过类似的人。”
　　“你觉得这是计划好的吗？”Reese问。
　　Kara沉吟了一下。
　　“除非他们提前知道Snow什么时候和我联系？”她说，“可能性不大。如果他们能耐大到能监听我们，为什么还要进去拷贝资料？我们已经交流过了，没有什么东西。”
　　也许我们观察的角度不一样。Reese想，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9-3

　　这个晚上注定是无眠的了，Ingram和死去的Claypool的关系显然十分密切，不仅关注了事件的调查，还主动送Claypool夫人回公寓，那是个非常远的地址，Reese和Kara商量了一下，让Kara跟着他们，自己回到了Ingram公寓附近。
　　他挑了一个隐蔽程度一般的观测位置，望着黑漆漆的公寓在夜幕中的深色轮廓，在黑暗中等待着。过了不久，有个女人悄声在他身后说：“John？”
　　Reese迅速出手，一下就拧住她的胳膊，敲掉了她手里的□□。他猛地回身，把那女人顶在建筑的墙面上。
　　“你怎么敢？”他低吼着，他的手指摁住了她脖颈上的动脉，“在他那样接受了你之后——你怎么敢？！”
　　那女人在他扣紧的手指间挣动了一下，她伸手扯掉自己的假发套，栗色的卷发滚落下来。

　　“噢亲爱的John，你这个可怜的，可怜的小傻瓜，”Root柔声说，带着她一如既往的、居高临下的怜悯微笑，“你真的以为你活在2006年。”

　　——TBC——

　　*《永恒的终结》：关于男主角回到过去，想要纠正历史的错误，将灾难扼杀在萌芽之中，却受到因果规律和感情纠葛的挑战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