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Never Said It Would Be Easy》lemon drop

13、The machine is everywh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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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黑暗中悄悄交谈，不一会儿来到了灯火暗淡的街头，进了一套普通的小别墅，视野宽敞，几乎不在任何监视器的盲点上。Reese不由发出质疑声。
　　“就这？”
　　“在这个世界，Samaritan不是用摄像机看着我们，你要习惯这一点。”Root边说边打开屋子，“一块草坪，一株树木，一段篱笆，都是由信号构成的，都可以瞬间变成他的耳目。但由于信息量太过庞大，它也不能不分重点地注视着每一段信息。所以我们有两种躲避的方式，一尽可能躲在普通的、无意义的信息流中，二是依靠Machine篡改那些信息，为我们掩饰。现在，我们是大隐隐于市了。”
　　他们进了屋子，Root还在继续说。
　　“记得我刚刚说的话了吗？你要小心——”
　　“不要刺激Harold，避免提到高科技、社保号码和简奥斯汀*，不要在Ingram和Grace面前暴露，假使暴露，不要产生威胁。”Reese有些不耐烦：好久没有人这么长篇大论地对他说教了，“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太被动了？万一Samaritan就只是——我不知道，找上去绑架他然后威胁他给出代码？万一他不在乎造成什么损伤？”
　　“事实上，当我们多次阻止他以后，事情不可避免地会发展到那一步。”Root说，“对此，我们也有应急预案（Contingency）。”
　　Reese对应急预案的观感可不是很好，他哼了一声，沉默地跟着Kara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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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chine的能力是有限的，在Samaritan的自检终于发现我们之前，我们大概有三十分钟的时间。”Root说，一边看着Kara拉出一套监控设备，“那是现实的概念，在这个‘梦’里，大概是三天。之后，他会想要强行让我们断线。但是我说过，阅读者系统是隔绝信号的，必须手动打开和关闭。他要花一段时间，先把密封舱打开，把信息传递出去，再让人过来卸载我们，这个过程，或许又能给我们五到十分钟。”
　　“听起来真是振奋人心啊。”Reese说，“这段时间里我们能干什么？”
　　“撑住，不要让信息泄露。”Root说，“Fusco已经在赶往建筑电源总开关的路上，Shaw正在赶来。只要从屋子里出去，你就大有可为了。”
　　Reese对自己正处于“沉睡着等待Shaw的救援”这个位置感到很不满意。但是他没说什么，只是看着Kara连上电脑屏幕。她完全没有做任何操作，屏幕自动亮了，九个画面显示出来：是IFT内部的监控，从不同角度看着黑暗的大楼里一个满是机箱的房间。
　　“这是什么人工智能特有的能力吗？”他忍不住问道，“亲电子系统什么的？”
　　Kara回头看看他不说话，唇边有一点笑意——Reese发现了，脱离扮演的角色后，当Root侃侃而谈的时候，她一直保持着“安静地听着，偶尔微微一笑”的状态。如果人工智能有性格，Kara Machine一定是非常腼腆温和的一款。
　　虽然这种性格放在Kara的身上，总是有一种微妙的让人头疼的感觉。
　　“说了多少次了，这里一切的本质都是信号，关键并不在实体上。”Root代替她说，好像她们还在纽约街头，而Root仍然是Machine的对外代言一样，“她甚至可以在穿衣镜上放这些监控，只是她喜欢屏幕而已。”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Reese投降了，“现在看的是什么？”
　　“我们说话的时候，Ingram回来了。”Root说，“他没有回公寓，去了IFT大楼。”
　　“现在是凌晨5点，”Reese说，“他这是为什么？”
　　Root张开口，Kara却说话了。这是这晚上她第一次在“执行者”能代劳时主动开口。
　　“管理员（Admin）在那里，”她轻声说，“管理员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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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幕上的画面闪动了一下，由九个变成了两个。Reese看到一个跟随着神色疲惫的Ingram的脚步，跟着他进了大楼，另一个是个俯角，一直停在昏暗的机箱房里，不知道在关注着什么。
　　然后他发现Ingram的目的地就是那个机箱房，他沿着走道进去，没有敲门，直接把门打开了，站在一片黑暗里。
　　“出什么事了？”他问，一手拎着外套，一手在门后的墙面上摸索着，“你怎么连灯也不开，Haro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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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Harold也在房间里，Reese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视野的狭角里有一张电脑桌，前面摆着一张转椅。Ingram打开了一排日光灯，房间里顿时亮堂了很多。他走过去坐在那张转椅上，而Harold应该是坐在那张电脑桌的另一边——这个偏执狂，在自己的公司里居然也关注着监控死角。
　　“那个，”Reese对Kara做了个手势，“既然你们的重点不是实体，你其实不用限制在摄像头的方位上吧。”
　　Kara没说话，而Root对他眨了眨眼睛，说：“一点就通啊。”
　　屏幕上的画面合并成了一个，是一个监控摄像头绝对不可能拥有的平视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Harold和Ingram在电脑桌前对坐着，窗外是泛着灰白色的夜空。
　　“Harold？”Ingram问，他的语气本有些烦躁，带着通宵忙碌的倦意，现在却谨慎起来，“你还好吗？”
　　Reese能明白他的意思，Harold看起来很明显不好，他脸上带着那种长时间处于困惑和焦虑的人才会有的疲惫印记。
　　“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Nathan。”他肩膀绷直，用下定决心的语气说。
　　“我知道，所以我来了。”Ingram应和说，他现在用一种更担心的神色看着Harold，“你看，别紧张，Harold，没什么不能解决的。我知道今天Arthur的事情把你吓坏了。但是这和你没有——”
　　“事实上，和我有关系。”Harold打断他说，“而且是很直接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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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告诉你这把他吓坏了。”Reese恼火地对Root说。
　　Root看起来也有点懊恼。
　　“我有什么办法？”她反驳道，“形势所迫，对吧，M？”
　　Kara不说话，她紧紧注视着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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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ese以为Harold要对Nathan讲述他和Claypool的交谈，或许会扯上他和Reese的相遇经过，但出乎他意料，显然也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从一个毫不相关的事情说起了。
　　“2006年11月6日，我公寓的天然气管道发生了气体泄露。”他说。

　　“所以这是你们极客通用的叙事方式。”Reese盯着屏幕低声评论道，“从数字说起。”
　　Root撇了撇嘴。

　　“我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个情况，直到我出现了一定的胸闷症状。我估计到可能是甲烷中毒，于是离开房间后报警了。”Harold继续说，“管理员告诉我，这是气管阀门出现老化后很正常的泄漏事件。但是自动探测器没有报警，因为之前有一家住户表示电路经常故障，所以公寓在当天进行了为时三小时的断电整修。这一通知发到了我的邮箱里，但是我没有收到，可能是因为通知被当成垃圾邮件屏蔽了。”
　　Ingram有点茫然地看着他。
　　“11月17日，”Harold继续说，“我在来这里的路上遇到一起车祸。一辆疲劳驾驶的送奶车闯红灯和一辆巴士相撞，冲出十三米一起撞在我身边的路灯上。巴士的路线是固定的，每天都会经过同一个路口。送奶车每隔一天出现，这家公司从未出现过驾驶事故。但是当天他们匆忙招聘了一个替补，因为原来的司机突然提出辞职，而备用司机得阑尾炎住院了。”
　　Ingram的眉毛皱了起来。
　　“Harold，”他沉声说，“你想说什么？”

　　“即使是对于偏执狂而言，”Reese面对着屏幕喃喃道，“这也有点被害妄想严重了吧？”
　　他看看身边的两位女士，Root和Kara脸色都很凝重。

　　“11月23日，”Harold没有理会Ingram的问题，“我有点咳嗽，因为IFT技术部的空调有些失灵，许多人得了感冒。午休时我去了街角的诊所，当我走过马路的时候，旁边一个公益的广告牌掉了下来，砸在我身后。这是一个老化的设备，政府已经收到投诉要修理，但是因故延期了。我调查了一下，是因为调配发生错误，一组工人同时被安排了两组任务。”
　　他停下来，叹了口气，Ingram紧皱眉头和他对视。
　　“在一个半月里我遇到了六次类似的情况，”Harold对Ingram说，“而今天我在聚会上和Arthur说话，有个枪手从我背后开枪打死了Arth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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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ese设想了一下Ingram的反应，他可能并不会相信这些巧合与暗杀间的联系，他可能会相信而感到恐慌。但事实证明，能和Harold Finch做朋友，Ingram显然不是平庸之辈。
　　Ingram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们先不说这两件事情之间的联系，”他说，“Harold，你遇到的这些密集的巧合——为什么你从没告诉过我这些事情？”
　　“也许就是你在想的理由。”Harold回答，他的脸色苍白又疲惫，肩上似乎驮着重负，“也许因为它们诉说着我们很熟悉的那种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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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ese感到有些困惑，他侧头去看Root，Root的表情也很茫然。他们有志一同地望向Kara，人工智能也拧着眉毛，似乎她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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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能瞒着我？”Ingram站了起来，又坐下了，“但是这怎么可能？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三年前你已经确定了这不会发生！”
　　“我也不明白，”Harold说，他的声线微微发颤，“没有任何迹象——我也无法预料——”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Ingram凑过去拢住他的肩膀，“你要做决定，我们可以付出任何代价，不能让它这样发展。”
　　Harold摇摇头。
　　“我不能肯定，”他说，“我觉得这里面有一些问题，尤其是因为Arthur——”
　　“Harold！”Ingram把双手插进了头发里，他长长叹了口气，说，“如果这第43个机器也决定要杀死你，你总得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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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啊，”Reese自语道，感到喉咙发干，心脏在狂跳，“当Harold提到‘攻击性’的时候，我可真没想到这个。”
　　带着24小时以来第一次出现的恐惧，他扭过头去看Kara。

　　*大家知道嘛，各种感情故事，并不是因为Reese知道Harold的求婚历史啊=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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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定下一章标题要叫 No.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