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爱》猪美美

53、第五十三章

　　船回到岸上，已经是晚霞满天的时候了。

　　我脱下身上他的袍子，给他穿好，“什么时候走？”
　　“不出意外的话，就在明天。”程长安答道。
　　“今晚我跟你一起出宫好吧，替你整理行装，也跟我哥告个别。”
　　“我跟太子说一下，应该可以。”
　　“我等你。”
　　这一等就等到了差不多三更天的时候。

　　程长安喝的有些微醉，我们坐在马车里，他将头靠在我的肩上，我用头倚着他的头。秋夜里，夜凉如水，如水的冷月在车外一路相随。我这个一贯神经大条的人，在这个晚上，突然感受到了离情别绪。

　　回到别院里，我开始帮程长安整理行装，我还是他的丫头，这是我分内该做的。
　　腰间一紧，他把我抱起，放在床上，然后就那么低头看着我，看了很久。我看到他眼中的渴望，默默的闭起了眼睛。
　　耳边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程长安转身自己收拾东西去了。

　　我抱膝坐在床上，看着他手脚麻利的收拾着，心里暗想，这要是在现代，可以说是个完美无缺的男人，是所有女人心中的梦想。

　　“傻子。”
　　“嗯？”程长安停手，回头。
　　“我教你游泳好吗？”
　　“这里又没有水。”
　　“学游泳第一步不是在水里，而是在岸上，我现在将基本姿势教给你，你以后下水慢慢体会。”
　　“好啊。”
　　“那你趴到床上来。”

　　“就这样。”我拉住他两只脚丫，“双腿曲起，然后用力后蹬夹紧，曲腿时要放松，好，就这样，放松、夹紧、放松、夹紧、放松、夹……”
　　程长安猛然一个大翻身，用力将我按倒在床上，气喘如牛，“傻缺，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我怕你会把我忘了。”爱情好像世间最美丽却娇嫩的花，我想采撷在它最美丽的时候，至于花开之后会不会结出果子，那要看造化。
　　程长安一只手抚摸在我的脸上，“傻缺，现在还不行。”他眼中有久违的伤痛，“我已经看清了前路，我要给我的女人一个安稳的未来，不让我的孩子像我一样在隐忍和伪装中长大，傻缺，你等我。”
　　我合紧双臂，环抱住他的腰身，“我的眼光没有那么远，未来如何也许充满变数，不过我不怕，就在现在就好，这是花朵盛开的渴望，是青春走过的足迹。”
　　“花朵盛开的渴望，青春走过的足迹。”程长安喃喃的重复着我的话，最后捧住我的脸，低头吻上了我的唇。
　　淡淡的槐花香气萦绕中，我仿佛飞上了云端，九霄之上转身回眸，“感谢狐狸姑姑，心想事成，阿弥陀佛！”
　　“刺啦”一声，我身上的衣服如蝴蝶翩翩飞散……

　　初升的朝阳染上了窗棂，耳边仿似又闻程长安一声低低的叹息。
　　“我跟你回西北吧？”我说道。
　　“不，你还是留在这里，我会尽快来接你的。”程长安坐起了身来，开始穿衣服。
　　我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脖子，不舍得放手。
　　“想我时就写信给我。”程长安柔声哄着。
　　“一封信要好久才能到吧。”我在这一世没写过信，不过想也知道肯定没后世的快。
　　“你可有用鸽子送信，一到两天就能收到。”
　　“飞鸽传书？”我惊奇的道。
　　“嗯。”他拍拍我的头，“我把秃子李留下来给你，他知道怎么做。”
　　“秃子李？太寒碜了吧，还不如把我哥留下。”
　　“秃子李会做饭，至少你不会挨饿。”程长安把我拉到身前抱着，“你哥要留在我身边，有重用。”
　　“那好吧。”我无可奈何。

　　“说到鸽子，临走之前我还必须做一件事。”程长安说完，把我放进被子里，“你再躺会，我去去就来。”
　　初经人事，身体确实特别乏，我卷在被子里又眯了一下，程长安端着个水盆进来。掀开被子，拧了条热毛巾，要给我擦下身的还没来得及清理的血痕污浊。
　　“别。”我坐起来，挡住他的手，“别让我太爱你了。”
　　毛巾丢在我脸上，把我砸倒，“除了我，你还想爱谁？”
　　我呵呵笑起来，不再拒绝他。

　　给我擦洗干净后，程长安找来我的工作服，给我换上，这时天已经大亮了。程长安取出一张弓，斜挎在肩上，拉着我出来，揽着我的腰，纵身一跃就上了屋顶，“来，在这里坐着，一会儿给你看个好戏。”

　　我依偎着他身边做着，眼里只看着他，不知道除了他此时还有什么更好看的。程长安被我看的又红了脸颊。
　　我最爱看的就是他害羞的样子，只觉世上再没什么更美的景致了。

　　但随着一声唿哨，程长安脸上的神情立时严肃了起来，对天空中一指，“傻缺，看。”
　　我抬头，天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鸽子在飞，成群成群的在空中盘旋往复。
　　“这些鸽子……”不等我说完，天空中突然多出个黑点，一只巨大的鹰隼如一架战斗机一样，从云层中俯冲下来，锋利的脚爪，伸向了鸽群。
　　鸽子利用数量上的优势，集结成队形，试图混淆巨鹰的视线，与之抗衡。
　　但就在这时，又有数个黑点出现，数个黑点之后，又有数个黑点尾随而至，从四面八方围追堵截鸽群。

　　“上钩了。”程长安拍了拍我的肩，摘下长弓，跳起来，站在屋脊上弯弓搭箭，“嗖”的一声，天上的一个黑点便消失了。
　　随着他这一箭，前后左右数十支箭矢一起射向空中，瞬息之间，所有的黑点都被一一射灭。

　　一切发生只在片刻之间，但我却完全傻掉了，忘记了反应。直到李铮的声音，自屋檐下传来：“一共三十只。哈哈，听说皇帝这鹰可金贵了，养一只鹰赶上养十匹骏马。”
　　程长安笑着回道：“吃了我们那么多鸽子，也是时候让他们付点利钱了。”然后又转过头，对依旧傻着的我，眨了眨眼睛，“看到你男人的本事了吧，以后别再惦记别人了。”
　　“扑哧”我滞后的鼻血，这个时候才一冲而起。“我的男人，呵呵，文武全才，天下无双。”

　　我鼻子里塞着止血的棉絮，目送着程长安一行远去，泪水渐渐模糊了我的眼睛。

　　这时，远去的队列方向，随风传来嘹亮、悠扬的歌声：“掀起那个门帘，朝屋里哈望哟，望见我的白牡丹她睡着了哟，哎～～……”
　　我扯开我沙哑的嗓子，跟着他一起唱起来“……哎～～，我把我的憨呀，哎，我把我的憨墩墩我就想着。”

　　辽阔、高亢的西北民歌，冲淡了我心中的酸楚。美好的爱情总是要禁受一些考验，就好像美酒需要发酵的过程一样。我相信在下一个相见的日子里，我们会有更多，更美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