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第十七章 ...
-
“杜老板,我家少爷不干了。”我一边打躬作揖,一边掏出那二两银子,放在毒寡妇桌子上。
毒寡妇翘着个二郎腿,慢悠悠的吸了口烟,然后把烟雾都喷到我的脸上,呛得我一阵咳嗽。
“不干了?成。”毒寡妇拿出我签的那张文契,“我辞退他,工钱不讨回来,可你们干不满辞工,工钱可是要加倍退回来的。”
“我们现在没那么多钱,先欠着,日后一定还给您。”
“欠着?说的轻巧。”毒寡妇把水烟袋重重的往桌子上一顿,“有钱领人走,没钱哪凉快哪呆着去。”
“杜老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男欢女爱也得讲究个你情我愿,是不?”
“来人呐,乱棒给我打出去。”随着毒寡妇的一声大喊,几个壮汉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手里都拿着粗木棒子。
“别打,别打!”我嘶声大叫着,“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但谁还跟我好好说呀,他们拿着大棒子劈头盖脸的往我身上招呼。
这时,一个人影一闪,挡在了我的身前。
我这时候病急乱投医,一把抱住了,死活不撒手,“傻子,他们要打我哟!”
“傻缺不怕!”傻子这个时候居然很仗义。
“傻子过来。”毒寡妇对程长安招手。
程长安摇头。
“过来给你包子。”毒寡妇还真卑鄙。
“吃饱了,不吃了。”傻子回答的很实在。
毒寡妇怒了,一拍桌子,“给我打,重重的打。”
大棒子雨点般的落了下来。
“喂喂,你们别打傻子,你们都是健全人,怎么能欺负个傻子呢。”
“喂喂,别打我,你们怎么连女人都打呀!”
“救命呀!”
正在我被人揍得晕头转向、鬼哭狼嚎的时候,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断喝一声:“住手。”
围殴我的壮汉被这声音所震慑,都退了开去。
我从地上爬起来,抬头一看,只见是那个兼职小厮的县大老爷,带着一班衙役赶到了。此时他面色庄严,神情肃穆,眉宇间朗朗之气毕现,不怒自威。在我此时的满眼金星中看来,金光闪闪的真好似天神降世一般。
我四脚着地爬过去,死死拉住了‘天神’的袍子角,“青天大老爷救我!呜呜!”
“董县令,你今天不在衙门口扫地,跑我这里来干什么?”杜喜凤面对县大老爷,脸上嚣张之色也未稍减多少。
“放肆。”一听这声音,我这才发现县令身后,一班衙役中,站着大头。
县大老爷,义正言辞的沉声,道:“天语民风虽然开放,女子为官为商皆可,但依然崇尚清正民风、教导礼义廉耻,杜喜凤你的所作所为早已引起民愤,今日就随我到县衙走一遭吧。”
“走又如何,董志秋,我就不信你还能把我怎么着。”杜喜凤不屑一顾的说完,昂首挺胸的就向门口走去。
这时大头突然对我挤了挤眼睛,“傻缺,被打的疼不?”
我眼珠一转,“咕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呜呜,你把我家丫鬟打死了。”程长安抱着我就哭开了。
“咚、咚、咚”升堂的鼓声敲响。
“威武”衙役两旁站好,喝声如雷鸣。
惊堂木一声震:“将人犯带到。”
毒寡妇和她养的打手们,被传到当堂。
县衙的后堂里,大头拿来一只大公鸡,一刀砍下了鸡的头,把鸡血满满的都淋在了我的身上。一个自称是仵作的人,和另一个自称是大夫的白胡子老头,把我从头到脚用绷带缠了个严实。
‘重伤’的我就这样被包扎完毕,被放在一张门板上,另有两个衙差进来,将我抬到了大堂上。
“受害人带到。”
“受害人已经重伤昏迷,不能口述。”
“仵作何在?”
“在。”
“叙述伤者情况。”
“是。被害人系未成年之幼女,现肋骨断折五根,臂骨和手骨以及腿骨也多处断折,另断折的肋骨刺入肝脏,造成严重失血,……”
仵作字字沉痛的叙述着,听得我这个汗呐。
“傻姐姐,你可不能死呀,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呐?呜呜……”傻子这会儿哭得好不伤心,我心里暗赞:我现在这惨样,配上傻子的伤心欲绝,真是太逼真了。果然县衙大堂外围观的百姓中,就有人开始同情和愤慨了。
“呜,这小公子真可怜呐!”
“这毒寡妇,真毒!”
“相依为命的丫鬟死了,这小公子以后要如何生活。”
“小公子不要伤心,你哭的我都想哭了,你那丫头死了,以后你就来我家吧!”
“喂,喂,我在这里躺着要死了,你们怎么都同情傻子呢?”我躺在门板上纠结。
县太爷最后一拍惊堂木:“按照天语律,此乃重伤害,人犯予以拘押,被害人延医救治,待伤情稳定后再审,退堂。”
我悄悄眯着眼睛,偷看着灰头土脸,嘴里气急败坏不停叫骂着,被衙役按着肩头,押下去的毒寡妇,心中不由得感慨,“人不可太嚣张,不然早晚是要遭报应的。再说这天语虽说是民风开放,但到底是及不上后世的平等。而且平不平等的,凡事也得有个公平,不能说学着男人寻花问柳的时候,你要平等了,而强霸小帅哥的时候,自己就是女人了,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了。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看完了毒寡妇,我的眼睛又偷偷瞟向了县太爷,我现在才知道县太爷名字叫董志秋,真是好名字呀!细细看来人也长得好帅呀!
以前看小说都讲英雄救美,我现在真真有了切身的体会,董志秋及时出现,救我于棍棒之下的那一刻,那不只是英雄,那是额的神呐!
董志秋这时也向我看过来,四目相对,他含笑对我点了点头。
我立时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发烧。
这时程长安却不合时宜的,斜跨半步,挡住了我俩胶着的视线,“傻姐姐,我们回家吧。”
“这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傻子!”
被大头和傻子抬回家,我拆了满身的绷带,又洗了个澡,换上昨天换下来的工作服。长长舒了口气,才觉得满身的酸痛,虽说是假装重伤,但着实也被扁的不轻。尤其是手臂上好多的瘀伤。一道道的淤血,在我藕节一样白净的十四岁稚嫩的手臂上,看起来很是惊悚。
大头找了瓶药酒出来,点上火,给我拍伤处散瘀。
“后背上也挨了几下子。”我将手伸进衣服里,揉着我的香肩,“依依呀呀”的哼哼了两声。
“咕咚”背后响起好大的吞口水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却见大头的脸红得好像要滴出血来一样。
看到我回头看他,慌慌张张的丢下手上的药酒碗,急急的冲出门去。
我撇了撇嘴,“我又没脱,他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呀!”
“傻缺。”傻子骂了一句。
“去。”我把沾满鸡血的脏衣服,丢在他脸上,“你这个傻子。”
“傻缺。”
“你还回嘴?”我对他伸出拳头。
他以为我要打他,拿胳膊挡住了脸。
我笑着拉起他的衣袖,“你也挨了揍了,我也给你用药酒揉揉?”
不揉不知道,原来程长安看着高挑消瘦,但其实身上的肌肉挺结实的,揉着还挺费手劲。
“嗯,啊,哦,真舒服,再大点劲。”程长安舒服的趴在床上哼哼,听着那声音,我突然觉得心里麻酥酥的,而且也不知道是耳朵、鼻子,哪里痒了起来,越来越痒,痒得让人心烦。痒出了火烧火燎的炙热。
我丢下药酒碗,“不管你了,我去洗衣服了。”我抓起脏衣服捂着脸,逃也似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