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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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允溪微微低垂着头，她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轻颤。“六年前严祺森在成粲生日宴后□□了我，成家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决定立即送我出国。在我出国前的一个星期，严蕾突然死了，死在回家的路上。严祺森断定他妹妹的死和我有关。在我去J国之前他经常打我……”眼泪猝然从她眼中掉落。“没有人能帮我……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到了J国，我怕他变本加厉折磨我，我买了Z国的机票，假装离开J国。可是我没想到他还是找来Y市还害死了良橙，最后我没有办法……我只能找成粲。”
付博翔怔忪。
他看着成允溪脸上压抑的悲恸，心中百转千回，不曾料想事情竟然会是这样。
“可是成粲…在我最需要，每次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选择背弃我。我被严祺森虐打得没办法，我自杀了很多次……”
付博翔禁不住上前搂住她。
成允溪头埋在他肚腹上，哭得全身发抖。
哭了一阵子，她微微推开他继续道：“你说得没错，四个多月前我确实在车上看到你才降下车窗。当时我还不敢确定是你，直到你追到宾馆的时候，我才认出你。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你寻找屈良橙的目的是什么。我劝过你让你别参与我的纠葛中，可是你根本不听。”
成允溪过了很久才平复情绪，她微垂着头看着面前堆积小山高的纸团，抹掉眼角最后的潮湿，她拎过纸篓将桌上的纸团丢进去。
“你的护照什么时候才能拿到？”付博翔问。
“大概这一两天。”
“给你办护照的人是谁？”
“我妈妈以前的情人，名叫陈颂。他对我很好，以前严祺森四处找我，陈叔暗中没少帮助我。”
成允溪见付博翔坐在另一张床上一径的抽烟，哑声问：“怎么呢？”
付博翔没有回答她。他原本只想知道结果，然而当真相摆在他面前，他的目的已达到，却发现自己无法做到断然抽身。他明白如果他此刻抛下成允溪置之不理，她将面临怎样的结果。
“你到底怎么呢？”成允溪蹲身凑到他面前。哭红的双眼水汪汪的自下而上望着他。“你别不说话，你不说话我心里就发憷。”她声音中带着很重的鼻音。“你是不是也想丢下我不管呢？”
成允溪突然站了起来，极力抑制抽噎。“其实你走了我也不会怪你，这件事原本就和你没有关系。”
她复又坐回他对面的床畔，一下又一下的抬手抹泪。
付博翔看着故作坚强的成允溪，心里无可救药的发软。他不是没有爱过人，不是不懂这样的心软意味着什么。可是理智告诉他，眼前的女人是个巨大的麻烦。围绕在她身边的一切像一团危险凝聚的迷雾，令他隐隐生出不安。
“别傻了。”手完全不由控制的伸出去，将成允溪带入怀中。“我会一直护送你到安全的地方为止。”付博翔搂住她，脑中，理智对自己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喟叹。
两人相偎了一会，成允溪不自然的从付博翔臂膀中抬起头。“对你的事情，我还一无所知。”她想到三年前付博翔将她错认成屈良橙的那一次。“良橙是不是拿了你什么东西？”
付博翔看了她一眼。“是的。屈良橙在我们初遇的第二天凌晨从酒店客房里拿走了我所有的东西，其中包括一把车钥匙，而那把车钥匙扣上的装饰物件里缝有一张芯片。”
“那是什么东西？”
“身份识别卡。”
成允溪疑惑不解。“这是……”
“我以前效力的‘部门’必须用到的东西。”
“你应该不是普通的白领。”成允溪回忆道：“我看你和严祺森手下动手时身手熟稔不像一般的学武健身之人。而且你还很会用枪，我在萑县的老房子二楼打扫卫生时甚至找到了一颗已经用过很久的子弹壳。付博翔，你以前做非法的事吗？”
“以前我做过佣兵，也效力过一些的组织，后来出了状况，我从那群人中分离出来。屈良橙拿走的钥匙扣中的芯片是我曾效力的团队制造的身份识别卡。我有心过正常的生活，那张身份识别卡就必须找到。”
“既然如此，你以前为什么不销毁它？”
付博翔笑了起来。“危险与利益并重你不知道吗？”
“你的意思是，以前的那些关系还能为你所利用，你还有可能会回到那群人中？”
付博翔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我说了，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成允溪眉头一耸，神色很快恢复泰然。“芯片你找到了吗？”
“没有。”
“依我对屈良橙的了解，她拿了你的东西之后，最大的可能是将你的东西丢进了垃圾桶、。”
付博翔没有作答。成允溪端坐在他对面，过了一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窗外阴雨绵绵。整个客房笼罩在一层阴霾里化不开。
付博翔将最后一根烟拧熄在插成了刺猬的烟灰缸中，起身而起。
“我去找人帮忙筹备一些东西，在我回来之前你不要出去，等我带饭回来。”
成允溪走到门口将付博翔送出去。关上门，她的神色一点点冷下去。她站在门口眉宇深锁，垂着头慢慢的啃咬拇指指甲。
成允溪不担心付博翔一去不回头。连日的相处让她多少了解付博翔性格执着，骨子里还带有一些可笑的英雄主义精神。她眼下顾忌的是成庆天。她没想到成庆天居然要杀她。
怀有成粲孩子时，成允溪想过这件事在成家闹开，最坏的结果莫约是成家强逼她堕胎，然后将她送到再也见不到成粲的地方严加看管起来。
她慢慢踱步到床边坐下。原本躲避一个严祺森已经够麻烦，现在成庆天参合进来，这两人的财势在L国大到足以只手遮天。就算她跟着付博翔侥幸得已离开L国，严祺森依然不会放过她，千里追击这样的事情严祺森干过不下十次。余下的后半辈子她要一直在奔逃中渡过吗？
不。她不要！
付博翔花了将近五十分钟的时间坐车来到一栋别墅楼。为他开门的是一个矮胖的金发碧眼的中年男子。该男子开门看到付博翔，露齿一笑，给了付博翔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要的东西查到了吗？”付博翔关门尾随男子进屋。
“查到了。”说话的人叫做李彬，付博翔做佣兵期间在为某个组织效力时结实的情报人员。此人精通多国语言，人脉广阔，电脑玩得更是出神入化。“和你刚发给我的信息的内容没有太大的出入。”
李彬走进书房。二十屏幕的房间内，被各类电脑设备据满。他移动鼠标，其中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上面是付博翔所需要的资料。
严祺森确实有一个妹妹名叫严蕾。此女在三年多前被警方判定死于一场车祸。死状非常惨烈。从图片上可以看到，打了马赛克的脑袋被车辘压扁，脑浆横流一地。
“我听杰说你最近惹上了麻烦？”李彬从客厅里倒了两杯咖啡拿进来。
付博翔从电脑前抬起头，淡笑道：“小意思。”
“小意思？”李彬啧啧道：“A市两大巨头，这可不是一般的‘小意思’唷。”
“别糗我了。”
“你说你也真是，何苦去招惹成允溪。”李彬抿了口手里的咖啡。
“听你口气，好像对她有所耳闻。”
“耳闻倒是没有。”李彬笑道：“就是上次你让我收集成允溪的资料，随后让我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东西。”
李彬单手在键盘上飞速点击。一则视频跃入眼前。视频中的内容令喜怒不行于色的付博翔脸色丕变。他转头注视李彬。“你在哪里找到这东西的？”
李彬见他如此，不由收起玩笑的嘴脸。“国外一个设有权限级别的个人网站中黑出来的。”
电脑中的少女还在哭叫，虽然没有声音，但是从阴暗的画面中依旧能看到被男人欺压在身/下的少女表情有多痛苦。有个镜头突然被拉近，那张哭喊的脸被放大，跳入眼帘中的人贺然是成允溪！
付博翔久久不能回神。他发现镜头中的男人远不止一两个。
“我一时好奇，就开始调查上传这个视频的人。后面的事情够令人咋舌。传视频的人叫张耀文，六年前A市排得上名号的公子哥。不过…这人四年前在国外死了，被人性/虐致死。我又陆续寻找视频中曾看到过脸的另外两个人。”
“他们的下场也很惨？”
李彬点头。“显然是被蓄意报复，估计和成粲脱不了干系。这些人陆续出事之前，家族事业无一不被成家打压过。”
付博翔沉默了很久。他在脑中快速将成允溪对他所说的一切事情串联起来。逐渐明白严祺森对成允溪恨之入骨的真正原因。如果当年严祺森□□过成允溪，那么这些参与对成允溪施暴之人的死无疑更加深了严祺森对成允溪的嫉妒和杀意。要知道，这些人的家世背景放在任何一个普通家庭来看，都是名门大户。能使得成粲花血本去对付他们，可见成允溪在成粲心中的分量决计不轻。
“把这个网站黑掉。别让视频出现在互联网上。”
李彬看了他一眼，放下咖啡坐到电脑桌前操作。大约十几分钟后，他抬起头道：“好了。”
“谢了，兄弟。”
李彬挑眉。“谢就不必了。博翔，你也知道我这人一般不多嘴管别人的闲事。可是看你对姓成的那女人这么上心，我劝你还是少招惹她为妙。她不是我们这种人消受得起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