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青涩》静*枝

16、第 16 章

　　似乎有人说过这么一句：“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必将为你开启一扇窗。”
　　于是便有了尹文飞悲壮山河地慷他人之慨了。
　　表演欲，绝对是柄双刃剑。因之，他被列入卓晨的代表损友之一；因之，他终将会为自己施加在喻明身上的‘罪恶’付出代价。也因之，在那个‘组织’里就算不能睥睨群雄（因着卓晨），却足以与之分庭抗礼；因之，他年青，但绝不青涩！在美女面前。
　　但，有一个前题——他得在熟悉的人的面前，才能肆无忌惮的疯狂！而这个熟悉，即非陌生者也——祁梦羽，绝对是个最佳拍档？（至少，现在他是这样认为的……）

　　如果有人纠结而茫漠地追问如此矛盾的存在者的存在的合理的理由，他会告诉你存在即矛盾，存在即合理；如果你依旧不肯觉醒，依旧执著，他会告诉你他思故他在，你再不自己思思你就真的不存在了。至此而止，你才会蓦然发现，他似乎从不关心哲学，用他的口语来说，就是从不自寻烦恼；却常常信手拾来漫天横飞的哲学名词、名句让别人烦恼到自顾不睱。果然，存在的都是矛盾……

　　香樟林间，依旧飘荡着那一阵意态闲雅、挥之不去、馥郁沉沉的香味儿。祁梦羽一如来时心境，款步而行，心思时而飞扬时而空明。
　　他的投入总在不经意的联想间。而现实却只若突兀间横插的画面。或者那积习也如这沉沉的积香，总非是挥之而易去的。在现实中，他似乎变得迟钝。
　　尹文飞的心绪自是翻江倒海。搜罗无尽的人选却只是没个定论。他似乎能够猜到卓晨的奔跑的方向。
　　‘…那可是个有级别的人物…’。
　　他本来想着能从祁梦羽身上找到一点线索，哪知招呼了几声，祁梦羽才蓦然回了声茫然失措的“啊——”，也就没指望再往下问了。思之良久。尹文飞断定出敌人的强大，便决定非得以奇招致胜不可了。
　　他得找着一个标榜得上‘陌生’这个形容词的，这样，称得上美女，他就可以稳操胜券了。尽管，年青的心的羞涩让他颇有些怯场；但他相信，只要能够遇着适当的时机——那个喻明式的飞人撞击，就还可以！（那似乎是他睡着了都可以笑醒的杰作了）；不然，也得创造出适当的时机，然后运用自身娴熟的手法技艺，当是能够应付裕如的……

　　想到这些，尹文飞的脚步下意识里快了起来。祁梦羽回过神来，跟了上去的时候。才发现尹文飞又己站定了脚步，他正侧过身子直愣愣地看向了自己右手边。
　　右手边，数步外，秋千上，的背影。
　　“Yes!终于可以扳回一局了。”尹文飞打了个响指，对祁梦羽说着，就好像祁梦羽一直都在身边。
　　然后，他谨慎地收了身型，看着对面的背影一无变化，安下心来之后，才意识到身边空无一人。
　　回过头来，却又发现了祁梦羽那招牌的模样，茫然的脸。
　　“祁兄——，瞧——”尹文飞朝着那背影指去。
　　祁梦羽早看见了，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但就顺从地一直瞧下去了。
　　“哎……兄弟啊！你这个样子是不行地！咱们出来混的，凭的是啥？一颗心和一双犀利的大眼睛啦！”他先用拳头拍拍胸脯，然后用力地扯动扯动眼角，似乎想着能从眼角迸出那么一丝丝力量来。
　　“还有投入，你知道吧！一定要投入，那，就是这个样子……”他眯缝眯缝眼睛，努力看向一点，以释义他的专注的投入，不过，还是要借助了食指的辅助——表现出来的，便就是传说中的斗鸡眼了。
　　“热情，你知道吧！一定要热情，像这样……”他以急促地呼吸的状态，最大可能地激发出颤抖的潜能；然后，借助颤抖的力量，青筋毕露。表演完一系列的极尽能事的面部表情示范之后，他做了面部筋肉的可能性拉伤预防恢复动作。
　　平静下来后却觉脊背阵阵发凉，他似乎题又跑远了……最后谨以常态来装拌深刻：
　　“当然，这个……我是为了表象化，所以表现得有些太表面了。其实，那个内涵才是最重要 的！……”卓文飞也不知是下意识里走进了卓晨的风格，还是怎么的，只觉得越往下说就越觉得不顺嘴。
　　‘怎么就想正正派派的整几句搬得上台面的话，就那么难呢！又不对啊！！难道以前说的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话！’
　　他似乎很在意——那个——祁梦羽在卓晨面前所表现的太过表面化的瞠目结舌的脸庞。经过专业分析，那便是传说中的由衷地赞美！
　　‘哎！这回可邯郸学步，忘本鸟！下面我该如何扯下去是好啊……’
　　祁梦羽本也习惯了接受新思想，近几天来同志们的洗礼，也没少让他红心闪闪，热血腾腾的。
　　只不过闹了半天，他还真就没弄明白，尹文飞到底想说的是啥？他只好沉默，沉默着纠结，是该表示深沉的认知以及认同，还是直接表赞一下他确实狠狠幽了一默。或者慰藉一下先！
　　却不禁为自己同出一辙的荒诞，失声而笑。
　　尹文飞得这一笑的安慰之后，适可而止。慌忙拉转祁梦羽，撤退到一个安全的位置。再回首，背影依旧。
　　“对了，兄弟，忘了强调一下，那心可是一颗敏感的心。第六感，知道不！那——，你看，是不是会有一种强烈的莫明的蓦然的心动呢！对，仅仅一个背影，就能给你所有的感觉。”尹文飞的眼睛泛出迷离的醉意，陶陶然地专注、投入、热情；对着那秋千上斜倚的身姿，脊背的剪影。
　　祁梦羽依旧很给面子。他在想，要是卓晨在场……于是，他再一次的失声而笑了。
　　看着前方的背影，祁梦羽也觉端静；至于那个神奇的第六感！？那颗心敏不敏感？又怎样强烈、怎样莫明、怎样蓦然、怎样心动还真不是他眼下可以去揣想的。
　　尹文飞倍受鼓励。再一次的翻江倒海，从脑海，也从胃海。一古脑儿地吐：
　　“正所谓，‘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标准身材呀！‘心宽而体胖，食节而不肥！’内外兼修啊！好静逸，远尘嚣，超凡脱俗！……”
　　“可以猜出，她正在干什么吗？”应用语调，尹文飞是可以轻松的转换掉难以为继的话题的。
　　见祁梦羽尤在沉默，尹文飞按捺不住，话题牵引：“感受一下，她的专注！感受一下，我们身处的这个温馨的环境的大环境（学校）。感受一下她的安静！她的孤独！她的……”
　　对于排比永远排不到第三句，尹文飞表示遗憾！所以气势上，他只能总输卓晨一截；但他相信，在其他方面，还是可以均衡回来的。譬如：顽强地从不把卓晨放在眼里！表现出这般在战略上藐视敌人的态度时，雄赳赳，气昂昂的魄力，便无与伦比！
　　“读—书？——”
　　“错！，‘读’字多俗！看——书，这个，就有点气氛了！”貌似他自己在制造气氛的可能性更高些。
　　“再猜一下，她正看的是什么书？”
　　“……”祁梦羽作惊为天人的欺待状！
　　“……”‘这个……怎么就收不住嘴呢！这个，难度也太……，这个，且得费些眼力……’尹文飞一边反省一边目眦欲裂。但还就是没看清。
　　可叹！这颗敏锐的心啊！这双犀利的大眼睛！原来。出来混，还得学会沉默是金！
　　又是一句卓晨的话：“尹文飞这颗脑袋，勉强来说，不可谓不是一部精良的机器。完备的思维软件与五官硬件，也不失为一时之翘楚。但还是想请大家原谅，他常态下的非一时的浅薄。因为它们的集合，只是为着高傲而冷漠的各尽其责。”似乎他的表述也总是那般的恰如其分！
　　“哎！忘了正事了！咱们还得抓紧时间呢！”苍白而勉强的‘乾坤大挪移！’。尹文飞表示汗颜！独当一面等于丢尽脸面！尹文飞表示反省！如果……如果，卓晨在场！对那一张脸的鄙视便足以激活起我全部的奔腾的神经元哪！尹文飞表深深地怀念……
　　祁梦羽表赞同，并欺待他能有所行动。
　　尹文飞拿什么回应他的期待呢？他猛然间，只觉一颗心的热情，彻底地被冷漠。
　　原本，他多么的感激，祁梦羽对他的所有的宽容！就现在这般的东拉西扯，没章没法，没主题，没意境，甚到算得上‘无色无味’的言论。不用去说卓晨，恐怕，就连喻明也能轻易地给他难堪。而祁梦羽呢，他可是又一个‘慕游’！？
　　这□□角戏越来越难演下去了，祁梦羽彻底抑制住了尹文飞的兴奋与癫狂。
　　照着原剧本。他正该聚精会神的观察，慢条斯理的讲述着。从外表的分析延伸至内心世界的解析；从一指头发的颜色、长短，判断出人生信仰与态度；在着装中发掘精神风貌；不经意的姿势间体味个性的独到。层层推敲下，智慧在闪光；语锋藏机处，调侃很幽默！浅白与深刻，完美的结合……
　　这样，也不枉他痴心推理的世界；这样，也不枉他多方猎奇的执着。这样。美女己被解剖，还不手到擒来！这样……
　　这样，也就不用如此这般的看天看地看四方了……
　　——右首——人影——飘过——百米以外——百米以内——渐渐熟悉——原来认识——目的地？
　　“不对啊！兄弟，抢滩登陆！”说时迟，那时快，推着祁梦羽，猛地向前，一个箭步。
　　卓晨来了。一声——二声——“程菁，程菁！”
　　“叭哒—”躺在地上的书，名字叫做《西游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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