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爱上下雨天》霜溪冷

27、第二十七章 谁是凶手

　　警察局里，渐渐冷静下来的秦寒露慢慢想起是自己看见范彪他们和唐锦棉打起来的时候报的警，然后又在唐锦棉被打的时候捡起了路边的一块砖头拍向范彪。放眼过去，屋里的几个人都受了伤，其中范彪最严重，刚才在卫生所头上缝了十几针。可是现在谁也没法在医院或者在家里养伤，一个不落地被带进了这里。
　　“你怎么样？”唐锦棉浑身是伤，却关切地问秦寒露。
　　秦寒露摇摇头，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心疼，说出的话却是冷冰冰地：“你来做什么呢？我自己能处理的。”
　　唐锦棉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警察叫他们两个，站起来扶着一路别扭着推他的秦寒露往里面走。警察已经看过几个人的证件了，知道秦寒露是语言大学的学生，另一位也无任何不良记录，所以态度较为缓和。
　　“你们说说吧，怎么回事？是你报的警是吗？”他问秦寒露。
　　秦寒露点点头，“是，我放学后在路上遇到他们的。以前常听学校的同学说会遇到流氓，还不太相信，没想到今天就……他们几个想……欺负我……幸好，这位先生见义勇为，出手相救。但是他一个人怎么打得过他们一群，后来就只有挨打了。情急之下，我没有别的办法，就拿砖头打了一个人……我真是慌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虽然报过警了，又怕不那么做，在你们来之前他就被打坏了！”她进门前就下定了决心，不管自己如何，一定不能牵连了唐锦棉，也不能说出是有人花钱买凶的事，这也是目前自己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事了。
　　“你们不认识？”从两个人刚进门时的情景来看，他们不可能互不相识。
　　“我喜欢她！”唐锦棉冲口而出，说完才觉得有些不合时宜，改口道，“我是她的追求者，所以才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里的。看见自己喜欢的女孩被人欺负，怎么可能不生气呢？人也是我打的，但我觉得是出于自卫。你们应该处理的是那几个流氓，还要找出他们这么做的原因！”
　　秦寒露暗自叫苦，这个唐锦棉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自己担心什么他就偏偏要说什么。她自己还不知道自己打人是自卫吗？用得着他替自己顶罪吗？有什么原因？耍流氓还需要原因吗？非得把后面的人挖出来不可吗？这个结果是你能承受得起的吗？
　　“你既然知道是自卫，何必要说是自己打的人呢？刚才那帮人都已经交代过了，他们还说出他们跟这位秦同学也是认识的，好像有什么人出钱让他们教训她。”警察看看秦寒露，接着说，“你再想想你得罪过什么人吧？这应该不是一次偶然事件！”
　　“不知道……我跟什么人也没有过节的，想不出怎么会有人想要教训我？”秦寒露低下头。
　　“是吗？”警察有些犯愁，那几个小子说是自己认错了人，以为是以前的一个朋友，所以上去搭讪，结果两下打了起来，可是就是觉得这里面有些事情不太寻常。比如，一般情况下耍流氓碰上了人高马大的男朋友出现，也就不再纠缠，况且这个丫头也不像是个任人欺凌的主儿啊！他们这么死缠着不放，再加上刚才唐锦棉的话，怎么想怎么觉得是有人寻仇。况且这买凶伤人和街头打架是两个性质，若是按照普通的危害社会治安来处理，这几个人也就是拘留一些日子。
　　“警察叔叔，我们不打算追究这些人的责任了，毕竟我也把他们的人打了嘛。相信你们再教育教育他们，也就没有下次了。天也不早了，就别再麻烦您了。您看，我们也都受了点伤，能不能先回去休息一下。”秦寒露打着圆场，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纠缠。
　　事主都这么说了，警察也不好再说什么，让他们在口供上签上字便让他们回去。出了警察局，秦寒露看看一脸惆怅的唐锦棉说道：“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你。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你呢？我送你吧！”唐锦棉坚持。
　　不想再浪费唇舌，秦寒露也不推辞由他去了。从派出所到寒露家，几站地的路程，今天竟然显得如此近。两个人都闷声赶路，竟然转眼就要到小区门口了。
　　“你知道是谁指使他们的对吗？”唐锦棉突然问。
　　秦寒露冷冷地问：“你不知道吗？”
　　唐锦棉沉默，怎么能不知道呢。自己在警察局这么说，就是想借他们之手把夏历给扯进来，给她点教训，让她为自己做的事情受些惩罚。可是很明显，寒露她不想。
　　“她不小了，不能任意妄为到如此地步。这次因为是你，她可以逃开责任，换成别人呢？谁给她这个机会？”唐锦棉拉住秦寒露，“也正因为是你，我才觉得她不可原谅。我们三个人之间，从头到尾最无辜的就是你！是我把你弄到如此地步，所以我情愿把所有的痛苦都报应到我的身上！”
　　秦寒露不动声色地甩开他，叹气道：“夏历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你喜欢的人如果不是我的话，或许她能好受些，可是这个如果已经换不了。所以正因为是这样的我，才应该给她这次机会。这次是我欠她的，而且还远远没有还清。你这顿打，也是欠她的，以后扯平了。至于我们两个，以后路归路，桥归桥吧！各安天命，不必再有牵连了。”她指了指前面，“我到了，就此别过，不说再见！”她大踏步向前，话出口的整个过程看都没看他一眼。
　　多事的一个夜晚，唐锦棉的心情几番起落，着急、担心、气愤、慌乱，因为鲜活真实的秦寒露在身边相伴，支撑着自己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才没有倒下。但是现在，一切回归原点，甚至是连相欠都不再，让他一时急火攻心，加上之前受的伤，一丝腥咸冲进喉管，张嘴吐了出来。
　　“锦棉！”已经转过身的秦寒露听见后面有什么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转过头正看见倒在地上的唐锦棉，惊呼一声过去扶他，“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你别吓我啊？”夜色深重，她惊惶的呼喊显得如此空旷。
　　秦寒露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把这个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宽出半个肩的男生送到医院的急诊室的，只知道当她在这寒冷的冬夜，坐在急诊室外面的长椅上时，全身几乎被汗水浸透了。
　　“大夫”，当急诊室门一开，她条件反射一样冲了上去，“他怎么样？有没有事？”
　　年轻的医生打量她一番，缓缓说道：“没什么大事，只是一时急火攻心，不是内伤导致的。现在已经醒了，外伤还需要再养一下，马上转到病房了。你去办一下住院手续，顺便去门诊那边拿点感冒药吧！”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秦寒露长长地舒了口气，听见一阵车轮响，她急忙躲到了门后。然后，看着病床从里面推出来，在走廊上渐行渐远。抬头撞上医生审视的眼神，有些尴尬地说：“别告诉他自己是怎么到医院的好吗？我马上去办住院手续。”不等医生的回答，落荒而逃。
　　掏出手机来，屏幕上显示十几通未接电话，有秦谷雨打来的，还有张润杰。怕家人担心，赶紧回复说是在学校里上自习晚了，就在宿舍里跟同学挤挤了。然后到了医院的交费大厅，从包里拿出了银行卡。这卖房子的钱本来就是唐锦棉给的，被自己分成了几份存成活期和定期，到现在剩下的加一起不足十万。没有犹豫，办理了住院手续，然后摩挲着手机，拨通了那个从来没有拨打过的号码。
　　“是唐锦棉家吗？我是……嗯……我是他一个朋友，他受了伤，在市中心医院。”自己应该马上离开，唐锦棉受伤的消息必须通知他的家人。
　　果然，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了，在电话里就听见了女人喊叫的声音。接电话的应该是唐锦棉的父亲，声音保持着沉稳：“您怎么称呼？”
　　“您快些过来吧，我还有事，马上就走了！”她急忙收了线，然后转身出了医院。
　　她觉得心里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已经说好不回去了，医院自然也不能待下去，凌晨时分，她只能一个人在大街上晃悠。
　　不知不觉，天色蒙蒙亮，自己忽然抬头，竟然身在夏家门口。秦寒露苦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走到这里呢？但转念一想，今天的事情或许应该和夏历好好谈谈。如果今天受伤的是自己，她倒是不介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如今躺在医院里的人是唐锦棉。即便她不想再生事端，唐家的人也未必会就此罢手，通知她一声，有个心理准备，再摆摆道理，这些恩怨不如就此化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