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综漫，主银魂）梦醒之前》雪儿冰橙

56、第五十五训 怪物史莱克的设定已经过时了

　　一句不合，立刻开打。
　　仅仅初次交锋，银时就露出了颓势。
　　当初的攘夷战争，夜兔族没有参加，也就是说，银时从未与夜兔真正交手。我以为之前与阿伏兔的一战已经让他了解到了双方实力的差距，大概会长些记性——不过，呵，我在要求这个一直以来都没记性的男人些什么？只要他想做的，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地狱也好天国也罢，他都会走下去给你看。
　　这也正是银时的人格魅力所在。
　　如今夜王的强大，不过是让他遇强更强而已。
　　尽管早已知道了这场战斗的结局，可在银时的头被凤仙的手按入墙壁的刹那，我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最终克制住了自己跳下去帮他的冲动。
　　“哦？”神威轻巧地瞄了我一眼，就足以让我脊背发寒。
　　银时从齿缝间发出压抑痛苦的悲鸣。
　　“无法从天人手中保护国家的武士们啊，你们早已失去了归途！很久以前你们的国家和女人都是属于天人的了，丧家之犬连拥抱女人的资格也没有了！没错，这座城市也好女人也好日轮也好，全都是属于夜王的东西——他们都是被我的锁链拴住的狗，哪里也逃不了！而你们这些丧家犬也没有阻止的权利！要怪就怪你们这些什么也无法守护住的弱者！丧家犬就该像丧家犬一样羡慕地看着，看着这国家和女人被我们强者蹂躏！和你那些早走一步的弱者同伴们在另一个世界看着吧——！”
　　不要……不要再说了！
　　我可以从凤仙的指缝间看到，银时瞪大的眼里充满了血丝。
　　不要再激起他白夜叉的回忆了！不断失去的过往，他已不想重复——
　　从夜王出言侮辱这个国家的瞬间开始，银时的白夜叉之魂就已经嘶吼着醒来，叫嚣着向这个充满天人的世界复仇——！
　　银时刺伤了夜王的眼。
　　“我们可没有输……现在依然在战斗着啊……我啊……”银时喘着粗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我稍稍松了口气：“晴太，趁现在，带着日轮快走。”
　　“我怎么可以把阿银扔在这种地方，怎么可以让阿银去送死！”晴太不愿离开。
　　银时满脸是血，红眸里泛着决绝的光：“小夜说得对，快走吧。不要再让我……做丧家犬了。”
　　银时的表情和攘夷时期那个在雨天，站在尸体堆上抬头望天的少年重叠。
　　他没有否认“送死”这一点。
　　一轮交锋过后，他很清楚自己即将在这里终结。
　　まけいぬだ……
　　凤仙的话像刺一样扎在我心中。
　　我们才不是丧家犬……明明那么努力地、那么努力地想要保护这个国家，我们牺牲了自己原本应该尽情跋扈的少年时光，徘徊在战场，斩落敌人的首级，只为了从天人的手里夺取这个腐朽的、却是松阳老师最珍视的国家！我们牺牲了多少同伴，付出了多少心血，只有那荒山之下的白骨、那流过坟冢的风知道！
　　明明已经将自己的所有都献出去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是无法、无法将天人从这个国家赶走，攘夷错了吗，佐幕错了吗！难道真的要像高杉那样向世上的一切举起刀刃，毁坏一切，才不会再次失去吗！可是即使这样，向幕府亮出獠牙的我们，最终还是被当做反贼通缉，最终还是被迫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最终还是什么都无法挽回！
　　我们只能永远徘徊在战场上，做战场的遗物，做攘夷的亡灵吗！
　　巨大的轰响打断了我纷乱的思绪。
　　似乎是觉得不耐烦了，凤仙将银时一脚踹进了墙壁。
　　“银时——！”现场观看这血腥的一幕，我完全不敢相信漫画里的东西了——被那样对待，不死也会去半条命，银时真的还能继续战斗吗！
　　可恶，难道我要一直凭着漫画活下去吗？难道就因为他不会死，所以就袖手旁观吗！
　　担忧胜过了理智，我跳了下去，在空中与神威视线交汇，他只是露出了很感兴趣的表情，并没有阻止。
　　他的态度代表了春雨的态度，或者是，春雨不得不看他的态度。
　　“从银时身边离开，你这个色老头——！”我一枪打过去，凤仙迅速撑开伞拦下了一击，随即伞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我飞了过来，我闪身躲过，凤仙的拳头却近在眼前。
　　躲不开！
　　拳风吹起我的短发，在零点零一秒或更短的时间内，我觉得自己脱离地心引力飞了出去，在下一个瞬间，脊椎似乎已经断掉一样，撞上了墙壁。
　　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我的视线一片漆黑。
　　灵魂像是要与□□分开一样飘荡在体内左冲右突，至今为止的所有记忆走马灯一样回放——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又也许是一年，我恢复了意识，迎来了更高的痛感……那是全身都被碾压一般的痛楚，超越了至今为止受过的所有的伤……
　　不能动……
　　凤仙的下一击很快来到，伞尖刺入我的心脏，我的视网膜里深深映上自己四溅的鲜血。
　　“碍事的蝼蚁……”他沾血的脸上皱纹纵横。
　　眼前的景色连同他映着银芒的眸子一起远去，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能睁得那么大，简直就像是——死不瞑目的战友们一样。
　　嘭咚。
　　嘭咚——嘭咚——嘭咚……
　　心脏的跳动声渐渐弱下去，血液从大脑被迅速抽空，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觉得什么血红的东西破碎了。
　　一开始还能听见心脏被碾压的声音，到后来完全丧失了知觉。
　　不想……死在这里……
　　泪水从眼角滑落，此时此刻，意识已经停滞，只剩下身体的记忆。
　　还有刻在心底最深的名字，那是我曾经无数次在心中默念过的名字。
　　“——！”
　　在过去痛苦漫长的时间里，我们都一起度过。
　　明明我们做的事，只能将对方染黑而已，可是为什么，即使堕落成野兽，化为怪物，也想要站在你的身后，与你背对背作战，将一切障碍都排除……
　　只要能胜利……只要能活着见到你……只要能与你并肩，就算化为怪物，就算化为怪物，我也……
　　我也，
　　——不会输！
　　“啊啊啊——！”我听见充满痛苦的尖啸。
　　就好像是我日日夜夜都在听着的，我心底那头翻滚的野兽的嘶吼。那快要将我折磨疯了的声音。
　　要怎样的痛楚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我的野兽——有这么疯狂吗？
　　我看见凤仙瞪大了双眼，他的眼里映出了我满脸狰狞的模样。
　　这不是我……
　　凤仙被打飞出去，身体先于意识，我瞬间追上了他，将他甩向墙壁，一轮又一轮攻击让凤仙疲于招架，可是我的心在悲鸣——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无法让自己停下来，即使理智在大声喊停，身体也停不了，我身体里的是比夜兔之血更邪恶的东西，因为夜兔之血是将战斗作为本能，而我如今，是将嗜血作为本能，我怕这样下去我会杀光在场的所有人，所以，银时，快逃，快逃——！
　　凤仙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不辨生死，“我”停了下来，缓缓将视线投向银时。
　　他用洞爷湖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平静地望着我。
　　他的眼中，一定映着我现在失去理智的姿态。
　　“小夜，主人公该做的事情好像都让你做了啊，难道说你才是主角吗？”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我”慢慢向他逼近，脚步轻盈，毫无破绽。
　　停下……
　　“喂，既然凤仙已经被打倒了，那事情就暂时告一段落，我们回家烤地瓜去吧。虽然主人公我没有出场有些不甘心啊。”
　　一步。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阿银我是会害羞的。”
　　两步。
　　“难道说你忘了地瓜怎么烤？还是说想抗议阿银我没有给你发工资？”
　　三步。
　　“饶了我吧，如果你真的像对待凤仙那样扑过来，阿银我可是会被你的热情吓到的啊。”
　　四步。
　　——快走啊！
　　那张照片上的我，独自站在密室里，连墙壁上都涂满了血液，幼小的脸上是比神威更为可怖的笑容。那不是对强者的渴望，而是对血的渴求，那像是吸血鬼一样机械的布满血丝的眼……
　　银时用木刀挡住了一击，坚持了数秒后倒飞出去，砸在墙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拼命想要停止，可是意识越来越远，到最后什么也看不见，只知道血的气味越来越浓……
　　——“难道说比起天人，地球货更不容易排异吗？”
　　——“别开玩笑了，之前的十几个实验品不是都死了吗？”
　　——“反正地球货死多少个也一样，再抓几个来试试吧。”
　　——“喂，说得好过分啊，抓太多人要是被察觉了，实验可是要被终止的。”
　　——“嘛，毕竟是违禁实验嘛。”
　　纷杂的声音在脑海中伴随着电流一样的滋滋声流窜，我抓不住。
　　到底是谁，什么时候，将我……
　　记不起来，记不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体像是要被撕裂一样地疼痛，有什么东西从心脏的地方钻出去，将我的意识与身体一起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