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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七训 静夜之雪,阑珊零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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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揭开序幕,遍地都是战败的攘夷志士的尸首,偶尔夹杂着天人的尸体。
硝烟与炮火和着风声升上高空,天边的火烧云壮烈地为这片土地上的灵魂送行。
我听见风声里隐约夹杂着悲鸣——那是风穿过荒野,穿过清溪,穿过山谷时发出的号声。
我的子弹早已用尽,手枪在群战中的作用是那么微薄,我只是凭着本能挥舞着手里的刀,在此时此刻,只有手握利刃的自己和身后的同伴才是可以相信的,生死取决于自己的能力与手中之剑——
力气用尽,连仅有的精神力都不足以支撑我继续使役身体,脚下一软,我在砍倒一波敌人之后跪倒在地。
“站起来。”高杉及时揪住我的胳膊,一脸冰寒,“拿好刀,不想死的话!”他用力格开从我身后挥来的长刀,顺势利落地横向挥剑,补上一刀。
“咳啊——!”天人发出一声哀鸣,鲜血先于动作喷溅出来,他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哈啊……哈啊……”我用力地呼吸,觉得肺部已经丧失了它原有的功能,变得凝滞而又冰寒。
不,或许是有火在烧。
“让你站起来听不到吗?”高杉松开手,双手持刀又挥开天人劈来的一把重斧,“所以才说,女人不应该上战场……”
“不是!”我下意识地反驳,以刀撑地,吃力地站起来,用力抹了一把脸,摇摇晃晃地举起刀,“我还能……”
“那就好。”没有过多废话,他又转身抵挡下一波攻击。
我咬紧牙关,抹去从额上滑落的血珠,握紧武士刀,追随着高杉的背影冲杀。
这个人……就像是暗夜中的月光,清冷,遥远,冷酷,而又温柔。
他是怎样变成日后的那般模样……
甩去脑海里所有的不安,我仅仅是跟在他身后罢了。
那一头,隐约可以看到银色的头发在硝烟中闪现,所过之处皆是惨呼。桂和辰马也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努力着吧……将他们所有的愤恨诉诸刀尖,指控这绝望的人间。
等到我们回过神来,发现辽阔的战场上,只剩下我们五人。
不,也许陪伴着我们的,还有无数的尸骸。
荒风掠过,吹起桂变得黏腻的长发,辰马宽大的衣摆,高杉招展的蝶袖,银时带血的发带。
还记得银时初次出征的时候,在发带上龙飞凤舞用马克笔写了“糖分”二字,且不论那个年代哪来的马克笔,其实这家伙一直认为糖分大神是存在的,并希望以此求得糖分大神的保护……于是当他顶着糖分二字雄纠纠气昂昂地试图迈上战场的时候,我比他更气势恢宏地拦下了他。
“头带……我帮你重扎。”我踮起脚,默默地把“糖分”二字反过来朝里,帮银时系好。
他似乎想发表不满的言论,但最终还是让话语消逝在了风中,只是微微低头看我,可疑地红了脸。
彼时,有着灿烂笑容的他也才只不过是个青涩少年。
回忆在一片四溅的血花中结束。
“哈啊……”高杉深深吐出一口气,手中的刀轻甩,入鞘。
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他只是带着一脸深重的倦色,默默地注视着被染成暗红的土地。
我们像是被战场遗弃的亡灵,无目的地徘徊。
银时站在尸堆上抬头望天,表情一片空白。
桂以剑撑地,凝视远方,而辰马,以极其放松的姿态靠在石头上。
我们聚在一起休息,而在只剩浓烟尸骸和乌鸦的战场上,这场景显得诡谲而又突兀。
“自己干吧。”高杉突兀道。
“诶?”我疑问。
“我说,我们自己干吧。”他重复一遍,凝视着橘队长的遗体,“绝对会将天人赶出这个国家,我起誓。”
轻轻合上了橘队长的眼,他深吸一口气:“我要组建一个和天人的配备一样……不,比天人的配备更先进的军队!”
“恩?不错的提案。没想到矮衫你的脑子也能偶尔想出这种办法啊。”银时第一个懒洋洋地举手。
高杉没有对银时的挑衅作出任何反应,只是勾起嘴角露出邪气的微笑:“呐,银时,等着看吧,天人听到我们的名字就开始颤抖的那一天!”
桂和辰马都一言不发地站在一边。
他们没有银时那样的性格,无法对此时的高杉说什么有用的话。
他们能做的,只是举起刀,站在友人身侧而已。
如果此刻他们还能称为友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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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正文部分:
献上我在空闲时间为两人作的打油诗。
恩?问为什么是两人?
辰马我不敢写啊,他的原型可是龙马,可我对龙马又没多少了解,唯一接触到的是遥五中的角色……那种东西,能当真吗?【喂你个混蛋晋助还不是以晋作为原型的!】
桂的话,我也没太大了解,在遥五里他连男主候补都没捞到……咳咳,题外话题外话……
白夜叉
寒光血色上弦月,身赴征战誓不归。白衣带血困兽吼,几番生死独残留。
人如落雪融尸海,夜半惊梦魂不还。君为遗物沙场退,冷雨徘徊当年悔。
不见荣光白夜叉,落魄天冷倦倚碑。生死之交四散去,天上人间两相隔。
牛头马面何曾惧,举刀凛然血痕残。每每梦回思凄角,犹似身在敌营中。
铁刃锐芒拭不去,模糊恶鬼半身斩。雨冲腥咸静默立,冷雨打眼不敢闭。
独伫血海旌旗破,半生冲杀犹不明。至今不忘肩并时,天大地大何处是。
怀抱深仇未曾安,曲终人散恨暮黯。泪湿相看看不见,犹自强笑与君别。
横刀壮吼一身胆,八方鬼神谁敢犯?重拾遗物樱咲时,十年相思天际寒。
相见欲诉却凝噎,横亘年头堪阑珊。婉转散落雪祭容,一杯浊酒掩清寒。
几成说,不喜悲。时逆时,天也殁。画地为牢相凝望,洪流无情涌断情。
至今犹思营帐中,无邪颜色一瞬现。时光竟如残酷此,呼号亦是寻不回。
——只有这一瞬,想活下去。
鬼提督
辉夜空想三味凉,旧物思人午半晌。松下孩童音犹在,顷刻恶鬼血染裳。
长思故人长念君,抱志宁死长嘶风。寒光劈风风舞柳,此姿六月亦胆寒。
英雄悲愿末路处,时逆不容狂如鬼。本是救国慷慨歌,旋即骨笛奏悲曲。
三千志士葬荒山,船冈风景添薄凉。誓要讨尽碧眼贼,黑船开国不可恕。
无能幕臣家茂死,长天空啸付流水。壮志未酬枉死处,满眼厉魂泣国殇。
大势已去英雄胆,人杰末路亦可叹。执念扰动鬼神嚎,拔刀指天敢诛仙。
三千世界鸦杀尽,与君共枕到天明。豪情湮灭风尘里,忠心忘归他乡魂。
此躯纵使埋青山,白骨犹唱大和魂。安政大狱壮士死,力挽狂澜情何堪。
起誓寒刃坟头立,泪滞不肯下两颊。杀灭负心逃将军,嘶吼困兽正狰狞。
红缨狂乱见微光,不恋枝头随风逝。谁言再会是宿敌,天堑难越终孑然。
把酒浇碑天色暗,荒风久立紫裳单。只眼望尽浊世苦,与世为敌亦不退。
恋恩师,移枯骨。啸国家,挺身出。乱世只合英雄见,佳人何在不流连。
悠扬三味弦已断,志士凋零长州藩。徘徊浅唱鸦杀尽,君怜天下我怜君。
——愿此身化为吹开时代之扉的狂风。
其中有三句是直接引用或加以修改,“三千世界”、“此躯纵使”、“君怜天下我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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