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谁的梦镀满水晶》盗梦者S

6、正文 5

　　“这，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尚氏的意思？”我试着让自己镇定下来，轻声问道，可还是无法掩饰语调中的紧张与颤抖。
　　尚缔嗤嗤地笑着，收敛起刚刚露出的那丝吓人的气势，放松全身仰躺在房车中的皮质沙发里，嘲讽似的对我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有些后悔和他一起来参加这场“鸿门宴”了……

　　“怎么？你害怕我？”见我沉默不言，尚缔开始对我调笑起来。
　　我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尚缔不知在想些什么，竟然开口对我保证道：“你放心，今天我不会对你做些什么，当然，今天我也不会对肖氏做些什么，不过……以后可就不好说了……”
　　“你想要什么？”我终于开口。
　　“什么？”尚缔似乎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
　　“呵呵！难道说，我想要什么……”尚缔笑得更大声起来，“你就会给我什么吗？”
　　我突然发现，这样的尚缔就像一个疯子一样。

　　有句流行语这样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
　　而现在依我看来，不要脸的，恐怕都会怕尚缔这个发了疯的。
　　“那就要看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我决定牺牲小我，深入敌后，探听虚实。
　　“我想要的，就是……”说到这里，尚缔突然伸出一根食指朝着坐在对面的我指到，“你！”

　　我想，没有什么词汇可以形容我现在那难以描述的心情。
　　的确，一开始，尚缔确实是以“追求我”这个借口来接近我的，但是，短短的几次会面，就让我彻底否定了他接近我的那个所谓的目的，尤其是刚才与他的那段对话，如今，就算整个A市的人都跳出来告诉我，尚缔喜欢我喜欢到恨不得毁掉整个肖氏，我都不可能相信，哦，至少我会相信后半句，他，也许真的是想毁掉整个肖氏……不过，那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能力了，哼！

　　看着尚缔眼中的一派“深情”，我冷笑道：“那么，如果我说，我同意做你的女朋友，你就会放弃与肖氏为敌？”
　　尚缔这次倒是笑得优雅起来：“那也是有可能的哦！”随后又补充道，“相信我，刚才的那些话……并不是威胁。”
　　“只是有可能？”我翻了个白眼，“看来，你对我的爱，也没有你所表现出的那么深啊……”
　　尚缔苦笑道：“当然只能是有可能了。你也知道，我刚刚加入尚氏，在家族中处处受排挤，难道你不知道我现在于尚氏中并没有任何实权吗？”
　　我思考了一下，好像的确如此，便配合地点了点头。
　　尚缔看到我附议，又接着说道：“这次，父亲力排众议，有意提拔我，才把与楚氏的一个大合作案交给我，而这个合作案，尚氏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
　　看到尚缔顿在这里，就是再傻，我也该明白了，于是我就接口道：“就是我们肖氏，对吧？！”
　　“对！”尚缔点头承认。
　　我沉默了，也许，他并不是有意对付肖氏，只是想要争取一个合作案而已，也只是为了在刚刚相认的亲生父亲面前表现一番罢了，可是……说实话，我不是太想帮他。

　　剩下的时间里，我们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什么，直到尚缔吩咐司机把车开到了我和他所住公寓的楼下，他还很绅士地打开车门让我扶着他的手臂下车。
　　我下车后，本以为他会和我一同上楼去，却没想到他又坐回了车里，眼看他就要跟我道别离开，我连忙叫住了他：“你……今天晚上不在这里住吗？”
　　尚缔露出了今天晚上第一个带有善意的微笑：“今晚我要去本家跟父亲汇报一下……咳咳，所以今晚就不回这里了，不过，你放心，”尚缔依然不改其邪恶的天性，没两句正经就又调笑起来，“明天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谁要你看！”我“啪”地“帮助”他关上了车门。

　　眼看着黑色房车在黑夜里慢慢走远，我发现我竟然有些同情刚才还有意“威胁”我的恶魔起来，也许……他这样，也很不容易吧……毕竟是私生子，在家族里，不管做什么，都有可能背负“名不正，言不顺”的话柄……
　　那么……我到底，要不要帮他一把呢？
　　不是出于爱情，也不是出于友情，只是出于……同情……
　　我想，如果，突然有人告诉我，我的父亲还活着世上的话，鉴于这么多年没有见面，我也会去考虑做点什么让父亲开心，哪怕只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吧……

　　用钥匙打开公寓大门，突然发现家里客厅是亮的，原来，哥哥还在等我。
　　自从几天前，因为尚缔这个倒霉孩子，我和哥哥大吵了一架，之后几天都没有怎么说话，现在想来，又是我任性地无理取闹了。
　　是啊，哥哥的所作所言，只是出于一个亲生哥哥对自己妹妹人生大事的担心而已，并没有丝毫的不对，倒是我，只想到了自己那禁忌的无望的爱情，一味地把多年挤压起来的怨气发泄了出来，恐怕哥哥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当时那么生气的原因是什么吧……我自嘲地笑了一下。

　　在门口脱下披挂着的用于夜里御寒的外套，换下了宴会穿的高跟鞋，我轻轻走到坐在沙发上看着书，余光却又偷偷扫向我的哥哥身边。
　　呵呵，肯定是怕我又和他生气，所以不敢说话，只能装作在看书，可是又不放心我这么晚回来，就不时偷看我。我猜他现在最想问的，应该是，我饿不饿吧？！
　　看到我走到他身边停下来，哥哥不自觉地就往里面挪了挪，像是要给我滕个坐下的地方，不过……我扫了眼如此宽大的长沙发，难道他以为我就那么胖么？
　　我不客气地坐在了他刚刚“滕”出的那片沙发上，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要不要……道歉？

　　“对不起。”于是……哥哥道歉了。
　　“……”我可以把这当做心有灵犀吗？
　　“前几天……我不是想要惹你生气，我……我只是……”哥哥有些着急起来，说出的话也有些断断续续。
　　我像以前一样抱住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的哥哥，轻声安慰他：“没事，都过去了，我们还是好兄妹，我们以后还会一直好好地在一起。”我决定以后不再任性，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哥哥，看着哥哥结婚，看着哥哥幸福。
　　“好，那就好，这样就好……”哥哥放下心来，抬起右臂回抱住我。
　　只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我默默地流下了一滴眼泪，却很快地落在沙发巾上，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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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愁啊……”伊守一边搅动着面前的咖啡，一边跟我抱怨。
　　我怡然地端起散发着清香的原味奶茶，浅酌了一口，随后随意地问道：“你有什么好愁的……”
　　终于等到我接她的话头，伊守忙不迭地打断我的话，开始诉苦：“你是不知道啊，我那个爱吃好玩的妹妹，前几天，因为被我老爹‘逼婚’，竟然离家出走了！我的天呐！银行卡什么的一张都没拿，就拿了身份证和不知道多少钱现金。而且这次跑的那叫一个干净，我爹请人搜寻了各大汽车站，火车站，机场，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现在家里都快闹翻天了！我也是以工作为由，才偷偷跑出来喘喘气儿，不然非烦死不可！”
　　“哦？这么说，上次楚夫人的生日宴会，你是因为妹妹刚好‘失踪’才没能参加的？！”我突然想起这茬事来。
　　说累了的伊守喝了一大口咖啡，接着说道：“是啊是啊！你说她个死妮子，都那么大了，净给我找事，要不是她出了这码子破事，我能失约吗？呜呜……我的漂亮首饰啊……”
　　“得了得了啊！”我摆摆手打断她的假哭，“不就一套首饰嘛，还比你亲妹妹都重要不成？！”
　　伊守一听来劲了：“这不是重要不重要的问题啊大姐！说起我那堪比假小子的死妹子啊，她balabala……”

　　听她给我“展示”了半天自家妹妹的“罪恶行径”，我真的有些同情伊守……的妹妹了，这姐姐真是……什么玩意儿啊！自己妹妹都“生死未卜”了，她还在这里说“风凉话”。我翻了个白眼。
　　这边，伊守一直说到口干舌燥，咕咚咕咚牛饮完了杯中的咖啡，还招来服务生续杯。
　　我甚是无奈地看了伊守一眼：“你说你妹妹是叫伊随，是吧？！”
　　伊守点点头：“是啊是啊！”
　　“伊守，伊随……”我随意地赞许道，“这名字起的好啊……”
　　因为自家妹妹的离家而变成“长舌妇”的伊女王马上活了过来：“那当然，你不想想我是谁？！”
　　“嗯？”我奇怪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咳咳……”伊女王清了清嗓子，“有其女必有其母啊，这是我老娘起的名字，我老娘这么有文采，自然说明我更有文采啊！哇哈哈……”
　　有其女必有其母……
　　我决定低头仔细地喝奶茶，再也不去搭理伊守的胡言乱语。
　　伊守倒是依旧兴致勃勃：“何月啊，等我妹回来了，我就找机会让你们两人见见面，认识认识，嘿嘿！”
　　我无所谓地答应道：“好啊。”

　　可是，此时的我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半年后，我的确与伊随见面了，只是当时……已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