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剑道 ...
-
就算是去杀人，西门吹雪也向来不会亏待自己。所以与西门吹雪同行的前半天，阿雪还算晃荡得逍遥自在，直到西门吹雪带着他走进一家客栈，点了他们的午餐。
西门吹雪对小二吩咐道：“两个白煮蛋。”
听到这句特定情形下西门吹雪会说的招牌话，阿雪不可能还想不到西门吹雪的打算。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求证地问道：“师傅，你这次出门是为了要杀人？”
西门吹雪道：“不是我，是你。所以这几天你每顿只能吃两个白煮蛋。”
阿雪还沉浸在他即将要第一次杀人的震惊中，西门吹雪已经在这段时间里又点了几个菜，其中有晕有素，菜色搭配得更是艳丽多彩。没有招呼阿雪，西门吹雪就动作迅速地将面前的菜吃了个干净，除了两个白煮蛋，果真是一点多余的剩菜也没有留给阿雪。
阿雪震惊的表情渐渐转为了愤怒，他不满道：“我可正是在长身体的年纪，身为我师父，你怎么可以克扣我的食物！要是害我长不高怎么办？你怎么负责？”
西门吹雪漠然道：“你杀过人吗？”
阿雪不觉有疑地迅速回道：“没有。”
“那两个白煮蛋都已是太多。”西门吹雪又补上一句，“吃得太多会影响你杀人时的速度和判断力。”西门吹雪没有说出口的是怕阿雪这个从来没有涉足过江湖险恶的人说不定在杀人后更加会将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光。既然如此，吃多吃少也就没有了分别。
阿雪激动得站起身，更加不满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人？我完全可以只废了对方的武功。我知道你痴迷于杀人所能带给你的快感，可就算对方再十恶不赦，你并不是地府的判官，你又有什么权利去决定别人的生死？我才不会因为认为别人该死就去杀人。我和你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西门吹雪继续端坐在座位上，只是挑眼看着阿雪，道：“武林人士，武功被废，等同于死。”
阿雪继续坚持着自己的立场没有半点动摇：“那不是还有官府吗？肯定是你不愿意去花时间搜集证据。所以说剑神也只不过是在江湖里呆久了最后被同化了的罔顾法纪的莽夫罢了！”
“我的剑道只需诚于剑，诚于人。”——这就是西门吹雪的剑道。
之后西门吹雪就抱着剑不说话了。他已解释得够多，至于阿雪能不能够明白，迟早有一天，这个江湖自会教会他，他也终将找到属于自己的剑道。
阿雪却认为西门吹雪是被自己反驳得没话说了，所以又开始拿自己不理解的剑道来堵自己的口。他已下定决心，自己绝不要成为西门吹雪那样的冷血剑客。他气愤地鼓着张脸同样不愿意再开口。
不过两人的冷战并没有持续多久。毕竟阿雪还只是个12岁的少年，最是耐不住寂寞。没过多久他又忍不住问西门吹雪道：“那你这次要我去杀的是什么人？”
西门吹雪：“恶人。”
阿雪听了这话突然萌发出了一阵强烈的除奸扬善的英雄气概，豪气地道：“是背信弃义、奸淫掳掠、还是叛主卖国？”那语气，再配上一块惊堂木，估计就可以上演包黑炭堂审庞太师了。
西门吹雪看了阿雪一眼，明明不带任何表情，但就是令阿雪不自觉地心虚。
“背信弃义。洪涛。”
阿雪还没忘记他的公正论，继续追问道：“官府可有立案？”
阿雪本不对这个可能性抱有希望，但是西门吹雪却点了点头道：“有。”
阿雪默默在心里打定主意，赢了洪涛之后就将他教给官府，然后亲眼看着官府将有罪之人绳之于法。
“师傅，既然你要安排我去决斗，那你总该解开我内力的限制了吧？”有求于西门吹雪的时候，阿雪就会记起西门吹雪是自己的师傅一事。似乎刚才顶撞西门吹雪的另有其人。不过瞬间阿雪就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脸，眼神巴巴地望着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冷冷地道：“生死关头，方可突破自身。”
阿雪不敢相信地倒退一步，脸色苍白地指着西门吹雪叱道：“西门吹雪，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徒弟，你是故意想要害死我吧！”
要他一个才12岁、练剑总共加起来不满7年、还被封了内力的人去和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外号“闪电刀”的洪涛决一死战，阿雪完全没有自己能赢的把握。
西门吹雪微微皱眉，更冷地道：“当你拿起剑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不是他死，就是你死。如果你死了，那么我会杀了他。”
阿雪终于明白为什么江湖人士都害怕西门吹雪。因为对他讲人情世故完全不会产生任何效果。他已不是有着感情的人，而是一把绝情的剑。只要是他想做，他就一定会去做；他若是不想做，他就一定不会去做。所以若是西门吹雪想杀一个人，那这个人就只能死；若是西门吹雪不想解开阿雪的限制，那阿雪就一定只能依靠着一身剑术去同洪涛决斗。
阿雪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只不过是站在西门吹雪的身边，还没有碰到他，身子里止不住的就弥漫开了阵阵寒意。
阿雪憋着口气不抱希望地诺诺问道：“那师傅你还有什么是要在比试之前教给我的吗？”此时他倒迫切地希望西门吹雪能化身为一位严师尽尽他的职责。
西门吹雪只是令阿雪失望的沉默地摇了摇头。
之后的几天，知道谁也靠不到的阿雪用出比平时更认真百倍的态度来磨练自己的剑技。早上，不用西门吹雪敲门就早早起床开始练剑。到了吃饭的时间，西门吹雪帮他点上两个煮鸡蛋，他就只吃两个煮鸡蛋。晚上，直到西门吹雪命令他去休息了，他才停止练剑回房睡觉。第二天又继续重复这一过程。可是剑法并不是靠熟练就可以练出来的，阿雪这么做也就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罢了。
在要去见洪涛的前一天，为了防止阿雪用机关术和毒术取巧，西门吹雪甚至不留余地地将阿雪身上的衣物扒了个干干净净，随后强迫阿雪换上了他命仆人准备已久的新衣服。在整个过程中，阿雪的反抗不可谓不激烈，饶是西门吹雪也在大意之下被阿雪在右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鲜血直接就殷红了袖口。
西门吹雪难得的没有批判阿雪这次极不尊师重道的行为。
连最后的保命手段都失去了的阿雪现在就真的像西门吹雪所说的那样，所能依靠的就只有手里的剑，和只能胜、不能败的战意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剑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