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原来喜欢如此简单 ...
-
等陆小凤再次回到客栈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这天底下最穷的穷光蛋。他不仅身无分文，连他身上的衣服都不再属于他，成了花椰菜药铺为了防止他有碍观瞻赊帐给他的。
陆小凤看到了正在大堂里自斟自饮的花满楼，本该在他怀里的白素和救了自己的吹雪不知道去了哪里，苏少英也没有见到。他叹了一口气，坐到了花满楼旁边的位置上。陆小凤从怀里摸出一个不知在何时顺到的酒杯，就着花满楼拿酒壶的手也给自己满上一杯。
人在哀伤的时候，会想要大口的喝酒来买醉，但是真伤心到了深处，却又只剩下一口一口浅酌的力气。所以花满楼和陆小凤虽然都在喝酒，大堂里却仍旧一片寂静。
好在陆小凤一直都是个很放得下的人。几杯下肚之后，他终于不再为刚刚损失的钱财痛心了。他看着低着头不停灌着自己的花满楼，道：“花满楼，白素姑娘的死，不是你的错。”
花满楼没有抬头，平静地问道：“陆小凤，白素姑娘死了，你会觉得伤心吗？”
陆小凤放下手里的酒杯，右手自然地垂落到大腿上轻叩着节拍。“也许你会觉得我冷漠。但是武林人士，又有多少是能够善终的。见过了那么多生离死别，我早已经麻木。我不会为白素姑娘的死伤心，不过我会记得她。”
花满楼同样叹了口气，苦笑着道：“我又如何不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对白素姑娘的感情也同你一样罢了。”
得知花满楼并不是因为白素的死才坐在这里喝酒，陆小凤惊吓的问道：“那么你是为什么坐在这里喝闷酒？”
花满楼：“我只是一直在想她托付给我的那件事。”
“照顾吹雪有什么难处吗？其实是他保护我们才是。这世上能杀的了他的人不会超过一个手掌。”陆小凤说着还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张开五指比了比。
“原本我已经放弃了。她偏偏在这种时候要我许下这样的承诺，让我又重新生出了本不该有的希望。”花满楼停顿片刻，突然猛灌自己一口，是告诉陆小凤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摸着酒杯喃喃道：“无论结果如何，我想再尝试最后一次。酒，可以使我忘记退缩。”
陆小凤虽然不明白花满楼在说些什么，但是他向来不会让自己的朋友失望。他鼓励花满楼道：“花满楼，你一定会成功。”
花满楼站起身，对着陆小凤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花满楼双颊微红，眸光中倒映着堂中的烛火宛若银河星尘，伴随着飘忽的神情仿佛整个人就要那么踏风而去，但是却又一个步子一个步子踏实磐稳地朝着楼上行去。
花满楼打开房门。即使已经是深夜，他也不需要点灯，他准确地找到床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来。床上只有一个枕头。花满楼摸到了那个枕头，心里又开始禁不住的抽疼。
原来白素和吹雪的关系已经亲昵到了只用一个枕头的程度。
“七童？”吹雪回房的时候感觉到房内有人。来人并没有刻意隐藏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吹雪点上灯，发现花满楼正端坐在他的床上。
“是我。”花满楼站起身走到吹雪的面前，作为朋友，他本应该先关心吹雪的心情，但是他告诉自己什么也不要去想，花满楼并不是圣人的名字，他也可以有自私的时候，现在就是这个时候了。他不想再一个人在友情和爱情的界限里暧昧不清。他强硬地道：“吹雪，我有些话一定要在现在告诉你。”
吹雪没有出声打断，花满楼紧接着道：“吹雪，我……”花满楼狠咬了口下唇，再张开的时候可以看到下唇上清晰的齿印：“我喜欢你！”说完这句，接下去的话实在是顺畅无比，“我喜欢你不是像对陆小凤那样朋友之间的喜欢，也不是像对亲友兄弟那样的亲情，而是想要和你生能同寝、死能同穴，共度一辈子的喜欢！你关心白素姑娘的时候，我会伤心；你迁就白素姑娘的时候，我会嫉妒。白素姑娘是个好姑娘，我却因为她和你亲密就不能平等地对待她。本来我已经要放弃自己对你的感情，但是现在白素姑娘将你托付给了我，不管她听到我下面这句话会不会生气，不管你能不能理解，我还是要说。我想要努力尝试一次，让你也喜欢上我。”花满楼说完将头仰得高高的，身体崩成一条直线，坚定地注视着吹雪的方向等待着他的判决。
吹雪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开口问道：“七童，你的意思是，你想嫁我？”
花满楼对于吹雪省略了一切过程直接跳跃到了他都没有思考过的情人间的最终结果表示很敬佩。他也懒得和吹雪解释男人是不能和男人成亲的，只要吹雪能理解了他的感情不是友情就行。他压抑住自己的不自在利落地答道：“是！”
吹雪仍旧是不明白的样子，在他对于成亲的概念里，就是成亲之后的夫妻会共睡一张床。他皱眉道：“我们原先也一直是一起睡。”
“那不一样。”花满楼纠结了。他很是思考了一番之后终于想到了个吹雪能够理解的解释，“喜欢的人睡在一起的时候是要脱光了衣服的。”刚说出口花满楼就后悔了，他心想自己一定是喝得太醉了。他涨红了脸，想要改口，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不过除此之外，他最担心的还是吹雪会不会直接告诉他脱光了衣服和自己睡在一起也可以接受什么的。
吹雪沉思片刻，认真地注视着花满楼，悠悠地道：“刚才我第一次对白素生气。因为我看到她偷摸了你的胸。她躺在你怀里的时候，我几次都产生了不顾她的伤势把她拉出来的冲动。这就是你说的嫉妒吗？”
花满楼脸上的红色迅速退出，变得面无血色，双眸中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但他还是强迫自己继续笑着。他以为吹雪所说的嫉妒的缘由是因为白素。他苍凉地道：“你真的是很喜欢白素姑娘。”
吹雪上前一步，将花满楼锁定在自己触手可及的范围之内。“我是很喜欢白素。但是我和她之间只能是亲情。我会嫉妒是因为你。我不喜欢你被其他人看到身体，也不喜欢你被其他人触碰，最不喜欢看到你伤心。所以……”吹雪伸出右手轻轻地抚上花满楼的脸颊，指尖在他的眼睑下方徘徊，他歉疚地道，“七童，不要哭。”
花满楼挣大了双眼，眼睛里的雾气更加明显了，但他又一次狠狠地咬了口自己的下唇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吹雪将还处于震愣状态的花满楼拥进怀里，清晰地感觉到他比石头更加僵硬的身体，他轻拍着花满楼的后背，温柔地笑道，“我现在完全明白了。白素说我还是不懂得怎么交朋友，原来我确实不懂。我对你，是想要娶你的喜欢。”
花满楼破涕为笑，带着重重的鼻音轻笑道：“你在说什么傻话，我们都是男的，谁娶谁还不一定呢。”知道吹雪也喜欢自己之后，花满楼的心里伤感就仿佛从来也未曾出现过，此时只剩下了满满的喜悦。他放松了身体，紧紧地回抱住吹雪，下巴抵到了吹雪的肩膀上。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吹雪在这件事上立场极端坚定，他固执地道：“我娶你。”
花满楼：“……”
其实两个人只要互相喜欢，只要一直能够在一起，谁娶谁真的一点也不重要。花满楼只想好好地珍惜现在的美好时光。
只可惜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也总是会有些不识时务的人要来充当电灯泡的职责。
“啊！！！！！！！！！！！！”从隔壁房间突然传来陆小凤凄厉无比的惨叫声。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原来喜欢如此简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