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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止(一)怀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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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降临的时候
我的脑海里蓦然响起了一首歌曲
犹如天籁般的声音
神降临的时候
这个时候
一切都是静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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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孟和周灵走了几个小时,也没有什么消息。学校没有课,柯的眼睛又做了手术,他也没法再去做研究,我们俩个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又顺路去了趟学校的实验楼,柯霂临说要再去实验室交代几声。
他孤身进了去,我闲的无聊就在实验楼的走廊等他。来来回回的走着。
这实验楼是我们学校楼龄较高的一栋,据说是当年苏联专家过来帮着协助建造的,古色古香的,里面却是有一股子奇怪的味道。
对于医疗试剂我只知道福尔马林,也知道这玩意儿是干什么的,以前来过一次实验楼,就壮胆子问了问,一问,果然是福尔马林,所以以后再来这里,我就没报什么参观实验室的冲动了。
我在楼道转着,他们有的屋子也不关门,里面女生唧唧咋咋的聊天声窜的满楼道都是。我无心去听,可是还有那么几句进了我的耳朵里面。好像是在议论李亚楠的自杀。因为警方当时并没有公开细节但是总会有风声走漏,而且最有可能的就是,闲话在学生们之间流传为神话。李亚楠自杀的版本定然都流传了好几种了。
我无心往下听,却是那断断续续的聊天声又传了过来,“唉唉,你不是住在他们宿舍对面嘛!难道什么消息?”
“没有没有,半夜警方就直接过来了,你们说邪不邪乎?怎么警察在那小子自杀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就过了来还把现场封上了?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啊!”
“哎,我听说警察抓了个人!”
“这小子不是自杀的?我靠!我可就睡在隔壁啊!要是没撞上大运,死的不就是大爷我了!”
“去你娘的吧,你以为死的那么容易?听小六子说,他娘的这是情杀!”
“有个女的去男生宿舍杀人了?”
“切,见识少了吧!男的!”
“男的杀男的?还情杀?”
“那有什么,大玻璃呗!我老早就觉得那李亚楠不对劲,长着张小白脸,见了男的女的说话都脸红,真打扮打扮也看不出个男女!”
“得了,死了也就死了,反正死了个玻璃。”
我一阵心揪。不明白李亚楠到底有什么错。随即低头急促的笑了笑,转过了身。一转身,就看见柯霂临站在我身后,看似面无表情,手却紧握着。
“柯……”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把我推开到一边,大步流星迈到还在传出唧唧喳喳说话的那间屋子,一脚踹开进了去,大声骂道,“都乐他妈什么乐!给你们助学金是让你们来这里嚼舌头根子的?”
说完嘭的关上了门,门里面也再也没穿出来说笑声。一时之间走廊确实静了下来。
“我……”他有些尴尬的看了我两眼,问道,“我是不是有点过激了?”
“李亚楠没什么错。”我看了他一眼,“活的可怜,死了就别再让人胡说八道了。”
他点了点头,“走吧,咱们回去等老孟的信去。”
回去的路上,我们跑到B大的食堂吃了一顿,吃的胃里难受,没吃两口就出了来,后来又找了个麦当劳,跟饿狼似地钻了进去。
刚买完了吃的,老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了两件事情。
其一是,他们在局子里调出来的监控,根本就看不清那个法医是谁,无法确认身份,而且那个人穿着本来应该是那天值班的老王的衣服,所以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老王。不能确定那个人就是王若雨假扮的。其二就是让我们俩明天带着我们从医院拿回来的录像带去局里。好放出来看一看。说完,就麻利的挂了电话。
我大口的咬着汉堡,问道,“你觉得这事怎么回事?”
“我还是觉得王若雨没死。”
“你觉得他扮成了法医?但是王若雨有什么目的啊?”
“我也不知道,人对一个事情的执着能有什么?无非就是钱,或者是命。”
我干笑了两声,东西也没有心情吃了,“咱俩是把命拴在了上面了。”
柯霂临静静地看了我一眼,突然放下东西,去要了个纸袋子,把吃的都装了上,拉了我一下,道,“走吧,咱们回家去吃,这个地方太闹腾,说话都听不清。”
到了家之后,吃的也就半凉了,我拿去热了热,等再走出来,见到柯准备了点红酒,我一愣,问道,“干什么?吃洋餐陪洋酒?”
他递给我一个高脚杯,示意我坐下来,慢慢道,“咱俩要好好聊聊了,有关这一切。”
我默默地喝了一口酒,没说话。
“咱俩在这个事儿上面从来没有说过,从当时我们去云谷镇,从当时在列车上你我被指控成杀人凶手的时候,咱俩其实没怎么聊过,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
“你害怕不害怕?”
我这回倒是笑了,“害怕?柯霂临你怕吗?”
他点了点头,“真正涉及到自己生命的时候,谁不害怕?”
“那你为什么问我这个?”
“因为你有的时候看着像是怕,有的时候却又是看着像是早就明白了这里面的一切一样。”
后半句话我听着很别扭,总有一股被怀疑的意味在里面,我没多说话,只是反问了一句,“你要说你在防着我,那我用不用也反过来防着你?”
“你到现在不信我?”
我摇了摇头,心里不敢多想,嘴上也不愿意多说。
“我知道你在柳镇的地道那个时候听到我和郭老的议论。”
我一听他挑明了说旧事,也兜不住火气,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站起了身,“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说明白点,我不和你兜圈子!”
他也站起了身,我蓦然觉到了压迫感,却没往后退,只是盯着他看。我想看看他的眼睛,可惜被他鼻梁上戴着的四不像挡了住。
我看着柯霂临突然觉得他还陌生,一时有点想不明白曾经跟我出生入死的那个人是谁来着。
“你知道些什么?”他应该是在看着我,慢慢的开口问道。
我笑出了声,“咱俩天天都住在一起了,我知道些什么你就知道什么!”
“叶清……”他凑了过来一把板着我的肩,“叶清叶清,你最好别骗我,你千万别骗我。”
“我他妈的有什么可骗你的!”我被他这一下弄得动不了身子,忍着想抽他的怒火,咬着牙问道,“你他娘的抽什么风!大晚上的过来和我对峙!你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你又有什么隐情啊你!”
他没动静,脸突然就埋在了我的脖颈下面,死命的抱着我。我有些喘不过来气,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柯霂临不会无缘无故的吓发疯,我推了他两下,把他头抬起来,问道,“你丫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过了半天,摇了摇头,没说话,手也松开了。
我知道他肯定有什么事情没有说,却没有办法继续往下问。但是今晚上这一出戏闹得我很不痛快,总觉得柯霂临自己在挖一条河,然后把我俩隔得远远地。
我们最终默默地喝了酒,把剩下的吃的打扫干净,也没说上半句话。
我受不了和他在一个屋子里憋屈,而且也始终没明白他到底在隐忍什么在发什么火,这一切弄得我莫名其妙,我自己也不想深想,觉得太累。
我自己跑到卧室看了半天书,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书上到底写的是个什么,又伸着耳朵听了半天外面的动静。其实也没什么动静。
末了,我还是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客厅的灯关着,倒是传来了均匀的喘息的声音。
柯霂临斜斜的靠着沙发,像是睡着了,眼睛上面罩着的东西也拿了下来。卧室的灯能照在这里,我看着他睡的很安静,也没想再去打扰了。刚想转身走,脚下却踢到了一堆瓶子。还是有些看不清楚,我知道是酒瓶子,却数不清楚到底有几瓶。
柯霂临被我踢的这丁玲桄榔的声给吵醒了,他半醉半迷糊的轻轻问了一声,“叶清?”
“你要不去床上睡?”我侧下身子轻轻问他,看他长腿憋在沙发里,着实不好受。
他还是没清醒的一般,突然抓着我,问道,“叶清啊。”
“怎么?”
“叶清,你喜不喜欢我?”
他这突然一问我没有反应过来,只当是他喝醉了在耍疯。
“我挺喜欢你的。”他继续说道,“但是,你别骗我。我受不住骗。”
他又嘟囔了几声,沉沉的睡过去。
我被他这几声话语说的不明不白,我不明白的他这一个指控‘骗’到底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本来打算就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后来还是过来拿了睡衣和被单。他倒是醉的晕乎,睡得晕乎,乖乖的老老实实的任我摆布,突然之间甚至是有点可爱。
我把他收拾利索了之后,拿着他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又想了想,拿了出来,帮他掏了下衣兜,突然翻出来了一个小本子。
是他闲的没事干画地图的本子。
我蹙着眉,也不知道是什么驱使我把本子打了开。里面依旧是密密麻麻的图。我慢慢的往后翻着,最后一页,我停住了。
上面是一堆数字,和几个我看不懂得符号,还有一匹狼的图案。
最下面,写了两个大字,叶清。用红色的大圈圈了起来,我的名字后面,是一个大大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