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是河两岸，永隔一江水》裂*

1、第一章 这个世界的正义与黑暗

　　2012年。
　　繁华的T市下着大雨，我无力地停下了车，前方又是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
　　一架电动车横在马路上挡住了我的车的去路，电动车压着的自行车恐怕已经粉身碎骨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明明是你撞了我的车，你还反过来说我撞了你的……”
　　“大婶，你怎么能这样说啊……”
　　“我怎样说？我怎样说…”

　　看着前方吵架的大婶和年轻女高中生，我只好没辙，从西装里拿出了烟，点上了一根，淡淡的烟草味边蔓延开来。
　　当年的她应该不会像这个女生一样在大街上和一个念过四十的大婶吵架吧。
　　看那个样子，就知道是那大婶不小心撞了人家小姑娘的自行车。
　　当两人的叫骂声开始演变成掐架的时候，交警终于来了，“哇啦——哇啦——”的警笛响个不停。
　　“嘟——”
　　我背后的车开始不停地按喇叭，弄得我本来就想到了她而变得烦躁的心越来越烦躁，便把烟头掐断，打开车门走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便优雅地朝刚才不停按喇叭的车走去：“shit！”
　　车内还在按喇叭的中年男子俨然是被我吓到了，也难怪，她曾经说过，谁不认识你呀，你家那么有钱。
　　我家确实有钱，现在我也有钱了，有名声，有地位，有权利。
　　而却没有她。

　　1997年。
　　“杜之遥——”
　　甜美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天而降，我只好硬着头皮承受了下来这阵打骂。
　　“杜之遥，你干嘛又不交作业？老师都找过你多少次了，你怎么还是不听呢。”杨秦班长站在我面前顶着一张清秀的脸蛋，将我的书一本本地朝我的头上砸来，看她那“暴力”的样子，力度确实很轻。
　　我也懒得回答，便蹲下身子一本一本地捡了起来，期间我还看见坐在对面课桌上的三个混蛋看着我的狼狈样不停的笑，尤其是李卫国那个四眼仔，笑得眼镜都快塌下来了。
　　“杜之遥，我知道你家有钱，你家有势，学校是你家开的，但是既然你是学生，你就应该和我们普通老百姓一样，按时交作业！”杨秦还是不肯罢休，声音仍然在我的头顶上回荡。
　　捡好书本放在桌子上后，我便越过比我矮了一个头余的杨秦同学，朝那三个混蛋打了个暗号，便转身离开了。
　　“杜之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不管杨美女的喊叫，我飞奔出了教室，身后跟着那三个混蛋。

　　高二教学楼的天台总是那么安静，安静的快要让人睡觉。
　　我们四个是学校的“□□”，四个坏学生天天在一起，便成了让每个老师闻风丧胆的人物，包括那校长，我温柔的妈妈何彩莲。
　　她曾经一度爆发，仰天长啸：“天啊，能不能让我的儿子听话一点点！”
　　从此以后在我心里，她便从温柔到可爱。
　　杨秦便是，我心目中觉得可爱的第二个女的，但是，我觉得我并不喜欢她，因为喜欢她的人太多了。
　　听说她小学四年级开始就被人追，情书不断，一天都有好几封，而她却一直一乖乖学生的身份为由拒绝了无数追求者，更别说现在她是高二的女生，正值青春期。
　　“怎样，杜子，被自己喜欢的女人骂是什么奇妙的感觉啊？”躺在我旁边的林雨傲打破了这份沉静，戏虐的声音让我想打爆他的头。
　　“对啊，人人都说你喜欢杨秦，怎么就你自己不承认呢。”李卫国也在一旁讪笑，手却朝我的下面探去。“还是说，你的X功能有问题？”
　　一直沉默的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翻身就把李卫国给压在了身下，摘掉了他的黑框眼镜：“信不信我把你给做了？”
　　李卫国是个单纯的人，可是再单纯，和其他三个人混在了一起，也会变成邪恶。
　　钙片看多了，A片看多了，自然也就不单纯了。
　　“别啊，杜子，我不适合你的口味，我是1号啊，是1号。”李卫国从我手上捞回自己的眼镜，可怜兮兮地看着我，鼻头上的那颗青春痘显得无比喜感，我实在是情不自禁地又翻身躺了回去，再仔细摸了摸自己的脸。
　　还好，没有瑕疵。
　　“我又不是Gay。”我只好侧头对着李卫国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杜子，我真的觉得你比电影里的男主角还要帅耶！”一直在旁边傻笑的章晓乐终于开了口，隔着李卫国对着我举起了他手中难得一见的宽屏手机，上面的电影纹理有些模糊，只知道是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在沙滩上追逐。
　　“那是当然啦，杜子的脸从小到大不知道吸引过多少女生咧。”林雨傲用力地锤了一下我的胸口，虽说不痛，但还是有些难受地氧，我只好咳了几声。
　　“就是，就是，因为他，我差点都成了gay了。”章晓乐仍然是傻笑，手不停地摆弄着他的新手机。
　　我终于忍不住了，双手蹭在地上跳着站了起来。
　　“我说你们，干嘛一个个都变成纯情男生了？既然这样，你们就该利用这个逃课时间去谈谈恋爱啊，干嘛还跟着我来天台睡觉啊？”我拍了拍白衬衫上的灰尘，装酷地说道。
　　三个人同时跳了起来，还同时撅着嘴，我身上立刻竖起了三层鸡皮疙瘩。
　　林雨傲是我们当中年龄最大的，和我一样，从小到大都处于一个优越的家庭，但是心高气傲，不想当一个世家子弟，也不想当一个乖乖学生，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看见过他的泡妞招式，先是把人家灌醉，然后就在人家身上揩油，然后就是拿出偷的他爸的身份证，去宾馆开房，醒来之后，就甩给人家一两百块钱就一走了之了，估计从他十五岁开始的这两年，就放倒了百来个妹妹，我衷心希望他得病死了。
　　章晓乐的年龄排第二，可是长相却是像个初中男生，就是女生说的娃娃脸、可爱、女生相，章晓乐是我们当中最单纯无害的，要是你告诉他：“小朋友，你能不能借我一百块钱，叔叔的钱包被人偷了。”他就会马上掏出一百二十块给你，要知道一百二十块钱是有多多！
　　李卫国是我们当中年龄最小的，好好的一个三好学生，在我们的带领下就彻底地给毁了，不过他没有伤心，却还很高兴，因为他爸爸就是我们风流倜傥，快要不惑的班主任李定邦。我曾经一度询问过他们家为什么都要取这样的名字，卫国同学告诉我说是为了纪念历史。
　　我，杜之遥，长着一张超级明星的脸，拥有一副超级好的身材，背景庞大，可是我却不以为然。因为你这样，谁知道哪个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杨秦最好的朋友宋小昭对我做的最高评价就是：“杜之遥同学，你要是在下雨天湿身的话，路上的雌性动物都会喷鼻血，你要是在阳光下微笑，太阳都会躲进云里，你要是和哪一个女生交往的话，我估计那个女生第二天就会被你的追求者砍成肉酱。”
　　当时我听到这句话时我只觉得宋小昭同学的外国血腥片看多了吧。
　　“我们去酒吧吧。”仅以命令，我也不管他们同不同意，便迈起长步走了。
　　“真是的，杜子总是我行我素。”
　　“谁叫他是我们的老大啊。”
　　“其实杜子很可爱啊，傲娇。”

　　90年代的酒吧就是如此，混乱不堪，说是禁止未成年人进入，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何况，这是我家的酒吧。
　　老爸的莲花集团什么都做，影视公司、酒吧、服装生产等都有，总之，就是百货集团。
　　七彩的灯光左闪右闪，舞池中央的男男女女都像吃了□□一样，不停地摇晃着同样五彩斑斓的头发，看得直叫人想吐。
　　我正盘算着回去怎么告诉老头子改装改装他的“笙歌”酒吧，一个深棕色头发的黑丝美女就朝我走了过来。
　　难道现在的女生都喜欢男高中生，看那个黑丝袜至少也有二十好几了吧。
　　“帅哥，以前没有见过你嘛，哟，还穿着高中制服啊，小弟弟。”黑丝袜故作媚态地坐在我旁边，一只长手臂揽住我的肩膀。“杜之遥？”
　　我笑而不语，轻松地就把她的手臂给放了回去。
　　“原来是杜先生的儿子啊，我是这间‘笙歌’的负责人，他们都叫我玉姐。”黑丝袜也老实地没有对我动手动脚，便抢过一旁章晓乐手上的长岛冰茶：“未成年人不能喝那么烈的酒。”
　　“玉姐，你这‘笙歌’该不会做那些不正当的生意吧？”我一把接过那杯章晓乐连动都没动的长岛冰茶，咕噜地喝下大半杯，这时，传来一阵突兀的尖叫。
　　“警察来了——”
　　玉姐好奇的表情马上僵在了脸上，拉起我衣领就往外拽：“快走，要是让检查的警察知道有高中生在的话就没救了。”
　　玉姐的动作让我吓了一大跳，我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别激动。
　　这时，一群警察蜂拥而入。
　　“警察，别动，例行检查。”一个穿着警服的帅气男人带着一队警员冲了进来，看他那笑容就知道是早有准备。
　　我正有兴趣地看着他时，他也朝我看过来了。
　　“玉姐，你这店里，还有高中生啊。”男人微笑着朝我们五个走过来，像是好不容易抓到了把柄一样，无比兴奋地看着我。“还有四个，莲花中学的。”
　　“许队啊，自从你从重案组调到风化组之后就时不时地往我们这边走动，是和我有仇吗？”玉姐扭动着腰肢挡住男子走过来的步伐。“上次你穿便装来吊牛郎已经把我们害惨了，害我交了好几千的罚款，您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可是……”
　　“这家店是我老爸开的，我只是来看看的。”没等那个男人说完，我就走到他面前打断了他的话。
　　“我叫许远，是风化组的组长。你们四个，还是跟我走一趟吧，不管你们有怎样的理由，都不该来酒吧。”
　　去警局的路并不远，我们坐在呼啸的警车上行驶了十来分钟，便到了，下车一看，我只有一个字想说。
　　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