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三十五 用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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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每天都会到医院。
但有时候也不是和张起灵说话，她只是在发呆，一发呆便是一天。
然后到了时间，她便会自己自动离开。
张起灵也从不会搭理她，似乎是只把安然当作空气，仍然是一个人茫然地看着天花板或者看着窗外，也是一句话也不说。
就算什么都忘记了，他也不喜欢说话。反而变得更加沉默。如果说在失忆前他至少还会在意一些人的存在的话，那么现在他谁都不会理。
吴邪和胖子也会来医院说说话，但张起灵的反应无非是看着他们说完然后沉默。
倒也是尴尬。
于是他们索性不大来医院，而是专注于找能让张起灵恢复记忆的线索。
而照顾张起灵的事，安然一个人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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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安然早早地便到了医院。
她进医院，就有女护士向她打招呼，安然笑着点头示意问好。
女护士说：“你天天来看望那人，难不成是那人的女朋友吗？”女护士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带着艳羡，一脸笑盈盈。
安然听了却是下意识地摇头，拼命地说不是不是这样的，她解释道：“只是他的一个朋友有事，我只是帮他照顾而已。”
她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女护士的话的时候自己的情绪竟然是慌张和不安。
安然又冲女护士笑了笑，便进了病房。
她进了病房的同时，张起灵扭头向她的方向看去。
两人正好对上了眼睛，安然忽然想起女护士的话尴尬地转过头，她总觉得如果这种事情让张起灵知道了，会玷污张起灵身上的那种神圣感。
安然小心翼翼地纠结了一会儿，见张起灵仍然淡淡的样子，似乎是没有听见她和女护士在病房前的谈话。
忽然的，就松了一口气。
她将水果篮放在一旁，对张起灵说：“吴邪和胖子大概很快就会来了，我想，你和他们说说话也许可以找回一些记忆。”
她一句也不提及自己。
只是将自己参与的那两次盗墓活动一一讲述给张起灵听。
张起灵一直是以一种淡漠的神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安然对他说的那些故事，但他在安然说完后，却淡淡地瞥了一眼安然，颇有在他失忆前的那种带给安然的复杂的感觉。
安然突然忆起那之前的记忆。
记忆中那个颤抖的吻，似乎还能记起张起灵唇的那抹冰冰凉凉的温度。
她不敢去看张起灵的眼睛，她觉得若是对上了一定会被看穿的。
而这件事情本就是她偷偷做的。
自然是说不出口。
她深吸一口气，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忘记那个画面。
……
坐了好一会儿，吴邪和胖子便来了。
胖子一直和张起灵说些事，原本沉默的气氛一下子便被炒热了。
而安然站在一边和同样无语的吴邪说着话。
安然看着吴邪许久不见似乎又坚毅了几分的样子，问：“找到了线索了吗？如果还找不到的话，我可以去问问店长。”
吴邪也从他三叔口中知道那个店长，但他已经知道了讯息，他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们已经找到了。大概再过几天就带小哥出院。”
他没有说去哪里，安然也没有开口多问。
安然知道若是吴邪想说，便一定会说。
不说的话，就当作不在乎好了。
毕竟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她不想再搀和那些事，也不会有人再把她拉进这些复杂的事里。
安然点头笑着说：“如果张起灵真的恢复记忆了，可不可以告诉我一声？”
她的语气好像是提及了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其实她心里有多么注重。
吴邪一愣：“当然会告诉你的。你照顾了小哥这么久，我知道……”
他的话欲言又止。
“谢谢。”安然看了一眼仍旧面无表情的张起灵，对吴邪说道。
“吴邪，那我先走了。”安然说，“明天我再来。”
她的话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你们可以和他说说之前的事情，哪怕想不起来了，也至少不会这么没有反应的。”
安然知道自己是多管闲事了。但关于张起灵的事，她永远不想是置身事外的。
安然离开的时候，只是向吴邪胖子和张起灵说了声再见，便立即转身离开。
张起灵听到她的道别，淡淡地应了一声。
也不知道安然听没听见。但这或许也不是那么的重要。
张起灵不在意地看了一眼安然离开的背影，然后继续盯着天花板发呆。
耳边还是吴邪和胖子说话的声音，他觉得，也不是那么的刺耳。
·
隔日再到医院的时候，吴邪便告诉安然他们过几天便准备带张起灵走了。
安然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有一瞬间的呆愣，但很快便不在意地点了点头，笑着应道：“我知道了。”
原本就是做好了准备的，更何况，这一次相处的时间已经足够长了。
她不觉得有什么遗憾。
安然走进病房，还是一如既往地坐在张起灵床边的凳子上，她开口说：“过几天吴邪会带着你出院的。”
她没有解释原因，因为这没必要。
她相信张起灵其实什么都知道，哪怕是失忆了的他，也不是傻子。
张起灵这个人，总是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
出乎意料地，张起灵竟然淡淡地应了安然一声：“嗯。”
声音很轻，但还是被安然捕捉到了。
在听见张起灵的声音的时候，安然的心就像不断膨胀的气球一样，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悦。
安然笑了笑，将有些微长的发丝理了理。
手指穿过发丝，也让她膨胀的心稍稍冷静了一些。
安然说：“接下来几天吴邪和胖子会来，我……就不用来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不过安然觉得说出来了，才能更加令自己心安，她想的是将自己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就算张起灵不屑于听。
“这大概，真的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她低声喃喃道。
也并非是什么难过的事情。
但离别终究还是会有些伤感的。
没有人会习惯离别。
盯着天花板的张起灵一点反应也没有，不过这自然也是他最最正常的反应。
安然耸了耸肩，也不再说什么。
她起身出了病房，准备找到护士，将剩余的那些要交代给她的事情都交代完了，然后她就离开。
……
安然在结束与护士的谈话后，回头看了看窗外。
她还是早点回花店吧……
不然躁动的心怎么也冷静不下来了。
安然对护士说了一声再见，便转身走出了医院大门。
她没有和张起灵去道别，因为这根本一点意义都没有。她很清楚，在张起灵的心里，她只是被吴邪拜托了照顾他的人而已。
除此以外，什么都不是。
她抬头看了一眼张起灵的病房——她总是可以很轻松地找到那个房间所在的窗户。
尽管在这里看也什么都看不见。
她微微弯唇。
回头，便是大步流星地离开。
风吹过的时候，带着几片在空中打转的树叶。
安然想，今天的风真冷啊。
再见，张起灵。
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三十五 用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