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之》须王玥

12、第012章 有处房产

　　顾颜之与赵扩此番十五上蔚县去，并不是为了看花灯与逛夜市，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要说他一过年才不过十三的青葱少年，上县城有什么要事可做？

　　此话还得从年前赵先生对他们的一番人生未来畅谈说起。

　　那一天，阳光明媚，天气不冷不热，难得赵扩没有练功，而是跟顾颜之在房中一同练字念书。

　　赵先生也就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笑眯眯的坐到椅子上，考校了他们半天学问后，突然问顾颜之道：“颜之今后可有出仕的打算？”

　　这个问题问的虽然突兀却又在情理之中，古时大凡读书人读书习文不外乎就是为了考取功名博得个一官半职后，衣锦还乡光宗耀祖。

　　可是顾颜之的情况又与其他人不同。

　　他是半道上穿越过来的，现下除了一个妹妹外，没有家族亲眷在侧。读书习文一半是为了兴趣，一半也是因势导利，更有点以后准备重抄旧业到县里开个学校继续当老师的意思。

　　所以赵先生的问题还真是把顾颜之难住了。

　　出仕，就是意味着自己以后是要一步步去考取功名的，也是意味着自己想要为国家的未来建设添砖加瓦奋斗拼搏的。

　　可是顾颜之是真的没有心思当彩国的公务员，毕竟古代的官场比现代还不好混，一不小心站错了阶级队伍，那可不是罢职双规的下场，而是要掉脑袋的，严重点还要满门抄斩。

　　所以顾颜之犹豫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若是以后要开个学校，自己的文凭也必须过硬，如果没有国家的□□承认，自己就算是满腹经纶也招不到学员。

　　所以顾颜之为了稳妥，答道：“学生尚未决定是否要出仕，不过以后若有能力，还是想要去试试乡试的。”

　　赵先生闻言满意的点点头：“不骄不躁，很好，看来这五年间颜之的骄狂收敛了不少。”

　　顾颜之闻言立时流下了庐山瀑布汗，遥想自己刚穿来那会儿子的瞧不起古人的样子，确实可以担当的起“骄狂”二字。

　　“……不过，”就在他汗颜之际，听见赵先生语气一个转折，说道：“今年虽有乡试，可惜颜之却无资格参加。”

　　顾颜之点点头，知道自己那点斤两，但赵先生却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般，道：“……资格不够，学业不过乃其一，其二是颜之你尚未进县学取得童生资格，去的童生资格后，若想要参加，也得三年以后了……”

　　顾颜之恍然，恭敬的站起来，朝赵先生一拜：“还请老师指教。”

　　赵先生从怀中掏出两封书信，分别递给顾颜之和一直坐在那沉默不语的赵扩：“……这里有两封书信，等过年十五时，你们俩就上县城去分别拜访县丞贾似道和县尉魏子昂，作为县令的左膀右臂，他们俩一文一武不仅管理着蔚县的文书仓库、治安捕盗，还是蔚县县学的直接管理人，通过了他们，你们进入县学也就容易些了……”

　　顾颜之接过书信，有些讶异的看向赵扩：“仲涂也要出仕考取功名？”话音一落成功的让赵扩的脸色变黑。

　　赵先生哭笑不得的解释：“并全非如此……扩儿虽然也进县学，却取得是武童生的资格，与你的文童生不同。”

　　顾颜之顿时讪讪：“原来仲涂以后走的是武举啊……我就说……”话里鄙视赵扩文学功底不行的意思成功换来赵扩一记冷眼刀。

　　“所以，过了年，你们就准备准备进城吧。”赵先生无视两人的互动，总结道。

　　于是十四这天，顾颜之与赵扩一人怀里揣着一封赵先生所写的书信，带着顾卿卿和赵虎头坐上了牛车，向蔚县进发，准备去拜访蔚县的县丞贾似道和县城魏子昂，议定二人进入县学学习之事。

　　赵先生当天与赵老村长一起站在村口，直到牛车已经瞧不见踪影了，才轻叹口气，扶着赵老村长往家走去。

　　赵老村长安抚着不知缘由沉默的赵先生，沧桑的老脸上，尽是对未来的向往与欣喜：“这两个孩子，是我赵家村的福气啊……”

　　赵先生嗯了一声，心中不知想到了什么，嘴上喃喃：“扩儿此去，尚不知是福是祸，——我不知自己到底是否做对了……”

　　“福祸由天定，放心放心……你把他养的这么大，不就是为了这么一天么……”

　　“……颜之那孩子应该会提点着扩儿点吧？”

　　“……我瞧着颜之那孩子是个有福相的，与扩儿的命理相辅相成……他俩在一块儿，将来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来……”

　　“但愿吧……”赵先生长叹一声，未尽的话中尽是对未来的不确定。

　　蔚县，地处麟州北部，例属与麟州州郡的一个属县。

　　麟州东部与富庶的苏州、江州接壤，西邻湖州，北临延州，南部又与宋国的边界长江相接，故此地处麟州北部的蔚县整体农业经济水平和商业水平十分发达，已具城市规模，是麟州的三大富县之一。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顾卿卿哆哆嗦嗦的背完了“九九归一歌，抱着手炉可怜兮兮的看向老神在在的顾颜之，吸了吸鼻涕问道：“哥、哥啊……现在是几九的天啊……”

　　“四九末。”顾颜之神色平淡的将手中的书放下，笑道：“离暖和的日子还有四十多天，忍忍吧。”

　　“呜呜呜……”顾卿卿看着顾颜之相较于自己裹得跟个球似的单薄衣服，还有那在寒冷中闲适看书的范儿，不断小声的念叨：“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明明这么冷竟然穿得那么少太过分了……”

　　“我就不明白欸，明明我们是坐在车里的，你手里还抱着个暖炉，如此你到底是哪里冷啊？！”赵虎头十分见不得顾卿卿这一幅受冻的小瘪模样，啧了一声开口：“扶梆叔教的运气口诀是做什么的啊，笨蛋！”

　　“我我我心冷怎么着！你管我……”顾卿卿嘴上应道，心中却流着面条泪：当她不想运气啊！还不是因为赵先生说那个口诀适合男儿练习，她一个小女子如果贸然的练了容易出危险么！！呜呜呜……该死的做女人这个时候好麻烦啊！

　　“懒得跟你计较。”赵虎头对于顾卿卿这种嘴硬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耸耸肩不再理他。

　　在车外赶牛的赵扩这时掀开车帘子，道：“县城到了，记得把自己的牙牌掏出来。”

　　顾卿卿一听，顿时激动了：“什么什么？！县城到了？！！”紧接着动作那叫一个利落的钻出车门，果然，只见远远地，就可以看见一个以前总是在电视中可以看到土石城门，城门上大大的写着“蔚县”俩字。而县城的城门口，排着条长长的进城队伍。

　　来到古代五年，这是顾卿卿第一踏出赵家村，看到外面的世界，一种难以难说的感动之情顿时迎上心头，颇有几分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心情。

　　“小心些。”赵扩怕她掉下车去，一把拉住她往前探的身子。

　　“哎哎！！这就是县城啊！果然跟电视剧里拍的很像啊！”顾卿卿在牛车上手舞足蹈的说着。

　　对于她的“疯言疯语”，赵扩以及赵家村的男女老少们不是听不懂就是已经习以为常，所以五年下来，赵扩已经可以很好的当做没听见。

　　从车内探出头的赵虎头也决定无视她的话，因为每次问她什么，这个家伙总是解释的模模糊糊，久了也懒得问，就当她抽风了：“看来今年十五来县城的人很多啊！这么长的队伍！”

　　“嗯，之前我仲涂来的时候，就听说今年十五的时候蔚县准备要办一个比花灯猜灯谜的比赛，赢的人可以得到五百两纹银的奖励，所以赶来的人很多。”顾颜之解释，“这些人大概是来参赛的罢。”

　　“——五百两！这么多啊？！”赵虎头咋舌，觉得这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县老爷疯了么？”

　　“浑说。”笑骂了一句，顾颜之小声道：“这是因为知府大人今年要来蔚县与民同乐的缘故，知县大人这才想出这一招的……”

　　“那哥你怎么不早说！”顾卿卿窜进车里，听了顿时哀怨，“早知道我们也就早早来参加比赛了，说不定那个500两就是我们的了！”

　　顾颜之摇摇头，失笑：“反正比赛在三天后，你若想要，也可以去参加试试……”

　　顾卿卿顿时来了兴致，与顾虎头叽叽喳喳的说着怎么怎么做花灯怎么做灯谜，好不热闹，顾颜之则含笑在一旁听着。很快，就轮到四人接受安检。

　　检验了牙牌，交了八个铜板进城税后，四人平安的进了城。

　　顾卿卿此时也不嫌冷了，与赵扩坐在外面，睁大一双溜圆的杏眼，好奇的这儿看看，那儿瞧瞧，一幅什么都新奇，什么都好奇的模样。

　　也难怪，这种经历换做别人也未必可以见到，她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到了这里五年以后才出门瞧瞧这花花古代世界，不兴奋才怪。

　　赵扩驾着牛车沿着官道一路慢赶，顾卿卿就见这蔚县街市官道两旁人头涌动，商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繁华热闹之极。尤其明日上元节，早有商家将一盏盏漂亮的花灯架子挂了出来，上面挂着花样繁多的花灯，让人看得目不暇接。

　　好不容易合上张大的嘴巴，正当顾卿卿以为他们要在那个什么客栈啊旅店投宿的时候，却见赵扩将牛车拐进一处民巷，七拐八拐的走到一处比较偏僻的胡同里停住，然后下了车掏出一把钥匙，对着民巷中一间宅院的落了锁的大门走去，利索打开，牵着牛车进去。

　　顾卿卿和赵虎头顿时哑了，目瞪口呆的看着赵扩堂而皇之的行为。

　　顾颜之瞧着有趣，干咳一声唤回两个人的神智，对他们解释道：“为了方便，我们上次在进城的时候就买了院子，以图进城有个落脚的地方。”

　　那你们为什么不早说啊！！！

　　顾卿卿和赵虎头眼睛瞪得比牛眼豆大，说不出一句话来。

　　——和着他们在县城里也是有房产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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