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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三十六) ...

  •   (三十六)
      几个月没来,Twilight Zone里的一切忍足依旧熟悉。昏暗的灯光,还有坐在上面会使人看起来身姿俊挺的高脚凳,这些都是忍足喜欢的,于是几乎每晚都来光顾这里,透明玻璃酒杯的反光映衬出他修长的手指,杯中价格不菲的液体其实根本一文不值,不过是被用来刺激他的感官神经而已,然后与缠绕在身上的各色美女调情,渐渐地,就连身体的触摸也开始变得麻木,更不用说那无人能触及到的所谓的心和灵魂,呵,这样的字眼因为遥不可及而显得有些做作。
      说他放纵也好,说他潇洒也好,忍足只是觉得,面对被束缚了的人生,至少不要再让自己光看上去就像个囚犯或傀儡。然而,真正让他感到无力的并不是无法改变这一成不变的人生,而是不知道想要做怎样的改变,一边厌倦着现有的生活,一边却又找不到想要的生活。任何一个人在面对类似的境况时都会遭遇相同的煎熬,困住自己的原来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迷茫。
      之后……之后,遇见了迷香……
      “侑士?……”
      忍足听见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回过头,正是左川,她脸上的神情与叫他名字的语调是同样的小心翼翼。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距上次去大阪医院在藤井的病房门口,从背后偷偷看过这个男人到今天再碰见,差不多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但此刻他出现在这里,就好像昨晚才刚见过面。左川望着忍足,人有些木木的。
      “惊讶?你应该惊讶的是我很久没来才对,不是么”,忍足嘴角微微上扬,和以往一样,是让所有女人都无法抗拒的魅力,“一起喝一杯?”说着,朝吧台走去。
      理所当然地跟过去,理所当然地坐在旁边的位子,左川早已习惯了Twilight Zone里的忍足侑士,至今如此。
      “我还以为今后侑士都不会来这个地方了呢”,左川说不清今晚看见忍足自己此刻是怎样的心情。
      “迹部的品味和风格向来无可挑剔,他的俱乐部也可以证明这点,这么一个不错的地方,不来岂不少了一大乐趣了么”,忍足说的是心里话,迹部开辟的这个空间虽不是为他,倒也的确给了他一个不至于堕落又可以放纵的地方,这种想法,那个大少爷也是有的吧。喝一口金酒,将酒杯放下,“怎么了?今天这么安静?还是几个月不见生疏了?完全不像你了啊~”
      “哪……哪有?!……总不能像以前一样粘在你的身上了啊,哈哈哈”,左川尽量不让自己笑得僵硬。
      “嗯?……呵……”忍足伸手搂住左川的腰际,“mmmmmm~~~poison果真是迷惑男人的好东西。”
      左川任凭忍足搂着自己,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侑士,我可不可以问,对侑士而言,我意味着什么……我是说,曾经和侑士交往的那段日子,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吧……”左川说出这些话的同时觉得自己很可笑,即使没有藤井迷香,忍足也有很多女人,自己不过是其中的一个。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必然是相对的,一方怀着何种心情、何种真心,不论好坏,相对的那个人一定能够感受得到。
      忍足交往过的女人有很多,其中不乏仅仅出于虚荣心而主动贴上来的,光是凭借“曾经和忍足侑士交往过”这样的经历,就足以使大家对这个女人另眼相看,这就是他忍足侑士能够给女人带来的增值效应。还有一些纯情少女是冲着他的爱情来的,抱着对忍足侑士这个名字这、个形象的美好憧憬,渴望得到一次美好的爱情。
      左川奈加,刚好介于这两者之间,一个贪心的女人,一个贪心到盲目的女人,而她的贪心,正是她的真心,并无半点伪饰,忍足能够感受得到,这是她的方式,只不过是永远无法与他契合的方式。
      “像电影里那样制造浪漫对我来说也不是件不费吹灰之力的事啊,所以说,我并没有把曾经交往过的女人仅仅当作消遣的工具,奈~加~”
      到了今天,这个男人还会这样叫她的名字,左川知道,今后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碰见,他还会像今天这样叫她的名字,忍足并不对所有交往的女人都直呼其名,因此,这就是忍足用最简单的方式给了她关于她和他之间的意义,还有,深深的一个吻。
      忍足承认,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迷香的存在,他大概就会顺理成章地和这个叫左川奈加的女人结婚,门第相当,所谓的政治婚姻。不过那样的话,自己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什么1忍足交往情,什么叫做幸福,左川也一样。
      有时候忍足几乎想要让自己相信,迷香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些才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个下午,她混在几个迷恋他朝他尖叫的女生中间,站在远处欣赏他,然后被他一眼认了出来。
      即使忍足不表明,左川也会告诉自己那是她和忍足的最后一吻,应该可以释怀了吧,左川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道,离开忍足的唇,“你这么做,藤井不会生气?”
      “她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吃醋,从来不会”,忍足想起和迷香交往的最初,对于迷香眼看着他和别的女人亲热却无动于衷,当时自己不甘心的心情,现在想来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原来迷香在一开始就已经把对他的感情从她的每一个反应中表露无疑了。呵,那个时候的确还无法理解啊。
      忍足的回答让左川想起了上次和迷香的见面,“是啊,藤井不会生气,不是出于大度宽容而是真的不会生气,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哼,让我连不服气的理由都没有呢。”
      “是么……”
      “忍足!”风见进门后一眼看到坐在吧台旁的忍足和左川,走过来打招呼,“左川小姐也在啊?”
      “啊”,左川看见风见,爱理不理地应了一声,通过上次三人的见面,对这个男人没什么好印象。
      忍足注意到风见很顺口地向左川打招呼,以及左川明显是故意的冷淡反应,还有刚才左川说迷香“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呵,也只有迷香才有可能让这两个人产生关联。
      “我和左川小姐的缘分真是神奇呢,每次都是因为忍足和藤井的关系而碰到了一起。”
      “谁跟你有缘分啊?!……”
      “好啦”,风见打住左川的发作,他并不想惹左川对着自己发火,“我的同伴还在那里等我,不打扰二位咯~”风见指了指远处的座位,准备告辞,临走拍了拍忍足的肩膀,语气十足的调侃,“我的口风很紧,放~心!”
      敢用这种随意的语气调侃忍足的,恐怕整个冰帝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左川看看忍足,顺着他的视线移向远处风见的座位,身边坐着的女人很漂亮。
      “风见彻,父母是日本美术界的名人,他本人在冰帝担任美术社部长,个性放浪不羁却并不张扬,可以算是标准的美男子一个,身边的女人不定期地更换,更换的理由是没有理由,像这样的男人至今还从来没有因为女人的事情而惹过什么麻烦,按照他的做法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倒也让人有些摸不透。关于他,迷香比我了解得更多一点。”
      “跟我说这些干嘛?”
      “不考虑一下么。”
      “你!……喂!不用连这个也一个鼻孔出气吧?!”
      “嗯?”看来,已经有人向她建议过了,忍足心想。
      “呃……没什么……”左川胸闷不已。这叫什么事啊?!这就是所谓的默契?!
      “奈加,想不想尝尝这里痛的滋味?”忍足点点自己的胸口,“也许尝试一下会比较好。”
      左川听忍足这么说,心中不免有些埋怨,“难道侑士认为,我为侑士而掉过的那些眼泪都是假的?”
      “yi~ye~,只是,呵,这里痛的时候,是不会有眼泪的,奈加还没有找到那个人吧。”
      “……”左川无语,忍足的话她只能从字面上去理解,的确,她不曾有过那样的感受,“那么,跟风见有什么关系,你不用刻意在我面前提起他吧?”左川回过神来继续刚才的忿忿不平,“好像硬要把我和他扯在一起,这样会让我觉得受到侮辱了!”左川手握拳头,轻轻敲了一下台面,以示抗议。
      “好了好了,仅供参考”,忍足按下左川的手,算是抚慰她的情绪。就当开了个无聊的玩笑,他可无意真的要去撮合谁和谁,这种欧巴桑才会做的事。(插一句:忍足,貌似你和迷香都已经在做这种欧巴桑才会做的事了,被pia飞~~~~忍足:那么就此打住吧。)
      “侑士,如今你已经变成这里的稀客了啊”,不知什么时候迹部站到了两人的身后。
      “呵,不是迹部你约我来这里见面的么”,忍足头也不回地应道。
      “你们聊吧,我先走了,jia!”左川起身向二人告别。
      迹部目送左川离开,又转过头朝坐在里面的风见张望了一下,“嗳,我说侑士,结婚以后你和藤井也会继续这样的生活?”
      “怎么?”
      “左川和风见到底算是什么角色?你的左川?藤井的风见?”
      面对迹部明显有些不满的质疑,忍足笑了起来,“呵,这样也不错啊,只要我们四个人没有异议事情不就圆满了么。”
      “真是的!”迹部当然知道忍足是故意这么说的。总之,侑士和他心爱的女人再也不会分开就是了,无论什么样的阻挠,无论谁的阻挠,“藤井的除名撤销了,正如你所说,这种小事本大爷轻易就能搞定。”
      “那是一定的,多谢了。”
      “但是,你不认为太轻而易举了么?”
      “是么……”
      “那么接下来……”迹部放下酒杯,“你打算怎么做?”迹部知道忍足是个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沉着应对的男人,就像他此刻不动声色的神情和举杯饮酒的动作,一切都显得如此镇定,除了迹部,也许没有人能看得出他心中不确定的忐忑。
      “呵,我倒的确还没能想出下一步要怎么走,”忍足瞥了一眼迹部脸上有些凝重的神色,拿起他放下的酒杯递到他面前,“故事总会有个结局,不是么。”
      干脆撤销藤井除名的事遭到阻挠,那么忍足就会立刻带着藤井永远离开这个国家,迹部知道忍足拜托他帮这个忙的时候,百分之九十是做好了这样的准备的;然而现在,忍足父亲的“默许”所留出的余地,是不是意味着可以再逼进一步?迹部没有追问,父子终究不是敌人,不能用纯粹的敌我关系来揣摩对手的心理然后得出策略,血亲就是这样一种掺杂着众多非理性和非逻辑因素的东西,如果不被逼入绝境,也就无法说撇清就能撇清……

      第二天早上忍足来到医院,走到迷香病房外突然决定给迷香的父母打电话,然后向他们表示隔天去拜访的愿望,挂断电话后推门走进迷香的病房。
      “那么就先这样了,再见”,迷香话音刚落,在挂电话的同时,忍足的声音响起。
      “背着我给谁打电话?嗯?”忍足从身后环抱住迷香,将头埋进她的脖颈,始终不变的好闻香味,属于他们两个人的Cabotine。
      “给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现在还有谁比我更重要么?”一个“比”字,忍足带上了威胁的口吻。
      “重要的人有很多,爸爸啊妈妈啊,还有认识的一些不错的朋友,至于侑士你嘛……”
      忍足用食指按住迷香的嘴唇,“我怎么样?如果答案让我不满意,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哦。”
      “侑士你,已经不需要和其他人放在一起比较了”,迷香指指自己的胸口,“我把你单独放在了这里。”
      “这样啊……呵……”
      忍足将迷香的身体转过来面向自己,柔柔地吻住迷香的唇,将她的手慢慢按在他的胸口处。
      我的唇曾经吻过很多女人,但和你一样,只把你单独放在了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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