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胆入情关》冷凌裳

4、第四章

　　“不用急着收拾你在客服部的东西，先回家准备好护照和行李。”

　　就这一句话，梁怡立刻乖乖的包袱款款跟他上了飞机直飞意大利。

　　原来他在意大利有一栋好大好大的别墅，可以跟她单独相处一直是她所梦寐以求的，所以虽然工作辛苦了一点整日跟车跑来跑去，但她一点也不觉得累，反而心里甜滋滋的。

　　“今天下午回别墅你帮我整理好上午的会议记录，还有明天的合约……你也帮我拟一份稿晚上拿给我看。再有就是这边的统计报表你全部核算一遍后天之前交给我。”单磊在车上边看文件边不忘交代着。

　　“好的。”梁怡将他说的话一一记录下来，“那么……你今天下午是没有约会的。”她翻查着他的约会记录。

　　“对，我们现在直接回别墅。”他简单地答复。

　　“好的。”既然他没什么吩咐了，她看看外面的景色也不为过吧。毕竟她这是第一次出国，新鲜么，前几天光顾着跟他忙来忙去的赶场，好不容易嘿嘿……虽然下午也有事要做但总算在别墅里做，也当是休息了。

　　见她贪看外面景色的可爱神情，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弯：“如果行程安排按计划进行，我会抽最后半天时间带你四处逛逛。”话不由自主地从嘴里滑出。

　　“真的？”她乍惊乍喜，双眸发出耀眼的光彩。

　　“真的。”他说话向来算数。转过脸看向窗外想知道究竟有什么美丽的景色值得吸引她的目光，随着视线的转移，突的，他目光一滞！

　　“停车！”

　　啊？梁怡一愣：“怎么了？”他为什么忽然叫停车？

　　“麻烦你先送梁小姐会别墅。”单磊沉着脸对驾驶位上的司机交代，“小怡，我忽然想起有点事要做，你先跟车回去吧，我会自己回家。”说把她打开车门便下了车子。

　　这下梁怡怎么坐得住：“你有事我去坐计程车好了，回别墅的路我认得的。”

　　单磊一把将她按回位子上：“这里不是市区，计程车不好搭的，你先回去，听话。”他砰的一声帮她关上车门，“司机，开车。”

　　看着他渐渐变小的背影，她的心忽然莫名的恐慌。刚刚他那消沉落寞的眼神……为了什么？或者……为了谁？

　　******

　　“哎呀！”随着一声惨叫，年轻男人连人带自行车翻倒在一辆亮红色的法拉利车下。

　　“糟啦，糟啦！对不起，对不起！”打扮入时的漂亮女人连连道歉。

　　“你有没有搞错啊，我这么大个人你居然都看不到还开车撞过来？”他真的被气得火冒三丈，“会被你害死，我赶着去交企划书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看到你！我明明……你又突然拐出来……真是对不起，你哪里伤到了？啊？”她心急地围着他团团转。

　　“别碰我的腿！” 看到女人伸过来的手，男人大叫出声。

　　“糟了，你的腿一定是受伤了！你忍一忍啊，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忍着点。”

　　“不要！”男人断然拒绝，“不如这样，你有车子，你先送我去卡罗特亚公司？”

　　“卡罗特亚？”女人一愣。

　　“我赶着交这份企划案的，拜托！”生死攸关那，能不能成功就看这一步了，他不可以毁在这个女人手上。

　　“那怎么行！”女人杏目圆睁，“你受了伤当然先去医院检查要紧。”不由分说女人把他拖上了自己的跑车。

　　“不要，你先送我去……”

　　“不行，先去医院！”女人霸道地说完，便自作主张直接把人送进了罗马市中心医院。

　　“喂，黑着一张脸给谁看啊，我都跟你道过歉了。医生不是说了，你虽然腿骨骨折，但胜在年轻，很快就没事了不用担心。”女人踩着高跟鞋一屁股坐到他床边。

　　男人扭过脸去不想见她：“我被你害惨了。”

　　“干嘛，你这是发我脾气。”女人瞪了他一眼。

　　“是，我是生你气。为什么你不能先送我去卡罗特亚？我花了三个月心血的小姐……”算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你急着去卡罗特亚……就是为了那份企划书？”一双妙目在他身上不停地打转，“看你的年纪应该大学毕业不久吧？在哪里读书，学什么专业的？”

　　瞧她的口气，她看来是比他大几岁，但也用不着拿这种对小辈的口气问他的话吧：“抱歉，大姐，我想我有权不回答你。”

　　她看着他别扭的脸轻笑道：“那份企划书真对你那么重要？”

　　他哼了一声双手把企划书握得紧紧的：“被你搞砸了。”

　　“那倒未必。”她莫测高深地说了这一句，理所当然地从他手里抢过那份企划书。

　　“你还给我！”他真有点急了。

　　但她依旧不理不睬轻声说：“为表歉意，我给你十分钟时间解释一下你的企划案。”

　　甩甩头，想到哪里去了！

　　不要想，不要想，不要再想了！

　　单磊沉了口气，强迫自己压抑好自己的情绪。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告诉过自己，他要忘记，怎么又会不知不觉走到这里……十五年了吧……这里竟然没什么变化。

　　她……还好么？在网上常常可以看到她的消息，她已经是全意大利最大的企业家了，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很有本事。

　　想到此，他忽然又笑了，笑容中多了几分寥落。说过不想的，为什么还是会想起？他叹了口气。

　　突然，一阵尖锐的刹车声和一声巨响引起了他的注意。

　　出车祸了！这是他第一个反应，他本能地向出事地点跑去。

　　原来一辆轿车直直撞倒大树上，整个车前脸全部凹陷，前挡风玻璃粘满了车主的鲜血。

　　“夫人，夫人，你怎么样？”单磊不停唤着驾驶位上半昏迷的女人。

　　“求求你，救救我儿子！”见到有人，女人涌起了强烈的求生欲望。

　　“好的。”单磊点头，“小心点，我要打开车门先把你拉出来。”
　　说完他对着前面的车门又拖又拽又砸，无奈车门撞得变形，似乎跟他卯上了劲怎么也打不开。

　　突地，他右臂上一凉！

　　血——糟糕，被玻璃划到了……

　　※ ※ ※

　　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晚上八点多钟了，他怎么还没回来？说好有很多文件要整理的，他又不在……他要她整理的会议记录跟明天合约的草稿她都做完了……

　　怎么还没动静，饭已经做好半天了，再不回来汤就真凉掉了。站在门口张望了一阵，梁怡失望地往回走。

　　忽然，一阵开门声引得她回过头来。

　　“单大哥！”她兴冲冲迎了上去，而他却吭也没吭一声径直往内室走去。

　　“晚饭我已经做好了，你洗手吃饭吧。”她跟在他身后，虽觉他略有不妥倒也没放在心上。

　　“你先吃吧。”他看起来很没精神，脚下顿了顿继续往里走。

　　“单大哥！”梁怡叫道。

　　他看起来不太对劲！

　　这一次他没有再往里走，缓缓站过身，目光显得深沉而阴郁，点了点头沉声道：“等我一下。”

　　他的神情让她有些担心。

　　这是怎么了？虽然他本就是个严肃的人，但素来的自信还是让他显得很有活力，可是现在……为什么她会觉得他的样子看起来很颓丧。

　　甩甩头，还是不要胡思乱想的好。

　　她盛好饭端菜上桌，刚刚好，单磊也坐到了饭桌前。

　　“单大哥，上午的会议记录我已经整理好了，还有明天的合同我也拟了一份稿等一下拿给你过目。”

　　“嗯。”单磊哼了一声算是知道了，拿着筷子扒着碗中的白饭。

　　梁怡盯着他手上的筷子，越发觉着不对劲：“你……下午去哪了，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她问得小心，双眸仔细瞧着他脸上的变化。

　　果然，他脸上一僵。“没什么，吃饭。”他不想多说。

　　“你都没有吃菜！”梁怡的话一针见血。

　　拿着筷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他一定有心事，“你的手！怎么弄伤的？”她瞪者那明显被包扎过的痕迹，埋怨自己后知后觉。

　　他的眼闪过一丝不自然：“没什么，下午回来碰上车祸，救人的时候被玻璃划伤的。”

　　“有没有好好消毒，伤口深不深？你要小心一点，救人是好事，可也别为了救人把自己弄进医院就不好了么。”梁怡瞪着他的伤口心疼地说。

　　也正因为她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他的伤口上，所以没看到他此刻的脸猛的抽了一下。

　　单磊抿着嘴半天才道：“没事，你放心吧，只是今天没什么胃口浪费了你这一桌菜。”他索性放下碗身子靠在椅背上。

　　“没胃口……”她转念一想，“啊，今晚我煮了冬瓜丸子汤。你吃不下饭，不如喝碗汤？”说罢她站起身来去拿他的碗。

　　就在她伸手的同时，单磊忽然先把碗抢在手中。

　　梁怡先是一愣，随即笑道：“你手上有伤，我帮你盛好了。”

　　“不用。”他把碗紧紧抓在手里，“我自己可以。”

　　“别跟我客气。”她笑着走到他身边伸手过去，“把碗给我。”

　　“我自己来。”他这次特别固执。

　　梁怡觉着好笑，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盛碗汤么，他还跟她客气。“你坐着等一下，我去好了。”说着她的手摸上了那只碗。

　　“不用！”单磊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手上用力把碗往回夺。

　　梁怡被他吓得一哆嗦，手上一松。

　　可怜的碗！这回粉身碎骨了。

　　单磊愣了两秒钟，一回过神迅速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碎片。

　　梁怡知道自己闯祸了，咧了咧嘴也蹲下身帮忙。

　　“别动！”单磊大声叫道，紧张地瞪着地上的碎片。

　　梁怡缩了缩手，无辜地问：“怎么了，我帮你捡。”

　　“你别动！”他忽然用胳膊撞开她伸向碎片的手。

　　梁怡张大了嘴望着他，不明白自己有什么不对？她也是好意，他凶什么！

　　她就这样望着他忙碌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心底涌上一丝不安。他为什么会如此紧张？她看得出刚刚她靠近碎片时他显得很激动，整个身子绷得紧紧的，莫非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 ※ ※

　　一连三天了，他整个人显得阴晴不定。以前他不会这样的，而今他发脾气的次数却在逐渐增加……这说明了什么？

　　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这不对劲似乎是从那晚他受伤回来后才开始的，她一定要弄清楚。

　　蹑手蹑脚的，梁怡轻轻溜进单磊的卧房。书房中什么都找不到，或许卧室里能有点发现。

　　咦？这是什么药？她很快注意到被他塞在床头不易发觉的药瓶。没听说过他不舒服……

　　哇咧好长串的名字！不知道写些什么？看看疗效好了……嗯……抑制制造细胞的蛋白质？

　　还是不懂！

　　继续往下看……蓦地，几个大的英文缩写冲入视线，令她陡然心惊——ADIS！

　　不会吧？她看错了是不是？他……怎么可能……他一向跟女人很少接触的，况且又……不会的！不可能！

　　一定是眼花看错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一个低沉的男声自她背后响起。

　　梁怡吓得手一哆嗦，药瓶滚到了他脚边。

　　阴霾的目光转移到滚在脚边的药瓶上。沉默良久，他慢慢俯身拾起，缓缓走到床头将药瓶轻轻放回床头柜上。

　　“单大哥……”梁怡愣愣地看着他这一连串动作，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你来的地方，以后不要随便进来。”他轻轻说。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她冲上去想抓住他问个清楚。

　　那料他身子一缩，躲了开去：“别碰我。”冷冷的眉眼间满是疏离感。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请你不要瞒着我。”她的双眼已蒙上了雾气。

　　“我以为你已经看懂了药瓶上的意思。”

　　“那是你的药？”纵然不想承认怕是也容不得她不认，“我不相信，为什么？”她失声叫道。

　　“你该记得我告诉过你，我救过一个出车祸的女人和小孩。”他淡淡的说，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

　　她点点头：“那天你还割伤了手臂。”割伤了手臂！她想她明白了，只是他怎么会这么倒霉……

　　“包扎后我本要离开的，但是医生很慎重地叫我回去要我做彻底检查。”叹了口气，他继续道，“因为我救的那个女人是艾滋病病菌携带者。”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给你碰上了？”虽然她早知道是这种结果，但听他亲口说出来她仍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对了，医生呢？医生怎么说，检查结果如何？”她急急地问。

　　“检查结果没这么快，要十天之后才能出来，医生让我先吃这瓶药。”

　　“那，那，家里呢？你有没有通知张二哥他们？”她急得团团转，“或者，我们马上乘飞机回去！还是让张二哥给你重新检查一遍比较好……”

　　“不用了！”单磊大声打断。他已经很烦了，在事情没证实之前他不想让家人跟着他一起烦恼。

　　“博源是主治脑外科跟心脏外科的，我这病……你找他也没用。我并没告诉他们，你也不要说出去。”

　　听他这么说，她的心更是没了着落。不过她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我会的。”

　　“我想……从今晚起你就搬去酒店住吧。”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为什么？你不让我跟在你身边？”她不能接受。

　　他望着她的眼目光深邃而难懂：“你也知道我的病，我不想任何人靠近我，你也一样。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怕……虽然嘴里没说出来，但事实上他同样会紧张，他同样会因为她碰了自己的东西而担心她会不会有事……所以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她留在自己身边，想想之前她知道他有这种病不是也表现出很惊愕的样子，她应该也会避之不及的吧？

　　“我不要，为什么要我走？”她说得斩钉截铁，“别说你的病现在没有证实，就算你真有ADIS那又有什么关系？又不会随便传染，只要我们没有伤口接触就好啦。”

　　“你不怕我？”他眼底带着迷惑。

　　“我为什么要怕你，你又不会传染给我？”他一定是太紧张了才会说出要她走这种话。这种时候她怎么可以离开他？“拜托，让我留下，我可以照顾你。”

　　“但是……这不是普通的病，被传染会死人的！”他再一次出言警告她事情的严重性。

　　“单大哥，你不要想太多好不好？”她能够体会，他是当事者才会如此紧张而乱了方寸。“这些常识你也该知道的，艾滋病是通过血液传染的，只要我们没有伤口接触就不会有事。既然不会有事我为什么要怕？”她执著的眼望着他的。

　　他静静望着她，眼底多了些别的什么。

　　※ ※ ※

　　“莫斯里你太客气了。有你在意大利坐镇我很放心。”多年的好友一起合作，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好。”莫斯里也很是开心，“我负责欧洲市场，你负责亚洲市场。我们兄弟又可以联手合作了，哈哈……”他是个爽快的人，比单磊略大上几岁，但却很开朗爱交朋友。

　　想到明日的宴会他立刻提出邀请：“磊，明晚是我们爱卡罗有限公司成立五十周年庆典，你一定要到哦。”

　　“已经五十年了？那应该大庆，恭喜！”他心底由衷地为老友而感到高兴，但是，蓦地想到目前的身体状况……避人还唯恐不及，再要他去人多的地方？糟糕！

　　“怎么，时间上有问题？”见他面露难色，莫斯里脸上一绷，“你不会这么早回国吧，还是已经有别的安排了？”

　　“没有，我没这么快动身，只是……”他不知该如何措词拒绝。

　　莫斯里松了口气：“没有就好，明天一定要过来，我小妹很久没见你了，好不容易这次有机会你不可以再拒绝。梁小姐也一起吧。”莫斯里笑眯眯看向旁边漂亮的东方小姐。

　　宴会庆典呀！她倒是很有兴趣，只是单大哥看起来不太愿意……她轻轻转过脸冲他挑了挑眉，然后抱歉地对莫斯里说：“很高兴您也邀请我去，不过……明晚单总约了一位故友，所以……”她露出为难的样子替他解围。

　　“故友……”莫斯里心里琢磨着，莫非……“是她？”

　　她？单磊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他口中所指的人，脸色顿时一暗：“不。”他摇了摇头。

　　莫斯里一连懊恼，埋怨自己不该提起那个女人。

　　“她……还好么？”他总告诫自己要忘记，但此刻仍是忍不住问出来。想到明天他方才说的五十周年庆典：“明天她……”会不会来？

　　她？她是谁？听他们的口气，这个她应该是个女人。单大哥在意大利有什么相熟的女人……她之前怎么没听其他几位哥哥提起过？在她记忆中他一直是少近女色的呀……

　　莫斯里神色有些不自然，想了想才道：“她交过几个男朋友，但一直没结婚。听说……她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明天的酒会应该不会出席。”

　　单磊的心咚的一声，漠然的点了点头： “明天晚上我已经约了人，就怕赶不及。”他只好如是说。

　　“这样啊……”

　　听他口松，单磊不觉松了口气。

　　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并不介意：“没关系，你忙你的。能来就行，晚一点没关系，我们庆典活动时间也比较长，我等你。”提到明日的庆典他便眉开眼笑。

　　“这样不太好吧？”他又要开始冒冷汗了。

　　“不妨，就这样定了！”莫斯里再一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等你，明天见。”说罢，对梁怡也略一点头转身而去。

　　“莫斯里先生……”梁怡想拦下他可又不知说什么才好，最后只有眼睁睁望着他离开。

　　“单大哥？”她轻咬下唇偷偷瞥了他一眼。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单磊叹了口气：“看来我们是非去不可了。”

　　“莫斯里先生是你的好朋友，他的公司五十周年庆典你不去是说不过去。”她说了句公道话。

　　“我也明白。”他转过身走到庄口透过落地窗向外远眺，“你别笑我，我现在看到人就觉得紧张。”他忽然觉得自己软弱的可笑。以往那个坚强沉稳的单磊哪里去了？现在区区绝症就如此轻易地将他击垮了，他真的很没用。

　　爱卡罗已经成立五十年了，他的寰宇呢？别说五十年，就连三十周年庆典他都不能肯定自己可以看得到，是不是很悲哀？

　　“你不要胡思乱想。”梁怡轻轻走到他身旁：“你不会有事的，别自己吓唬自己，最多尽量避免跟他人的接触也就是了，不需要太过担心。”

　　他回望了她一眼，良久，点了点头。

　　虽然，他可以选择不去，但说不上为什么，他又有点舍不得不去。或者……多多少少他还是想知道她一点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