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ОО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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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动作很熟悉，因为已经做过千百次。
他们刚混熟的时候时候秦桑可没现在这么安静，她的可爱、自信、霸道、俏皮和活泼都慢慢顺着时间的流淌一一展现在他的面前。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秦桑的腼腆与羞怯只是她千万种风格中的一面罢了。
她虽然活泼，但在他做实验的时候却安安静静得坐在一旁，除了他忙得来不及吃饭，她就会一旁碎碎念，全球每年多少多少人都因为饮食不规律得了胃病。
有时候还要半装委屈的说：“食堂的糖醋排骨又没有了，数学真是最烦人的科目了。”
看着她嘟起嘴角装可怜的样子，池衍总是会放下手上的东西，揉揉她的头发，安慰着她：“马上就好。”
秦桑总是容易满足的，虽然总是抱怨他把自己的头发弄乱了，但池衍知道，自己一抬手，她总会脸红地低头，对于自己习惯的亲昵，她或许也有着小小的期待。
等他又走回桌前继续手上的事情时，她总会随身摸出一些小零食，硬要喂到他的嘴里，振振有词地说：“我是让你帮我试试味道。”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忍不住再去揉乱她顺好的头发，然后在她发飙之前，半是宠溺半是纵容地看着她。
直到她被自己看地脸颊通红，羞愤而逃。
秦桑是他的初恋，也是至今为止，唯一喜欢过的人，唯一谈过的一段恋情。
从初一见面的好感到了解、忍不住想要进一步了解，再到相依相守的深爱，一点一滴，他所倾注的感情，都货真价实。
这种情感的倾注，换了其他人都再也不可能了。
真的是，非她不可。
但是，他却忘了问，她是不是，也非他不可？
一直到听到她订婚的消息，他无奈地去了其他城市，他都没有解开这个迷。
秦桑探手碰到池衍的身体的时候也将他的思绪由悠远的记忆中拉了回来，他侧头，看见她用手指理顺刚才被自己揉乱的头发，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就像那时候的场景重现。
只是心境却天地之别。
然而此时感慨丛生的又何止池衍一个，靠窗的秦桑强作镇定地理好了头发，牙齿紧紧地抵着下唇，抬起手伸向左边，胡乱地摸索着。
“很闷？”池衍当然看出她想打开窗户的举动。
“嗯。”秦桑听到身后的唏嘘声，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摸索窗户的动作应该被人看见了，依稀的话语传来，“那姑娘挺可怜的，看不见，又……”
又是残废？
秦桑自嘲地替她接了下去。
“别动。”池衍说完就越过她的手，将窗户开了一个小缝，一边扶着秦桑，一边朝着后面看了一眼，警告的意味十足。
那是一种全然的保护，舍不得她被任何人欺负。
过去的不算，现在他在，能宠她能欺负她的，只有他一个。
池衍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原来他要的就是这么简单，他就想让她站在自己身边，就想宠着她，给他全世界，一回头就想看到她的笑。
那些过去的伤害，他也不在意了，不管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跟陆恒则的婚姻，这场车祸就已经把它们带回了原点。
只要她愿意，他就给她一个全新的未来。
想到这点，他突然觉得轻松了起来，做回池衍也没那么困难了，他拉起她的手，手指嵌入她的，放在窗口，带着些微凉意的风穿过手指，“呼呼”地向后奔去。
“风的声音，”池衍低头，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如情人之间不足为外人道的呢哝。
秦桑的耳根泛起了薄薄的红晕，她没有收回手，反而合起手，覆上了他嵌在掌心的手指。
池衍笑了，暗自肯定了自己对她的影响力一如当年。
只要她心中有他，他就愿意去尝试，直到把自己的影子盖满她整个心房。
***
“下一站，市一中。请各位乘客携带好自己的物品，做好下车准备!Dear passenger,next……”
秦桑听到广播里的声音，摇了摇身边人的手臂，“我想下车。”
池衍皱眉，望了望窗外，有些吃惊，但还是应了她，然后准备站了起来。
公交上的后门比前门宽很多，池衍这一次也有了经验，他先把轮椅放下去，再将她抱了下去。
“这趟车早上很挤”秦桑下车以后听到车开走的声音，长叹了一口气，“盐池街那里人很多，很难挤上去。”
“你怎么知道？”
“我早上坐这趟车去学校啊！”
“你……”你不是一中的吧，如果他没记错，秦桑应该是在外国语学校毕业的。
“嗯，我高中在这个学校啊！”
池衍皱眉，他记得他以前问过，秦桑当时告诉他的答案是C市外国语学校，恰好和一中分别位于城市的一南一北。
“一中？”
秦桑点头，“是的，”她说这话的时候，身体直直地靠在轮椅上，毛毯被抓出了一团褶皱，就像马上要把毛毯戳穿一样。
她的意思是她在这里读的高中，那以前她说的外国语是骗他的？
池衍摇了摇头，抓不住脑中一闪而过的东西。
“每节课有五十五分钟，高三才可以不做课间操，中午也会提前二十分钟下课，一食堂的油有股怪味，但面条的味道很不错；二食堂的番茄蛋汤是免费的，但是蛋很少，番茄多。每天下午去得早可以买到煎包；食堂门口水龙头里面流出来的水漂白粉味道很重；微机室的电脑反映很慢，语音教室的设备却是最好的，操场是09年才换的塑胶跑道……”
“够了！”池衍听不下去了，他缓缓蹲下，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努力让自己的视线平视着秦桑的脸，他看着她张张合合的唇停住，看见她眼框泛起红意，看着她僵直的肩膀和绞成一团的手指。
他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这些都是一中的特点，没有在一中读过书的人即使是听闻也不可能背得这么详细。
“你在这里读书读了多久？”
转过学吧，私心里还是忍不住替她找起了理由。
“三年，从高一开始，从来没有转校。”
池衍被她的回答噎地说不出来话，他有很多想问的，但现在又是隋意的身份，在这里揭晓一切显然不合适，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问：“想进去看看吗？”
秦桑怔愣，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他这句话击了个粉碎，半晌都缓不过来。
池衍只当她同意了，便推起她进了学校。
如镜面一样的校银色门防护栏上，他推着秦桑的镜像渐渐清晰，镜中轮椅上的人半低着头，护栏上的霓虹灯光映在那个人苍白的脸上，额间细碎的短发垂下来隐隐地盖住了她的眸子，池衍聚精会神地看着铝合金里面秦桑的样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从那双漆黑无神的双眼中探出隐藏的秘密。
为什么要隐瞒她真正的学校？
又为什么要骗自己？
池衍有些困惑，该不是什么A女接近B男实际上是因为上一代的仇恨，或者因为B男曾无心伤害过A女的家人，所以A女设计陷害B男，让他事业家庭都陷入困境之中的狗血烂桥段吧！。
这样想来真和母亲以前看的那些肥皂剧有几分相似！
他忍不住自嘲，但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凭空猜测。
别的不说，池衍的父亲很早就因公殉职了，而母亲也一直勤勤恳恳，不可能和秦家有任何牵扯，而他自己也是中规中矩的学生，一路都算是优等生，也没有和任何人结过仇吧！
“杏花味……”秦桑闻到一阵浓郁的花香，她朝着风吹来的方向闭上了眼睛，“好像有60年了，上次校庆的时候，校长还说过这棵树就像骑士一样陪着学校度过了无数的风风雨雨。”
池衍再次蹙眉，一仰头，看到不远处的杏花树，绿油油的树叶间，朵朵浅粉色的杏花如同胭脂一样点缀其中，千娇百媚，姿态万千。
九十年校庆时候，他刚刚升入高三，好像因为诊断性考试躲在教室复习，并没有参加学校的庆祝活动？
“赵校长那天还穿深蓝色的中山装，他的肚子就秃在外面，一站起来，大家都盯着他的肚子看，感觉就像穿着孕妇装的男人，我记得当时台上的主持人介绍学校领导时，那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真是乐死了！”
池衍看着秦桑嘴角弯起的痕迹，脑中一片空白，突然有些遗憾，自己居然没有参与那天的活动，错过了她口中精彩的回忆。
“高三好像很多人都没到场吧！礼堂里，你们那一块都是空的。”
“嗯，校庆第二天就是C市的诊断性考试，当时大家才进高三，第一次面对综合卷，都比较紧张，睡觉都想抱本书，哪里还有闲心看节目？”
“是啊，高三是最辛苦的一年！”秦桑喃喃地附和了一句，辛苦到她没看过一本漫画，没听过一首歌，更没有睡过一天的安稳觉，就连上厕所都抱着书。
就连一向恨铁不成钢的父亲看到她急剧消瘦的双颊，也忍不住劝慰道：“桑桑，考不上也没关系，身体要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ОО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