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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遇 ...

  •   第一章遇

      这是一条铺满青石板的路,沥沥的雨滴顺着青色的琉璃瓦当滴答滴答的地落在地上,那瓦当上隐隐看着似乎是青龙的图案,冷雨中那小小的青龙似乎要飞出去一样,而地上溅起的一朵朵转瞬即逝的水花,转而迅即流淌着石板路两侧去了,水总是哪里有路,就去哪里了的一种灵物,而厚重青色凝结的青瓷瓦片,被数月的雨水浸润在上面,更加发出放出些许沉闷的黑色。

      而在那高高的院墙凸起的重檐庑殿顶之下的院落里,走出来一个人,此人身材魁梧,面色凝重中双眸如寒星,看上去气度不凡,相貌中理谦恭谨之中,却在眼里看出的寒星点火的着急。头上是平式幞头,一身素色圆领襕袍也难藏掩饰不住的霸气,一个仆人紧紧地尾随其后。

      “大人,外面还下雨,小心脚下。”
      “不碍事。走吧。”

      男子和仆人急匆匆地出了大门,跨上了马车,只听见车夫甩鞭的声音“啪”地一下,马儿四蹄疾起反倒走得欢畅了起来。

      这东京城自从夏至过后,一直阴雨绵绵,估计今年的收成又受影响了,可是买卖不会因为下雨而受影响,这雨天伞铺的老板卓彦,自然是欢喜的。心里道:“虽说战乱多年,可是老百姓的日子,依旧是要过的,天干三年饿不死手艺人。”

      他正把那些发青的油柿切碎,准备放进那青石磨里面磨成浆子,这柿子漆可是他的看家本领,加上桃花纸,一张张浸透柿子漆之后,黏在伞骨上,经历不同工序,自然也能卖好价钱。手艺靠的是精湛,不过这个伞店,就是一个门面,毕竟雨伞的那些主要材料毛竹都要去南边贩运,但是也养活了他一家人。

      “请问有人吗?”在里间的他听得有人叫唤,心里奇怪,“咦?娘子上哪里去了?莫非是出恭,那也要和我说一声啊?”一个飞身轻轻跃起,在那里院里是没人的 ,他自然不必再掩饰一身功夫,“来了,来了。”
      “店家,你这油纸伞花色可全?”但见一女子身着白色绫绸,外面套着薄薄一层绣了几朵梨花的珑纱,那秀的梨花花蕊娇黄中,底下的罗裙白色和浅黄相间之间,在雨刚刚有些停歇的城里,将一个人出落的更加清雅一如一朵梨花。那女子梳着一个双螺髻。发上插了一只点缀了白玉几朵的银色簪子,几片银叶子,转头之间,悄悄的玉石的玲珑之声,倒是让卓彦看得有些出神了:“这女子面容姣好,为何一人出行?”
      “有,有,请问小姐要哪一种?”
      “我刚看了,你这里没有梨花的图案。不知可有?”
      “梨花?”卓彦有些诧异。
      “正是。”
      “这,恐怕得要些时日,在下可以帮小姐做。”
      “那,可否预订,过些时日我再来取便是。”
      “那要一把?”卓彦探究的问道。
      “三把雨伞,一把梨花,一把星月,一把就红鸾鸳鸯吧。”
      “哦,那行,定银一千大钱。待你前来取时候,再付剩余的两千大钱。”
      “嗯,我一并与你,你十日内做好便是。”女子递给他一锭小小的黄金,卓彦一看多了。
      “多了,多了。”
      刚抬头,那女子已经在丈二开外。“没事,你就慢工出细活吧。我十日后来取。”
      卓彦看出那女子身手不凡,心下顿生疑窦,留了心眼。
      “夫君…”
      “哦,娘子,你回来了,刚才没见到你,去了何处?”
      “夫君…那女子定的伞,第三把你不用做了。”
      “那是为何?莫非你认识?”心下卓彦说:“难怪娘子不在前台柜子上,想必那女子来时,娘子在横梁上,一直看着自己和那女子呢。
      “你把另外两把做好吧,我要离开家里三五天,十日后,这个女子不会来的。但是如果离开后,自今日起十日内不能回来,你就卖了店,还是往江南去吧。”
      “为何?好不容易带着你回到你日夜思念的东京,为何?发生什么事情?!”
      “别问了,去做伞吧,要快。”

      卓彦一看,苑召凡,自己的娘子从来没有如此如临大敌的样子,心下知道,再问也不会说什么了,于是,速速奔到后院,开始劈伞骨,找皮纸,一慌张,居然手指被拉了一下,血一下冒了出来。

      召凡一看赶紧拿出丝巾给包裹上,“我来吧。你歇息一下。”

      天空又开始飘雨,雾蒙蒙,阴沉沉的天空里。滴答滴答雨滴落在屋檐,到了天井里面,顺势便走了一个无影无踪,到外面去了。

      召凡头上包着一块青花步,打了一个双结在顶上,遮住那会落下的毛竹上的灰尘。

      而那一身梨花珑纱的女子,慢慢走出来东京城,天空又开始下雨,她找了一个茶肆坐下,店小二飞奔过来:“姑娘,请问喝点什么?”

      “随便吧。”
      “好嘞。”小二欢畅着走了,再如何的战乱。百姓的日子再苦,也是一天天看日头升起落下。

      她一个人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想着师傅的交代。
      “找到你大师姐,立刻带回来。”
      “师傅!”
      “不许多言。”

      她给了师姐十日,不知道师姐会不会赶到燕山,大唐已然覆灭在朱温手里,战乱连连,很多书院已经搬到了山里,那里有一个书院。希望师姐知道,她是告诉梨花星月想见她,而最后那把伞,她在告诉师姐,红鸾鸳鸯没法不散了师傅在找她,想到这里,不由的心里好一阵为师姐难过。不知道师姐是否能过了师傅那关?左右为难,所以,她选择该办的办好,但是给了师姐时间。

      端起茶杯,准备喝上一口茶,歇息一下,她打算去买一匹快马,希望师姐能够和她夫君一起赶来,走了的好,远远地离开大周这北方,可是如今这天下,哪里有太平时日呢?

      眼看雨有些小了,她起身离开茶肆,便准备去买马,出门之后,刚转过街角,过来一辆马车,那车上的窗棂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寒星双眸看着她,她心里怦然动了一下,怎得有人眼光如此,冷如剑炬,寒星中全是不可测。

      而车里的那人,细细打量着她,马车停在那里,似乎在等候着什么人,她回身便离开了,匆匆前去集市。

      车里不是别人,正是刚从澶州回来的节度使郭荣,天下四分五裂之间,群雄无不虎视眈眈监看彼此,天下黎民百姓在经历连连战乱,大周百姓的生活刚刚有些好转,柴荣无不时时刻刻把脑袋悬着,这天下大定,须待何时啊?周朝百姓,尚且能有一口饭食,谁又能保证明天还有这口饭食呢?

      刚撩起车里的绸帘,却看见一个眉目之间清新如梨花一样的女子,在车旁经过,抬起眼睛看了那女子一眼,现在已经是广顺三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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