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寒》妙音

6、第五章

　　洛阳，蓝羽大街，碧海阁。
　　“雪蓝姑娘，冰韵姑娘请稍候，阁主马上就出来。”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恭敬的说道。虽然恭敬，但话语里没有一丝的感情。她的手看起来很柔弱，就象大户人家的小姐，没有做过什么苦工。然而正是这样一个女子，她就是碧海阁四大护法之首的南之朱雀。她是个出名的暗杀手，可谓是防不胜防。凡是由她出手要对付的人，从来没有失手过。尽管她以暗杀著名，但是她的武功仍然不可小视。据说她是已逝剑神无尘的闭门弟子。
　　这个时候，从屏风的后面走出来几个人，其中一个是她早在嵩山下见到的白虎护法。另一个身穿青衣手上拿的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光剑。光剑非实剑，而是凝聚着持剑者的剑气，以剑气伤人。光剑的光芒越是耀眼，就说明持剑者的武功修为越高。江湖上仍然使用光剑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碧海阁的东之青龙护法。没有人见过他的光剑，因为凡是见过他出剑的人一定会死在他的剑下，除了一个人，就是碧海阁的阁主寒雨枫。虽然装扮和白虎青龙差不多，但是他给人的感觉是与众不同的。眉宇间透露着一种自信与一种霸气。身穿一袭白衣，步伐稳健，只是脸色略微显得苍白，但只要是行医者便能看出他身中巨毒。尽管如此，他仍然十分的英俊潇洒。也许大多女子心中理想的归宿就是这样的人吧。
　　“雪蓝姑娘，有劳了。”寒雨枫并没有象平常人那样一见面说一些客套话，而是直接步入正题。也许，象他这样的人中之龙是不会讲这些话的吧。
　　“请寒阁主带在下去内堂诊断，在这大厅里，又如何诊断呢？”
　　雪蓝的话刚一落，朱雀，白虎，青龙的表情就变的相当严肃。他们是在担心她会对阁主不利？她不禁觉得可笑。碧海阁主的名望可不仅仅是靠计谋得来的。碧海阁的镇阁之宝便是惊海剑。传说此剑是从海下千层的地方挖掘出来的赤铁铸成的。再加上由已逝剑神无尘所创的惊海剑法，更是无人可敌。要对他有什么想法，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相对之下，寒雨枫却显得没有那么紧张，反而笑着说：“姑娘说的有理，请随在下来。至于这位，就留在大厅吧……”他看着飞韵说道。飞韵并非没有见过大市面的人，并没有因为寒雨枫的要求而动怒。只是将装有千年冰玉的盒子递给了雪蓝。雪蓝跟着寒雨枫进入了内堂。
　　另雪蓝惊讶的是，刚刚走进寒雨枫的房间，他就象虚脱了一样无力的坐到了椅子上。与其说是坐，不如说是瘫倒在椅子上，因为他看起来身上仿佛没有一丝力气。意识到还有客人在，他微微的点一下头说道：“让雪蓝姑娘见笑了。”
　　如果是外人看到碧海阁主这个模样，他们一定会哈哈大笑或者感到不解。而雪蓝只是皱着眉头，她意识他中毒已深了。她迅速将三跟金线缠绕在他的手腕上，细心的诊断着他的脉象。她行医多年，这是第一次号脉用这么长的时间。第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中的毒扩散的很快，她必须要先知道毒素已经扩散到哪了。第二个原因是她必须要知道他的内功如何。因为这个关系到他是否能承受的了大量内力的输入。另她惊讶的是，这个年纪不超过19岁的少年身上居然可以感觉得到至少40年的深厚功力。这使她感到好奇，然而这个时候并不是她好奇的时候。
　　看出她在愣神，虚弱的问道：“姑娘，在下还是否有救？”
　　“如果我说没救了呢？”雪蓝有些玩味的看着他。
　　“既然姑娘都说无救了，我想在下确实命已终了。还是多谢姑娘愿意亲自前来。”听到自己即将死去的消息，他却没有半点惊慌，足以感觉得到他的心胸气度。他早已看穿了生死。
　　“我救过那么多人，你还是第一个不怕死的。不过既然不怕死，你又何必找我医你呢？”
　　“我找你医我，是想完成家父的遗愿，将碧海阁壮大，发扬出去。咳、咳……”这个女子让他感到十分的奇怪。眼看这个病人就要死了，她却不紧不慢，居然还有兴致跟病人聊天开玩笑。
　　“你虽然毒素已经扩散到身体多处，但是还不至于医不好。这要多亏你没有运功驱毒，否则你的纯阳功力一定会是毒素扩散的更快。阁主请到床上来，平躺下，全身放松。”她边说着边想着，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听从她的吩咐。也许他会象曹操一样的多疑。然而很快，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他完全听从他的话平躺在床上，就连随身不离的惊海剑都离开了他的手。似乎他是把他的性命交给了这个第一次相见的女子。雪蓝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也许是她从小就没有感受到别人如此信任她的感觉吧。
　　她从衣服里取出金针，在火光上略微加热后，一根一根的刺进了他的各大穴道。
　　窗外，朱雀，青龙，白虎三人手齐握在兵器上，似乎随时准备斩杀雪蓝。青龙性格比较冲动，见到雪蓝将金针刺在寒雨枫的身上，刚要冲进去，只见一根冰针破窗飞出扎在回廊里的柱子上。
　　“如果想让他活命，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呆在门外。”雪蓝高傲的声音从屋子里穿出。三人的举动都停止了。另他们停止的不是那高傲的声音，而是那根冰针。那根冰针略微有些发黄，还有些茶叶，显然是雪蓝刚刚用她的内力迅速凝成的。如此酷热的天气，凝成的冰针居然扎在柱子上久久未化，这是多么至阴的寒气啊。连这三个江湖上人人敬而远之的杀手也不由的对屋里的女子生出敬畏之情。
　　屋内。
　　“感觉如何？”金针已全部刺入，雪蓝试探性的问道。
　　“姑娘妙手回春，在下已感觉好多了。”
　　他的话语中虚弱的语气已经减少，可见是真的起作用了。她转身把一个小小的锦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晶莹透亮的不规则的物体。象玉非玉，似冰非冰。
　　“千年冰玉？”看到雪蓝手中的东西，他忽然说出名字到另雪蓝感到一阵惊讶。
　　“难得阁主知道这个东西。”
　　“传说这个东西是极天地之阴华，近千年才会凝成一块，是至阴的东西。在中原，貌似只有天阴教有这个东西，不知姑娘从何得来？”
　　“你这个病人废话可真多？马上闭嘴，要不让你死的更痛苦。你只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天阴教就可以了。”
　　“天阴教灭亡了？难道是你……？啊！”寒雨枫大叫一声。因为雪蓝突然加中的刺针的力度。
　　“知道我的厉害了？老实点吧你，现在别说你是碧海阁主，就是皇帝老子也得听我的。”
　　“你是我见过最不象大夫的大夫。”他嘟囔一句，乖乖的闭嘴了。他想，世界上也只有她敢跟他这么说话了。也许，他也只有现在，只有在她面前才会显出一些18岁少年该有的特制吧。
　　她把千年冰玉送到他的嘴前。
　　“把它吃掉。”
　　“这是冰玉，是石头诶，怎么能吃啊？”
　　“废话真是多。”她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捏开他的嘴强行的把冰玉送入了他的口中。
　　他只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泉水顺着喉咙哗下。
　　“冰玉实际上是一种冰而已。”说完这些话，她慢慢的站起身，收起了刺在他身上的金针。
　　“好好休息。”然后就出了房间。
　　她刚一出房间，朱雀他们就围了上来。他们不是围她，是想进屋子里看下寒语枫的情况。
　　“你们不用担心，他没事了。如果你们这个时间进去打扰到他休息，我就不知道他有没有事了。”感觉到了她语气中的自信，三个人都平服了下来。还是白虎最为镇定，走上前来说：“辛苦雪蓝小姐了，冰韵姑娘已被送往天籁阁休息。在下为姑娘领路。”
　　“有劳。这些天不要给他吃些火气太旺的东西，吃点清淡的。”她不知道在跟谁说，或许是跟白虎说，也或许是跟他们三个人是说，也或许是自己跟自己说。说完，白虎将她带往天籁阁。
　　“很别致的建筑。”看到眼前出现的白色雅阁，雪蓝不禁感叹道。
　　“此阁是先前老阁主弹琴吹箫之所，故取名天籁阁。后老阁主归天，新阁主上任，没有时间弹琴吹箫此阁便成了闲置的空阁，偶尔会安排前来拜访的客人住。”
　　“哦，原来如此。白虎护法，我可以到别的地方转一下吗？”
　　“这个，还是由在下来陪你吧。”
　　“那算了，我不习惯别人陪同我。”确实，一向独来独往的她，哪有什么陪伴。突然间旁边多出一个人来，还真是不习惯。
　　“姑娘莫要多心，姑娘可以到处游览，只是不要进入碧蓝阁就好。”
　　“碧蓝阁？为什么？”
　　“碧蓝阁是历代阁主夫人的居所，阁主对此十分注重。除了每日有几个固定的侍女进去打扫外，没有人可以进去。或者说，那里除了阁主夫人，没人能进。具体是为什么，在下也不知道。”
　　“哦？那阁主现在可有妻室？”
　　“没有，阁主16岁接任碧海阁一直为阁内的事操劳，根本没有心情管这些。阁主此次中毒也是因为疲劳过度，一时疏忽。”
　　“看来他还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啊……”
　　白虎沉默不语。
　　“如果没有事的话，白虎护法可以离开了。阁主那我会每天去一次。”
　　“那有劳雪蓝小姐了。”说完，白虎护法转身离去。
　　“姐姐。”推门进去，她四处寻找姐姐的踪影。
　　“姐姐，在看什么呢？”她在二楼的站台上看到了飞韵。
　　“银儿你看。”顺着飞韵的手望去，她看到了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不同于阁主的气质，虽然他的周身是热情的火红色，但他给人的感觉是清冷的。他正坐在回廊里弹琴，曲子的旋律似曾相识。
　　“碧海吟，北之玄武。”飞韵喃喃道。
　　“姐姐，他是玄武？”
　　“应该是。我未出嫁时也对音律有所研究。碧海吟看似平淡无奇。但在必要的时候，只要弹奏者稍用内力，这个曲子就会象一首莫曲一样控制人的心神。而这首失传已久的曲子，传闻只有碧海阁的玄武护法会。而且是他的武器，便是那把琴。
　　一曲完毕，他转头看向雪蓝这边来。
　　“一曲碧海吟，欢迎贵客到访。在下玄武，欢迎两位小姐。”在他的目光下，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雪蓝居然感觉到飞韵的脸有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