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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如此剑鞘 ...

  •   从博阳这里一路出去,难得风平浪静没有再生什么事端,出了博阳,便是一片茂林,一行人等在这片树林几乎走了好几日的时间才总算是看见了小镇,连续几日以来的露宿野外让宫弈棋这孱弱的身体又一次病发,小镇耽搁,一住就是好几日的时间。

      简易的茅屋里面,左羽少一身粗俗的褐色衣衫,穿着简易,手里拿着拧干的帕子,擦拭着榻上人儿那一头的冷汗,从病发之时开始,宫弈棋便一直这样昏昏沉沉的睡着,没有醒过,华重胥捏着也没有办法,从离开师门行医以来,宫弈棋还是让他第一个这么头疼的病患。

      想要根治宫弈棋的这病,难道非要找到他的心吗?
      可是……

      ——他的心,在我这里——
      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无声轻叹,将手里的帕子净过水后,拧干了挂到架上,黑色的眸,看了一眼屋外那细雨迷蒙的天气,眉宇轻拧,心里却在担心宫弈棋这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过去……

      闷闷的雷声,在屋外响起,左羽少才收了目光,便听得床榻上的人有了动静,猛然回身看只见榻上本该安睡的人儿,此时却是兀然将身体紧缩一团,呼吸急促,一副难受的样子,两手直抓着自己的心口,仿佛所有的折磨全是从哪里传来的异样。

      大步踏回床边,伸手将人捞入怀中抱住,左羽少双眉拧得紧死,偏抱着这人却又什么多做不了……
      要怎么样才能止住他身上的疼,到底要怎么做呢……

      醒来的夜,很温暖,不像以前那样身体湿漉,浑身都透着凉意,怪难受的,微微睁开的眸,看见的却是那紧着自己侧眼的白色裘衣,衣领微微张开,露出地下的麦色肌理和那若隐若现的锁骨,眼帘轻眨,待的视线彻底清醒之后,墨玉的眸,却看见了他衣领下那醒目的痕迹……

      是伤痕?
      看样子,似乎已经很久了。

      伸手想要拨开他的衣领,看看那道痕迹,指尖才微微一动,却是突然被人一把抓住,宫弈棋微微一怔,抬眸,却见那人睁了眼,正看着自己:“我吵到你了?”
      “我本就没睡着”这几日宫弈棋的病有些反复,一直都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左羽少一直近身照顾,都只是闭眼浅眠:“身体还疼吗?”好几次看他疼的在榻上翻滚,左羽少无法,只得将他紧紧扣在怀里,以免他掉落塌下。宫弈棋那被病痛折磨得求生无路求死无门的样子,可能他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好多了”墨玉的眸,看他放开了自己的手,想着他衣衫下的痕迹,宫弈棋指尖移动,还是拉开了他的衣衫:“这伤口……是怎么来的?”很深的口子,从锁骨下一直蔓延到胸膛地下,伸出的食指指尖轻轻扫过那条痕迹。

      “当年出征边关时留下的”血雨腥风的战场,谁的身上会不留下点痕迹什么的东西。从伤口来看虽然当时命悬一线,但总是有惊无险。

      看他将衣衫拉好,宫弈棋收了收,抬眸望他:“我们在什么地方?”他之记得自己病发时,他们还在林子里面,病发后的思绪有些浑浊不清,只知道华重胥带着他们好像在什么地方停了下来,至于停了几天他完全不知。

      “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左羽少将他松开,预备起身:“病了这么些时日,定是饿了,我去给你……”
      “不用”被他松开,身体一凉,宫弈棋下意识的伸手将他抓住:“你不用去忙那些,在陪我躺会”

      已经掀开被子的人刚一坐在床头,就被人拉住了袖子,左羽少垂眸看他,没说什么就躺了回去,将人重新抱住。

      爬在左羽少的怀里,宫弈棋蹭了蹭,闭上双眼低喃道:“以前,每次醒来的时候,屋里几乎只有我一个人”偌大的寝宫里面每一次睁开眼,都冷冷清清,一个人躺在榻上一身的湿漉,总是他眸低的视线清晰不少时,才会看见有谁出现榻前,对他毕恭毕敬半点也不敢逾越分毫。而这一次……一睁眸就看见有人相陪的身影,似乎还是第一次。

      “那鹤望呢?”这个人左羽少一直记得,宫弈棋似乎很在意他……
      轻闭的眼帘微微睁开,宫弈棋却是闷住。

      听不见他的回答,左羽少无声轻叹:“也许我不该问”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还有什么值得计较的?可偏偏就是这个已经不再的人,让宫弈棋一直这么惦记着……

      “他只是个侍卫”
      怀里的人突然说话,左羽少微微一怔,垂了眸,却见怀里的人抬头看着自己:“他只是个侍卫”
      宫弈棋将这话又重说了一次,可左羽少的的眸色却是更沉的看他。

      为什么不说话?
      宫弈棋心里自问,换的却只有左羽少的一句轻叹,而后却是闭了眼不再说话。

      宫弈棋微微一怔垂下眸珠,胸口说不出的感觉,在左羽少闭上双眼的那时有些发闷……

      翌日一早,华重胥推门进来,给宫弈棋看了情况之后,这才长长的叹了一句:“看来我们可以上路了”

      “不急”华重胥声音才落,一旁的左羽少却淡淡开口,两人扭头看他,只听得他续道:“弈棋的身体才刚好此时上路不妥,还是在……”
      “我没事,可以上路”左羽少话没说完,宫弈棋坐在榻上却是忽而开口。

      华重胥皱眉看了两人一眼:“我说你们都在激动什么?我只是说可以上路,又没有说现在就走”这两人搞什么玩意?

      没听见两人说话,华重胥的眉拧得更紧:“羽少,我知道他身体弱,折腾不得,可你也得想想自己吧?这没日没夜的照顾了他几个晚上,你不好好休息一下要半路突然倒了谁管你?”
      “重胥!”左羽少微微拧眉,华重胥却不看在眼里,这话就是故意说了,反正他从刚到邵阳的那天对宫弈棋就有点怨怼,此时看宫弈棋怔在榻上的样子,心里多少也舒坦一些。榻上的人儿,看华重胥拂衣而去的背影,拧了眉却是没有说话。

      宫弈棋身体有所好转,左羽少也不必想几日前哪有得试试担心着他,注意着他的状况,一行人等因为华重胥说不走的原因又停了下来。宫弈棋病发的那几日,华重胥看了时机将韩明鉴身上的针取了出来,却在当场差点被韩明鉴一刀劈成了两半,幸好秦笥及时出现这才避免了一场厮杀,不过许是年少轻狂,这华重胥也有欠的时候,看出了韩明君似乎对小秦笥有些什么东西,就开始对秦笥献殷勤,秦笥傻头傻脑照单全收,结果却是韩明鉴看华重胥越看越不顺眼。

      晚上吃了夜食,宫弈棋让秦笥整理一下包袱与一些所需物品,准备第二天天亮之时走人,华重胥拍胸,说是愿意帮忙,宫弈棋拧眉看他,又瞧了一旁的韩明鉴一眼,心里突然生了一个念头。

      也许,让韩明鉴彻底的变成自己的人也不是没有办法……

      “华重胥这便是如此,有时正经的我也头疼,有时又闹腾的像个孩子,时日长了,你也该清楚他的为人了”
      将人送到房间,想着之前饭桌前那电光火石,他就有些啼笑皆非。

      宫弈棋勾了嘴角,墨玉的眸显得格外闪亮:“也许,华重胥这是帮我也说不定”
      左羽少微微一怔,停步看他,瞬间也明白过来。

      是呢,若是韩明鉴当真对秦笥有意,那说不定他会为了秦笥而背离燕帝,华重胥此举,兴许能激的韩明鉴投降也并非不可,只是……宫弈棋凭什么去肯定,秦笥能做到这步?

      压下心里的疑问,左羽少故做不知,将人带到榻边:“时日不早了,今日你早些休息,我明日再来唤你”言落,转身便欲想朝门边踏去,却是被那人一把抓住了袖子,左羽少停步,扭头朝他看去。

      见他回看过来的目光,宫弈棋张了张口,却似什么话也没说,反倒是一双面颊惹上了点点的绯色,脚下步子微微移动,就看见他微低着头走到左羽少身前,两手有些胆怯的环在他的腰上:“留下……陪我……”他喜欢一觉醒来,可以看见身边有人的感觉……

      左羽少眸色微变一手兀然揽在他的腰间,将人朝怀中更带一分,一手却是抬起宫弈棋的下颚,垂眸看他:“好,我陪你”音落,低首缠住他的唇齿,大手摸过他的身体微一用力,将人横抱怀里,放入榻上,隐忍的声响,喝着那急促不稳的呼吸声在屋里轻轻荡开,干净的大手,扯了他衣衫的腰带滑落地面……

      一把会走的剑,没有剑鞘的呵护,总会有疲倦生锈的那日,若真到了那时,这把剑对自己怕是也没有多少用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如此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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