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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并盛町的流氓兔(三) ...
泽田纲吉是一个让我搞不太清楚的人。
他之前是一个非常温柔非常心软的人,总是一副很懦弱的样子,不擅长拒绝别人的要求,但是对我却很强势,似乎理所当然地就把自己定位成我的保护者了。我猜这是因为我比他看起来更low的原因?好吧,比他更软似乎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我好歹还算个女孩子呢!
14岁那一年,他穿着四角胖次对我表白了。因为当时的场面真是颠覆了我的三观,我甚至到现在还能记起他那条蓝底黄星的胖次。
那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以一种与原漫画似是而非的节奏慢慢上演。
我记得和他一起掉下悬崖的时候,他护着我当我的人肉垫子,表情悲壮;遇到巴里安杀手的时候,他一边发抖一边挡在我身前,看起来可靠的背影;众人聚会的时候,他的手悄悄地伸过来握住我的手,非常温暖的温度……
有什么东西没变,而又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我懵懵懂懂地意识到了他对我来说不同的意义,他却和其他人去到了十年后,未来之战拉开了序幕。
我没有去到十年后,我不知道他在那里遇到了什么,他也从来不曾告诉过我。
非常突兀地,他开始抗拒我的靠近。那并不是厌恶,只是疏离,一种礼貌的疏离,一种……让人束手无策的疏离。
我看着他越长越高,肩膀越来越宽,样子也从以前的不起眼变成温柔俊美。而我和他的关系就像日光下的影子,开始的时候,太阳在我们的头顶,我们的影子亲密地融在一起;太阳渐渐升高后,我们的影子就越拉越长,越来越远,分离,平行,逆行远离……
我不像小春京子一样,总是被他们的谎话骗过去。我知道他们是黑手党,我知道他们随时都可能会死掉,或者给身边的人带来无妄之灾。
很危险……
我胆子很小,我没有勇气做到独自一人朝他迈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和我渐行渐远。距离和时间在我们之间划开了宏大的沟壑,到了最后,我们似乎连说话都会尴尬。
我的恋情没来得及开放便从枝头跌下,滚落进尘土里,连对别人说自己受过情伤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是……被针尖刺了一下的疼痛。
对,只是那样的痛楚。
只流了小小的一滴血,嘴唇轻轻地一合便看不到伤口。
*
出版社的助手小姐今天请了病假,我不得不顶着火辣辣的大太阳亲自去出版社抱回需要校正的七八本样书。而最糟糕的是,今天的出租车就好像被炎热的阳光晒化了,人间蒸发一般,连个影子都没有出现过。我只好步行去公交车站,打算坐公车回去。
也许是叠得太高的书册挡住了我的视线,也许是我被晒得有点中暑,又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在一辆卡车开过来的时候,我走向了它。
我看着已经近到咫尺的狰狞车头,大脑被一团巨大的喇叭声碾压而过。
然后便是空白……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泽田纲吉的脸。
他的脸白得可怕,表情也非常可怕,眉头皱得很紧,一向温和的眸子惊恐地大睁着,汗水大颗大颗地从额头上滚落。
是比我还要害怕的样子。
我迟钝地眨了眨眼睛,发现他抱着我半跪在公路一边,卡车的轮胎在公路上拖出四道长长的痕迹,停在我们的前方。
是他救了我。
“莉香,莉香!你受伤了吗?”他在卡车司机的咒骂中熟练地把我的全身检查了一遍,确认我没事以后才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下了车走到我们身边的司机。
我不知道在那短短的连一秒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原本火冒三丈的司机突然就闭紧了嘴巴,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卡车里走掉了。泽田纲吉撕下自己T恤的下摆,开始为我蹭破了皮的膝盖包扎。他的手指按在我的腿上,温度滚烫。我挣扎了一下,却被他轻描谈写地压制。我看着他,觉得就像在做一个荒唐的梦。
很奇怪……
不管是今天的天气也好,这起事故也好,甚至连泽田纲吉的出现也很奇怪。
他十六岁的时候离开了日本,中间也断断续续地回来过几次。我猜是他故意的,我一次也没有见过他,只能通过奈奈阿姨了解一些他的近况。算算日子,我已经六年没有见过他了。我甚至不太确定这个人是不是他。
我从他怀里挣开,看了看满地的样书,又看了看他,苦恼地思考了一会儿到底是该先捡书还是先跟他道谢,然后决定两件事情一起做。我蹲下捡书,一边捡还得一边注意遮住裙子中间防止走光:“谢谢你,先生。”嗯,我想过了,这样的称谓比较保险,万一认错人就太尴尬了。
他帮我捡书的手一顿,随后便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将书码好了拿在自己手里。
我见他不把书递给我,看着他疑惑地偏了偏头。
他顺手将我怀里的书也一并拿了过去,对我微微一笑:“我来帮你拿吧,莉香。”
叫我的名字了。所以……“泽田君?”我回忆了一下电视剧里初中同学时隔多年再次相逢时的表情,自以为非常成功地模仿出来。“你变了好多,我差点没认出你来呢。”
他的眼睛似乎闪过了什么东西,嘴角下垂了几厘米,语气依旧温和:“很久不见。”
他护送我穿过了马路,安静地陪着我等候公车到来。
气氛沉郁得有些可怕,蝉鸣声叫得我胸口发闷,我只希望公车早一点到,好让我摆脱现在的处境。
谢天谢地,公车总算来了。我想大概是我逃脱大魔王的心理活动表现到脸上去了,他的嘴角又往下压了几分。可是谁要管他,不过是……初恋失败的前青梅竹马现陌生人罢了。
公车开到了近处,我才发现这辆车根本不是我需要搭乘的那样,没忍住像个孩子一样嘟起嘴。
手突然被握住,我一惊,抬起头去看泽田纲吉,却见他仍是一派自然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对于一个六年不见的初中同学做起来有点不合时宜。这么一迷糊,他就拉着我坐上了公车,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调试头顶的空调开口,让冷风不会直接吹到我身上,又回头看了看那个正在倒退的站台,小声道:“阿诺,我不是坐这班车回家的。”
他只调试了我这边的空调开口,却没有管他那边的。空调的冷风将他棕色的发梢吹得轻轻颤动,就好像一只温顺无害的小动物。他帮我理了理乱翘的头发,带了点头疼的表情,温声道:“你该不会以为处理一下膝盖的擦伤就可以了吧?莉香,你要去医院仔细检查一遍。”
“我……”我对上他看过来的眸子,嘴唇动了动,扭开头不再看他。
他看别人时是不是也是像看我一样,温柔又专注,就好像那六年的时光不曾存在,他还是笨拙地追求我的那个泽田纲吉。还是说是我自己仍旧心存幻想,所以自作多情地给他粉饰上依旧喜欢着我的假象吗?
我觉得愤怒,即是对他的,也是对我的。我知道人的喜欢大部分都不可能长久,所以他突然不喜欢我了也是人之常情,但这不妨碍我看到他就觉得生气,觉得羞耻。
“哪里疼吗?”他的话音里多了担忧。
我试图往上翘了翘唇角,但没有成功,只得闷闷地回答他:“我只是有点晕车。我想睡觉。”
不久以后我就真地睡着了,等醒过来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我抱着被子呆呆地看着落地窗外的火烧云,捂住脸:“卧槽我睡得到底有多死!”
床头柜上摆着一杯已经冷掉的牛奶,牛奶下压着几张检查报告单,最上面是泽田纲吉写的便签。
【医生说只是有些轻微的擦伤,伤口已经上过药了,记得这两天不要沾水。】
落款是一只小兔子。
这是以前我和他的暗号。
我笑出了声 ,眼泪却不知为什么涌上了眼眶,一颗一颗掉在便签上,将那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化成一团模糊的墨迹。
原来物是人非的感觉就是这种样子啊……
酸涩堵住了胸腔,仿佛永远无法消散似的地挤压着所有的器官,窒息一般的疼痛感。
“嘶……”我捂住嘴唇,在靠里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小小的伤口。似乎是新的伤口,舔一下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我已经蠢到睡觉也会咬到嘴唇的地步了吗_(:з)∠)_
*
我以为那件事之后,泽田纲吉应该不会再刻意躲着我了,毕竟我们也算是打破那块莫名其妙的坚冰说过一次话了。但是事实证明我果然图样图森破了。
我每隔几天都会去奈奈阿姨那里蹭一顿饭,但是次次泽田纲吉都恰好不在家里是闹哪样?还不是跟之前的六年一样吗!
他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
即使他不喜欢我了,我们好歹还是相处了十多年的青梅竹马吧!一直躲着不见我到底是为什么!我是病毒吗!
“莉香,下次妈妈一定好好说说纲君。真是的,你们都几年没见过面了,到底有什么工作紧急到这种程度。妈妈一定要让纲君好好道歉!”奈奈阿姨没有察觉到自家儿子对我的避而不见,拍了拍我的头,替我不满道。
天然呆之王果然是……名副其实。
他不想见我,我也不愿意见到他,我不喜欢熟悉的陌生人的戏码。我摇了摇头,赶紧把话题引到了其他的地方。
“时间过得好快,才认识小莉香的时候,你才这么大呢。”奈奈阿姨比了一个婴儿的长度。“你现在都到了交男朋友的年纪了啊……妈妈还以为小莉香会是妈妈的童养媳呢。”她看上去颇为遗憾。
“我才不喜欢泽……阿纲呢。奈奈阿姨,不要老开这种玩笑啦。”我拉住她的胳膊摇了摇,把手机上追求者的照片给她看。“爸爸妈妈一听说有人追求我毛都炸了,还说要打断他的狗腿。所以说,只有靠你帮我参谋啦。”我双手合十,做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拜托了。我可是按照将来要结婚的意愿来和他交往的哦。”
“可是小莉香才只有22岁。我也舍不得你嫁出去嘛。”奈奈阿姨把我抱在怀里,居然比我还要会撒娇。
“……不是现在嫁啦。山下君对我很好,性格沉稳,也有很责任感,我只是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丈夫人选。我比较倾向只谈一次恋爱就结婚,毕竟恋爱那种东西好麻烦。”我摊开手。
“就因为这种原因吗?”奈奈阿姨无奈地看着我。
*
关掉花洒,我拿过毛巾擦着身上的水花,却听见“碰”一声响动。
邻居家的喵星人没事儿老是喜欢爬进我的卧室玩耍,我理所当然地以为又是她来捣乱了,急匆匆地把毛巾往身上一围就冲出了浴室。
“花花,你这个坏东西……诶?”我看着连猫毛都没有一根的卧室发出疑惑的鼻音,我又往四周张望了一下,确实没有看到那只调皮捣蛋的小坏猫。
是我记错了吗,我什么时候把窗帘拉开了……我不自在地扯了扯围在身上的浴巾,赶紧把窗帘合上,日本最不缺的就是拿着望远镜偷窥的hen态了。
地板上正躺着我的手机,那时候的响声应该就是它掉到地板的声音。我之前明明把它放在桌子中央的,我想不通它是怎么掉下来,哪种妖风能给手机解锁打开我的相册然后把它扔到地上。
我看着手机上山下君的照片,打了个寒战。
最近老是发生奇怪的事,我总是觉得有人在窥视我……独自一人在家感觉好恐怖。有一天半夜我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居然看到了一个黑影站在我床边,那时候我居然翻了个身又睡了!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后怕了半天,不过那天我既没丢什么财物,人也很安全,大概是幻觉吧。我是不是要去看心理医生了?
果然还是答应和山下君的交往比较好吧,这样晚上害怕了也能一个电话就找到人陪我,男朋友不就是这么用的么╮(╯▽╰)╭。
*
说实话因为晚上害怕所以找了个男朋友这种事真是羞于启齿,但是我……真这么做了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我就是这么胆小的人_(:з)∠)_
不过在找他陪|睡之前,我就遇到了一个超级大的难关。成为恋人以后就要亲亲抱抱啊摔!抱抱好吧,山下君很爱干净,身上没有奇怪的味道,我还勉强能接受,可是亲亲……特么交换口水好恶心鬼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项活动啊!
晚上和山下君看过了电影,他开车把我送到了家门口。我们俩站在路灯下道别。想到一直以来他都包容着我的任性,我心里闪过一丝愧疚。当他低下头想要吻我的时候,我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我闭上眼睛,感觉他的呼吸喷洒在我脸上,嘴唇压下来。
为什么脑子里闪过了泽田纲吉的样子呢?我不太清楚,或许只是不愿意想清楚。但是从今以后,我和他……是真的结束了吧。
他是意大利的黑手党教父,而我只是个胆小的普通人,我们的路早在很多年以前就已经朝两个方向分叉了。
“抱歉,我有点得意忘形了……”山下君停下来,有些慌乱地抬起手擦掉我的眼泪。
“不要道歉。”我摇了摇头,环抱住他的脖子踮起脚,主动亲吻他。“我只是在习惯。”
就像我一直以来在做的一样,我已经习惯了没有泽田纲吉的生活,那么再习惯一下有了山下君的生活也不会太难吧。
山下君真的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他只是克制地亲了亲我的唇瓣,并没有深入,甚至手也规规矩矩地扶在我的腰上。
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又出现了。
我望向路边的树荫,只见暗影晃晃,几只飞蛾绕着光亮上下飞舞。
*
我去蹭饭的时候奈奈阿姨刚巧在分类垃圾,我看到她放进不可回收箱里的染血绷带,皱了皱眉:“奈奈阿姨,这是……”
她叹了口气:“纲君昨天睡觉的时候梦游把自己的手砸到了墙上,墙上现在还有血。真是让人担心的孩子。”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我抽了抽嘴角,到底是有多蠢啊!
奈奈阿姨索性拿手撑着下巴,开始跟我聊天:“他最近总是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半夜偷偷摸摸地出门,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去了。妈妈好担心,要是路上遇到了坏人怎么办。纲君现在都22岁了,是叛逆期延后了吗?”
“→_→放心吧,坏人只会哭着跑开的。”我没忍住小声地吐槽了一句。
“?”奈奈阿姨没听见我的话,疑惑地对我眨了眨眼睛。
我赶紧摆了摆手,示意我什么都没说。
“啊,我的剪刀不见了。莉香,我记得纲君房间里还有一把剪刀,你能帮我拿下来吗?”
我点了点头,上楼去帮奈奈阿姨拿剪刀。
泽田纲吉的房间我好久都没进来过了,我怀念地环视了一圈,发现这个房间并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我站在这里,仿佛还能听见蓝波和一平吵吵闹闹的声音,里包恩在擦拭他的枪,泽田纲吉明亮的双眼注视着我……
我进来的时候衣柜门是开着的,刚好挡住了他的身影。
“抱歉,我不知道你还在。”我退到门口,别过头不看他赤|裸的身体。原来的白斩鸡现在居然有了腹肌和人鱼线,真是世事难料。他身上还多出了以前不曾有过的伤疤,有几处甚至在心脏和腰腹这些致命的地方,黑手党果然是很危险的职业呢。
“没关系。”他的声音带着沙哑,似乎才醒过来不久。
悉悉索索的声音显示他穿上了上衣,我才转过头,有些局促地盯着他冒出胡渣的下巴:“奈奈阿姨让我来拿剪刀。”
他打开抽屉,将剪刀的刀身朝着他的方向递给我,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似乎想要对我说些什么。
我觉得对这种态度忽远忽近的人最好的对策就是无视,我接过剪刀,转身就要走出房门,身后却伸过来一只手,关上了房门,顺便还上了锁。
我下意识地就去扭把手,伸出的手却被他的手掌包裹进手心里。他的手上还缠着绷带,隐隐的血丝从白色的布料下透出。我看上去就觉得很疼,也不敢用力挣扎,只好回过头带了点不耐烦的表情瞪他。
他仿佛没有发觉我的反感,另一只手也撑在了房门上,形成牢笼一般的禁锢,棕色的眸子似乎含了水汽,直勾勾地望进我眼睛里面。
“我看到你们了。”他这样说。
大概是出于女性的敏锐,我马上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我和山下君。我挑了挑眉,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泽田纲吉抿起唇,又不说话了。他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抬起我的下巴,大拇指缓缓地从我的嘴唇上滑过。眼睛里的神情让我感觉到了危险,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到底在……唔!”
比起经验老道的山下君,他根本就不会亲吻,只是笨拙地用嘴唇在我的嘴唇上摩挲,就像是个撒娇的大孩子一样,却带着孩童不具备的侵略性。
六年的时间,那个羞怯又温柔的少年是不是早就不见了踪影?
我明明都决定放下了,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在我下定决心的时候出现。要忘掉一个人有多痛你知道吗!我花了多少时间重新开始你知道吗!我不是想扔掉就扔掉,想要捡回来就捡回来的玩具!
愤怒和悲伤一瞬间像是烟花一般在我的胸腔里炸开,将那个跳动的器官炸得鲜血淋淋。
我一边对他拳打脚踢,一边凶狠地咬住他的嘴唇。
“滚开!”他的血从我的嘴角流下,我顾忌着奈奈阿姨,低吼道。
他不仅没有放手,反而得寸进尺地搂住了我的腰,将脑袋埋在我的颈窝里低笑了几声:“我不要。”
“流氓!色狼!混蛋!泽田纲吉你是不是还在梦游!”我被他不要脸的表现震惊了。
“莉香,十五岁的时候我去到了十年后……”
“我要和山下君结婚了。”我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的话。当然这是骗他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让他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他是不是觉得那个什么见鬼的理由就能改变六年的时光?我就是不愿意让他高兴,我难过,他也别想好过!我很乐意伤害他,看到他痛苦的样子我觉得我会笑出来也说不定。啊啊,呆蠢少女黑化起来才可怕不是吗。
他的手臂骤然收紧,整个身体都僵硬住,看向我的眸子震惊中带着痛楚。
总之,让我心中升起了变态的快感。
“泽田纲吉,我很高兴你之前躲开我。因为我也不想见到你。见到你我就会想起那个卑微又弱小的自己,见到你我就会想起那些糟糕的回忆,见到你我就会生理性地厌恶。啊,不用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一连串违心的恶言争先恐后地从我嘴巴里冒出来,似乎把我心里积攒了多年的负面情绪全部都转化成了对他的恶意。
他失神地松开了禁锢我的手臂,我也像第一次认清自己一样,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不知道我原来这么恨他。
我也不知道我曾经那么爱他。
我倔强地抬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推门而出。粗鲁地擦干净嘴巴,我把剪刀递给奈奈阿姨以后便匆匆告别,逃命似的回到自己家里,一头将自己扎进软绵绵的大床里,放声大哭起来。
既然当初那么轻易就放开了我的手,那么现在这些行为是什么意思?!我是蠢是笨,可我不是没有心!
那的确是针扎了一下一般的疼痛,却扎在最柔软的心脏上,疼得我日日夜夜不得喘息。当那道细小又致命的伤口即将要愈合的时候,他却重新撕开了伤口上的痂。鲜血涌进了肺里,连赖以为生的氧气都带着令人痛苦的味道。
*
“呵呵,这些除了可以证明泽田纲吉是个变态跟踪狂以外,还可以证明什么?”我推开山本武给我的盒子,冷笑着问。
那个盒子里全是我的照片,我高中时候的,我大学时候的,工作以后的,在微笑的,在哭泣的,在害羞的……似乎记录了这六年里我所有的悲欢离合。
“你这个女人!”狱寺隼人拍桌而起,碧色的眼睛瞪向我。“你到底知道什么!十代目只是害怕根基不稳,没办法保护你才和你保持距离!他只是想要改变十年后的结局!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
“隼人……”我平静地看向他,他虽然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但也安静下来听我说话。“你们做之前,没人通知过我。”
他一噎,气焰明显低下来:“那,那是因为十代目,因为十代目……”
“我十年后因为他死掉了吧。不用看我,这很好猜。不然他为什么这么害怕?现在我的结局一定改变了,所以这不是皆大欢喜么?谁规定我一定要喜欢他喜欢一辈子?”
“莉香……”山本武叹了口气,递过来一张纸巾。“如果你不哭的话,我就相信你。”
这下轮到我说不出话了。狱寺隼人一见我的窘迫,立刻嗤笑了一声。→_→啊,这个人不管过了多久都还是一样欠扁。
*
一转眼又到了春天,又是一个发春的季节。
山下君似乎已经走出了被我甩掉的阴影,他跟我说他正在准备约他的美女上司出来赏樱,我回想起那位美女上司冷艳高傲的面容,不由得感叹山下君的口味真是包罗万千。
【……这种形容,我虽然不知道哪里奇怪,但是就是觉得不对劲。饶了我吧,知花大人。鉴于可爱温顺型的你给我留下了深重的心理阴影,这次我要试试完全不同的风格。
—————————————————————————————————山下君】
他用开玩笑一般的语气说出了切实造成了他伤害的事实,就是这份坦荡也让我对他升起了敬意。我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又反复斟酌了几番辞措,最后谨慎地写下这句话发送给他。
【祝你约炮成功。】
【→_→看错你了。还不如祝我一枪命中呢。】
╮(╯▽╰)╭哎哎哎,前男友真是个色|情的大人。
几片樱花摇摇晃晃地落在了我的手机上,我抬头望去。
一团又一团粉红色的樱花聚集在枝头,犹如一场旖旎的梦境,连一丝一毫缝隙都不曾给蔚蓝的天幕留下。目之所及,全是粉色的花簇和飞扬在空中的花瓣,连河水也被这些娇弱的小家伙染成了自己喜欢的粉色。
行走间落在我头顶的樱花瓣从发丝之间纷纷滑落,柔嫩的花瓣擦过我的脸颊,落到樱色的和服上,竟然分不清哪处是描绘的樱花,哪处是真实的樱花。
我见周围没人,做贼一样掩嘴笑了两声,张开和服的双袖,脚步轻快地开始转圈。
裙摆带起的风吸引了落在地上的樱花瓣,飞扬的长袖又将这些重新飞舞的樱花瓣裹带向更高层,一片一片樱花瓣穿过我的发丝,变作了最华美的装饰,与我乌黑的长发混合在一起,浓重的色彩突出了樱花的娇美,娇美的樱花映照出发丝的乌黑,总之我觉得自己不能再美啦啦啦啦~\(≧▽≦)/~。
穿着木屐确实不方便活动,才转了几圈,我就不得不停下来重新平衡身体。被我带起的樱花瓣失去了风的牵扯,像是下雨一般从我的头顶洒落。隔着这些犹如珠帘的花瓣,我看到了站在远处的泽田纲吉。
也许是景色惑人,我没有了与他赌气的心思,对他露出了这几个月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他柔软的棕发也沾了不少粉色的樱花,深棕色的眸子隔着云朵般的樱花团准确无误地望进我的眸子,他低下头拂开挡在我们之间的花枝,发梢遮住了温柔的眉眼,我只看得到他唇角弧度柔和的笑意。
果然是个不会记仇的家伙啊。就算欺负得再过分也不会反抗吧。
我的眉梢带了点恶作剧一般的狡黠,对他伸出手:“阿纲,我……”
“砰!”
世界慢了下来。
温热的血液掉落在堆积于地面的厚厚落樱上,像是破碎的红宝石。
子弹的冲击力让我仰面倒下,无数樱花在碧蓝的天空中飞扬,它们既征挣脱了束缚,又离开了赖以生存的根源,以生命为代价自由地……自由地绚烂。
我听到很多人的怒吼和尖叫,最清楚的是泽田纲吉的声音。
他在呼唤着我的名字。
他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滴进那个被开了一个小洞的伤口,被深红色的鲜血吞噬,很快便化为相同的颜色。
对不起,我一点都不讨厌阿纲……
对不起,说了伤害你的话……
血漫进了喉咙,即使放弃呼吸,我也无法说出一句话。
身体迅速地失去了知觉,我无法感知是不是有血流出了嘴角,也无法聆听他不断闭合的嘴唇在呼喊些什么,我留恋地看着他绝望的脸孔,想要记住他的样子。
也许是我对他做了太多任性的事,最后得到了报应。一瓣樱花飘摇而下,遮住了我的视野。
阳光透过樱花瓣渲染出粉色的光晕,我在这暧昧不明的色彩中慢慢地看不清了,陷入永恒的黑暗中。
我说谎了,阿纲。我爱……
这是答应给猫里猫气亲亲的流氓兔,写起来意外的顺手诶。文内很多隐晦的小细节,细思起来痴汉度爆表的那种
hhhhh我对我家纲吉果然是真爱啦啦啦啦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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