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之歌]虚幻梦境》闻人笙

17、梦想和渴望（四）

　　你是谁？
　　这样的问话卡在了绫小路幻的喉咙口：我们在什么时候见过？为什么我会不记得你？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面前的少女所说的话都是正确的可以相信的，可是在这种认知背后——虽然有怀念——更多的是不安。
　　如果是信任的人，为何会不安呢？

　　“阿幻不相信我说的话吗？”少女露出有些伤感的表情。
　　看着和自己一样的脸惺惺作态，突然绫小路幻觉得自己突然了解了为什么见崎园子总是喜欢找她麻烦的原因——那种情感的流露过于表面化了，就好像一张面具，随时都可以剥下来撕碎。
　　“不，我相信。”绫小路幻对于少女的问题如是回答，“我相信你所说的一切。”
　　“阿幻……你又说谎了，你总是这样，勉强自己是附和别人。”少女垂下眸子，仿佛安心似得说道。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答案么？”
　　“……这是阿幻你想要的答案么？”少女微笑。

　　在少女微笑的时候，绫小路幻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阿幻，你真的不记得以前了么？你真的忘记了，你所想要的东西了么？”少女歪着头，不解一般地询问着，“那么，阿幻想要看一看么？真正的你。”
　　绫小路幻还没有完全理解少女的话语，她的世界就发生了一阵晃动。黑色的世界开始崩塌，她看见了月亮，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的月亮，连大地都被月光染红。

　　微微转了转头，她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废墟之中，在这片狼藉之中她看到她刚才还睡着的病床被折成两段躺在一边。
　　「暴食」和「郭公」对峙着，而她自己的面前站着的是「郭公」的女儿，「冬萤」。
　　“不要再往前走了姐姐。”她听到「冬萤」稚嫩的声音这么说道，“刚才的交手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你赢不了我的。”
　　……她是什么意思？她们什么时候交手过了？
　　在绫小路幻这么想着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嘴唇动了起来，然后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发出了有些尖锐的笑声：“什么嘛，还只是个小孩子就这么拽。”
　　「冬萤」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
　　“……很疼啊，你的「虫」伤到我了呢，”绫小路幻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自己行动着，举起了手臂，上面不知何时多了几道血痕，“很疼啊，伤害阿幻的人都是不可饶恕的……所以说无论是你强还是我强，并没有什么意义。”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你和我的觉悟是不一样的。”
　　这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绫小路幻觉得有些晕眩……她似乎有些了解了自称小幻的少女是什么样的存在，心底深处有深沉的不确定感。
　　她为什么会遗忘对于绫小路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苦恼的问题，对于她来说，她更想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再次遇见少女——能够跨越她本身支配这个身体存在。
　　“……我不懂，但是我不会再让你继续向前的。”「冬萤」伸开双臂，并没有与绫小路幻继续纠结的意思。她身边的虫抖了抖翅膀，空中渐渐有雪花飘落了下来——只要靠近我，你就要死——她的身上散发出这样的气息。

　　或许是骚动太大，本来应该已经离开的「金凤」和佐佐木五十六折了回来，在看到满地的废墟之后他们两个人都沉默了。
　　佐佐木五十六抬眼看了一眼站在废墟中的几个人，撇嘴道：“你说的那个‘冷静’的丫头现在可是在和「冬萤」对峙，我看她不是冷静是疯了吧……”
　　“不，不是的。”白木介一微微眯起眼睛，“她的状况很好，不用担心。”
　　“啥！？”
　　“你不想看看吗？她在面对继承了自己母亲和父亲的强大的「冬萤」面前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白木介一拦住了想要冲上前去阻止事态恶化的佐佐木五十六，“如果她有价值，那么毁掉一两个基地或者医院又有什么关系？”

　　“你在开玩笑，你会被「特环」的人给抓住的！”佐佐木五十六叫了起来。
　　“佐佐木你在说什么？”白木介一扬眉，“我一直都在为「特环」做事不是么？”
　　“你……”见到这样的白木介一，佐佐木五十六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了，他只能叹息，“他们闹这么大也只有我和你赶过来……你到底动了什么手脚？”
　　“没什么，只是必要的小伎俩而已。而且我相信她已经发现了。”这么说着白木介一向「暴食」的方向欠了欠身。
　　「暴食」很明显看到了白木介一的动作，因为她突然就笑了。

　　“虽然见到你这么健康我很高兴，但是我想我现在必须要走了「郭公」。”女人重新为自己戴上墨镜，“如果想知道「飞雪」那件事的真相，我建议你不要和「特环」的关系闹得太僵。「浸父」又开始行动了……或许你会发现些什么也说不定，不是么？”
　　“我对「浸父」想做什么不感兴趣。”「郭公」冷冷的声音响起，“从那天以后……我所想的和我所要的，早就不同了。”
　　“哦……真的嘛？”「暴食」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看上去略有些悠闲，“这是不是真实的答案，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不过……我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不奉陪了……下次有机会我们再叙旧。”
　　“……你又想逃了么？”

　　轻微的咔嚓声是手枪上膛的声音。然后便是一阵接着一阵的爆炸。
　　石块飞到空中，灰尘夹杂着热风往人的脸上扑来，让人面上隐隐作痛。视线所及一片模糊，眼睛只要稍微睁大一点便会有细小的杂质进入眼睛，让人流泪不止。
　　“爸爸！”因为爆炸「冬萤」的视线从绫小路幻的身上移开。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直在等待机会的「巨蚊」动了，银色的风刃伴随着翅膀的挥动四下飞出，将「虫」包裹其中，蚊子就这么冲过「冬萤」的雪向它的「虫」扑去。
　　整个过程或许不过只有几秒钟，无论是「冬萤」还是白木介一他们都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可是「郭公」的子弹却从飞沙走石中射出阻碍了「巨蚊」的攻击。

　　“啧。”绫小路幻轻轻咋舌，她的「虫」立刻以最快速度撤出了落雪的范围。
　　机会只有一次，她已经错过想要再进攻几乎已经不可能了。「冬萤」的雪是绝对的攻击和绝对的防御，被雪接触到的一切都会毁坏——这是女孩继承自她母亲的「虫」的能力——足够强大也足够残酷。

　　“哎呀，真是谢谢「巨蚊」了，不然认真的「郭公」还真是不好对付呢，作为报答告诉你一件事吧……「金凤」的能力是让人见到幻觉，然后让幻觉慢慢逼疯那个人……”「暴食」的声音远远的传来，“那么我先走一步了，祝你们一切顺利。”
　　幻觉？思绪一转绫小路幻很快就抓到了重点，可是还没有等她完全想明白，金斑喙凤蝶已经拍打着翅膀来到了她的身边。
　　磷粉纷纷扬扬落下，绫小路幻微微皱眉，然后她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之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通宵写的……好困……希望没什么逻辑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