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香樟忘了》七离夏忘

3、你什么都不是

　　咖啡厅的包厢内，一杯杯咖啡静静地升腾着雾气，气氛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如此诡异安静。2个小时前，当允夏暖和苏离北都渐渐平静的时候，才发现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般，周围的人全都看着他们。允圣辰被温暖那一声“哥哥”振动了心弦，却发现她呼的是她对面的那个男人。林月安看着深爱的男人那么深情地拥着那个女子，心里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情绪，似乎有点疼，有点酸。而尹堂文，嘴角的弧度慢慢上扬，好像在欣赏一出精彩绝伦的戏，显然，欢迎会上的这个小插曲，很符合他的喜好。尴尬低气压的欢迎会，最后结束在苏离北一句十分霸气的话上——今日刚才发生的事我不希望在B城的任何一角落听到一个字，否则……说到这里，苏离北挑一挑眉，“你们知道怎么做的。”然后，就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他已牵了夏暖走出了大门。后面，林月安、容箫、张炎和允圣辰也跟着走了出来。
　　切换场景，大家就坐在了咖啡厅里。只是没有人先打破这个平静，也许是不想，也许是不敢，谁知道呢。拿起调羹，在咖啡杯里转了几圈，林月安终于忍不住了。“北，你跟允家大小姐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话音刚落，所有的目光都“倏”地射到了苏离北身上。可是苏离北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夏暖，然后低头不紧不慢呷了一口咖啡，并没有作答。林月安小心翼翼地步步深入，“允小姐，你好。我是林月安，是北的女朋友。我刚听到你唤北‘哥哥’，冒昧地请问一下，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兄妹？可是……”说着，林月安露出了十分困惑的表情。是的，刚刚她看到了，在她说出“我是北的女朋友”的时候，原本仿佛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夏暖突然抬起了头，拨开了眼睛里迷雾，直直地看着她和苏离北，虽然只有不到1秒的时间，却足以让林月安心里的疑惑不安加倍。
　　“他，我，我们，我们……”夏暖突然之间就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她不敢看允圣辰，她也不敢看苏离北。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和苏离北的关系，明明是恨他的，不是吗？恨他的狠心，恨他的抛弃，恨他的绝情。可是，为什么，如今见了面，却只想像刚才那样的在他的怀里，然后告诉他她想他。允夏暖皱了皱眉，有些懊恼地将眼神撇向了窗外。怎么可以这样就原谅呢？这五年来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思念难道就这样算了？呵呵，夏暖心里冷笑了两声，对自己的鄙视更加深了几层。那边，林月安心里可是十分懊恼。问了两个问题，结果都没有人回答，到现在也没有得到她想要知道的答案。而允圣辰心里其实也觉得十分蹊跷，难道，那个苏离北就是夏暖5年前的家的那个哥哥？就是夏暖梦中一直叫着的哥哥？就是夏暖一直思念着一直等着他来找自己的哥哥？
　　空气里弥漫着思念的味道，稀薄地参杂着每个人心里的味道。“七七。”一声呼唤，再次打破了所有人包裹自己的结界。容箫似笑非笑地看着夏暖，用像多年前那样温暖的声音，轻轻唤着她。“这五年，好么？”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如此客套的问候，就连容箫自己也苦笑了一下，往旁边望去，张炎苦笑的弧度也刚刚散去，原来，大家都一样。“箫哥哥，恩，我很好。你们呢？你们好吗？你们怎么会……”话说到一半，夏暖将目光向对面的苏离北递去，苏离北感受到那赤裸裸地有点炙热的目光，但是并没有作出回应，继续端起咖啡慢慢地喝着。夏暖慢慢地将目光收回来，露出了一丝淡淡的自嘲的笑容，然后等着容箫的作答。“恩，我们也很好。至于你问我们怎么会，是想说我们怎么会跟血气盟还有鼎盛集团有关系吧？这个，说来有点话长。下次有空慢慢跟你说吧，怎么样？”“恩，好。”夏暖愣愣地点了下头。“七七啊，你现在是允家的大小姐了啊。允夏暖，呵呵，名字不错哈。5年前，你……”说到这里，张炎突然怔住，仿佛触碰了什么不该触碰的禁忌一样，不敢再多言。张炎其实一直也摸不准他的好友苏离北的态度，所以也一直不敢跟七七像以前一样说话打哈哈，可是看到容箫还是“七七七七”地唤着，苏离北也没说什么，他也就不憋着自己了。虽然，他们都已经知道了5年前的事，但是18年的感情让他们在潜意识里不相信七七会这样做，所以如今看到七七，还是忍不住想要求证，更忍不住想要以慰相思之苦。夏暖听着张炎的问话，嘴角无意识地抽动，忽然之间像个木头人一样，机械地重复着张炎的话“5年前，5年前，哈哈哈，5年前……”夏暖重复着重复着突然就笑了起来，然后眼泪就毫无预警地流了下来，嘴里还是喃喃自语地说着“5年前”，除了允圣辰，其他人都被这一幕吓到了。允夏暖好像转眼间变了一个人一样，这样的状态，她仿佛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看不到周围的人，确切地说，不像个正常人。苏离北面无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了担忧害怕的神情，有些时候，本能真的是无法控制的。他快步走到夏暖身边，蹲下，对上夏暖，“七七，你怎么了？”说着，双手搭上夏暖的双肩，摇晃着她，想要把她从她的世界里拽出来。而一旁的允圣辰在刚才便拨通了电话，合上电话，走到夏暖身边，一把抱起了她，便要出去。苏离北怎么肯让，挡住他，“你要把她带去哪里？她这个样子到底怎么了？这5年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苏离北说着说着便无法压抑他的怒气，自动提高了语气。“苏先生，我现在不想跟你多说，请你不要当我的路，夏暖这个情况我必须马上解决，请你让开！并且，你没有资格挡在我面前，我是她的哥哥，而你呢，什么都不是！”说完，便抱着夏暖走了出去。而苏离北的脑海里只回荡着允圣辰刚才的最后一句话“我是她的哥哥，而你呢，什么都不是！”苏离北无力地垂下了那只刚才拦住允圣辰的手。容箫和张炎望着允圣辰的背影，也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而一旁的林月安，看着毫无生气的苏离北，心里某处的漩涡开始越来越大。